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飛頭現(xiàn)
已經(jīng)脫離禁制的人就向高壓鍋里蹦出的豆子,被夾雜著無數(shù)碎石、雜物的高壓氣浪噴得如鳥獸散,而沈沖則象發(fā)炮彈似的倒射而出。
此時石城已不再隱蔽,中心部分出現(xiàn)一個巨坑,冒著濃烈垂直的黑煙。
撞倒無數(shù)植物的沈沖終被一根人腿粗的樹干攔住,他掙扎著想起身繼續(xù)跑遠點,可腦袋里突然傳來劇烈的抽痛,緊接著眼前天旋地轉,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強力的爆炸出現(xiàn)在狹小的空間里,顱內(nèi)外壓力產(chǎn)生劇烈變化,即便強悍如沈沖也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沖幽幽醒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塞勒的背上,耳鳴雖然不斷,但身體已沒有大礙。
不用自己走路真舒服!沈沖繼續(xù)裝了幾分鐘昏迷,終于不忍心的捏了塞勒一把。
“師傅醒過來了!”塞勒高興的大叫,輕輕將沈沖放靠樹下。
小太妹撲上來問長問短,冰山對著沈沖抱了下拳,夸那盤卡則面色平淡的遞過一只水壺,阿登納渾身是血齜牙樂了一下。
幾大口水下肚后,沈沖感覺力量開始恢復。
看得出,大家對他非常感激。
要不是沈沖在大爆炸的生死關頭迅速破開禁制,又不顧自身安危具現(xiàn)能量刃抵擋住攜帶巨大動能的石塊,全都得被震死在里面。
此時沈沖果然如夸那盤卡所說那般無恙清醒,大家的心情很快都開朗起來,前進速度也快了數(shù)倍,估計不久便能追上先行的傷員們。
半個小時后,在前領路的夸那盤卡突然停下腳步,他緊皺眉頭鼻子抽了抽,仿佛聞到了什么味道,緊接著一臉慎重地抬腿邁進茂密的樹林里。
“都過來!”
在一塊巨石下,橫七豎八地擺放了十多具尸體,正是那些先行的鬼子傷員,尸體清一色皮膚慘白,肩頸處血肉模糊,顯然是被人吸干了精血而死。
夸那盤卡緊盯前方灌木叢,不動聲色地探懷取出一張白色獸皮,沈沖眼尖發(fā)現(xiàn)獸皮上好象有一個藍色的八角型印記。
“引烏,你給我滾出來!”老夸語出驚人。
“撲騰!撲騰!撲騰!”
叢林中連續(xù)飛出三人,象破麻袋一樣摔在地面。
“杰克!亨利!希曼!”
塞勒與阿登納大驚失色地沈續(xù)喊出名字,由于血液被吸干,原本兩米多高的鬼子萎縮了小半兒,尤其是那個叫希曼的鬼子面目猙獰,嘴巴張得老大,眼睛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喉嚨里發(fā)出“咝咝”的倒氣聲,眼瞅著出氣多進氣少。
綠、紅色光芒爆起,綠色植物鎧甲包裹洛冰倩全身,鎧甲手臂處無數(shù)條枝杈瘋狂伸縮、蠕動;唐玉右手緊握火焰蜈蚣鞭,左手暗扣三枚藍汪汪的鋼釘。
凄厲的笑聲從林中傳出,一顆臉盆大的人頭忽上忽下的飛了出來。
沈沖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只聽那顆人頭鬼哭狼嚎般的說道:“神脈者,今天你們?nèi)盟溃约牢腋咐ど吃谔熘`!”人頭說完朝二女忽忽悠悠地飄去。
沈沖又驚又喜,驚的是引烏竟是毒梟坤沙的兒子,喜的是臨走前隔門橫刀斬殺之人果然是坤沙,終于給戰(zhàn)士們和全世界深受毒害的人報仇了。
“砰……”
