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特殊部門
換作一般人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定被嚇得不輕,但沈沖仿佛已失去了人類的感受,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之人。
“嗬!嗬!”
黑衣人四肢彈地飛撲,雙腿緊緊盤住木然的沈沖,張開一雙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由于下頜受巨力勒壓,沈沖吐出半條舌頭,扎著匕首的右手推偏了黑衣人的腦袋,白亮的左手在黑衣人胸膛反復(fù)穿梭,濃稠的鮮血和碎肉不停噴濺,眨眼間便掏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貫穿大洞,沈沖渾身浴血,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在月光下顯得尤為詭異恐怖。
胸膛出現(xiàn)一個大洞的黑衣人并未沒死透,雙手不但沒松開分毫,指骨反而嘎嘎脆響掐得更緊,沈沖探出了整條舌頭,黑衣人露出了殘忍地笑容。
眼瞅著兩人就要同歸于盡了,可沈沖仍舊面無表情,眼中陡然激射兩道黑光,“撲!”地穿透黑衣人額頭,紅白的腦漿向后噴濺,黑衣人身體頓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臉上,腦袋無力的耷拉下來,但掐住脖子的手卻象焊在上面一樣。
沈沖冷酷地?fù)]舞左手,黑衣人雙臂齊斷,一頭扎在地面,旋即沈沖也跟著仰天摔倒,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天空中的圓月。
“小沈,小沈,哎呀,你怎么樣了?”
幾道強(qiáng)光手電照射在沈沖身上,同志們終于“及時”趕到,沈沖雙腿一蹬直接昏迷過去。
昏暗的神殿里,一名少女全身赤裸躺在祭臺上,她的手腳均被繩子捆住,嘴里塞著一塊黑布,少女拼命挺起豐滿的胸膛支吾掙扎,這時走來一個頭戴猙獰石頭面具的強(qiáng)壯男子,他雙手握住尖刀,猛地刺入少女胸口,一蓬鮮血激射在石頭面具上,隨后面具人振臂疾揮,大刀破釜剖開少女胸膛,挑出一顆仍在有規(guī)律跳動的心臟,猛地轉(zhuǎn)過身手舞足蹈拼命嚎叫,下方千百人齊聲歡呼,沈沖聽不懂他們在叫些什么,只能在旁邊憤怒的叫罵,陡然間場景變換,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按倒在祭臺上動彈不得,一把銳利的尖刀朝心臟扎下……
沈沖緩緩睜開眼睛,見許多圓型燈柱照射在自己的臉上,然后又看到了幾個戴著口罩的人,隱約聽他們中的一人說:“患者肌肉多處撕裂性損傷,胸骨和脊椎有輕微骨裂……”沈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還活著,隨后一陣強(qiáng)烈的疲勞襲來又昏睡過去。
干凈的病房中,沈沖終于清醒,他竭盡全力想睜開眼睛卻只能掀開一條縫隙,模糊地看到頭頂上掛著一只玻璃瓶子,瓶子倒立還有一根塑料管順下來,瓶子后面站著老爸老媽,他用力掙扎想跟他們說話,可身體卻紋絲不動。
主任醫(yī)師猶豫片刻才對老沈說:“患者身體虧空嚴(yán)重,應(yīng)該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你們做父母的平時要多注意孩子的飲食啊。”
“啥?”老沈莫名其妙:“大夫您說這孩子營養(yǎng)不良?我兒子一頓飯頂?shù)蒙衔曳蚱迋z一天的伙食,他平時身體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您是不是弄錯了啊?”
