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求救5
“皇上,奴婢僭越,娘娘如今嗓子還沒有大好,若是代執(zhí)六宮事務(wù),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奴婢懇請皇上——”
“真是放肆了,沒見過主子說話,宮女插話的。呵呵,想來,欽圣夫人身旁的宮女,都是讓人大開眼界吶。”胥貴姬菱唇翹起,言辭鋒芒地道。
哪怕,胥司空閉門思過,可顯然,并不影響胥貴姬再后宮的地位,而她今晚能這么說,自然也是察言觀色,知道西陵夙不會動怒,也知道,唯有這么說,更合了帝君的心思。
只苦了千湄,聞言,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該死,奴婢枉言了,請皇上降罪。”
“知道犯錯是好事,但,說的這話又是不通的,皇上哪來的功夫,管這后宮的瑣事,”胥貴姬頓了一頓,轉(zhuǎn)望向西陵夙,“皇上,既然才將這后宮事務(wù)交給夫人,如今這宮女又是夫人宮內(nèi)的,理該讓夫人做個處置才是。”
“雪漫所言甚是,這名宮女就交給愛妃發(fā)落吧。”西陵夙的言語極淡,越是淡,其實,越是讓人害怕的。
只這一句話,千湄不再哀求,僅是跪轉(zhuǎn)到蒹葭跟前:
“娘娘,奴婢失言逾上,還請娘娘按著宮規(guī),罰奴婢往暴室勞做一月。”
千湄本為乾兆宮宮女,對宮規(guī)自然記得熟悉,這罪,是胥貴姬挑開了說的,這相應(yīng)的罰,便是宮規(guī)上記的。
而今晚之事,與其讓蒹葭再去說什么,說不定非但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讓皇上更為惱怒,到時候,罰的,恐怕更重。
千湄這般跪叩,蒹葭的手去扶她,卻分明瞧到西陵夙眼底的冷冽愈濃,她的指尖在觸到千湄的衣襟時,微微縮了下,收手間,她再次啟唇,嘶啞的聲音在這暗夜聽起來,真是不和諧,而她依然一字一字說著,尤為費力:
“是臣妾管教失職……臣妾愿自罰……”
“好,好,好。”西陵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每一個好字,語調(diào)很輕,卻在收尾透著肅殺的氣氛,“愛妃如此體恤宮人,真讓朕甚感意外,既然愛妃自請?zhí)幜P,那,就罰扣三個月俸祿之外,代執(zhí)宮闈事務(wù)罷。”
本來,代執(zhí)六宮事務(wù),該是一道恩諭,可,在千湄僭越地說出那番話,再加上西陵夙這一句,顯然,卻帶了其他的用意,假如說,先前,西陵夙并沒有這份用意,此時,卻是分明的。
翌日,六宮皆知的,只是欽圣夫人代執(zhí)了事務(wù),并不需要其余諸妃每日的請安。biqubu.net
而那一晚,西陵夙在發(fā)落完這句后,便徑直擁著胥貴姬朝苑子深處行去。
那一晚,據(jù)說,苑子里確是盛開了一種極其美艷動人,比曇花一現(xiàn)都讓人贊嘆的花,那花盛開在一處新建的宮殿外,而先前,眾人只當(dāng)那處圍起來的地方是預(yù)備借著重修關(guān)雎宮,一并著了工匠修葺整頓罷了,卻沒有想到,實是重建了一座殿宇。
那宮有一個極美的名字——曼殊宮。