眼看飛頭臨近,九二式自動手槍冒出火舌,雖說沈沖射擊水平不高,但這臉盆大的目標就算是沒打過槍的人也不會打偏,與此同時塞勒和阿登納舉起突擊槍瘋狂掃射,子彈穿過巨大的頭顱,帶出數(shù)道血箭,引烏的頭顱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
飛頭被子彈打得連連停頓,卻不知為何偏偏飛向太妹,這要是換做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嚇死過去,唐玉自小習練武術,心智堅毅異常,心雖害怕但手中火焰蜈蚣鞭靈活刁鉆,不斷抽打在飛頭之上,鋒利的鞭刃帶起一串串血光。
轉眼間的工夫沈沖已換了兩個彈夾,飛頭不停被子彈擊中,上面滿是筷子粗細的孔洞,此時被火焰蜈蚣鞭連割帶燒,焦糊的皮肉沾滿了膿血。
飛頭凄厲慘叫,旋轉舞動躲避手指一樣靈活的鞭子,大張的血盆大口突然又朝洛冰倩咬去。
洛冰倩大驚失色抬起雙手,手臂上的植物鎧甲末梢伸出無數(shù)枝杈將飛頭網(wǎng)罩住,冰山輕叱一聲壯膽,身上一片綠光閃現(xiàn),枝杈瘋狂地攪動,狠狠的勒住飛頭,那頭顱頓時皮開肉綻,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質。
唐玉抖手將三枚劇毒飛針射出,其中一枚毒針正中飛頭左眼。
“吱~~~~”
一陣尖銳刺破耳膜的尖嘯貫穿云霄,眾人頓覺頭痛欲裂,植物枝杈突然失去控制,有了松弛的跡象。
由于飛頭用力尖叫,中毒針的眼珠子“撲”地噴出,摔在地面濺出大量白色膿液,沾上膿液的地方立即被腐蝕得散出縷縷白煙。
夸那盤卡盤膝而坐,口中叨念不休,手中獸皮藍光大盛,緊接著他振臂一抖,獸皮展開飛出去,竟在旋轉間變大數(shù)倍覆蓋在纏滿枝條的飛頭之上,尖銳刺耳的厲嘯噶然而止,在夸那盤卡艱澀古怪的咒語聲中,那塊獸皮砰地爆燃起烈烈藍色火焰,滋拉滋拉地灼燒起來,而且更神奇的是,纏繞飛頭的植物枝條竟未受火焰的影響依舊緊緊兜住獸皮。
飛頭力量奇大,一邊慘嚎一邊左沖右撞,獸皮眼看就要破裂。
夸那盤卡悶哼一聲,張嘴咬破左腕動脈,鮮血噴涌而出蹦得滿臉皆是,他面目猙獰持續(xù)高聲念咒,雙手食指、小指同時豎起,拇指如勾相對,從動脈噴出的血液竟然不向下流淌,反而不斷朝雙手間匯集,眨眼間形成雞蛋大血瘤,那顆血瘤不停地變形,最終結成一道紅光閃閃的三叉型符號,數(shù)枚形態(tài)古樸規(guī)則的細小花紋凌空環(huán)繞血符疾速旋轉,沈沖失聲喊道:“太古文字!”
那枚三叉型血符驟然消失,突破空間似的直接印在包裹飛頭的獸皮上,那塊獸皮陡地藍光大盛,象緊箍咒一樣緊緊包裹住飛頭,原本藍色的火焰眨眼間變成慘白色,印有三叉型血符的位置徐徐冒出白煙。
“滋拉!滋拉!”
符印在溶解聲中快速滲入獸皮內(nèi),此時飛頭嘴里也傳出了尖銳快疾的咒語聲。
“砰!”
一聲炸響,獸皮裂開,一顆破爛慘白的頭骨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飛頭左半邊骨頭已經(jīng)缺失大半,露出一側曲折溝回的大腦,頭骨正中有一道三叉黑印,還飄著幾縷青煙,臉上皮肉焦爛,沒了眼珠子的眼眶內(nèi)閃耀著熒熒鬼火,顯然被血符傷得不輕,飛頭厲叫了一聲倒飛而去。
獸皮爆裂后,夸那盤卡狂噴幾大口鮮血,身子委然傾倒,秦可心急忙上前扶住,夸那盤卡反手推開對眾人大聲喝道:“我以血咒之法傷其元氣,他定要去尋真身,快攔住那頭顱!”
沈沖正處于飛頭必經(jīng)之路上舉槍連續(xù)射擊。
“喀!喀!”
