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芮美人(下)
和這對美女姐妹胡扯了小半個時辰,我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半坐半臥,望著車窗外那熊熊的火焰出神。
那只白面猿猴也在我的馬車上,它長不過二尺,通體覆蓋著金黃色的細(xì)毛,面部那一塊卻是白色的,尾巴也是白色的,象是黃金和白玉相映,毛色瑩澈,靈活小巧,真可以說是猴類里的美猴。
白面猴乖巧可愛,它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順著我的目光看那火焰。
白面猴的脖子上系著根細(xì)鏈子,我把它拉過來,輕輕撫摩它的弓起的背脊,若有所思的說:猴兒呀,怎么樣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呢?我的前途也和你們一樣,都是掌握在別人手里呀。
那白面猴圓圓的眼睛里忽然浸滿了淚水,順著毛茸茸的面頰流下來。
我吃了一驚,問:猴兒,你聽得懂我說話?
那白面猴身子一縱,跳到車廂一角,獨自朝角落里縮著不動。
我挨近身去,輕輕撫摩白面猴柔軟的背脊,和它說話。白面猴縮著身子沒反應(yīng)。我抓起車廂里那支骨笛,只要吹起這支笛,白面猴就會應(yīng)著節(jié)拍翩翩起舞。
我剛吹了一聲,想想不妥,猴兒看來是不高興呢,逼它跳舞不大好,我可是善解猴意的。
我放下骨笛,拍了拍白面猴腦袋:猴兒,我不打攪你思考了,我要睡覺了。
后半夜氣溫更冷了,我卷著羊毛氈睡得正香,做夢回到鳳邑,芮姬卻不認(rèn)識我,說我不是她的夫君,把我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時,我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焦急的聲音:世子殿下,醒醒,要起火了,趕緊醒醒,快離開這輛馬車。
我一下子坐起身來,習(xí)慣成自然地手掐先天神數(shù)算上一算:大兇,危險迫在眉睫!
離開馬車!離開馬車!夢里那女子焦急的聲音如在耳邊,我一下子掀開車簾躥下車去,剛要拔腿跑,猛然想起白面猴還在車上,回身叫道:猴兒猴兒,快出來。
噌的一聲,一道白影彈出,白面猴落到我肩膀上,我趕緊撒腿跑離馬車,沒跑出兩步,就聽得身后轟的一聲響,一股熱浪襲來,軍士們都驚呼起來。
我又跑出幾步,這才回頭看,就見我的那輛馬車燃起了熊熊大火,若我還在車?yán)锏脑挘退悴凰溃矔妹婺咳恰?br/>
南宮乙飛身趕到,見我無恙,這才放心,厲聲喝令手下嚴(yán)查,是誰放的火?一面命親信重重保護(hù)我。
還好夜里歇息,駕車的馬卸了轅,不然馬匹肯定會受驚,拉著著火的馬車到處亂闖,危害就大了。
馬車的大火很快就撲滅了,調(diào)查的軍士說馬車底被人放了硝石,有人點燃了硝石,這才引起大火。
是誰在我的馬車下偷偷放了硝石要來害我呢?
南宮乙面色鐵青,環(huán)視篝火邊那群黑壓壓的兵士,放硝石的肯定就在這伙士兵當(dāng)中。
這時,另外馬車?yán)锏乃膫€美人和侍女都下車聚到我身后,我聽到小芮美人的聲音:世子殿下,你沒事吧?
我回過頭,火光映照下,一個身材嬌小的美女一手撩著面紗,美麗的大眼睛盈盈注視著我,火焰在她如水般的眸子里跳躍閃爍,她的面容依稀與我妻子芮姬有點相似,不過芮姬嬌媚,而她嬌美。
我問:你是小芮妹妹?
