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章 這十萬兩能否換來娘娘傾城一笑
“有這么個員外老爺,身邊有個不知死活不知羞恥的小妾……”
善寶以此開頭,白金祿哂笑一聲,曉得她是有所指,偷望一眼,身懷六甲的善寶行止間多了幾分貴氣,齊胸襦裙寬闊絲毫不覺粗笨只覺雍容,發(fā)髻如堆云,金鳳點(diǎn)頭的步搖晃來晃去風(fēng)情萬種,眉眼恰到好處,哪里用涂脂抹粉,她瘦則仙氣十足,她豐則霸氣十足,總之她瘦也美豐也美。
若換成秋煜,他定當(dāng)這樣想,今生無緣,期盼來生,來生無緣,苦候三生,三生無緣,何妨等她永世。
但白金祿不是秋煜,他更喜歡今朝有酒今朝醉,眼見善寶快要給祖公略添丁,他悄無聲音的感嘆,聽善寶繼續(xù)講道:“某天那員外老爺口渴想喝水,那小妾討好的遞上一杯茶,那員外老爺說,白水即可,小妾不依,老爺還是喝茶吧,那員外老爺重復(fù),白水即可,小妾仍舊不依,老爺還是喝茶吧,員外老爺?shù)谌蔚溃姿纯桑℃廊坏溃蠣斶€是喝茶吧,事不過三,員外老爺火了,我氣血虛不宜吃茶你不知道嗎,賤妾給我滾出去!”
最后這句“賤妾給我滾出去”善寶是看著花蝴蝶說的,接著她又重復(fù),且目光凌厲如剛磨礪過的寶劍:“賤妾給我滾出去!”
花蝴蝶唬的一抖,吃不準(zhǔn)她是停留在故事里,還是已經(jīng)走出故事外。
善寶說了第三次:“賤妾給本宮滾出去!”
這次,花蝴蝶終于明白了。
旁邊的李青昭也明白了,哈哈大笑:“賤妾給本宮滾出去。”說完覺著措辭不當(dāng),糾正:“賤妾給本大小姐滾出去。”
然后,掌事宮女名為墨書的過來用手指著昭陽殿敞開的大門道:“還不快走,風(fēng)塵女子,玷污宮闈,重則杖斃。”
花蝴蝶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怕了,看了眼白金祿,那廝閑閑的玩弄著腰間的玉玨,對她視而不見,且嘴角含著嘲弄的笑,不是幸災(zāi)樂禍,那也是看了場熱鬧。
花蝴蝶心底一涼,拔腿往殿門口走。
墨書嫌她走的慢,喊:“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
殿門口的侍衛(wèi)立即沖了進(jìn)來,見墨書手指花蝴蝶,當(dāng)即過來兩個架著花蝴蝶就走,到了殿外,使勁一拋。
善寶朝白金祿攤開手:“瞧瞧,入戲太深。”
白金祿笑彎了一雙桃花眼,情知她故意如此。
殿外的花蝴蝶重重的摔了下來,雖然沒碎了骨頭,也痛得齜牙咧嘴,撐著爬起,卻腳下不穩(wěn),邁出一步便摔下丹墀,上頭的侍衛(wèi)竊竊的笑,她就躺在地上動不能動,熬了半晌方一瘸一拐的離開行在,也沒回祖家,回了白家莊,那以后徹底明白了民不與官斗,更不能與宮廷大內(nèi)的人較量。
昭陽殿內(nèi),善寶若無其事的與白金祿繼續(xù)說著話,宣他來是有目的,當(dāng)是為了對付文婉儀,又不好直說,換了個方式道:“參幫漁幫木幫,雷公鎮(zhèn)三大幫,參幫如今是祖公卿掌管著,漁幫是你,倒是那木幫,文婉儀病歪歪的差不多就不久于人世,最后定是她兄長文武接管,文武吃喝玩樂就會,管個木幫,早晚管黃攤子了,我聽說那個大柜青萍很能干,若是她接管了木幫,木幫必然能更加興盛。”
此時已有宮女給白金祿看了座,善寶也站的累了,回去椅子上,靠著金錢蟒的軟枕懶懶的。
白金祿猜度她提及這件事的用意,試探的問:“娘娘怎么操心起幫派的事來?”
