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搭救
    血月下,黎婧衣角飄飄,眼瞳呈緋紅色。
    由白骨山重新堆積而成的骸骨巨人,揮動著骨刀,將她那血色蓮臺中飛出的血色彩帶,一一斬斷。
    每斷一條彩帶,就意味著血色蓮臺內(nèi)蘊藏的血之靈力,減弱一股。
    喚出那只血影,并且還要極力牽制白骨門現(xiàn)任門主孟慶的她,沒有更多精力去使喚那座血色蓮臺。
    如今維系那座血色蓮臺的力量,源自于她師妹沈琇,可沈琇……僅有凡境后期修為。
    以沈琇的血之靈力,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她頗為震驚了。
    她很清楚,隨著一條條血色彩帶,都被那骨刀斬斷,要不了太久,沈琇就會耗盡全身血氣而亡。
    同為玄境中期的孟慶,精通白骨門種種玄奧秘術(shù),黎婧以“血液逆流”形成的禁術(shù),居然無法影響到孟慶體內(nèi)的鮮血異動。
    交戰(zhàn)許久,要分出部分魂魄,融入那血影的她,消耗也是劇烈。
    她知道,此戰(zhàn)繼續(xù)下去,沈琇會先死,她本人……也難逃此劫。
    “希望封羅和小彤成功活著走出了。”黎婧沉吟數(shù)秒,暗中有了決定。
    她打算拼著重傷,境界倒退,也要激發(fā)那座血色蓮臺的另外一種血遁之術(shù),帶著沈琇遠離此地。
    她緋紅色的妖異眼瞳內(nèi),突顯異光,層層血氣涌動。
    那條漂浮在她頭頂?shù)难L河,還有那咆哮著的巨大血影,也悄悄轉(zhuǎn)移著,朝著那座血色蓮臺靠攏。
    白骨門的孟慶,一直暗暗觀察著她,并敏銳注意到那條血之長河,還有血影的異動。
    “呵呵。”
    孟慶嗤笑出聲,好整以暇地提醒道:“黎宗主,你可知道,我為何將交易的地點,定在我白骨門的立宗之地?”
    不等黎婧回應(yīng),他自顧自地說道:“許多年前,我白骨門在一夜間被滅門。”
    講這句話時,孟慶臉色陰沉,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宗門所有長輩,都在頃刻間死亡,無一幸免。我因為當時不在大荒域,僥幸躲過一劫。之后多年,我都不敢回來,而是孤魂野鬼般,游蕩在別的域界。”
    “白骨門的一夜覆滅,因大荒域一個傳說中的兇人。那人,乃整個隕星之地,最為精通空間之力的強者。”
    “他毀去白骨門的器物,也存著玄奧空間之秘。那器物,令現(xiàn)在白骨門的領(lǐng)地,看似如常,其實卻暗含危機。”
    正要激發(fā)血遁的黎婧,聞言猛地一驚。
    “你若是不信,就試試看吧。”孟慶不慌不忙,“不精通空間力量者,膽敢妄自動用一些禁術(shù),那后果……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他一臉期待,還慫恿道:“我其實也想知道,如今的白骨門領(lǐng)地,亂用一些和空間有關(guān)的禁術(shù)后果。只是我自己懼怕,不敢一試,要是黎宗主愿意讓我開開眼界,我自然也樂意做個旁觀者的。”
    他這么一說,黎婧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黎婧猶豫不決時,孟慶再次和顏悅色地勸說:“黎宗主,你血宗和我白骨門的法決,當真有互補之處。你我兩人一旦結(jié)合,對雙方都有益,何必如此執(zhí)著?”
    “想想看,將來有一天,血骨門能成為天宮、器宗這樣的強大宗門,這不比你獨自帶領(lǐng)血宗,在離天域茍延殘喘要自在嗎?”
    黎婧冷冷看著他,道:“可是你令我惡心!”
    孟慶勃然變色。
    就在他準備痛下殺手,斬殺黎婧和沈琇,強行奪取血宗的修煉秘法時,突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他霍然轉(zhuǎn)身。
    一道粗長閃電,倏然而至,落定后,化身為懸浮于空的朱斌。
    “朱長老?”孟慶一驚,忙躬身行禮,“在下乃白骨門上任宗主孟涵之子,白骨門覆滅時,我不在大荒域。此地為我白骨門領(lǐng)地,不知朱長老因何而來?”