那一晚,胥貴姬原以為,西陵夙是將這宮賜予她居住,喜不勝收,最后,卻只是,讓她居于曼殊的偏殿,正殿之位仍是懸空的。
于是,闔宮紛紛猜測,那正殿必是西陵夙為最寵愛的妃子預(yù)留的,而這最寵愛的妃子,顯然已不是欽圣夫人。
因為,自從欽圣夫人代執(zhí)闔宮事務(wù)以來,哪怕身子日漸康復(fù),西陵夙都沒有再翻欽圣夫人的牌子。
每日,西陵夙翻的牌子,除了胥貴姬略微多些之外,可謂是雨露均澤,尚未蒙過圣恩的言容華都得承了一次恩,按著規(guī)矩,晉為婕妤。包括范容華也承了一次恩,但唯獨那一次,是沒有晉位的。當(dāng)然,范挽在宮內(nèi),素來被人所忽視,她的晉位與否,當(dāng)然也不是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眾人只紛紛揣測,入住那曼殊宮的究竟是誰,畢竟,皇后汝嫣若要待到兩年后,方會入宮,這曼殊宮的主位,或許,會在這兩年內(nèi),獨占帝心。
而,昔日盛寵一時的欽圣夫人終是如昨日黃花,不復(fù)風(fēng)光。
源于,自欽圣夫人回宮后,便有流言四起,說是欽圣夫人流落在宮外的這幾日,實是隆王見色起意,才擄走了夫人,但,終究在隆王玩膩后,被棄于熙滬,再差人告訴西陵夙,以此還報當(dāng)初敗于西陵夙謀略下的恥辱。西陵夙雖礙著面子,勉強接其回宮,正以聲名,卻因其失貞,再不復(fù)昔日對其的盛寵。
這些謠言經(jīng)宮闈各處繪聲繪色地傳來傳去,逐漸成為了欽圣夫人失寵的真實原因。
后宮的流言,讓千湄氣得發(fā)落了幾個嚼舌根的小宮女,卻依然止不住流言的勢頭,而,蒹葭卻仿似毫不在意,只在宮里安然地處理著各局報上來的瑣事。
“娘娘,這是尚宮局各司為中秋準(zhǔn)備的各項器物,請娘娘過目。”千湄奉上一疊厚厚的單冊,雖然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大半月的時間,但各項準(zhǔn)備事宜卻早已展開。
今年是新帝繼位來的第一次中秋,加上又恰逢平定了內(nèi)憂外患,自然更受矚目,必得好生操辦。
蒹葭只淡淡地翻看單冊,如今的她雖然已能開口說話,可嗓音卻再恢復(fù)不到昔日的圓潤動人,沙啞得很:
“各宮預(yù)備獻的才藝也要早早報上來。”
“是,各宮娘娘的才藝明日就會呈給娘娘。但,剛尚宮局來說,此次的中秋獻藝要額外多加一出,至于是哪出,卻又不肯說,只說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
蒹葭仍是淡然地翻閱冊子:
“那就把這預(yù)留的一出排到最后。”
“娘娘,您準(zhǔn)備了什么才藝?”千湄終是忍不住問道,眼見其他各宮娘娘早迫不及待的開始準(zhǔn)備,惟獨娘娘卻似乎是壓根沒有預(yù)備要獻藝。
“本宮嗓子壞了,身子也大不如以前,要獻舞恐怕也不能了,倒不如,把這機會讓給其他娘娘吧。”
“但,娘娘可以吹簫啊,娘娘吹的簫可比汝嫣小姐都好呢。”千湄絮絮地說。
“你呀,又說了不該說的。”蒹葭溫婉地一笑,“好了,這些冊子本宮審過了,分發(fā)給各局吧。今日晚膳不必多傳,照著昨日的就好。”
“娘娘,您再用這么少,身子怎么好得快呢?您總該為將來打算一下,難道,就這樣在這宮里過一輩子?”
