017、陰人上路,陽人回避
四目道人震驚了!
他說趕尸術(shù)簡單是半真半假,有的人學(xué)起來難,有的人學(xué)起來容易,四目道人屬于后者。
相較于響硒趕尸術(shù),茅山趕尸術(shù)經(jīng)過改良、簡化,總體難度不大,腦子靈光的多練幾遍即可掌握,可林鴻一遍成功實在太艸了,讓四目道人有點接受不了。
他怎么能比我快呢?
不行,得打壓一下,省得阿祖尾巴翹上天。
四目道人昂首挺立,斜愣著林鴻冷笑道:“會起尸很威水嗎?這才是趕尸術(shù)的皮毛,基礎(chǔ)中的基礎(chǔ),不親自出門走幾趟腳你都不知道趕尸術(shù)有多復(fù)雜,一學(xué)就會一走腳就出亂子的人我見多了。阿祖,做人呢要謙虛,千萬不能眼高手低。”
林鴻假惺惺地抱拳道:“受教了。”
“嗯,好好練,練熟一點,這趟客戶交給你練手了。”四目道人露出一副“為你著想”的模樣,心里已經(jīng)樂開花,對接下來的輕松行程充滿了期待。
哎呀,漫漫長路該做點什么呢?
林鴻望著高興得搓手手的四目道人,異常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心說先讓你樂吧,等出發(fā)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算上剛剛學(xué)的趕尸術(shù),林鴻已經(jīng)掌握了十七手功夫,十道常用符,四道茅山符,健體術(shù)以及引氣術(shù)。
什么,一道符不能算一手功夫?
林鴻無門無派,最終解釋權(quán)在他手里,想怎么說就怎么咯。
護身符、斬鬼符、破煞符、五雷神符這四道茅山符非常實用,雖然沒有學(xué)到配套的掌訣、咒言、罡斗、壇法,但以靈力、健體術(shù)施符,對付尋常游魂小鬼不在話下。
趕尸術(shù)和四道茅山符處于同一層次,因為比較系統(tǒng),價值更高一些。學(xué)會這門功夫,不僅能賺錢謀生,還能收僵尸,防身護命。
要知道僵尸可是煳暔特產(chǎn)之一,有了趕尸術(shù),兒子、細佬們再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了。
四目道人拍屁股走后,林鴻留在停尸房練習(xí)畫僵定符、趕尸術(shù),一遍接一遍地練,仿佛不知疲倦。先趕一個客戶,手熟了再趕第二個、第三個,逐漸增加數(shù)量。
日上三竿。
立陽伸著懶腰走進堂屋,臉不洗,牙不刷,眼角還掛著眼屎就伸手抓起一個叉燒包往嘴里塞,看得四目道人眼皮狂跳,猛拍桌子道:“邋里邋遢,你被麻麻地師兄附體了?”
立陽不以為然道:“我才沒他那么不講衛(wèi)生呢。”
四目道人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嘻嘻地說道:“師弟,我跟你講件好玩的事情吧。”
“好啊。”
“早上阿祖想學(xué)趕尸術(shù),我讓他去給尸體洗澡,哈哈,一把年紀的老古董還怕死人,竟然問我尸體有沒有腐爛生蛆,你說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立陽面色頓了頓,舉著咬了一半的叉燒包,食也不是,不食也不是,惱火道:“師兄,這大清早的,我又沒得罪你,你干嘛故意倒我胃口啊?”
四目道人得意洋洋道:“因為我沒有胃口,所以你也不能有胃口,要餓一起餓,這才是好師兄弟嘛,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四目道人瞪大雙眼,呆呆地望著立陽連續(xù)食掉三個叉燒包以及數(shù)十片鹿肉,最后端起已經(jīng)放涼了的鱔魚粥大口大口食。
“嗝,舒坦。”立陽一臉滿足地說道。
四目道人回過神來,頓時驚為天人,贊道:“師弟,你好變態(tài)啊。”
立陽哈哈笑道:“我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要不在意你講話就行了,什么腐爛,什么蛆啊,我都懶得想。”
“你最大的優(yōu)點不是有自知之明嗎?”
“最大的優(yōu)點有兩個,有問題嗎?”
“沒問題,你高興就好。”
立陽看看外面,問道:“阿祖呢,走了?”
四目道人努努嘴,驚嘆道:“隔壁練趕尸術(shù)呢,已經(jīng)不停不歇練了一個時辰了,神人啊。”
立陽見怪不怪道:“正常。阿祖要是沒有這么刻苦努力,豈能在短短五個月里把健體術(shù)修煉小成?”
四目道人難得正經(jīng)道:“阿祖是個人才,人靚,有錢,聰明,講話好聽,道心尚算堅定,林九師兄有什么想法?”
“去年他想引阿祖入茅山派,但阿祖有自己的想法,時機不對,以后再說吧。”
四目道人點點頭,沒有多言。待到中午,他去停尸房把林鴻揪出來,三人摟肩搭背地去林鴻家胡吃海喝。
翌日。樂文小說網(wǎng)
有人送新客戶到義莊,加上之前的十個客戶,總共十一個,趕單不趕雙,四目道人無心多待,決定晚上啟程。
立陽在林鴻家設(shè)宴給二人送行,酒菜是林鴻買的,飯菜是林家廚子做的,他擺了個寂寞的送行宴。
日落西山,暝煙四起。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厍宕噔徛曧懫穑粋€穿著大清壽服的客戶砰砰砰跳出停尸房,后者手搭在前者肩膀上,整整齊齊排成一列。
“陰人上路,陽人回避。”四目道人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將目光投向林鴻和立陽。
林鴻手里拎著個大包袱,包袱里插著把桃木劍,這可不是尋常桃木劍,乃是一株雷擊桃樹的樹芯做成的法器,相當(dāng)難得。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立陽,叮囑道:“阿江去仧嗨了,等他回來,你幫我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他,你家酒坊的事我也在信里提了,他會妥善處理好的。”
立陽感激道:“謝謝你阿祖。”
“時到今日,還不肯叫聲大佬嗎?”
“大佬。”
“欸。”
林鴻高興地拍拍立陽的肩膀,欣慰道:“沒白養(yǎng)你五個月,保重,我走了。”
立陽不知從哪兒摸出五張顛魂符,塞到林鴻手里,難過得掉眼淚,一臉不舍地說道:“大佬要早點回來啊,外面的飯菜沒你家免費的香。”
“撲街仔,盡想著白吃白喝。”林鴻笑罵一句,問道:“我要的東西送來了嗎?”
“送來了。”
立陽轉(zhuǎn)身走進大門,隨后抱著一個魔改版肩輿出來,林鴻單手接過,在四目道人呆滯的目光注視下架在客戶肩膀上。
林鴻雙腳尖輕輕點地,使了招“束翅升空”的招式,縱身躍到肩輿上坐著,居高臨下地吩咐道:“四眼,出發(fā)吧。”
四目道人不開心地喝道:“你下來。”
“下來干嘛?”
“你來趕尸,我上去坐著。”
“有沒有公德心啊,尊老愛幼懂不懂?”
“你坐我客戶頭上,懂不懂尊重死者啊?”
“我習(xí)慣早睡,前半程我坐,后半程換你,行不行啊?”
“不行,我要一直坐!!”
“坐你妹,趕緊走啦,再磨蹭天都亮了。”
立陽看著拉拉扯扯的兩人,好笑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走回義莊,砰地關(guān)上大門。
這下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