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異正方體
“靠,大石頭!”沈沖罵了一句卻忽然發(fā)現(xiàn)這塊石頭平整得有些奇怪,手下連連揮動,把石頭上的土都扒干凈。
“老爸快來,石頭上刻有花紋。”沈沖拍著地面大喊。
老沈湊過來觀看,石面上隱約刻有一條龍的痕跡。
“是龍!龍啊,龍,玉龍文化的另一處遺址啊老爸,古董,絕對是鼓動,老爸咱們發(fā)財了!”沈沖興奮地大叫。
“傻孩子,那是過去墓地的鎮(zhèn)墓石,你把它翻過來,肯定還刻著鳳凰,這玩意公墓里有的是。”老沈只看了一眼便認(rèn)出了石碑的身份。
“不是吧?院子里埋了塊鎮(zhèn)墓石?里面肯定有說道!”沈沖皺眉分析。
沈沖沉腰提氣,雙臂絞勁,硬是將一米多長的石碑翹出來,墓碑兩側(cè)果然雕刻龍鳳,不過造型非常傳神,遠(yuǎn)比現(xiàn)在墓地的石碑要精致得多。
“老爸啊,這石碑是我爺埋的?埋這玩意干啥?”沈沖覺得事情不那么簡單。
“是呢?我和你爺埋的時候沒這東西啊,應(yīng)該是后來你爺又自己埋的,我記得是個樟木箱子。”老沈說著話又用鐵鍬在石碑下挖了幾下,下面果然發(fā)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兒子,箱子就在下面!”老沈興奮地彎腰將土扒開,一只貌似箱蓋兒的平面露了出來,俗話說父子同心,其力斷金,爺倆兒很快把樟木箱子拽了上來,樟木雖然號稱存放衣料不生蟲的極品,但在地下埋了幾十年,也好不到哪去,樟木箱子表面的紅漆已經(jīng)象花生的紅皮一樣剝落,木質(zhì)也爛了一些,外面的鐵鎖用手一拽就脫落下來。
里面究竟是什么?
沈沖的心開始狂跳!
老沈打開蓋子,里面的空間全被黃油所占據(jù),沈沖顧不上惡心,一把探進(jìn)厚厚的黃油層,撓了幾把便帶出一個電腦顯示器大的黃銅匣子。
沈沖興奮道:“是銅啊!就這塊銅也能賣幾百塊錢了,嘿嘿。”
老沈笑道:“小財迷,就知道賣錢,先看看里面有啥東西再說吧!”
“那倒是,老爸啊,你快去找塊抹布擦干凈!”
爺倆兒把油膩的雙手洗凈,這才屏息打開匣子,里面有兩根畫卷和一個巴掌大的黑色鐵木棺材,沈沖小心打開畫卷,發(fā)現(xiàn)角落題名既不是唐伯虎也不是齊白石,便把畫卷遞給老沈,拿起鐵木棺材放在掌心。
鐵木棺材雖小,棺材蓋兒卻能抽出,要說過去的人手可真巧啊,沈沖家里到現(xiàn)在保存了一些古代金屬器具,雕刻了精致鏤空花紋的茶拖,純銀打制的羹匙,銅質(zhì)的筆筒等,一算時間比老沈的歲數(shù)都大,而且全系手工制造,質(zhì)量好,不易損壞,傳代是絕對沒問題的。
沈沖把鐵木棺材的小蓋子抽出,里面有一個黑色正方體,此物占鐵木棺材一多半體積,其質(zhì)地非金非木細(xì)膩而均勻,打眼望去有種熟悉的感覺,至于熟悉在哪還說不上來,掂量幾下,不輕不重,翻轉(zhuǎn)四周仔細(xì)觀察,整個正方體一點縫隙都沒有,但怎么瞅都象是一只盒子。
“老爸,這是啥東西啊,咋打開啊?”沈沖一邊用力搖晃正方體一邊問。
“我沒見過!小時候你爺把鐵木棺材鎖在箱子里不讓我動,至于這兩副畫嘛,市鑒定中心那有個老同學(xué)在,趕明兒帶著畫找他鑒定一下。”
“這正方體怪怪的,我先研究研究啊,那大坑也別費勁填上了,下個星期連房子都得扒了。”沈沖說完朝屋子里走了三步,突然轉(zhuǎn)過頭道:“對了,老爸,你再想想,房子底下能不能埋壇金子、珠寶啥的?”
