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侮辱(一更)
“慢著!”有人高聲喊道。
朱霓眼波瞥向楚祥。
楚祥臉色沉肅,冷冷瞪著那邊。
“朱司馬不必再吹奏了!”一個中年雄壯男子大聲說著,大步流星來到近前,抱拳道:“見過信王爺,見過朱司馬,我們殘?zhí)斓缆犆惺拢瘸防玻 ?br/>
楚祥皺眉看向他:“齊長老,難得啊!”
他萬萬沒想到主動叫停的竟然是殘?zhí)斓赖拈L老齊容。
知道朱霓底細(xì)的不僅僅是殘?zhí)斓溃ё诹揽峙露贾溃旌ε梢仓馈?br/>
天海劍派狂傲,知道朱霓底細(xì)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受不住斷不會老實(shí)。
魔宗六道之中,他預(yù)計(jì)最先見風(fēng)使舵的最不可能的就是殘?zhí)斓馈?br/>
殘?zhí)斓朗橇乐凶蠲е钡模惺聦幷鄄粡潱坏嵫獩_頭根本不顧惜性命。
結(jié)果偏偏是殘?zhí)斓馈?br/>
齊容圓滿布滿了笑容,嘿嘿笑道:“王爺下令,我們怎敢不從。”
他扭頭爆喝一聲:“殘?zhí)斓赖模纪J趾蟪罚顺鰜恚 ?br/>
宛如晴空一道霹靂炸開。
殘?zhí)斓栏呤旨娂姾蟪罚顺鰬?zhàn)圈。
如果是清心咒之前,天海劍派一定是不依不饒,現(xiàn)在卻并沒有追擊,樂得殘?zhí)斓栏呤趾蟪贰?br/>
他們也不想跟殘?zhí)斓肋@些瘋子死戰(zhàn)到底。
“嘿!”楚祥毫不客氣的冷笑道:“我可不敢當(dāng),我說話沒那么管用!”
他冷冷目光一掃眾人。
魔宗六道與天海劍派數(shù)百人遍布海天崖的山腳下,看上去稀稀疏疏,卻無處不在。
他們紛紛處于廝殺之中,刀光劍影,拳來腳往,對于神武府的到來視而不見,毫不在意。
楚祥的目光掃過每一處,不放過每一個人,心中更怒,冷笑道:“我說話不管用了,神武府說話也不管用了,你們六道與天海劍派不把朝廷與神武府放眼里了。”
“不敢不敢。”齊容來到楚祥跟前五步遠(yuǎn),抱拳嘿嘿笑道:“我們就是一打起來頭腦發(fā)熱,什么也聽不到的,不是不想聽王爺你的話。”
“胡扯!”楚祥冷笑。
“我說老齊,”他上下打量著齊容:“你們殘?zhí)斓朗裁磿r候改脾氣了?”
他發(fā)現(xiàn)了異樣。
殘?zhí)斓赖茏右坏P殺起來,便如瘋了一般,非要打倒對手不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縱使是喝止,也沒那么容易停手。
可齊容一句話,殘?zhí)斓赖茏泳图娂娡W『蟪罚喼本拖窦俚臍執(zhí)斓赖茏右话恪?br/>
齊容笑道:“我們也是敬畏神武府嘛,敬畏信王爺。”
楚祥越發(fā)覺得異樣。
這齊容竟然身段如此之軟,更不像殘?zhí)斓赖淖黠L(fēng)。
楚祥盯著他看了幾眼,齊容保持著笑容滿面,恭恭敬敬。
楚祥哼一聲,擺擺手:“行吧,帶你的人滾蛋!”
“嘿嘿,好好,我們滾蛋!”齊容忙笑呵呵的點(diǎn)頭:“多謝王爺寬宏大量。”
“少啰嗦!”楚祥不耐煩的一揮手。
齊容忙吆喝道:“老許,老鄭,你們也撤吧,神武府來了,打不成啦,趕緊撤為好!”