主任醫(yī)師斜著眼睛瞅了瞅病床上的沈沖,假裝擦了擦眼鏡言不由衷道:“恩,機(jī)器老化也有可能出現(xiàn)這種結(jié)果,對了,我還得到別的病房觀察病人,你們倆也出去吧,患者已脫離生命危險,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主任醫(yī)師邊走邊想:這個患者來的時候挺有身份啊!不但院長親自過來安排病床,身邊還跟著幾個老警察,看那肥頭大耳的模樣必是領(lǐng)導(dǎo),不過患者怎么會營養(yǎng)不良到這種離奇的程度呢?不但體內(nèi)脂肪一絲不剩,連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萎縮,換做一般人早就沒命了,嗯,剛才又來了幾個西服革履的人在院長辦公室里,院長他老人家親自端茶倒水的,真是太奇怪啦,已經(jīng)好多年沒見到院長這么謙虛了,嘿嘿……
不知過了多久,沈沖睜眼醒來,感覺自己的四肢象是掛著數(shù)百斤的大秤砣酸重?zé)o比,尤其是右手特別不適,他想看看卻無力抬起,而且連轉(zhuǎn)頭的力氣都沒有,只好閉目養(yǎng)升積蓄力氣。
“嘎巴”一聲脆響,他成功地扭動了脖子,發(fā)現(xiàn)右手被紗布包得象條大腿,余光中還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女性的背影,值得一提的是,那背影的臀部位非常挺翹,就是不知正面長的如何。
沈沖嘶啞地發(fā)出聲音,年輕漂亮的小護(hù)士歡喜地趴在床頭,二話不說把手伸進(jìn)被窩不知她在找什么,緊接著便感到下體傳來異樣的揪扭感!
揪扭帶來的快感越來越強(qiáng),沈沖忍不住暗嘆:“讓非禮來得更猛烈些吧!”
其實沈沖很想假裝大驚失色地嚴(yán)詞斥責(zé)阻止她,可惜現(xiàn)在身子太虛弱了,喊出的聲音也不大,只能象個任人宰割的嬰兒,最后眼巴巴看到小護(hù)士從被窩里拎出一只套管式塑料小便器。
“一世英明啊!”他暗自長嘆一聲。
小護(hù)士收起小便器也沒洗手,輕拍沈沖的大臉象哄乖寶寶一樣告訴他安心養(yǎng)傷就匆匆離去了。
沈沖咧了下嘴閉上眼睛繼續(xù)積攢力量。
吱呀!
病房門被推開,三名身穿一模一樣黑色西服的男子陸續(xù)走進(jìn),他們的年齡段兒分別是老、中、青,老的大約五十多歲,中的差不多有四十歲許,最小的也就是十八、九歲,若是每人再配上一副墨鏡,絕對的三代黑社會成員。
五十多歲的男人將花籃放在床頭微笑道:“沈沖你好,我們是安全局的,叫我李叔叔或者老李都行,呵呵,由于你擊斃恐怖分子替國家挽回了重大的損失,我代表地方安全局對你的英勇行為表示感謝,今天早上省安全廳已發(fā)文省公安廳,為你申請一等功,估計傷好了也就差不多批下來了,小伙子挺猛地嘛!”
沈沖一聽樂得嘴都合不上了,這回一二三等功得全了,他艱難地?fù)纹鹕眢w,想跟這位老同志握手,沒想到旁邊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搶上前來抓住他的手臂生硬說道:“我是安全部特殊部門的,有點事想問你一下。”
這人難道有毛病嗎?沈沖斜眼瞅著他,心中非常不快:好賴叫聲哥或者自報個名字也是表示尊重啊,也太不把本局長放在眼里了吧?
轉(zhuǎn)念一想,人家畢竟給自己請功了,還是給點面子吧,沈沖壓下心中怒火啞聲道:“你想問什么?”
四十多歲的西服男直起腰板兒,腦袋向后一歪,眼睛往地上看沒說話,那五十多歲姓李的老同志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離開了病房,出去的時候還順帶著把病房門給關(guān)緊了。
沈沖眉毛一抬,心中猜測:這么牛B!特殊部門到底是什么部門?好大的威風(fēng)啊,連老同志都得回避!
姓李的老同志已經(jīng)出去好一會了,可這家伙仍在沉思,直到沈沖等的有點不耐煩想開口催促的時候,他終于說說話了:“沈沖同志,我是安全部特殊部門的,有件事情非常重要,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靠!
沈沖暗罵一聲。
這廝說話語氣明顯帶著威脅,而沈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被除了親朋好友以外的人威脅,你嚇唬誰呢?老子也是國家公務(wù)員,你安全部的跟我公安局有啥關(guān)系?什么叫必須如實回答?哼!本局長就是不鳥你!
想到這沈沖撇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特殊部門
的,都說兩遍了,你到底想問什么,別支支吾吾的,敞亮說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那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怒喝道:“閉嘴!你跟誰說話呢?告訴你小警察,老老實實的給我回答,否則耽誤了國家安全大事就拿你是問!”