“我看你象金子,這房子是“小日本兒”蓋的,咋能埋金子呢?”老沈沒好氣道。
沈沖嘿嘿一笑跑進(jìn)房間。
老媽拿過畫假裝看了半天,突然不高興道:“你家還有這好東西吶?這些年咋都不告訴我呢?”
老沈哈哈一笑:“要不是扒房子我都想不起來,這點東西算啥,想當(dāng)年時候,我燒了整整一皮箱古畫呢。”
啥?一皮箱古畫!全燒了?
沈沖眼珠子瞪得溜圓,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這個心疼啊!
我說老爸啊,你也太敗家了吧!
但這只是他心中所想,嘴里當(dāng)然不敢說出來,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老爸啊,你再想想,還有沒燒的畫嗎?”
老沈想都沒想干脆道:“沒了,兒子啊,那個時候誰家敢留這種東西啊?要是讓人發(fā)現(xiàn)舉報肯定被活活打死!當(dāng)年咱家的金子還是纏在爸腰上才保留下來的呢,這兩副畫和小鐵木棺材是你爺冒著生命危險埋起來的,你奶還因為這跟你爺狠狠打了一架呢。”
老爹仿佛進(jìn)入了狀態(tài),滔滔不絕道:“兒子啊,當(dāng)年咱家可是大戶兒啊,看過電視劇《大宅門》吧,雖說沒那么富貴但差不多少,自己建的寨子,里什么都有,自給自足,寨子四周高塔上都架著機關(guān)槍,是防胡子(胡子是土匪的土稱)用的。”
沈沖蹦了一下問道:“那塊地在哪兒?”
老沈苦笑道:“現(xiàn)在只有一間老宅,其余的土地在土改時期都上繳了。”
唉!
沈沖仰天長嘆:“沒趕上好時候啊!”
其實也不怪他嘆氣,老爹曾說過,沈家祖輩兒曾是滿族皇族,書柜里還擺著一本厚厚的滿語字典,沈沖曾翻過幾次,字典里夾著一張族譜,族譜的最頂端是個叫鈕祜祿?額亦都的人。
單憑皇族的身份,一出生就享受局級待遇,國家出錢養(yǎng)著,不但有奧迪A6坐,連九十七號汽油都是按月劃撥,成天無所事事,托著鳥兒籠閑溜,逗逗蟋蟀,泡泡小妞兒,唉!多么美好愜意地生活啊!哪象現(xiàn)在這樣,可下?lián)Q了個好工作還得去學(xué)修鞋、學(xué)撿破爛。
在沈沖的YY中,老媽突然手指落款紅印問道:“你們聽說過叫郎世寧的畫家嗎?”
父子同時搖頭。
畫,這種藝術(shù)品,非專業(yè)人氏根本看不明白,它的價值要看傳世的數(shù)量和畫家的名氣等多方面因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早的,鑒定結(jié)論出來后就水落石出了。
至于那個黑色的正方體,老沈只是多瞅幾眼,畢竟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一種深刻的情感緬懷,緬懷老人,又緬懷那個混亂的年代。
而沈沖是年輕人,好奇心特強,連吃晚飯都舍不得撒手,反復(fù)琢磨打開黑色正方體的方法,可惜一直持續(xù)到深夜無過后困極而睡。
周六上午十點左右,沈沖睡到自然醒,老媽已把飯熱好,囑咐幾句便隨老沈去同學(xué)家鑒定古畫了。
兩個小時后,沈沖正躺床上看動畫片兒,老沈夫婦歸來,一進(jìn)屋老媽滿臉喜氣道:“兒子啊,這回咱家是真發(fā)財了,兩副畫初步鑒定了一下,其中一幅肯定是清朝宮廷畫師郎世寧的真跡,少說得值兩千多萬!”
“兩千萬?我沒聽錯吧?歐耶!”
沈沖頓時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有這么多錢還學(xué)什么英語考啥研究生啊?等小魚畢業(yè)了直接花錢把工作調(diào)過去,再從京城最好地段買一座別墅,再買臺好車……哎呀,這生活實在是太美麗了!
一想到日后的幸福生活,沈沖美得鼻涕泡泡都兩瓣兒了!
不多會工夫,已經(jīng)冷靜下的沈沖撲過去摟住老爸胳膊求道:“老爸咱家有錢了,把我的工資存折還給我吧!”
老沈冷酷地?fù)u頭:“不行!小孩子不能養(yǎng)成胡亂花錢的壞習(xí)慣!而且你知道這副畫是啥來歷么?告訴你,是清廷畫師郎世寧送給咱家先人的,現(xiàn)在更是傳代之寶更不能隨便賣掉!”
