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醫(yī)蕭媚娘
壽宴結(jié)束后已將近子時(shí),凌天睿和冉玉詩坐著馬車朝元帥府方向駛?cè)?,她和慕容文謙在一起的畫面被他看到后,他們之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發(fā)生你了變化,雖然整個(gè)宴會(huì)上,他還是如來時(shí)一樣,和大臣們有說有笑,心情看上去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但對她,明顯冷淡疏遠(yuǎn)了。
此時(shí),馬車內(nèi)也不像來時(shí)充斥著淡淡的溫馨和甜蜜,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冷冰冰。
“相公——”冉玉詩打破沉默,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為自己解釋:“我和謙哥哥之間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他就只是純粹的關(guān)心我的傷。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在他心中就像是妹妹,這點(diǎn)關(guān)心只是人之常情,還望相公不要誤會(huì)?!?br/>
“誤會(huì)?”凌天睿笑了,笑得有幾分嘲諷:“娘子的話嚴(yán)重了,你——還不足以讓我誤會(huì)。至于這個(gè)‘妹妹’真正的含義是什么,只有你們心知肚明,我這個(gè)不知什么是人之常情的,不通情之人就不懂了?!闭Z氣溫和道出的話卻冰冷無溫。
不足以讓你誤會(huì)?不足以讓你誤會(huì)?冉玉詩腦海中反復(fù)思索著他這話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自己在他心中根本就微不足道,連誤會(huì)的資格都沒有嗎?那么——之前的那些溫存都是假的嗎?被他抱在懷中,自己明明清晰的聽到了他的心跳,感受到了他身體的溫暖,難道都是裝出來的嗎?是夢是幻嗎?可為什么那么的真實(shí)呢?真實(shí)的讓自己至今都還不肯走出來。
看著她的默默無語,他的心又痛了:“你真的很聰明,原來你歡天喜地的要跟我來錦王府,目的只是想見到他。因?yàn)槟阍缫巡碌剿矔?huì)來?!笔俏姨宰鞫嗲椋€以為你只是純粹的以我妻子的身份陪我來,原來一切只是為了他。
“下次這發(fā)生這樣的事,請避開我,免得我擾了你們的好事?!蔽抑滥銈儚男∫黄痖L大,你們的感情深厚,但請不要在我面前炫耀好嗎?我不止是在誤會(huì)他,而是在嫉妒他,嫉妒他陪你身邊那么久,嫉妒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有那么多的回憶,嫉妒她了解你,知道你所有的過去,而我——在他面前現(xiàn)得那么的自卑,因?yàn)槲覍δ阋粺o所知,總有要輸?shù)裟愕母杏X,總擔(dān)心他會(huì)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重要,你占據(jù)了我全部的心,失去了你,我就好比失去了心,無法活下去。所以我害怕失去你,只能用一些刻薄的話語來拉開你們的距離,來偽裝自己自卑的心,因?yàn)槲也幌胱约涸谀忝媲皭鄣哪敲幢拔?,不想讓你看不起。天知道我有多么的在乎你,多么的不想傷害你?br/>
“相公,我和你一起去錦王府和謙哥哥——”
“好了,我累了。”凌天睿閉上眼睛打斷了她的話,不想在聽她說他們之間,更不敢在聽,萬一她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他怕自己無法承受。
冉玉詩苦澀一笑。還解釋什么?他的心中根本沒有自己,越解釋越像是在掩飾什么,越讓他心煩。
她禁了聲,轉(zhuǎn)頭看向車窗,輕輕伸手撩開窗簾,側(cè)頭望向窗外,此時(shí)的街道已寂寞無人,皎潔的月光清冷冷的灑下,透過撩起的窗簾灑了進(jìn)來,照到她的小臉上,把頭上的那朵紅色的紅荷照耀的更加美麗妖艷。
凌天睿被突然透進(jìn)來的月光照得微抬了下眼皮,正巧看到她額上那朵嬌艷的紅荷,再次閉上眼睛閑閑道:“把你額上的荷花抹了吧!所有的花都適合唯獨(dú)荷花不適合你?!?br/>
冉玉詩一怔,機(jī)械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淚水已溢滿眼眶,幾欲落下卻都被她逼了回去。
荷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純潔的象征。而自己在他心中則——比那污泥還骯臟吧!