槍擊聲嘎然而止,彈匣內(nèi)子彈用盡,飛頭厲叫著張開大嘴朝脖子上的大動脈咬去,沈沖等的就是這時刻。
待飛頭無限接近,沈沖雙目紅光一閃,背在后面的左手迅速具現(xiàn)光刃,從下往上就是狠狠的一撩。
飛頭發(fā)現(xiàn)對方眼中的變化突然警覺,勉強向旁邊一倒,黑光電閃而過,一嘟嚕飯盒大的肉塊“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沈沖這一刀竟將飛頭的下巴整個砍了下來,沒了下巴就發(fā)不出聲音來,飛頭眼中爆出仇恨的兇光,搖搖晃晃朝高空飛去,眾人追在后面奮起進攻,奈何此地樹木林立阻礙眾多,飛頭閃了幾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沖蹦高高指天一通叫罵,無限地懷念段家的“一陽指”來,如果身負此種專業(yè)的暗殺奇功,再配合上自己強大的能量,簡直就是把不用上子彈的消音機關槍,唰唰唰抬手過去就是十個窟窿啊,何愁打不下引烏的飛頭?
不行,任務結束后必須不惜任何代價學會“一陽指”
沈沖氣哼哼回到原處,夸那盤卡的手腕已包扎妥當,臉色蒼白地靠在一棵樹下,呼吸急促很不穩(wěn)定,嘴角還不時滲出血絲,沈沖皺起眉毛心中暗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神秘莫測巫術通天的苗疆大巫師么?剛才的混戰(zhàn)沒人碰他一根毫毛就吐上血了,哎呀這要是動起手來……
“嗚~~”
秦可心師徒連心,看到師傅的慘樣兒突然抽泣起來。
夸那盤卡閉目煩道:“哼!我還沒死呢!”
秦可心抽泣立止,不敢再哭出聲音來,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沖湊過去問道:“師傅,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老家伙不回答,閉目養(yǎng)神,沈沖討了個無趣,只好去查看唐玉和冰山等人狀況。
兩位美女自幼習武,攻擊防御手段很高超,雖沒受到任何傷損,但剛才異能使用有些猛烈,身體非常疲乏。
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蹲了倆人,正是一臉慚愧的塞勒與面如土色的阿登納,沈沖嘴角抽動了一下:哼!對付普通人倒是有夠兇狠,飛頭出來那段時間卻嚇得連動都不會動了。
沈沖無奈的搖了搖頭,暗自嘆道:這也是正常的反應!
塞勒心知師傅對他的表現(xiàn)非常不滿意,一溜小跑拽了拽沈沖衣角愧疚道:“師傅,對不起,我和阿登納都被嚇傻了,不過下次肯定不會了。”
沈沖輕拍塞勒肩膀表示沒有怪罪的意思,剛才那場激烈火暴的拼斗雖然持續(xù)不到兩分鐘,但自己到現(xiàn)在仍是口干舌躁雙腿發(fā)軟,這還是他有過兩次遭遇非人怪物的經(jīng)歷,否者怕鬼的沈沖估計比兩人強不了多少。
“沈沖!”夸那盤卡突然睜眼喊他。
“到!”沈沖蹲下身。
夸那盤看臉色蒼白,眉關緊鎖:“不知何故,引烏飛頭降竟已練成,我只好拼著大傷元氣以血咒為引,施展攻擊力最為強大的火焰行法可依舊奈何不得,如今形勢大變,咱們師徒能逃過死劫的幾率不大。”
沈沖撇了下嘴不以為然道:“夸那叔叔,剛才飛頭被我劈下小半,如果引烏回到真身更好,有了身軀總比一個腦袋在天上飛要好對付得多,到時不用你,我一人便可將他劈個稀巴爛!”
夸那盤卡立即搖頭道:“剛才他以為你是個普通人未加防備,一旦他人首合一立即形動如閃電,縱然你的巫力之刃鋒利異常,卻也沾不得他身,而且許多邪惡降頭術更不是現(xiàn)在的你能承受的。”他說著從緩緩從懷內(nèi)取出一只空瓶子,蹣跚走到飛頭被斬落的下巴處,用刀子割下一塊血肉裝進瓶子,回到原地繼續(xù)盤膝閉目養(yǎng)神。
沈沖抿嘴不語默默思考,夸那盤卡性格陰森沉穩(wěn)絕不會夸大其詞,剛才短暫的交手拼斗中斬掉飛頭下巴確實是出其不意,于是扭頭問冰山美女:“引烏的飛頭速度怎么樣?”
“一般!”冰山高傲地答道。
太妹突然湊過來補充道:“非常一般!”