老媽笑著插了一句:“聽老同學(xué)說那郎世寧是從羅馬教廷來到我國的意大利人,被清廷扣下后成為專門陪皇上畫畫解悶的御用畫師,除了不能回國外他的身份非常尊崇,你家先人是誰啊?竟有這么大面子?”
老沈微微一笑答曰:“和珅!”
沈沖大驚失色道:“哎呦我地媽呀!咋還跟和珅那貪官搞一起去啦。老爸您可千萬別亂說啊,被人知道會挨罵的!”
老沈怒道:“小兔崽子,你懂個屁!去把咱家的滿族語字典拿來,查查鈕祜祿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沖翻了幾分鐘,終于找到了資料,只見字典上記載:鈕祜祿氏在清朝是大姓,見于《皇朝通志?氏族略?滿洲八旗姓》。鈕祜祿,滿語“草原上的狼”,是滿族最古老的姓氏,主要分布在松花江流域、牡丹江流域、長白山區(qū),而狼這種動物是滿族先世女真人的圖騰之一,女真人出于對狼的崇拜,遂以其為姓氏。
在漫長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鈕祜祿”這個姓氏的稱謂曾幾度變化,遼代時稱“敵烈氏”,金代時稱“女奚列氏”,元代時稱“亦氣烈氏”,明代時稱“鈕祜祿氏”。滿洲氏族“鈕祜祿”氏,冠以漢字姓稱“鈕”姓,也有的冠以漢字姓稱“郎”姓。“鈕祜祿”氏是典型的“一氏冠兩姓”的滿洲氏族。
族譜最頂端的鈕祜祿額亦當(dāng)年追隨努爾哈赤南爭北戰(zhàn),闖下赫赫威名,后來努爾哈赤將自己唯一的妹妹嫁給他,否則鈕祜祿氏也不會成為皇族。
沒想到祖先居然有如此輝煌的歷史,沈沖震驚了一會奇道:“不對啊老爸,咱家咋姓沈呢?”
“咱們家先人是和珅兄弟姐妹的某支,得到和珅東窗事發(fā)的消息舉族連夜從京城跑出來,一頭扎進(jìn)深山里一處叫做“沈家窩棚”的地方改名換姓隱居多年,直到解放前才跑出來,結(jié)果還是碰上了文、革!”說話間老沈不勝唏噓。
“天啊,咱家還有這歷史?和珅是咱家親戚啊?唉!雖沒趕上好時候但也沒趕上壞時候!”沈沖綜合衡量了一下評價道。
老沈道:“其實和珅并不是電視里王剛演的那樣,他不僅被稱為滿州第一美男子,更是才高八斗文武雙全,整個朝廷唯一一個能用藏語寫檄文的就他一個。你爺聽你太太爺說,和珅的大部分財產(chǎn)都是他經(jīng)商所得,典型的身居高職以權(quán)謀私,而貪污所得在他的財產(chǎn)中只占極少數(shù),當(dāng)年和珅被殺時定了二十條罪狀,沒有一條能夠證明其財產(chǎn)是貪污所得。
嘉慶那狗皇帝故意使人在民間傳出“和紳跌倒,嘉慶吃飽”一說,然后把一個貪污犯的帽子扣在和珅身上,殺掉他一可獲得不.明真相的百姓擁護(hù),二可沒收其龐大的財產(chǎn)充實國庫,可謂是一舉兩得的毒計啊。
當(dāng)年和珅權(quán)傾朝野,郎世寧來到清朝便被扣押永遠(yuǎn)失去人身自由,和珅乃皇帝身邊八面玲瓏的人物,幾番交往郎世寧便與鈕祜祿氏族人走的很近,連他的中文名都是咱們的先人幫他起的,送幾副畫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后來這副畫傳到了你太爺?shù)氖稚希闾珷斎ナ烙謧鞯侥銧斒稚希?dāng)年鬧得那么兇你爺都沒舍得燒,冒死藏了起來,唉!可惜其他的畫就都被我燒了!”
沈沖強忍住大罵老爸?jǐn)〖业臎_動,跟著嘆了口氣:“那另一副畫是誰畫的?”