小芮美人臉一紅,放下面紗,嗯了一聲。
小芮美人身邊那個身材略高的肯定是大芮美人了,不過她垂著面紗,不肯讓我驚艷。
南宮乙過來道:殿下,怎么辦?一下子查不出來是哪個使得壞呀。
有美人殿后,我心思格外敏銳,我說:好辦,叫士兵們相互聞一聞,誰身上手上有硝石的氣味,誰就是內(nèi)奸。
南宮乙眼睛一亮,贊道:殿下果然睿智。轉(zhuǎn)身剛要下令,人群中幾個士兵同時大叫起來:啊,衛(wèi)庚自殺了,南宮將軍,衛(wèi)庚自殺了!
南宮乙急奔過去,見那個名叫衛(wèi)庚的士兵倒在血泊里,抓起他的手掌一嗅,果然有濃烈的硝石氣味。
南宮乙喝問:衛(wèi)庚,是誰派你來加害世子的?
那衛(wèi)庚用刀割斷了自己的喉管,一下子還沒斷氣,斷喉嗬嗬嗬嗬直往外冒血,哪還能說話呀,片刻功夫就死翹了。
我表面上故作輕松,心里沉甸甸的:衛(wèi)庚是西原人,以前我不認(rèn)識他,沒有掠奪過他的田產(chǎn),也沒有霸占過他的妻女,想來想去我沒有別的仇敵,衛(wèi)庚的幕后主使只可能是辛姬和原岐母子。
這事沒到臨頭我還有點怕,真到頭來我反而不怕了,心想這也太狠了,吃人不吐骨頭,就想讓我這么意外地默默地死亡呀!老子偏要和你們斗,這西原繼承人的位置我坐定了!
南宮乙也明白這事不好深究,目下要緊的是確保我的安全,他決定親自護(hù)衛(wèi)在我身邊。
我說沒事了,讓他歇著去。
南宮乙這人很倔,抗命不遵,與我形影不離,我的馬車沒了,我說我就在火堆邊坐一坐吧,再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正要開步走,忽覺左足一陣抽痛,趕緊縮著左腳不敢落地,金雞**道:糟糕,剛才從馬車上跳得太急,扭到腳腕了。
南宮乙扶我坐到牛毛氈上,幫我推拿了幾下,那只白面猴支愣著尖尖的雙耳縮在我身邊。
小芮美人心腸真好,她過來說:世子殿下,你腳受傷了,就到我們馬車上歇一歇吧?
我求之不得,立即裝出腳腕疼痛難忍的樣子,說要平躺著翹著腿才舒服。
南宮乙扶著我上了小芮美人的馬車,白面猴也一躍而上。
我眼巴巴等著小芮和大芮一起上車。
不料大芮美人站在車下對我說:殿下,你把我們馬車占了,我們只好到那輛馬車去了,四個人好擠呀。
我趕緊說:不必去那邊擠,就在這里陪我說說話好了,我腳痛,說說話會分心不覺得痛。
姐姐——,小芮美人看著大芮,她心里是愿意的。
大芮美人目光透過面紗盯著我,那意思是問我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心地坦蕩,我沒別的念頭,我就是垂涎她們姐妹的美色,這也是很正常的想法,我迎著她的目光與她對視。
大芮美人畢竟是女孩兒家,臉皮薄,扭過臉去對小芮美人說:你要陪她,你就陪,我不管,我回那邊去。說著轉(zhuǎn)身向左邊那輛馬車走去。
小芮美人扭頭看看姐姐,又看看我,抱歉道:世子殿下,我,我也到姐姐那邊去了。扭身要走。
我急了,唉喲呻吟一聲,音調(diào)很慘切。
小芮美人果然回頭問:怎么了殿下,很疼嗎?一邊靠近過來,我手疾探,抓住她的手臂,嬉皮笑臉道:好妹妹,你陪我說說話吧,我腳痛得不行了。
小芮美人俏臉通紅,想縮回手,我攥得緊緊的不放,她沒辦法,回頭看姐姐已經(jīng)上了那邊馬車了,我又一再要求,她羞羞的上了馬車,坐在我邊上,我心里喜滋滋的,我這是因禍得福呀。
南宮乙就在車邊,雖然覺得進(jìn)貢的美人與我同車大大的不妥,但也不好駁我的面子,只好繞著馬車巡邏。
馬車?yán)锶贾恢慌癄t,爐里有龍涎香,簾幕低垂,車廂里溫暖如春,只是車內(nèi)不能點燈,只有那篝火的光隱隱透入,朦朦朧朧的好象天欲破曉。
小芮美人很是拘束,也不說話,除了自己父兄之外,她還從沒有和年輕男子單獨相處過,一顆心緊張得怦怦亂跳,臉上的紅暈一直未退。
我仰靠在軟墊上,笑嘻嘻地說:好妹妹,你們這馬車比我那輛舒服多了,美女總是這么受優(yōu)待,真是嫉妒。
小芮美人輕輕笑了笑,低聲說:世子殿下真愛說笑。
我看她依然垂著面紗,便說:妹妹,車內(nèi)沒有外人,你把面紗摘下來吧?