“好,到時咱讓他有來無回!”沈沖信心立即猛增數(shù)倍,與飛頭的遭遇戰(zhàn)實在太突然了,慌亂間打得亂七八糟,己方優(yōu)勢根本沒利用上,對于速度,他向來保持沉沒,光刃雖無堅不摧但前提是你得能碰到人家才行,能量渾厚不代表身法迅疾,身體與意識契合達到如臂趨指的程度靠得是長年累月數(shù)以萬次的刻苦習練,所以沈沖要問過冰山才能敲定接下來的戰(zhàn)略對策,如果冰山有把握用枝條限制住黑巫師,他只需具現(xiàn)巨大能量刃,輕輕一揮便可解決戰(zhàn)斗。
“無知小兒!”夸那盤卡臉色突然紅潤起來,他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一把粉末撒向四周才道:“速速離開此地!”
沈沖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小太妹。
唐玉眨巴兩下眼睛道:“我覺得最好還是聽夸那叔叔的!”
說不害怕飛頭那是假的,沈沖就坡下驢,假裝無奈道:“難得一次為民除害的機會,那咱們趕緊走吧!”
七人馬不停蹄走山路,沈沖體力超強倒還好說,兩位美女卻累的要死,奈何夸那盤卡死活不答應休息,按照來時的行程估計,再有三天便可走出叢林,只要到達那個邊境小村莊,就能得到國家的空中支援,到時管你什么飛頭不飛頭的,一發(fā)導彈全炸死。
太陽落山,夸那盤卡終于同意臨時扎營休息,他將沈沖和兩美女叫進帳篷無奈地說道:“引烏天亮前就會追上咱們,很可能追兵不止他一個人,你們現(xiàn)在抓緊休息,拼命的時候到啦!”
“夸那叔叔怎么知道天亮就……”夸那盤卡揮手止住唐玉的廢話,從懷里拿出一個手指肚大的瓶子,瓶內(nèi)只有小半黑色粘稠液體,他搖晃了一下遞給唐玉沉聲說道:“降頭油制成的蠱毒是破飛頭降的唯一方法,此乃上代巫師傳我的保命之毒,你將蠱毒涂抹到子彈和蜈蚣鞭上,切記千萬不可沾到皮膚!”
沈沖早就對夸那盤卡猶如喪家之犬似的逃跑滿腹牢騷,此刻看老家伙要拼命的樣子不禁摩拳擦掌。
唐玉戴上一副柔軟的金絲手套,小心翼翼往鞭刃上涂抹小瓶內(nèi)的粘稠液體,美女涂完蜈蚣鞭又幫他涂子彈,直至將蠱毒使完,剛好二十一發(fā)毒子彈。
沈沖集合所有商議對策,然后分頭藏匿小憩休息。
“吱~~~”
尖銳凄厲的嘯聲從遠處傳來。
沈沖驚醒,骨碌翻過身平趴在草地上,回頭望了一眼。
大家都醒了,冰山與唐玉一左一右,阿登納和塞勒與夸那盤卡師徒藏在密林深處。
在朦朧月光的映照下,一個高大黑影迅速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神脈者,把你們的血肉奉獻出來吧!”
不對啊,下巴沒了怎么發(fā)出的聲音呢?
一絲詭異的恐懼令沈沖心臟突突狂跳數(shù)下,但他還是充滿了擊殺黑巫師的信心,因為在月光下,自己的能量幾乎是無限的。
眨眼間的工夫,黑巫師迅速接近,人首合一后的引烏頭大如斗,身穿招牌式的黑色巫師袍。
沈沖運集目力仔細一打量,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當初砍下來的下巴已被引烏用粗線縫合到臉上,閃爍著綠光的眼眶內(nèi)長出兩團糜爛的肉.芽,破損的頭部已用鐵釘鉚了幾塊白色鋼板,前額三叉印記象是剛用燒紅的烙鐵熨燙過一樣,周圍皮膚翻卷綻開無法愈合,那猙獰丑惡的模樣大白天出來都能嚇死人。
沈沖后悔不已,當時怎么就沒想到把下巴搗碎呢?可誰又能知道砍下來一天的器官還能縫上接著用啊?
黑巫師只是環(huán)視四周一圈便把目光投向離他最近的沈沖位置:“神脈者,出來吧,躲藏是沒有用的,我可以聞到你身上的肉香!”
“呔,怪物!”藏匿無效的沈沖大喊一聲閃身跳出,舉起手槍對準了黑巫師。
引烏見砍掉自己下巴的家伙冒了出來,眼眶內(nèi)的綠光閃爍了幾下,咧起縫合上沒多久的嘴巴鬼哭般狼嚎道:“神脈者,把你的血肉獻給我吧!”
沈沖聞言頭皮頓時一陣發(fā)麻,但口中卻絲毫不讓:“你媽生你后手一滑把你扔進硫酸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