這節(jié)氣濕熱難耐,昭陽殿的門窗全部開啟,也還是沒有一絲風(fēng)進(jìn)入,墨書親自給善寶打著扇子,微微風(fēng)拂來,善寶舒爽些,手扣在椅子扶手上摩挲上面的陽文圖刻,淡淡道:“怎么說本宮也算是半個雷公鎮(zhèn)人,在此住得久了,自然有了感情,不舍那么大的木幫落在文武這樣的廢物手中。”
白金祿對她的話似信非信,覺著她或是有其他目的,無論她有什么目的,召見自己,必是想托付,文婉儀也就是個半死不活的人,然而可著雷公鎮(zhèn)誰不知道,這個棺材瓤子著實(shí)不好對付,但為了善寶,白金祿勉為其難的道:“娘娘所言甚是,從文婉儀手中奪取木幫不容易,需好好計議。”
他松口想幫自己,善寶很是高興,擊掌兩聲,進(jìn)來兩個宮女,手捧托盤,托盤上蓋著紅綢步。
白金祿挑起臥蠶眉,忖度那紅綢下必是貴重之物,難道是善寶打賞自己?
而打賞,并不是他想要的,財富于他,太多太多,他想要的是善寶給他一個笑臉,或是一句美贊,另外一次的邀約。
他就盯著那兩個宮女看,看宮女到了善寶幾步遠(yuǎn)之處恭敬侍立,墨書走上前,掀開紅綢,沒出現(xiàn)白金祿想象的那樣眼前一亮,紅綢下覆蓋的竟然是一張紙。
墨書雙手捧著那張紙轉(zhuǎn)頭敬給善寶。
善寶拈起,對白金祿道:“這是本宮給你寫的一張欠條。”
白金祿怔住……
善寶不管他茫然的表情,繼續(xù)道:“本宮向你籌借十萬兩銀子。”
好好的正說著文婉儀和木幫的事,怎么突然拐到借錢上,還是十萬兩那么多……十、十萬兩!
白金祿突然醒悟過來似的,被這個天價震得霍然而起。
善寶搭著墨書的手站起,款款踱到白金祿面前,將借條塞入他手中,慢條斯理道:“是了,十萬兩,你回去準(zhǔn)備下。”
白金祿傻了似的看著她,忽然覺著這樣直視皇后娘娘不禮貌,忙垂頭,低頭就看見善寶龍飛鳳舞的寫著的借條,她這哪里是借,那口氣同要沒什么區(qū)別,白金祿搖頭:“漁幫上下劃拉在一處,也沒有這么多銀子。”
善寶卻道:“這個本宮不管。”
白金祿簡直想說,你這是強(qiáng)搶,說是不敢說出口,一臉為難:“草民真的沒有這么多。”
善寶還給人家出謀劃策:“你可以向別人挪一下。”
白金祿曉得她開口自己就無法拒絕,抖了抖手中的借條,半真半假的道:“這十萬兩能否換來娘娘傾城一笑?”
善寶突然變了臉色,橫眉立目的看著他。
白金祿暗道不妙,一介草民,也敢同皇后娘娘開玩笑,凌遲,五馬分尸,炮烙,抽腸……他不禁戰(zhàn)栗。
善寶什么都沒說,冷著臉慢慢往回走,快到鳳座邊了,她慢慢回過頭來,莞爾一笑。
白金祿當(dāng)即舉著借條:“我給娘娘加十萬兩!”
善寶太過驚喜,開心當(dāng)然得笑。
白金祿心一橫:“三十萬兩就三十萬兩!”
善寶豈止驚喜徑直驚呆,哈哈笑出聲來。
白金祿那廂忙告饒:“不能再多了,再多草民就得砸鍋賣鐵了。”
昭陽殿內(nèi),歡聲笑語一片。(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