凌天睿之所以會(huì)這么說,其真正目的是:用胭脂畫了朵花在額上是可以遮去傷口,但胭脂若滲到了傷口里,豈不會(huì)讓傷口感染。明明是擔(dān)心她的傷口,為她好,卻偏偏用了傷她的語氣說了出來。他真的好懊惱自己,在他心中,除了她,根本沒人配稱荷花,家里的那座荷花池,也是為思念她而種植的,可他卻沒有告訴她。
兩個(gè)人好不容易拉近一點(diǎn)的距離,又因今晚之事而回到了原點(diǎn)。
回到府中,冉玉詩回了天軒居,又在紅綃帳內(nèi)泣了一夜。凌天睿則去了書房,在書房內(nèi),對燈靜坐了一夜。二人皆一夜無眠。
次日
天氣變化無常,昨日還悶熱的天氣,今日北風(fēng)一吹,氣溫驟下許多,想必是秋天要來了。
冉玉詩獨(dú)自坐于窗下,穿了件單薄的薄紗衣,頭發(fā)未盤起,如瀑布般順直的披散背上。
眼睛一直怔怔的望向窗外發(fā)呆。一股風(fēng)吹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gè)冷顫,緊了緊身上薄如蟬翼的衣服。眼神依舊呆呆的望著窗外,這個(gè)動(dòng)作一座竟是一上午。
“小姐,該用午飯了?!北虄鹤呱锨暗馈C碱^微皺。也不知小姐怎么了,今天好怪。雖然平日里小姐也不是那種歡快的脾氣,但也不像今日這般,一直默默無語,呆呆發(fā)愣。
“元帥回來了沒有?”冉玉詩喃喃問,視線卻未從窗外收回。
碧兒搖了搖頭:“還沒有。”
“等元帥回來再吃吧!”
“小姐——”元帥雖然每晚都回府,但中午回來吃飯的次數(shù)卻很少,小姐今天為什么非要等元帥回來。
“下去吧!”她知道碧兒心中有疑問,但她不想說什么,看著窗外不再理她。
碧兒無奈的嘆口氣,卻很擔(dān)心。小姐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未進(jìn)一口食,這樣下去怎么能行呢!還是等元帥回來,讓元帥勸勸吧!盈身退下。
凌天睿中午并沒有回來,碧兒又進(jìn)來勸了好幾回冉玉詩用飯,都被她一句:“再等等”打發(fā)了出去。
直到現(xiàn)在丑時(shí)已過,仍未吃午飯。
無奈之下,碧兒只得把飯菜端進(jìn)房里,希望她看了能引起食欲吃幾口,可誰知冉玉詩連看也沒看一眼。
碧兒嘆口氣,暫時(shí)不逼她吃飯了,而是端過金瘡藥、鏡子、棉棒放到她面前茶幾上,輕聲道:“小姐,該擦藥了?!?br/>
冉玉詩這才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藥瓶,想起了昨日凌天睿為自己擦藥時(shí)小心溫柔的樣子,禁不住紅了眼眶,淡淡道:“我自己來,你下去吧!”
“小姐——”
“有什么事我會(huì)叫你的,下去吧!”語氣雖輕柔,卻不容拒絕。
碧兒拗不過自家小姐,只得應(yīng)了聲:“是”退下了。
待碧兒離去后,冉玉詩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委屈,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奪眶而出。
不去擦拭,也不去控制,任它流。輕輕打開藥瓶,用棉棒蘸上藥水,對著鏡子擦向額上的傷口。
淚水滴滴答答落在了桌上摔得粉碎,猶如此時(shí)的心。
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鏡中的自己。而他昨晚說的話,卻清晰的在耳邊回蕩:“把你額上的荷花抹了吧!所有的花都適合唯獨(dú)荷花不適合你。”
想到這句話,淚水更洶涌,手中擦藥的力度也不自覺的加重,直到最后的用力擦,用力擦,像是上面有什么東西,想要擦掉般,卻不知道此時(shí)傷口已又被她擦出血來,傷口周圍亦是紅了一大片。
她卻感覺不到痛,只是一直重復(fù)著用棉棒在傷口上用力擦來擦去。
“你在干什么?”一聲大喝從門口傳來,凌天睿三步并作兩步走來到她面前,奪過她手中棉棒,阻止她的自殘。