這換來了兩道冷笑聲。
廝殺仍在繼續(xù)。
齊容搖搖頭:“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那我們只能自己撤啦,王爺,告辭。”
“滾蛋。”楚祥沒好氣的虛踹他一腳。
齊容嘿嘿笑著一揮手,轉(zhuǎn)身飄飄而去。
殘?zhí)斓赖茏訉⒇?fù)傷的同伴一起帶走,紛紛離開。
這一下便瓦解了廝殺的局面。
看到他們離開,魔宗六道的其他五道弟子一下便泄了勁兒,最莽直的殘?zhí)斓蓝疾桓闪耍麄冇趾慰啵?br/>
其余五道的帶隊(duì)長老們紛紛暗罵不已,萬萬沒想到殘?zhí)斓谰谷怀闪颂颖?br/>
他們一逃,士氣便迅速瓦解。
士氣沒了還怎么打?
他們剛想命令撤退,可是沒想到,天海劍派發(fā)現(xiàn)了有便宜可占,原本的勢均力敵之勢頓變,于是紛紛搶攻。
數(shù)個天海劍派的高手帶頭,劍光大漲,一瞬間重傷了六個魔宗的高手。
這惹起了魔宗五道的憤怒。
即使他們處于冷靜狀態(tài),可被占了大便宜,自己吃了大虧的感覺讓他們無法釋懷,于是化為不滿而加強(qiáng)攻擊。
場面再次變得激烈。
法空站在旁邊的山峰之巔遙看,見到這般情形,搖了搖頭,沒有再施展清心咒。
已經(jīng)給了他們機(jī)會,可是他們沒能抓住,齊容顯然是得了李鶯的吩咐,才會迅速抓住時機(jī)撤走。
楚祥咬著牙,冷冷看一眼朱霓。
朱霓輕輕點(diǎn)頭。
玉笛聲再響,仿佛一萬只鳥兒從空中落下,紛紛落到了竹林之內(nèi),站在竹梢上清脆的鳴叫。
甚至有很多高手廝殺之際不忘了扭頭瞥一眼,看有沒有鳥兒落到自己身后。
他們隱約看到了鳥兒落在竹梢上,在沖著自己鳴叫,好像在提醒自己什么。
玉笛聲繼續(xù)響起,萬千的鳥鳴聲傳入眾人耳朵,他們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鳥兒站在自己的身后,在沖著自己鳴叫,在提醒著自己什么。
這讓他們疑神疑鬼,開始顧此失彼。
他們不想被干擾,卻沒辦法集中注意,即使清心咒的余韻未消,他們保持著清醒狀態(tài),也一樣不能讓自己專注如一,不能專注于對手身上。
這讓他們失誤開始增加,然后開始心神不寧,再然后則渾身漸漸無力。
最終鳥鳴聲響成一片,宛如鳥兒的天地。
他們腦海里一片茫然。
忽然一聲清唳沖天而起。
眾人不由的抬頭看去。
隱約間,一只鳳凰忽然出現(xiàn),周身涌蕩著騰騰火焰,輕盈的掠過人們頭頂,消失于茫茫白云深處。
他們周身顫動,身體內(nèi)氣隨著鳳凰的火焰而燃燒,隨著鳳凰的消失,身體的力量與內(nèi)氣跟著消失無蹤,已經(jīng)在眨眼功夫燃燒殆盡。
他們軟綿綿的倒地,嘴角涌出鮮血,已然受了重創(chuàng)。
一片一片的倒下。
眨眼間,整個山腳下只有神武府的數(shù)十高手站立,其余人皆伏地不起。
朱霓輕輕放下玉笛,垂螓首將玉笛掛回盈盈一握細(xì)腰旁,抬頭打量四周。
她美麗臉龐一直溫婉柔和,沒有一絲殺意與怒氣,剛才好像只是吹奏一曲怡心逸情。
可這一曲的威力卻讓天海劍派與魔宗五道的數(shù)百高手盡皆重創(chuàng)倒地不起。
看到所有人都倒地不起,她露出滿意神色,扭頭看向楚祥:“府主,幸不辱命。”
楚祥頷首:“你的音殺之術(shù)越發(fā)精妙了。”
他細(xì)細(xì)感受著朱霓的笛聲,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反而覺得賞心悅目,感受了一場視聽的盛宴,身心愉悅輕盈,妙不可言。
先前朱霓的音殺之術(shù)還是無差別的攻擊,只要在她聲音范圍之內(nèi),便要承受攻擊。
只有站在她身后才會好一點(diǎn)兒。
現(xiàn)在卻截然不同,站在她身邊或者站在遠(yuǎn)處,只要是神武府的高手都不受影響。
這意味著她對音殺之術(shù)的控制更上一層樓,威力也更強(qiáng),可謂是驚人。
朱霓微微一笑。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府主,直接廢掉他們,還是捉了頭領(lǐng)?”
