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章 我不是對所有的女人都好
善喜曾教女兒,若遭人襲擊,一,逃跑。二,告饒。三,等死。
善寶當時問:“為何不還擊?”
善喜有點害臊:“爹曾經(jīng)還擊過,結(jié)果是被打的更慘。”
善寶復問:“若對方不要我的命而是要我的色呢?”
善喜嗯嗯呃呃半晌:“關(guān)鍵是爹沒色,所以爹沒嘗試過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
養(yǎng)不教父之過,彼時爹沒教過,此時善寶逃跑不能、告饒來不及、等死不甘心,索性手一翻扣住那人的太淵穴,此穴位于手腕前區(qū),為肺經(jīng)原穴,肺朝百脈,脈會太淵,擊中之后,陰止百脈,內(nèi)傷氣機,而善寶深得善喜真?zhèn)鳎醚ㄝp重極準,當下以指刺中那人的太淵穴后,但見那人身子突突,繼而僵如泥塑,手中的短刃嘡啷落地。
善寶隨即俯身拾起,朝他胸口一刺,尺寸得當,不傷性命,那人痛極,清醒,驚駭?shù)目粗茖殻迪脒@么高的高手居然被關(guān)在大牢,真是不可思議,聽聞江湖有個女魔頭名叫勾戈,美麗不可方物,功夫高深莫測,難不成就是面前這位?朝善寶拱拱手:“今兒我是班門弄斧了,見笑。”說完捂著傷口逃走。
善寶垂頭看著手中的短刃,血在刀尖漫開,艷麗得如同曼殊沙華,萬事開頭難,開了頭,方覺得沒什么可怕,自己終于可以強硬了,只希望能更強硬,一直到無堅不摧。
正欷歔。踏踏走來一人,看穿戴是獄吏,大牢之中見到獄吏稀松平常。她遂沒太在意,回去茅草上坐好。
那獄吏徑直走到她這間牢房,取下腰間的鑰匙打開牢門,喊善寶:“知縣大人提審,走吧。”
三更半夜提審?善寶滿腹疑惑,想著會不會是秋煜打著提審的名號,想與自己談?wù)勗娫~捎帶談?wù)劯星椤K徽f,她也能看出他的心思,想想秋夫人。善寶有心不去,但方才發(fā)生的一切需要告訴秋煜,衙署大牢竟能混進刺客,看來這些獄卒獄吏魚龍混雜。需提醒秋煜嚴加管理方是。
于是她出了監(jiān)牢。跟著那獄吏往外走,路過一間間牢房,大多囚犯已經(jīng)睡下,偶爾傳來含糊不清的夢囈,更顯得靜謐,廊上只有她和獄吏兩個,前后就走出了大牢,雖然是被提審。雖然是在夜里,善寶仍然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抬頭望夜空,繁星點點,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暗暗發(fā)誓,自己不僅僅要活著,還要活得更好。
跟著那獄吏走了一陣,突然發(fā)現(xiàn)不像是往前面的大堂去的,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黑暗,能見的地方也就是那獄吏提著紗燈的周圍,吃一塹長一智,善寶警覺的問:“秋大人在哪兒?”
獄吏回頭看看她,帶著幾分怒氣道:“問那么多作何,快走!”
善寶不再多言,啪嗒啪嗒的加重了腳步,走著走著,她就開始原地踏步,啪嗒啪嗒,獄吏以為她在跟著,走了一會子感覺有些不對,回頭看,哪有善寶的蹤影,大驚,轉(zhuǎn)身來找,就發(fā)現(xiàn)夜色中有一條黑影颼颼的跑向衙署大門,獄吏撒腿便追。
善寶那里已經(jīng)聽見后面的腳步聲,更加拼命的跑,眼看跑到衙署大門時,偏巧有頂轎子吱嘎吱嘎的抬了過來,轎子下面跟著幾個衙役,她感覺里面坐著的應該是秋煜,沖過去攔住轎子喊:“救命!”
衙役高聲喝道:“刁民,敢沖撞知縣大人!”
轎子里的秋煜已經(jīng)聽出是善寶的聲音,一把掀開轎簾子,果然是善寶,遂命轎夫落轎,然后問善寶:“你這是?”
善寶嗖的鉆入轎子,速度之快讓秋煜咋舌,進了轎子歪倒在秋煜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如釋重負道:“沒事了。”
她能從大牢出來,這本身就有問題,秋煜放下簾子命轎夫起轎,然后一直到了后面的書房才停了下來,與善寶兩個前后下了轎子,又同時進了書房,關(guān)上門回頭問善寶:“究竟怎么回事?”
善寶就把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秋煜震驚到半晌不能說話,他做了多年的官,這樣離奇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說,朝善寶拜道:“本官自省疏于公務(wù),差點使您送了性命,請您原諒。”
善寶剛想安慰他幾句,見他脫了官帽,再次拱手:“我本想保你安然,卻差點害你,實在羞慚。”
善寶忽然明白,他第一拜,是作為父母官的罪己,他第二拜,是作為朋友的抱歉,見他言辭懇切態(tài)度認真,不禁迷糊,他不是執(zhí)意把自己抓回衙門么?
秋煜親自挪了把椅子過來給善寶坐,他自己也去書案后頭坐了,房內(nèi)僅他們二人,正是說話的好時機,于是把自己為何要抓善寶的初衷道了出來,他本想一直隱瞞的,這個時候不說,怕再發(fā)生什么不虞之事,必須與善寶仔細商討,看怎樣保護她更好。
案頭的燭火映著秋煜的臉,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男人最飽滿的年華,五官不算極致的好看,卻洋溢著勃勃生氣,只是那雙眉間似有似無的籠罩著一絲愁云,善寶只以為這是作為文人該有的氣質(zhì)罷,不像是祖公略,那般的翛然,那般的傲岸,想祖公略是文武全才,所以也就兼得了文武的氣質(zhì),深沉冷靜,又氣度凌然。
彼此對望,彼此倏忽挪開目光,善寶是覺得這樣不禮貌,秋煜的心思,誰知道呢。
“我完全不知道秋大人苦心孤詣的為我謀劃,我倒還罵秋大人你呢。”
善寶鄭重道歉,目光千回百轉(zhuǎn)的落在了書架旁那高懸的畫上,畫上一美人,恁地眼熟,忽然摸摸自己的臉,心就如同爬上了無數(shù)只小蟲子,窸窸窣窣,癢癢麻麻。
秋煜那廂輕松的笑了:“你是怎么罵我的呢?”
他不再以本官自稱。
善寶收回目光,眨著慧黠的大眼道:“我罵你豬八戒。”
幾分調(diào)皮幾分可愛。
秋煜愣住:“這是怎么個說法?”
豬八戒,書中人物。
善寶:“豬八戒對女人好,秋大人你也對女人好。”
完全是敷衍之詞。
秋煜脫口道:“我不是對所有的女人好。”
這話,實在有點曖昧。
秋煜在善寶錯愕的目光中追加一句:“我只對我夫人好。”
窗外,笑彎了秋夫人一雙丹鳳眼。(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