一個小崽子竟敢這樣跟本局長說話?
沈沖一股子邪火躥上腦門子,胸口劇烈的起伏:“我管你們是哪的,老子跟犯罪分子搏斗,什么地方危害國家安全了,你少在那裝犢子,你當(dāng)老子從小嚇大的?不會說人話就滾出去!”
他暗忖身體虛弱不適動手,伸手反復(fù)按壓床頭的緊急召喚鈴,企圖召喚父母或大夫護(hù)士給自己坐鎮(zhèn),年輕男子沒阻止,只是端著肩膀在旁冷笑,結(jié)果半分鐘過去了,根本沒人進(jìn)來。
沈沖心往下沉,可嘴上還是不服輸:“你們安全部的人都這樣對待老百姓嗎?”
沈沖雖然倔強(qiáng),但多年的政治教育使他知書達(dá)理,老家伙剛才的話還是能接受的,于是朝年輕男子翻了個大白眼道:“好!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訴你們,但別用威脅的語氣跟我說話,我不吃那套!不會說話的人最好先出去。”
“你!”
年輕男子剛擼起袖子便被中年男子伸臂攔住,氣得在旁邊握緊拳頭,捏得指骨嘎巴嘎巴脆響,估計拳力絕不比泰森小,這是沈沖的感覺,他也說不清為什么有這種感覺,對于力量,他沒有什么特殊的定義,就知道美國的拳擊手泰森拳力是非常大的。
這個年輕人很強(qiáng),他只能這樣下結(jié)論。
沈沖不屑地笑了:“嘿!真威風(fēng),等你以后被人打傷趴在床上,我也站你旁邊捏拳頭,捏的響就厲害啊?有能耐你把手指頭掰斷了啊!”
年輕男子受不得激,眼珠子一瞪,伸手便朝沈沖腦袋抓來。
“夠了鐵男,冷靜點!”中年男子出聲呵斥,然后又對沈沖說道:“你把當(dāng)晚的情況詳細(xì)說一下吧?”
沈沖不服氣地剜了那個被叫作鐵男的年輕男子一眼才道:“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我追上那個黑衣人后叫他跟我回去接受調(diào)查,結(jié)果不知怎地就挨了一拳,我飛出去老遠(yuǎn)才掉地上,全身都象散了架子似的,等我暈頭轉(zhuǎn)向地爬起來還沒看清楚人在那里呢,腰上又挨了一腳,人在半空中可能就昏迷了,再之后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里了,唉!真倒霉,執(zhí)行個警戒任務(wù)險些把命丟了,可下清醒了沒看到父母呢,你們倒先來了。”
中年男子并沒說什么,鐵男卻瞪了他一眼,沈沖齜牙一笑:“我知道普通人絕對不會擁有這么大的力量,請你們放心吧,我一定保守國家機(jī)密!”
沈沖說完話安詳?shù)亻]上眼睛,但此時他心中慌亂異常:這倆死王八犢子該不會殺我滅口吧?
在他的擔(dān)憂中,那兩個人干脆地轉(zhuǎn)身離開,鐵男臨走還特意摔了下病房門,沈沖生了會氣便陷入了沉思,他現(xiàn)在還能依稀回想起那夜的遭遇,冒光地左手插進(jìn)黑衣人王鋒的胸口,他張著大嘴死去,可不知為什么又活了過來,瞪著紅色的眼睛,掐住自己的脖子,再往后面就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當(dāng)時只有他兩人在場,王鋒肯定是被自己殺死的,否則今天也沒機(jī)會見到這倆大小王八犢子了。
不過他再傻也不會告訴他們,是自己殺死了黑衣人王鋒,因為即便是警察,殺人也要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的,更何況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來歷都搞不清楚。
沈沖仔細(xì)的看著左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翻過來調(diào)過去的看,手依然是手,他腦袋歪了一下,集中精力對左手使勁……
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疲倦的他又睡著了。
還是那個夢,還是那個龐大的廢墟,還是那個血腥的祭臺,千百人的歡呼聲,妖異的紅色月亮……
沈沖在夢中驚醒,望著天花板發(fā)楞,不斷重復(fù)的夢境,強(qiáng)化了的身體機(jī)能,半夜眼睛變得血淋淋,最離奇的就是跟黑衣人搏斗,自己一百五十多斤的體重,被人家一拳打飛老遠(yuǎn),可如此強(qiáng)大的人竟被自己殺死了!手掌能插入人體組織嗎?銀色密碼箱里到底有什么東西?許許多多疑問在沈沖的腦海里糾纏不清。
“吱呀!”
