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陸蒔蘭愣了愣。他的身軀與她緊緊相貼, 沒有一絲縫隙,來自男性的沉重堅實的壓迫,讓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尤其是,她身上只穿著絲薄輕透的中衣中褲,立即就掙扎起來。
“首輔放開我!”他與她懸殊的力量令她的反抗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被霍寧珘捉了兩只細(xì)白腕子,固定在她頭頂上方。
他的聲音低沉,隱隱含著愉悅笑意:“我還以為是哪個女刺客?原來是陸御史。”
女刺客?陸蒔蘭一噎,她今日才見到他與人惡斗的能耐,她做女刺客來行刺他,豈非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霍寧珘又道:“這可不成,我對陸御史毫無防備, 你若想對我出手,著實容易得逞。得先仔細(xì)搜搜你的身才是,看看陸御史身上可藏有行刺的武器, 否則被你害了也不知曉。”
搜身?陸蒔蘭聞言心懸了起來, 忍不住瞪著他, 竟難得的略帶諷意:“首輔以往都是這樣對待女刺客的, 親自搜身?”而且是拖到床上用這樣的姿勢搜?
霍寧珘為她挑著眉質(zhì)問的神情又輕笑了笑, 慢慢答:“對待別的女刺客, 自是捉了便丟進(jìn)刑獄拷問。但若是陸御史……當(dāng)然與旁人不同。必須要親自審。”
陸蒔蘭皺眉道:“首輔明知我沒有武藝,如何行刺你?再說,我因何理由要行刺首輔?”
“也是。”他贊同, 便反問道:“那你站在我床前默不作聲的,是想做什么?”他還故意審起來。
陸蒔蘭自然是回答不出,她原本純粹只是想看看首輔睡著沒有,誰知走近之后,一時失神,竟看了一小會兒。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叫她如何回答。
只道:“總之,我沒有想過害首輔。”
“不說實話?”他的手探到她腰間,在那細(xì)軟的腰間停留片刻,緩緩朝上探索,仿佛真要開始搜身,道:“那我真的搜了?”
陸蒔蘭一怔,道:“我說,我就是關(guān)心首輔,怕您著涼了,想幫你蓋蓋被子。”
她用力扭動著身體躲避他的手,惟恐那略顯粗礪的手指繼續(xù)往上。
霍寧珘感受著她扭動不停的身軀,神色雖如常,聲音卻帶上一絲喑啞:“陸御史別再掙了,否則后果自負(fù)。”
陸蒔蘭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男子低沉得可怕的聲音,異常緊繃的身體,令她害怕地緊并雙腿,果然不敢再動。
她對男女之間本就是一知半解,原本,公子哥們會有專習(xí)過這事的丫鬟以身引導(dǎo),一般女子出嫁前,則有長輩做功課,給圖進(jìn)行教導(dǎo)。但她的身份一直很尷尬,自然沒有人跟她說這個事。可她又看過兩眼那種圖,不算一無所知。
陸蒔蘭很清楚,霍寧珘多一個女人,少一個女人,對他都沒有太大區(qū)別。但她要改變的,卻幾乎是整個生活與習(xí)慣。
她想起許久以前,在西苑行宮問過首輔,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他說漂亮的。若是以后他見到更漂亮的女子,或是他對她熱情減退,他隨時可以去找別的姑娘,但她卻永遠(yuǎn)回不到過去。
她知道霍寧珘現(xiàn)在的確喜歡她,但這份喜歡有多少,又能維持多久,她絲毫沒有把握。
“首輔。”陸蒔蘭便去推他,道:“你還是早些歇下罷,萬一今日那刺客的同黨又回來了。”
她這件中衣本就是斜襟,僅在腰側(cè)系了帶子,這般掙動之下,帶子又不知何時被他的手肘不小心壓到,此刻帶子徹底松脫開來,衣襟幾乎是敞著的。
晶瑩酥雪高聳,紅梅細(xì)蕊嬌嫩。大半落入霍寧珘眼中,讓他一怔,眼底隨即染上沉如暗夜之色。
她隨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臉頓時緋紅如滴血,又羞又怕。想要遮掩,這時卻晚了,他已低下頭,順著自己的心意……
陸蒔蘭不敢置信地張大眼,她的身子頓時輕輕朝上拱成一道絕美的弧,隨即如水波似的軟下來,卻是緊緊抿著唇。渾身酥軟戰(zhàn)栗,意識卻因害怕無比清醒。
等他終于離開她的時候,陸蒔蘭抬起手,朝他那張先前還迷惑得她失神的俊臉就是用力一扇。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夜里格外清晰,她錯愕一下,沒想到自己會打中。她知道他可以輕易地制下她。
她看了看霍寧珘,想起他今晚對敵時既快又狠的身手,在考慮他若是反手抽回來,她該怎么辦。
霍寧珘慢慢放開陸蒔蘭,深沉的黑眸看著她。
少女若是喜歡一個人,看看他,親親他也就夠了。男子的喜歡則帶著**,但他還沒有打算過在這樣簡陋的船上與她有第一次。因此,哪怕她不打他,其實他也不會真的占有她。
陸蒔蘭不再去看霍寧珘,微紅著眼眶,抖著手給自己重新系好中衣。深吸了口氣,道:“首輔,我們不能再這樣。”
又道:“首輔若想要找人過夜,可以選擇的姑娘實在太多。你不該找個不愿意的,而且心里沒有你的女子。不止過夜,成親也是一樣,你該挑個一心一意侍奉你的女子,我并不適合。”她這回是真的怕了,將過去想說沒有說的,全都說出來。
室內(nèi)的靡綺氣氛瞬間而空,一陣靜默,霍寧珘冷哼道:“你心里沒有我?那有別人嗎?”