楚祥皺眉沉思。
他奉命前來鎮(zhèn)壓,目的是止戈,讓他們都老實(shí)下來,盡量減少傷亡。
可是他現(xiàn)在卻改變了主意。
這些家伙竟然如此無視神武府,自己這個府主與王爺,說話如放屁一般。
這絕對不能忍。
如果這一次乖乖放過他們,神武府的威嚴(yán)與朝廷的威嚴(yán)及皇室的威嚴(yán)何存?
這一次一定要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
想到這里,他沉聲道:“把領(lǐng)頭的都拎過來!”
“是!”
一群神武府高手迅速撲過去,很快拎出了十二個中年男子,擲到了楚祥腳下。
這十二個中年男子有天海劍派的,有魔宗五道的,個個都陰沉著臉,沉默不語。
盡管被擲到地上時,腦袋著地,一臉泥與草,狼狽不堪。
他們臉上卻毫無異狀,仿佛狼狽的不是自己,仍舊維持著莊重神色與威嚴(yán)。
楚祥往前踱兩步,俯看著他們。
十二名神武府高手?jǐn)S人手法蘊(yùn)含著精妙。
看似是隨意的一擲,其實(shí)把他們十二個腦袋都湊到一起,形成一個圓圈。
楚祥鹿皮靴撥拉開一人的身子,往前湊了湊,腦袋出現(xiàn)在他們腦袋的正上方,仔細(xì)端量著他們,卻不說話,好像在欣賞古董之類。
“王爺,士可殺不可辱!”一個青年劍客揚(yáng)聲喝道:“請自重!”
楚祥抬頭瞧他一眼,又瞥一眼身邊的神武府高手。
那神武府高手化為一道虛影,一閃到了那青年劍客身邊,拎著他如拎小雞般回到楚祥跟前,往地上一擲。
“砰!”地面震了一下。
楚祥低頭看著他,笑瞇瞇的道:“辱你了,怎的,要不要自殺?”
這青年劍客相貌平平,但劍眉入鬢,英姿勃發(fā),此時仰面朝天的躺著,冷冷瞪著楚祥:“王爺,過火了!”
楚祥點(diǎn)點(diǎn)頭:“我確實(shí)過火了,那又如何?”
青年劍客冷笑道:“這天下總有說理的地方,王爺你雖然是皇子,但不能一手遮天,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楚祥點(diǎn)頭:“那你說說,你們占不占理,是枉顧皇命,非要私下開戰(zhàn)有理呢,還是無視神武府之令有理?”
青年劍客雖然仰躺在地上,卻神情昂然道:“我們縱使不占道理,但身為天海劍派弟子,王爺你不能侮辱我們的尊嚴(yán)。”
楚祥笑笑:“哦,你們能侮辱皇上的威嚴(yán),能侮辱朝廷的威嚴(yán),能侮辱神武府的威嚴(yán),能侮辱我的威嚴(yán),我卻不能侮辱你們天海劍派的威嚴(yán),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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