病房門開了,老媽提著圓圓的飯桶與老爸先后進(jìn)屋,老沈二話不說照沈沖的腦袋就拍了一巴掌大罵道:“小兔崽子,我就你這一個兒子,血型還特殊,一旦受傷都找不到血,這不是活摘我跟你媽.的心肝兒嘛!我他M就納悶兒了,當(dāng)時那么多警察在場,犯罪分子咋就偏偏被你追上了呢?小兔崽子,顯你跑的快啊?你個敗家孩子!”
沈沖撲哧一樂:“是呢老爸,咋總是我一個人壯烈呢?這回一等功有門兒了,哈哈哈!”
老媽打開了飯桶蓋子,一邊嘮叨一邊喂,嘮叨教育足足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老爸老媽終于離開,沈沖松了口氣,但警戒任務(wù)中的離奇遭遇和兩位老人重新提及的血型問題卻讓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近來身體變化真的很大,好在大多數(shù)變化都是良性的,但與黑衣人王鋒的搏斗經(jīng)過使他非常不安,總感覺隱約要有大事件發(fā)生,再加上今天兩個安全部的死犢子這么一折騰心中就更亂了。
王鋒一拳將百多斤重的人體轟飛老遠(yuǎn),相信連世界重量級拳王泰森也無法做到吧?而且更可笑的是,就這樣的一個強(qiáng)者卻被自己泛著白光的左手貫胸而入,人類胸骨堅韌度雖不比鋼鐵,但誰能輕易做到?這能是人擁有的力量嗎?
沈沖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獲得超能力的事實,但心里卻七上八下的不安份。
突然間擁有了超能力本是件喜事兒,可如果某天夜里眼珠子變得血淋淋嚇?biāo)纻€人那就是兩碼事了,所以他在沾沾自喜的同時還被更多的憂慮所困擾。
有位哲人曾說過,要想排除、解決問題,就要先從這些問題的根源入手,那么,超能力究竟是如何產(chǎn)生的呢?
按照沈沖對世界的認(rèn)知來進(jìn)行客觀猜測:生死存亡之間刺激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會爆發(fā)出遠(yuǎn)遠(yuǎn)超越常人的力量,這是最最科學(xué)的解釋,跟格斗教練舉的那個婦女抬汽車的例子差不多,但,自己并不適用這種解釋,能力是傷愈后逐漸顯現(xiàn)的,并不是在一出一猛的轉(zhuǎn)瞬之間產(chǎn)生,跟腎上腺激素靠不上邊兒。
除此之外就只有他那與眾不同的血型了。隱性遺傳基因Rh陰性因子神秘而奇特,非常有可能就是促使身體器官強(qiáng)化的直接原因,可世界上擁有Rh陰性血液的人依然不少,難道他們都具有超能力嗎?要這么說,王鋒力大無比,眼珠淡紅,四肢著地,口角流涎,他也是Rh陰性血液嗎?記得他當(dāng)時目瞪口呆地說出“月煞”二字,那月煞又是什么呢?
有些問題不想還好,結(jié)果一連串的疑問讓沈沖同志無法自拔……
幾天后,傷勢基本痊愈的沈沖正無聊地仰望病房天花板,突聽有人敲門,原來是安全局的老李,他進(jìn)門一屁股坐在床頭笑呵呵地說道:“小伙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才省里來了調(diào)令,因為國家的特殊需要,三級警司沈沖同志被調(diào)離公安局,至安全局任職。”
“這不是霸王硬上弓么?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直接訂啊?怎么也得先跟我談?wù)劙桑俊鄙驔_老大不樂意的說。
“小沈你不知道,安全局待遇高啊!別的不說,每個月一千塊錢的化裝費你當(dāng)警察可是拿不到的呦~~”老李象只奸詐的老狐貍誘惑沈沖。
一千塊……沈沖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