這個自然是沒有。陸蒔蘭也不愿為了擺脫首輔就編個意中人出來,搖搖頭。
“那就行了。”霍寧珘沒什么表情道。
她打了他,又說出這樣的話,陸蒔蘭以為霍寧珘會發(fā)怒,畢竟他從前曾對她那般喜怒無常過。但他卻只輕描淡寫說了這樣一句。陸蒔蘭又看了看霍寧珘,發(fā)現(xiàn)男人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她想了想,又道:“回京接下來的路程,我想要去我?guī)熜帜沁叺拇希M纵o可以同意。”
霍寧珘這回挑起唇角,冷笑片刻,道:“想都不要想。”
陸蒔蘭聞言,自是有些氣悶。
兩人又沉默坐了一陣,誰也沒有再說話。
***
她起身走向自己那張床榻,離開溫暖的被褥,才突然感到腿間涼颼颼的,想到什么,她立即回頭往褥單看去。
不經(jīng)意看到床單上的血,霍寧珘亦是怔了怔。
陸蒔蘭還沒有過這樣尷尬的時刻,褲子后面好多血,將霍寧珘的被褥也弄臟了。
她皺了皺眉,發(fā)現(xiàn)自己這兩次的癸水都不大準(zhǔn),雖然間隔時間還是頗長,但不像從前那樣幾乎固定,陸蒔蘭便有些擔(dān)心了。這樣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這船上可沒有月事帶,從未照顧過人的霍寧珘,這才意識到,帶著個女子出門,的確比往常幾個大男人出門麻煩多了。
霍寧珘便提議拿一套嶄新的中衣鉸了。陸蒔蘭轉(zhuǎn)過頭,便看到當(dāng)朝首輔,拿著一把剪子,姿勢隨意地坐在榻邊。那雙拿慣刀槍與朱筆的手,卻是在鉸著布條,幫著她一起做月事帶。
她心里一時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沉默收回視線。
霍寧珘鉸好了幾片布條,陸蒔蘭便用針線簡單縫著,她雖然手藝不好,但這個還是會的,只不過,針腳比較粗陋就是了。
霍寧珘往她已做好的兩條月事帶上大致瞄了兩眼,陸蒔蘭這繡工,嘖,的確是不用提了,歪歪扭扭的走線,著實不堪入目。
他知道,看來這輩子想要她為自己做雙鞋之類的,是不可能的了。
待兩人終于收拾好一切,已經(jīng)有些晚。
陸蒔蘭又默默上床歇息。因為月事來了,她知道首輔不可能對她做什么,松了口氣,上床很快便睡著。
***
第二天清早,向來醒得早的陸蒔蘭卻遲遲未醒,霍寧珘已在外面吃完早飯,便去叫她起床。
這一看,卻發(fā)現(xiàn)陸蒔蘭的不對勁,蹙眉道:“怎么了?哪里難受?”
他抬起她的臉細(xì)看,便見其咬著唇,面色蒼白,呼吸也似有些困難,又探了探她的前額,燙得厲害,竟發(fā)燒了。
陸蒔蘭被他弄醒,卻覺得眩暈得就要失去知覺般,道:“頭暈,冷。”又低聲道:“我?guī)熜志ㄡt(yī)術(shù)。”
雖然不喜她那師兄接近她,但這時霍寧珘倒是半分沒有猶疑,立即高聲朝外道:“藺深,讓裴夙隱過來。”他擔(dān)心陸蒔蘭不止是發(fā)燒。
他最信任的醫(yī)者是月夭,原本是帶著月夭一起南下來找陸蒔蘭,見對方安全無事,正巧月夭要回一趟陜西見他母親,便分開了。
趁著裴夙隱未來,霍寧珘給陸蒔蘭套上她自己的男子外袍。他懷里這么個嬌弱的小東西,月信才來沒多久,又在發(fā)熱,還總想在外面闖蕩。
又將陸蒔蘭的身子在榻上放平,讓她舒服些,隨即用棉帕拭了拭她的前額。
……
兩艘船的速度差不多,霍寧珘他們的船在前面,藺深很快叫停了兩艘船。
那船翁往兩條船之間架了一條艞板,裴夙隱得了消息,趕緊過來了。
他走進(jìn)船艙,目光掃過陸蒔蘭虛弱的神色,立即疾步上前,握住她光潔的手腕把脈。
霍寧珘的目光在兩人的手停留片刻,陸蒔蘭如今身份是男子,讓裴夙隱隔條絲絹再給她把脈也很奇怪。他慢慢收回視線。
裴夙隱自然知道是陸蒔蘭提前來癸水引起的,她的身體狀況,他最了解不過,應(yīng)當(dāng)還有她這兩日吃多了蟹的緣故,卻不好當(dāng)著霍寧珘說,也不愿與對方討論陸蒔蘭這樣私密的事。
他只道:“這是師弟近日趕路疲乏之故。正巧我身邊帶著些藥,這便去給師弟制藥。”
接著又看向霍寧珘道:“首輔事務(wù)繁多,師弟跟著您,恐怕會給首輔增添許多不便,不若讓她去我那邊。”
霍寧珘冷冷撩起眼皮,看向裴夙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冬天有靈芝的火箭炮,27890186,加加的手榴彈, 一只松鼠*9,liwan122,紙醉,嗩吶吹起來,南齋,小九,加加,13926621,親的地雷,還有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仙女。來了來了,發(fā)一波包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