小芮美人乖乖的答應(yīng)了一聲,依言摘下面紗,然后又不言語了。
車廂角落的白面猴在那探頭探腦,我手一伸抓住它脖子上的細(xì)鏈牽它出來,說:猴兒,跳個舞吧,若能博得美人一笑我記你頭等軍功一件。猛然記起那支骨笛是在那馬車上,現(xiàn)在肯定被燒裂了,沒有骨笛指揮不了這只白面猴,別的笛是沒有用的。
我唉一聲,一巴掌拍在腿上。
小芮美人吃了一驚,側(cè)身問我:殿下,你是不是腳很疼呀?
我說:是呀是呀,我想叫個侍女過來幫我揉一下。
小芮美人猶豫了一下,囁嚅道:我,我,來為殿下揉一下吧?
我大喜,口里道:怎么敢勞駕妹妹呀,沒事的,我忍一下就好了。
我故意咬牙切齒,嘴里咝咝吸氣,顯出強(qiáng)忍痛苦,正和病魔作斗爭的姿態(tài)。
昏暗里呆久了,面目輪廓都能分辨得清,我看著小芮美人那強(qiáng)斂羞態(tài)、欲言又止的可愛模樣,心里癢癢的,底下竟有些硬挺起來,實在令我驚喜,我已有好幾個月不能見色起立了,只有借助葯力,沒想到離了鳳邑,這難以啟齒的毛病霍然而愈了,還有,我覺得我的先天神數(shù)也靈驗起來了,看來我的靈氣來了,此次出行于我有利,辛姬母子想害我也害不了的。
小芮美人很是善良,見我如此痛苦,便探過身來,伸手輕輕揉捏我的左腳腕,一邊說:也沒什么呀,我生病你還為我煎葯呢,你腳痛我照顧你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美女的手指輕柔地在我腿上按摩,我腿部血流驟然加快,起到了很好的活血化淤的作用,我真的感覺已經(jīng)不痛了(其實本來就不怎么痛)。
我說:好妹妹,腳腕好些了,可是小腿又有些痛了。
小芮美人哦了一聲,又按摩我的小腿。
她現(xiàn)在離我很近,淡淡的少女幽香沁我肺腑,弄得我欲念很旺盛。
我又說:好妹妹,我大腿又痛起來了。盼望她來摸我大腿。
小芮美人臉一紅,覺得不妥,又不知不妥在哪里?吃吃道:世子殿下,我手酸了,我先歇一會好不好?
我一下子有點慚愧了,我好歹是西原伯世子呀,怎么能象無賴那樣欺騙純潔少女呢!我趕緊說:好好,我基本好了,妹妹歇著吧。
沒想到小芮美人活動了一下手指,真的俯身過來按摩我的大腿,我一把抱住她的腰,她啊的一聲叫,隨即自己用手掩住嘴。
南宮乙就在外面敲車廂壁板了:殿下,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