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坦白心跡(一更
一直沒有轉(zhuǎn)過身子的環(huán)衛(wèi)工男子說道:“不用他們給我道歉了,放他們走吧。”聲音低沉,卻隱隱有著不容抗拒的氣勢。
西門浪一驚,這聲音很很熟悉啊!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慌忙走過去端詳,只見一頂舊藍(lán)布帽子下面的冷峻略帶滄桑的臉龐,讓他詫異出聲,“是你李局”
原來,這個手持掃帚的環(huán)衛(wèi)工人居然是原和碩公安局長李鐵山,只見他自嘲的一笑,說道:“別叫我李局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現(xiàn)在我是個掃大街的臨時工,叫我老李好了。”
西門浪心中感慨,人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若是不認(rèn)識的人誰又會想到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曾經(jīng)是和碩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br/>
“李”西門浪還想叫他李局,卻覺得這稱呼確實(shí)不合適了。“李叔,你怎么掃上大街了?”
李鐵山并未覺得掃大街是什么丟人的事,說道:“呆在家里沒什么事,就想著出來找工作,干別的也干不來,就只有干這個了。”
西門浪搖頭,對面站著的可是原來的公安局長,以前部隊里面的特種兵軍官,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他上前一把奪過李鐵山手中的掃帚,隨手扔到馬路中間。
李鐵山一愣,“你這是干什么?”
西門浪說:“李叔,這不是你干的工作,太委屈你了,走吧,我請你喝酒去。”
李鐵山被人陷害入獄之后,是西門浪花錢疏通才弄的保外就醫(yī),重獲自由,因此,西門浪在他心里的印象有所改變,覺得對方不是一個簡單的黑老大。他面有難色的說:“可是,我還沒干完活呢,這段路都得掃了。”
西門浪忙說:“沒關(guān)系,有人幫你掃。”他扭頭看著五個嚇得魂不守舍的混混,說道:“你們幾個把這條路都給我掃干凈了,就當(dāng)是給環(huán)衛(wèi)工大叔賠罪了,不然的話,你們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五個混混沒想到這位和碩王者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一個個大喜過望,爭相恐后的答應(yīng),“沒問題,我們這就去掃大街。”
“多謝西門老大開恩,我們肯定把這條路掃干凈了”
西門浪一擺手,說道:“去吧。”
混混們將受傷的同伴攙扶起來,其中一個人飛快的跑到馬路中間,撿了掃帚回來,開始辛勤的工作,盡心盡力的掃大街,不敢偷懶,成為最合格的環(huán)衛(wèi)工人。
西門浪則拽著李鐵山的手臂繞過鐵柵欄,走進(jìn)路邊一家餐廳,李海輝等人將邁巴赫62開到餐廳前面,三十多個大漢背手而立,站在門口處,不許再有別的客人進(jìn)入餐廳。
餐廳內(nèi)的客人見了這陣勢哪敢再停留,紛紛結(jié)賬離開,服務(wù)員雖然不認(rèn)識西門浪,瞧這情況也知道過來的是位大人物,畢恭畢敬的引領(lǐng)他們上到二樓最好的一個雅間。
二人進(jìn)入包間之后,西門浪吩咐說:“做一桌菜,要你們餐廳最好的招牌菜式,再上兩瓶茅臺酒。”
服務(wù)員答應(yīng)一聲離去,不多時,酒菜端上來,西門浪親自倒了兩杯酒,端起來說道:“李叔,我敬你一杯。”
李鐵山聞到茅臺酒的清香,還未喝已經(jīng)微醺,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他以前很喜歡喝酒的,尤其喜歡國酒茅臺,只是為官清廉,不接受他人賄賂,別人請他赴宴也不會去,所以,能喝到這種高級酒的機(jī)會并不是很多,畢竟一個工薪階層自己經(jīng)常花錢買茅臺酒是不現(xiàn)實(shí)的,也只有平常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會出血買上一瓶享用。至于那些高官家里面成箱的茅臺酒,又有哪個是自己花錢購買的。所以,做清官的代價就是沒有好煙抽,一千多元一條的九五之尊是想都不要想了,沒有好酒喝,茅臺五糧液什么的平常是喝不著的,沒有極品女人玩,不送別墅豪車那些電視女主播之類的大美人不會跟你的,這就是當(dāng)好官所要付出的,一切享受與你無關(guān),你要做的只是為人民服務(wù)。
“西門老總,謝謝你,還請我這個掃大街的喝酒。”李鐵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大概是太長時間沒有見到葷腥了,李鐵山胃口出奇的好,用筷子夾起紅燒獅子頭里面的一個大肉丸,一口就咬下半拉來,津津有味的嚼著。
西門浪身強(qiáng)體壯,同樣是個大肚漢,眼見對方如此,毫不示弱的夾起一個肉丸子,張開嘴巴也咬下半拉來,大口的嚼著,心想我也陪你狼狽的吃一回。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個人不再說話,面前的精美的菜肴仿佛就是他們的敵人,掄起筷子風(fēng)卷殘云般掃蕩過去,胡吃海塞起來。
十多分鐘后,滿桌子酒菜所剩無幾,兩瓶茅臺酒喝的精光,李鐵山放下筷子,心滿意足的說道:“飽了。”
西門浪有些意猶未盡的說:“咱們再喝點(diǎn)酒吧?”
李鐵山搖頭,“不用了,一瓶剛好,喝多了都變成尿澆出去了,浪費(fèi)。”
西門浪也不再勉強(qiáng),目光看向?qū)γ鎯婶W斑白的男子,問:“李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鐵山苦笑著說:“沒想過,像我這樣的人除了干警察工作什么都不會,也許只能一輩子掃大街了。”
西門浪問:“那你甘心嗎,就這么活著?”
李鐵山有些自暴自棄的說:“有什么不甘心的,我就這個命了。”
西門浪沉吟一下,說道:“李叔,有件事我必須得跟你說,實(shí)際上,你當(dāng)初被人陷害進(jìn)了監(jiān)獄,那個陷害你的人就是我”他緊張的目光看過去,心中變得忐忑,等著對方勃然大怒的發(fā)火。
這件事一直都是西門浪的心病,他心里明白,李鐵山是個好官,做事光明磊落,自己設(shè)計陷害他確實(shí)有些不妥,因此覺得不應(yīng)該再隱瞞下去,應(yīng)該告訴他事情真相。
出乎西門浪意料之外的是,李鐵山?jīng)]有任何過激的反應(yīng),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道:“我早就猜到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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