    “孟慶?”朱斌愣了一下,道:“我聽過你,我還以為你和你父親一樣,早已葬身于死界了。沒料到你天賦如此驚人,竟然能通過白骨門的靈訣,修煉到玄境中期。看樣子你的修煉資質(zhì),比你父親還要強大。”
    “愧不敢當。”孟慶在面對朱斌時,謙遜無比。
    “天賦是不錯,可惜心術(shù)不正!”朱斌冷哼一聲,“你白骨門因趙山陵的死界,一夜滅門。就連你父親,還有你白骨門所有的門人,都因死界而亡。趙山陵明明是你大敵,你卻認賊作父,你父親若是知曉此事,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
    “朱長老何出此言?”孟慶一臉茫然。
    “少給我來這一套!”朱斌暴喝,不耐道:“趙山陵如今人在何處?”
    “我怎會知曉趙山陵的位置?”孟慶一肚子委屈。
    “呼!”
    白骨門不遠處,一處夜空突現(xiàn)明亮光芒,光芒仿佛是一扇門,緩緩敞開。
    隨后,甄蕙蘭和一名身穿黑衣,高大如山的雄偉男子,忽然就穿了出來。
    “就在前面了。”強行打開空間之門,憑空在大荒域建立一條空間通道的甄蕙蘭,略一感應(yīng),就奔著白骨門的領(lǐng)地而去。
    她是收到了朱斌給出的消息,人本來在大荒域的另外一邊,焦急下,才以空間法器,帶著那名強者趕來。
    待到她和那雄偉的黑衣男子,飛逝到孟慶身前,正在厲聲呵斥孟慶的朱斌,忙回身一禮,道:“沒想到來的竟然會是你們。”
    因朱斌的出現(xiàn),被晾在一邊的黎婧,看到甄蕙蘭和那黑衣男子到來,目顯驚容。
    身為血宗的宗主,黎婧并不是第一次來大荒域,自然知道一點器宗的事情。
    即使沒有看過甄蕙蘭,黎婧也看過她的畫像,馬上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至于甄蕙蘭身旁,那高大如山的黑衣男子,倏一閃現(xiàn),就讓她眼皮子直跳,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靈境強者!”
    和她一樣驚駭欲絕的,還有孟慶,和那個陪同孟慶一同對付她的玄境者。
    修煉金之力量的那人,在看到黑衣男子現(xiàn)身以后,比她還要驚恐數(shù)倍,幾乎立即就和孟慶撇開關(guān)系,“武先生,我和白骨門沒有關(guān)系!是那孟慶出了大價錢,才邀請我來對付離天域血宗這女人的。”
    高大如山的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講話。
    “那個,孟慶的所有事情,都和我無關(guān)!”那人再次表態(tài),“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我能否先走?”
    “不能。”黑衣男子淡淡道。
    那人耷拉著腦袋,臉色灰白,似乎因為他一言而認命,乖乖在一旁站著,等候發(fā)落。
    孟慶也誠惶誠恐,對那黑衣男子說道:“武先生,我和那趙山陵,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最近百年來,這也是我第一次踏入大荒域啊!”
    “那可真是巧了。”黑衣男子眼神古怪,“趙山陵那叛徒,自從消失以后,也是第一次在大荒域現(xiàn)身。”
    此言一出,孟慶滿臉都是絕望。
    “武先生,趙山陵的行蹤,關(guān)乎大荒域動蕩何時平息。”朱斌沉吟了一下,建議道:“孟慶所言是真是假,我們既然不能以言語判斷,看來只能勞煩你以授魂之術(shù),來進行一番查探了。”
    “正有此意。”黑衣男子輕輕點頭。
    “不!”孟慶驚恐萬分,再也顧不到理會黎婧和沈琇,以最快地速度,向遠方逃竄。
    “我等一會過來。”丟下這句話,那雄偉如山的黑衣男子,就憑空消失。
    不多時,從那孟慶消失的方向,就傳來了孟慶凄厲如鬼哭的慘叫聲。
    朱斌和甄蕙蘭,聽著孟慶的凄厲慘嚎,神情淡漠,似乎早知如此。
    可其余人,則是面色蒼白,尤其是那個和孟慶一道的玄境者,臉上已汗如雨下。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