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剛從老鼠衣里掏出洛陽鏟,而鐘離辭看了看拿著鏟子的她,心中有些放心不下:“我先下去,待我喊你之后,你再下來?!?br />
聽到他這么說,衛(wèi)子兮老老實實的點頭。她如今武功只學(xué)風(fēng)靜塵止,也對付不了那些黑蛇,盡量做到不去給他添亂。鄭重的點頭,站在石階的門口,靜靜等著鐘離辭喊自己。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鐘離辭的聲音便從樓下傳來:“下來吧?!?br /> 她聽聞立刻提上自己的洛陽鏟奔向樓下,看到地上烏壓壓一片的黑蛇死尸,衛(wèi)子兮依舊是忍不住感嘆,他的身手果然很強,這么多的黑蛇竟然傷不到他分毫。
但現(xiàn)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如今那丹砂在墓室之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毒氣,磨蹭的時間越久他們的處境越危險。二人一陣忙活,弄得渾身濕漉漉,跑了十幾次來回,才將環(huán)繞著棺槨的丹砂坑填平,如此一來衛(wèi)子兮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當(dāng)她抬起頭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眼神無意之間看向了墻面上的壁畫。那壁畫上有個東西十分眼熟,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這幅墓穴的構(gòu)造圖。
圖上顯示這地宮,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放置了大量的金銀財寶,而第三層就是帝王棺槨所在之處。目的就是為了盜墓賊拿了錢財便走,不再打擾墓主人的安寧。
但是最奇怪之處在于,往往帝王的陵墓都會設(shè)置許多機關(guān)陷阱,而這座陵墓卻沒有任何危險之處。唯一危險的地方就是那口溫泉里的黑蛇,可那溫泉之中為何有如此之多的黑蛇。
如今看來帝陵選在此處怕就是在龍脈之上,又借著那溫泉的風(fēng)水。順著壁畫看下去,她頓時從頭涼到腳,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帝陵為什么沒有設(shè)置機關(guān)與陷阱。
而此時站在她身旁的鐘離辭看著她一瞬不瞬的看著的墻壁上的畫,有些急躁的說道:“什么時候能開棺”
衛(wèi)子兮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指了指墻上的壁畫道:“這幅壁畫上,畫著只要打開帝棺,隨之既來的便是地宮坍塌。我們是挖盜洞進(jìn)來的,地宮從第三層開始坍塌,根本就沒有給我們逃出去的機會,不連跑出第三層的希望都沒有。開了棺槨,我們就會被活活掩埋...”
但他看向墻面上的壁畫,眉頭微皺眼神堅毅,最終咬了咬牙說道:“我必須要拿到南珠!你帶著小白離開這里,我來開棺?!?br />
子兮還有活過來的希望,他絕對不能任由她的尸體在冰室中腐爛。只有拿到了南珠,她就可以再有機會復(fù)活!可芍藥卻不必陪著他送死,只要還有一絲希望讓子兮復(fù)活的機會,他就不會放棄。
衛(wèi)子兮此時沒想到他這么說,許是與前世對他的認(rèn)知不同,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拋下鐘離辭。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前世她能為他付出破魂符,今時今日依舊對他狠不下心。
“你是我?guī)煾福瑳]了你解藥我找誰要,你走我就走,你若不走我也絕對不會走!”眼神堅毅的鐘離辭,她絕對不會扔下他一個人走。
他聽罷微微一笑,從自己懷中拿出解藥,扔到她的手中?!斑@樣可以了吧,如此便走吧。我如今若是死在這里,也是罪有應(yīng)得...可若是你能回去,替我去后山看看...”
可是說罷又露出苦澀的一笑,讓她去看又能如何,他絕對不能死,若是他死了誰能護(hù)得子兮周全。就算是尸身,也絕不能讓她受苦。
結(jié)果他扔來的解藥,衛(wèi)子兮有些呆愣,當(dāng)聽到他口中的后山,有些疑惑的問道:“后山我要去看什么?”
但話剛脫出口,有頓覺不對,臉登時拉了下來:“我不會走的,要走我們兩個一起走。”
鐘離辭見她如此執(zhí)拗,也顧不上她,這棺必須開!冷漠的轉(zhuǎn)身,走到棺槨面前只見衛(wèi)子兮攔住了他。“你要南珠作何用,那不是活人能用的東西?!蹦现轭櫭剂x產(chǎn)于南海深處,每年都會有成千上百人去海底探寶,而帶回來南珠的人萬里挑一。但它的用處卻只有一個,能保尸體用不腐爛。
鐘離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的一個故人要用。”她等不及了。
衛(wèi)子兮登時有些理解,可明知開棺會死人,可為何鐘離辭還如此堅持,到底是哪位故人?還是說哪位故人,她也不曾認(rèn)識。
聽罷衛(wèi)子兮便拿出敲棍,打算開棺,讓她放任鐘離辭一個人在這里,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澳銜_棺嗎?就算開了棺,若是不小心犯了禁忌,怕你連南珠都取不出來?!?br />
鐘離辭聽罷也覺得有些道理,這些開棺的技巧他是一竅不通。而那邊的衛(wèi)子兮已經(jīng)開始了動作,用撬棍撬開帝棺,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兩具尸體。
一副身著鳳袍的尸體栩栩如生,除了臉色蒼白其他與活人一般無異。而另一具穿著龍袍的尸體早已腐爛發(fā)青,從這里就能顯而易見出南珠定在那女尸口中。從老鼠衣里拿出銀絲手套,當(dāng)手伸到的那女尸的下巴處,腦子中靈光一閃。
突然她的腳下一晃,整個地宮都開始搖晃,看來是機關(guān)已經(jīng)開始啟動。時間不多了,她從腰間抽出匕首,猛地在那女尸的指尖一化,只見那血液奔涌而出。她登時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連鮮血都沒有凝固...