老沈呵呵一笑:“開始我還以為這副畫在大絨上的油畫最值錢呢,我猜是你太太姥爺當(dāng)船長時從歐洲帶回來的,我一直懷疑是達(dá)芬奇那幫老外畫的呢,弄了半天西方值錢的油畫都是畫在紙上的,畫在大絨上的就是當(dāng)?shù)責(zé)豳u的一種紀(jì)念品,不過這樣也好,我打算回遷后把這副油畫裱上掛大廳里。”
快到中午,老沈夫婦上街買菜,說要慶祝慶祝,叫兒子看好家,現(xiàn)在動.遷鬧得人心慌慌可別在進(jìn)了小偷兒。沈沖手捧著畫卷看得眼睛發(fā)直,一張紙就值二千多萬人民幣?,這畫到底好在那里呢?既然畫如此的值錢,那黑色正方體盒子肯定也不是凡品啊,要不怎么會藏在一起呢?
這回他下了狠心,在老爸常用的工具箱中找出一把巨大鐵錘,鐵錘頭比正方體的一個側(cè)面足足大上兩圈,將之墊在鎮(zhèn)墓石上試探著加力錘砸。
“咣咣。”
正方體沒有一絲破損,沈沖咬了下牙掄圓錘子拼命狠砸下去,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錘子頭彈起來老高,險些崩到自己的腦袋,再看那正方體盒子表面,除了幾道白印兒外一點損傷都沒留下,用沾著汗水的手掌一擦白印兒就消失了,它到底啥材料做的,竟堅韌如廝?
他在大學(xué)時代科幻、武俠類書籍看了許多,思維廣闊接受能力極強,此時沈沖已固執(zhí)地確認(rèn)正方體乃是史前先進(jìn)文明遺留的產(chǎn)物,不過再先進(jìn)的文明也不至于閑著沒事做一個無鎖無縫的盒子玩吧?
沈沖反復(fù)摸索正方體,這東西總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可究竟熟悉在哪呢?
黑色的,非金非木,質(zhì)地細(xì)膩,光滑……
哎呀,小魚的嫁妝,那顆黑珠子!兩者摸起來的感覺一模一樣!
當(dāng)時珠子神秘消失被老媽用化學(xué)反應(yīng)牽強地解釋掉,可如今再重新思考就不是那回事兒了。珠子項鏈原本放在碎衣褲上好好的,盤子一翻就變成了黑色煙霧……
沈沖皺緊雙眉使勁地想。
陡地,他一拍大腿,難道是沾到了碎衣褲上的血跡?
想到做到,沈沖咬破手指,用力擠出一滴血液,往正方體上擦了一下。
“哧~~~哧~~~”
正方體象是碳酸鈣上落了一滴稀鹽酸,竟從血液接觸點開始向四周疾速的融解,只眨眼間的工夫便消融殆盡,而屋子里也多出一團(tuán)煙霧來。
黑色煙霧宛如不散的狼煙,在臥室狹小的空間中翻滾不息,他捂緊鼻子嘴巴湊近窗戶,想打開放放煙,未想身子剛一接近,濃烈的黑色煙霧仿佛遇到了開啟的抽油煙機,竟打著旋兒的涌入身體。
哎呀,沈沖驚叫一身蹲坐地上,好在他身手敏捷,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一骨碌連滾帶爬地離開臥室,可就在這秒許鐘的工夫,絕大部分黑色煙霧已迅速鉆進(jìn)其身體。
煙霧入體立即化為縷縷熱流,全身熱呼呼地說不清的舒服,同時身體開始發(fā)脹,好象黑色煙霧在緩緩擴充身體,沈沖深吸一口氣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他若再猜不出小魚珠子消失的原因那就是傻子了,沈沖終于找到了異能產(chǎn)生的直接原因。
“哎呀好熱!”
沈沖突感渾身燥熱不舒服,低頭間更發(fā)現(xiàn)體表皮膚下血管開始變粗,緊接著一種活生生撕裂肌肉般的疼痛傳入腦海。
他瘋狂地在地板上打滾,沈沖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趕緊昏過去,可是由內(nèi)到外的撕扯疼痛不但沒讓他昏過去,反而令他更加清醒地沉浸于痛苦之中。
豆大的汗滴從額頭淌下,全身毛孔滲出針尖大的血珠,雙目在眼皮的開合間倏地變成血紅色,整條右臂被黑白交錯的光芒籠罩,緊接著左臂也是如此,不過渾身劇痛好象減弱了少許,沈沖驚異不頂?shù)爻约旱碾p臂望去,黑白顏色融合分離,竟產(chǎn)生了奇異的光線曲折現(xiàn)象。
未知的東西最可怕,沈沖大吼一聲撞碎房門跑到院子,兩臂如狂魔亂舞,“嗤,嗤”劃破氣流的聲音連綿不絕,院內(nèi)稍大些的物體被斬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