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二周目
或許是因為自己別有目的,所以榮赫看人總是疑神疑鬼的。</br> 他又太過緊張在意姜姜,生怕被她看出絲毫不對來,弄巧成拙。</br> “我要什么,你都能給我嗎?”</br> 姜姜瞟了他一眼,明明是沒什么起伏的話語,落到榮赫的耳里卻也暗含著引誘。</br> “當然。”榮赫不假思索道。</br> 畢竟是曾經(jīng)坐擁整個帝國的一國之君,榮赫當然有資格說出這話來。</br> “哦,難道你是什么皇親國戚?倒是小婦人有眼不識泰山了。”姜姜調笑道。</br> 她姿態(tài)一點都不顯輕浮,反而讓榮赫有些誠惶誠恐。</br> “不,我只不過是薄有資產(chǎn)而已,夫人想要什么貴重之物,我都會竭盡所能為你達成的。”</br> 榮赫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隱瞞自己的身份。</br> 這次他想和姜姜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榮赫雖說在男女□□方面剛開竅,還青澀地很,但他到底是聰明的。</br> 曾經(jīng)從姜姜注視著自己的眸光里閃過的驚艷,他知道她必然是滿意自己的。</br> 究竟為何到最后被安承截胡了呢?榮赫自然不可能細致地了解他們兩人之間發(fā)生的經(jīng)過,他將原因歸結于自己太過矜持,而安承太過輕浮所以被他得逞了。</br> 可不是嗎安承都敢偷自己的丈母娘了,還有什么好說的?</br> 姜姜輕笑了一聲,搖頭道:“那倒不必了,公子的誠意我知道了。”</br> 她說完想要轉身離開,榮赫連忙跟了上去。</br> 他有太多的話想和姜姜說,更想和她親近,但這些都只能夠強忍著。</br> 榮赫貪婪地注視著姜姜,這張面容不知道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多少次,他能夠在心中清晰地勾勒出她的每個神情。</br> 但這些都遠遠比不上真實地見上她一面,榮赫可從來都不是遠遠看著她就心滿意足的人,他想要的更多。</br> 或者說,他重生之后的目的,只有她一個。</br> 或許是因為,前世除了她以外,榮赫其實也沒多少其他遺憾了。</br> 若他不是個重感情的男人也就罷了,偏偏他的性子里有極其感性的一面。</br> 生在帝王之家,他居然還保留著感情方面的純粹,這的確很不容易。</br> “你還讓他跟著,怎么著,讓他看著你和他老爹幽會,讓他死心嗎?”</br> “大人,你總是把我想得那么壞。他要跟便跟著吧,我甩掉他也很突兀啊。”</br> 更何況,姜姜可不覺得自己和皇帝的交往見不得人。</br> 反正她現(xiàn)在可是一清二白一無所知,該煩惱的人也不是她。</br> “你總跟著我做什么啊?”</br> 姜姜沒有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卻讓榮赫莫名興奮,眼眸一亮。</br> 因為姜姜搭理他了,如果榮赫身后有尾巴的話,他應該搖起來了。</br> “我,我不放心你。”榮赫好半晌才在姜姜的眼眸里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來。</br> 當她的眸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的時候,榮赫呼吸都忍不住一窒,身體泛起了熱度,他就是這么沒出息。</br> 榮赫的喉結動了動,許久才壓下心頭的悸動。</br> “不放心?不放心我什么啊?”姜姜回眸含笑,讓榮赫又看直了眼。</br> 她這皮囊不是絕色傾城,但姜姜的風情卻是撩人心弦地很。</br> 又或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姜姜的一舉一動,在榮赫的眼里都動人極了。</br> “我年紀不小了,又不是小姑娘。”姜姜神色坦然地說這話,毫無自卑自艾。</br> “但是,你看看有多少男人眼珠子都掉你身上了,他們圖謀不軌,他們……”</br> 榮赫激動地說著,但凡別的男人多看了姜姜一眼,他都在腦內風暴,認為對方想要侵犯她了。</br> 在姜姜意味不明的笑容下,榮赫消聲了,他這才回過神,知道自己的表現(xiàn)有多突兀。</br> 他明明應該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卻總是忘形。</br> 喜歡一個人,如何能夠隱藏得住呢?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又如何當她是熟悉的陌生人呢?</br> “小郎君多慮了,我和友人有約,你還是回去吧。”</br> 姜姜的逐客令榮赫不是聽不明白,只是她的話讓他心頭警惕。</br> 她一個內宅夫人,和人相約見面,總會讓他聯(lián)想到奸夫,肯定是安承。</br> 榮赫面上應承,轉身離開,實則悄悄跟在了姜姜的身后。</br> “你真的不介意他知道?”龍傲天看得咋舌,他心中總覺得不好。</br> “這有什么?”姜姜是真不把這當回事兒。</br> 她那年代,比這開放地多的都有,是大人太沒有見識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br> 榮然和榮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真是父子,榮然雖然沒有在姜姜的面前隱瞞自己的身份,但他今日出宮,也是特地裝扮成了尋常人的模樣。</br> 今日他只是姜姜的郎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br> “你來了。”姜姜提起裙擺輕輕走上樓,榮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起身去迎接她,也只有她能夠得到這位陛下這樣的待遇了。</br> 榮然自然地伸手牽過姜姜的小手,她也沒有拒絕,由著他引著自己落座。</br> 兩人言笑晏晏,落到榮赫的眼眸里,卻比對著他的腦袋打了一棍子都狠。</br> 他眼眸瞪得老大,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來了。</br> 不,不可能的,他看到了什么?他一定是看錯了。</br> 他在做夢,父皇和他的梨兒?怎么可能呢?</br> 榮赫當然不會想要接受這個事實,這太荒謬,也太可怕了。</br> 這樣的重生,簡直是對他最大的玩弄。</br> 他的父皇怎么可能會和他心愛的女人有牽扯呢?他們絕對不可能有交集的。</br> 然而,這眼前的一幕又算是什么呢?手都拉上了,他還沒有握過姜姜的小手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