鐘離辭看到她此番動作,已是想不明白,只想她趕緊去拿南珠。此時地宮開始劇烈的晃動,只見她一個沒站穩(wěn),竟是要一口栽進(jìn)棺材中。
他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抱住她的身體穩(wěn)定身形說道:“快拿南珠?!?br />
衛(wèi)子兮回過神來,立刻用帶著銀手套的手,將女尸的口掰開,拿出她口中那嬰兒拳頭般大的南珠。此時地宮更是震動的劇烈,連人都已經(jīng)站不穩(wěn),而小白此時也同樣嘰嘰喳喳的爬上衛(wèi)子兮的背上。
眼看南珠得手,鐘離辭拉著她一個閃身躲過了從上方掉下來的落石。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溫泉奔去,沒多久就已經(jīng)到地下的溫泉處,可當(dāng)他們看到盜洞的那一刻,唯一一丁點兒的希望也落空了。
那盜洞早就因為地宮的震動而坍塌,連一點蹤影都不剩。而眼看頭上的落石就要掉下來,鐘離辭看著溫泉中的波光粼粼,對衛(wèi)子兮說道:“芍藥,小白!深吸一口氣,憋著!”
她聽到鐘離辭的話之后,剛吸了半口氣,就瞬間被鐘離辭帶進(jìn)了溫泉之中。隨之即來的還有,整個地宮的基石,也紛紛落下,慢慢當(dāng)當(dāng)?shù)膶厝€實。、
在溫泉之下的衛(wèi)子兮,連哭的機會都沒了,難道她這輩子又要死了!?她可不相當(dāng)短命鬼,她的魂魄可是連投胎都不行 。
緊接著鐘離辭緊緊地拉著她的手,沖著溫泉的最下方游去。黑漆漆的一片溫水中,衛(wèi)子兮只能憑著自己的本能,跟隨著他,就這樣憑著掉進(jìn)池塘前的半口氣。她不知道隨著鐘離辭游了多久,直到她的肺中氧氣都耗光,而此時似乎她身后的小白比她的狀況好一些。
體內(nèi)空氣耗盡的那一刻,衛(wèi)子兮強忍著窒息感,慢慢的松開了鐘離辭的手??粗姆较?,眼中帶著不舍。沒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不舍得鐘離辭受到傷害,更不想成為他的累贅。沒有她,按他的體力離開這里希望還大一些。
察覺到她的手,開始漸漸失去力氣,鐘離辭不知為何,心中似乎猛地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猛地攔過她的身體,大手箍住她的腦袋,將身體中的僅剩的氣體過渡給她。衛(wèi)子兮登時眼眶中溢出淚水,可又即可被水流沖散,個中苦澀自在人心。
鐘離辭有這么一瞬,他覺得他懷中抱住的人,就是衛(wèi)子兮,可又覺得這想法未免太過骯臟。眼前的是芍藥,而衛(wèi)子兮躺在后山之中。
攔著她的腰肢,鐘離辭的眼中似乎有什么透明的東西流了出來,也許他早就該離開這個世界,去找尋衛(wèi)子兮...可如今他已經(jīng)欠了一條人命,不想再欠一條,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帶離這里。
不知道到底在中游了多久,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變成機械的一般,而身體中的空氣早就用盡。再忍忍,再忍忍,絕對可以出去.....
終于從狹隘的道口被水猛地沖了出來,鐘離辭拼命地抱著她涌上水面,而此時的衛(wèi)子兮早已神志不清,猶如一灘軟泥被鐘離辭拼命地拉上岸。
看了看這地下河濕漉漉的墻壁,鐘離辭有些悵然若失的笑了出來。拍了拍芍藥的臉蛋,猛地躺到地上說道:“我們活過來了?!?br />
衛(wèi)子兮看著這周圍的場景頓時明了,這里是地下河。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當(dāng)初鐘離辭非要去拿南珠,看來早就想到了這一層?!澳闶窃趺粗溃瑴厝掠邪岛拥氖虑??”
“一般的溫泉不會有魚,雖然這里有魚,但很有可能是本身就有。但是也絕對不會有蛇,更何況那種黑蛇,也不會生存在溫泉之中,它們更喜歡陰冷潮濕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溫泉下面連接著地下河,而蛇無意間進(jìn)入了溫泉。而這里的魚又很多,所以這里就成為了蛇狩獵的地點,但我也是猛地,也許連接暗河的入口很窄,也許很深,但我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