“那本宮該怎樣過呢?”蒹葭將冊子疊好,若有所思地隨口問道。
“如果娘娘不在意圣寵,總得為自個留條后路,這宮里,娘娘唯有懷得帝嗣,以后,哪怕沒有圣寵,都能安然終老。”千湄低聲說出這句話,這種話,若擱到以前,再怎樣,她都不會說的。
“對了,太后在儷景行宮還好么?眼見著中秋到了,這次司膳司新制的月餅,著人送一盒過去。”
月餅是司膳司今年特意用碾細的茶粉制作而成,早先曾送了一只給她試用,味道倒是不錯的。
可這些月餅顯見是不會顧及到宮外的,至多宮里除皇上外,品級高的娘娘會各發(fā)一些。
“娘娘,這些自有尚食局操心,您又何必費這個神呢?”千湄嘟嘴,道。
“這宮里,那個地方不是看著風(fēng)向辦事,儷景行宮廢落多年,太后在那,終究比不得宮里,你且照本宮吩咐去做,也算是盡了份心。”
“唉,您的心吶,都盡在不該盡的地方了。”千湄如今和蒹葭說話,也不避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口,事實也是如此,“這些奴婢會吩咐宮人去做,但,奴婢剛剛說的話,還請娘娘也費心想一下才好。”
蒹葭的笑意卻有些凝在唇邊,孩子?或許,她是該要一個孩子,這樣,在這寂寥的宮里,也是種慰藉罷。
可,要個孩子,豈是她想要,就會有的呢?
從前,西陵夙的翻她的牌不過是演戲的需要。
如今,西陵夙更是根本不會翻她的牌。
徐徐起身,殿外,夕陽如血,這一晚,西陵夙翻了胥貴姬的牌子,晚膳后,蘭陵宮,卻是來了一位稀客,說是稀客,是她從來沒有來過蘭陵宮,也沒有向其他諸妃一樣,彼此間會有所走動。自她解了禁足后,每日都待在自個的宮里,并不出去,而西陵夙除了例行翻過一次牌以外,似乎也將她忘在了腦后。
她,就是范挽,范容華,唯一一個,侍寢后沒有晉位的嬪妃。
她進殿的時候,蒹葭剛沐浴完畢,著了寬大的紗袍,長裙迤邐地拖延在玉石地上,出塵脫俗……
范挽望著這樣的蒹葭稍稍有些出神,不過數(shù)月未見,這位曾經(jīng)教導(dǎo)過她的司寢卻是變得太不同了。
說不出這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人還是那個人,妝容甚至也沒有因貴為夫人有所變化,但,看上去,就是不再一樣,若她是男子,或許也會為這樣的女子心動,淡淡的燭光灑在蒹葭的身上,讓人覺得淡然、美好。
可,如今呢?
即便這樣美好,也不過盛寵了數(shù)月,被皇上明著推到風(fēng)口浪尖的位置后,隨著一切波動看似塵埃落定,終究是被冷落了。
“嬪妾參見夫人。”也是這數(shù)月,她和蒹葭的身份,卻是涇渭分明,直到現(xiàn)在,她仍需要向蒹葭行禮請安,源于,再怎樣,名義上,蒹葭是后宮最尊貴的女子。
“快起來。”蒹葭起身,親手扶住范挽。
那一晚的研習(xí)吹簫,其后導(dǎo)致的種種,即便,她曾竭力去保范挽,卻依舊沒能轉(zhuǎn)圜什么,只讓范挽,被禁足了三月,而這三月,恰恰是新選嬪妃進宮,最易得圣寵的契機。
雖然范挽的禁足,和她沒有直接關(guān)系,可,她的心底,終究是不好受的。
什么時候,她的心能變得硬一些,或許才更適合這宮闈的生活。
“謝娘娘。”范挽順勢起來,猶猶豫豫地望著蒹葭,欲言又止。
還是以前那樣的性格,這樣的性格,其實真的很好,只是,在這宮里,或遲或早,都會改變罷。
“千湄,上茶。”蒹葭摒去殿內(nèi)唯一的宮女千湄,執(zhí)起范挽的手,一并在涼椅上入坐,遂道,“數(shù)月不見,容華清瘦了不少。”
“娘娘的嗓子——”范挽吞吞吐吐說了半句話,咬了咬唇,還是沒有說全。
“不礙事,只是沙啞些罷了。”蒹葭淡淡一笑,問,“加上這幾日,一直忙著張羅中秋家宴,嗓子才更見不好,對了,不知容華準(zhǔn)備了什么才藝?”
范挽是那種有所求,臉上就一定看得出來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適合后宮的,可,因為是世家女子,所以哪怕不適合,都必須得在后宮中,艱難的生存下去,而圣恩,是唯一期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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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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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