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章 等她們鬧夠消停了,咱們再對付那個賤人
翌日,祖公略同猛子再次上山來找白素心,同樣的遭遇,白素心拒開門。
祖公略便取出一軸畫卷,徐徐打開,正是在宮中暖閣太上皇給他看的那幅白素心的畫像,猛子去京城尋他,說出在長青山發(fā)現(xiàn)白素心蹤跡,祖公略便向太上皇索了這幅畫,似乎冥冥中預(yù)料到了母親不會輕易與他相認,他今個拿著這幅畫,就是想證明些什么。
屋內(nèi)靜得恍惚是沒有人般,祖公略喊了幾聲娘,對方不回應(yīng),他就將畫雙手舉于窗戶前,昂藏七尺之男兒,像個小娃央求母親索要糖果一般的口氣:“娘啊,你看看,這是父皇畫的你,父皇說這是你們初識時候你的樣子。”
祖公略以為,白素心耿耿于懷的必然是太上皇與她當(dāng)年的一段情,或許以此可以打動她。
孰料,只聽房內(nèi)細微的動靜,像是緩緩踱步的聲音,接著,便是一片沉寂。
能做的都做了,祖公略突然束手無策,最后不得不返下山去。
他前腳甫一走,后腳來了白鳳山,于門口喊了幾聲“素心”,房門吱嘎啟開,白素心連爹也懶得叫一聲,轉(zhuǎn)頭回去里面,然后就坐在木床上,抱著兒子小時候的那床小被子發(fā)呆。
就想幾日前白鳳山還信誓旦旦咬定祖公略已經(jīng)不在人世,突然祖公略來了,不僅僅活的好好,還做了皇帝,白鳳山在女兒面前慚愧至極,怎么也得做個解釋,于是道:“我說公略不在人世,是不想過多惦念他,徒傷神。”
白素心玉潤的手指摩挲著小被子上的那些花啊朵啊,心里是當(dāng)初懷抱兒子甜蜜幸福的感覺,聽父親這樣解釋,她凄然一笑:“爹覺著,做娘親的,是知道兒子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更傷神呢,還是得知兒子夭折更傷神呢?”
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是乖巧柔順,極少頂撞他,現(xiàn)下這番話把白鳳山說得啞口無言,兩者之間的區(qū)別白鳳山當(dāng)然懂,否則女兒怎么會一夜白頭。
事已至此,白鳳山仰頭長嘆:“是爹錯了。”
白素心把面頰貼在小被子上,就像當(dāng)初她這樣貼著兒子嫩嫩的小臉,水盈盈的一雙眼睛仿佛碧藍的天空,只覺著美,但看不出任何內(nèi)容,聽她柔聲細氣道:“爹錯的只有這一樁嗎?”
如此詰問,讓白鳳山不寒而栗,愧疚于心,嘴上還是很強硬:“總之公略現(xiàn)在好好的來接你下山,你同他走便是,去皇宮,做太后,與太上皇重溫舊時光陰。”
語氣里帶著幾分羞惱。
白素心冷冷一笑,甚是無力,像是一個人震怒之后的疲憊,回眸盯著白鳳山:“去皇宮,做太后,與他重溫舊時光陰,爹以為,還可以么?”
白鳳山不十分明白女兒的話,道:“為何不可以,你也不是七老八十,你還有剩下的幾十年可以活。”
白素心接續(xù)他的話道:“然后我兒子被冠以來路不明,因為他有個改嫁的母親。”
白鳳山心頭一顫,自己還以這樣一宗罪過呢。
這也正是白素心不肯同祖公略相認的原因,她已經(jīng)嫁過祖百壽,雷公鎮(zhèn)無人不曉,早晚天下皆知,做皇帝的,看著風(fēng)光,其實比尋常百姓活的艱難,她深有體會,當(dāng)初若非太上皇急于處理一起謀反,怎么能突然離她而去,也不會有這場悲劇的發(fā)生,祖公略有個改嫁的母親,一旦給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他這個皇帝當(dāng)?shù)谋闶敲徽圆豁槪踔劣腥藨岩伤皇翘匣实膬鹤佣亲姘賶鄣膬鹤樱^高處不勝寒,不知有多少人在覬覦皇位,皇權(quán)之爭縱然是平頭百姓也知道,哪朝哪代不是血雨腥風(fēng),兒子時時處于驚心動魄中,自己,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所以,白素心面對朝思夜想的兒子,只能忍痛說不。
然,她的這番苦心祖公略一時不能參悟,回去衙署便悶悶不樂。
善寶見了,寬慰他:“等太上皇到了,婆婆她一準(zhǔn)能下山,這也是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
惟愿如此。
祖公略于是靜心等候父皇的到來,而此時他得知了陵王在長青山東麓出現(xiàn),便帶著羽林軍去剿襲了,陵王不除,朝堂不穩(wěn),他也不會安生。
善寶仍舊留在衙署養(yǎng)胎,期間又給文婉儀琢磨了幾個方子,另外一邊經(jīng)常要青萍來見她,教授青萍如何拉攏木幫之人,又如何滲透到木幫的那些個老客中間去,一點點的,青萍在成熟,一點點的,文婉儀的身子大好,先是能吃飯了,然后能坐起了,接著能下地了,最后把木幫的事務(wù)從芬芳手里要了回來。
于是,芬芳的厄運開始了,她在文武扈氏面前夸下海口說為文武奪取木幫的,如今木幫又落在文婉儀手中,文武也還念她年輕有幾分姿色,對她的新鮮勁也還沒有褪色,也就不太為難她,扈氏不同,如今她沒用了,扈氏豈能允許本就不寬裕的日子多一個人的飯碗,于是趕她走:“回去大小姐身邊吧,你本來就是大小姐的丫頭。”
回去文婉儀身邊,那不僅僅是死路一條,而是死無葬身之地,文婉儀折磨人的手法芬芳是見識最多的,她當(dāng)然不肯,咬牙聽著扈氏一句接一句的謾罵嘲諷。
跨院鬧得不可開交,文婉儀已經(jīng)聽說,幸災(zāi)樂禍的一笑:“好啊,等她們鬧夠消停了,咱們再對付那個賤人。”
這個咱們,是對葡萄說的,患難之時葡萄冒著性命之憂幫了她,文婉儀如今身邊正缺人,所以擢升葡萄為大丫鬟,對付芬芳不急,她畢竟是文家人,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倒是那個祖公望,文婉儀覺著他就是個禍根,早晚把自己與他的事給捅出去,所以要先除掉此人才行。
讓葡萄把長福找了來,詢問幾句有關(guān)祖公望的話。
長福道:“大當(dāng)家的不知道呢,那個祖家四少爺可真是個不省事的,逢人便說與大當(dāng)家的先是拜過天地,然后有了夫妻之實,整個雷公鎮(zhèn)沒誰不曉得這一樁了。”
“什么!”文婉儀差點嚇掉手中的茶杯,整個雷公鎮(zhèn)都知道了,那么祖公略也應(yīng)該知道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