她頭上猩紅的鮮血和紅了一片的額頭讓他心疼的幾乎要窒息。在軍營里,他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的好像有什么事揪著自己的心,讓他心好痛,他囑咐了副將一番便急忙回來了?;氐礁新牨虄赫f她未吃飯,他已擔(dān)心極了,當(dāng)來到門前,看到她的自殘,無疑是又在他的心上用力刺了一刀。
她卻是失控了般,奪回他手中的棉棒,倔強(qiáng)道:“不讓你管?!庇质怯昧Φ拇料騻冢袷呛退苌狭?。
“夠了!”凌天睿抓住她的皓腕,怒喝道:“你想做什么?你看看你的額頭成什么樣子了?你是故意讓我心疼嗎?”把鏡子拿到她的面前讓她看。
冉玉詩卻伸手一把給推掉了,同樣氣憤道:“我只是在擦我的傷口干你什么事?誰又讓你心疼了?我根本就是你可有可無的人,你又干什么會(huì)心疼?”話至此已哭得泣不成聲。
每一滴淚珠在凌天睿看來卻如一根根針,刺向他的心上,讓他痛得脫口而出:“誰說你是我可有可無的人,你是我——”話至此卻猛得收住了,到了口邊的:‘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改成了:“你是我的妻?!闭J(rèn)為她的生氣,她的自殘都是為了慕容文謙。因?yàn)樽蛉兆约河醚哉Z羞辱了他,所以她氣惱自己,故意用這種方法來折磨自己。
“你的妻?呵呵……”冉玉詩期待的眼神轉(zhuǎn)為苦澀的笑。沒錯(cuò)我是你的妻,一個(gè)你不想娶,又不得不娶,不敢不娶的妻,一個(gè)被圣旨逼著硬塞給你的妻,一個(gè)卑微乞憐的奢求你施舍一點(diǎn)點(diǎn)愛的妻,一個(gè)你多么想推離身邊,故意惡語中傷的妻。呵呵,你這句話是在告訴我,讓我認(rèn)清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不要不識相嗎?因?yàn)槲腋揪筒恢档媚憷速M(fèi)時(shí)間在這里看我胡鬧。思及此,淚水又唰唰落下。
凌天睿看了心痛不已,為了讓她不再哭泣,心急的口不擇言道:“不要哭了,我討厭女人在我面前流淚。更別奢想用淚水換得我的愧疚和痛惜?!蔽沂菍δ阌刑嗟睦⒕危晌也粫?huì)放你走,即使這些淚水讓我心疼,但我也不會(huì)放你回到他身邊。那些口不擇言的話他說出來后就后悔了,但卻也成功的阻止了她的淚水。
她不想讓他更討厭,溢滿眼眶的淚水硬是被逼了回去。
他看了更是心疼,比那一滴滴淚水還讓他心痛。
他別過頭去重新拿了根棉棒,蘸上藥水幫她輕輕擦拭傷口。
她沒再流淚,也沒拒絕,只是呆呆的坐著任他處理自己額上的傷。藥水擦在她的額上,他卻覺得傷口是在自己心上,好痛。
擦好藥水后,他又把桌上飯菜端到她面前,語氣恢復(fù)以往的溫柔:“吃點(diǎn)東西吧!”把一碗米飯和一雙筷子遞到她面前。
冉玉詩神情呆滯的一手接過米飯,一手接過筷子,端到嘴邊扒起米飯來,也不夾菜,也不嚼咽,只是一個(gè)勁朝口中不停的扒白米飯。
凌天??戳思葰鈵烙中奶郏话褗Z下飯碗,不悅道:“好了,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拿過痰盂,讓她把飯吐出來。
冉玉詩卻不照做,而是用力去咽,可滿口的食物根本連反舌的余地都沒有哪能咽的下去:“咳咳,咳咳——”賽滿口的食物,實(shí)在讓她無法喘息了,咳了兩下,全部吐了出來。
凌天??戳撕喼倍枷霘⒘俗约?,自己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怎么能把她傷成這樣呢!一想到碧兒說得“小姐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口食都未進(jìn)呢!元帥,你去好好勸勸小姐吧!”他就心疼的要死掉。
拿過碗筷坐到她旁邊,親手喂她吃。
米飯送至她唇邊,她卻不肯張口。
他卻冷冷的命令:“張口?!?br/>
她像是沒聽到般,依舊雙唇緊閉。
他卻狹眸微瞇,無溫道:“如果你想讓我親口喂你,像喂嬰兒般,我也不介意。”
冉玉詩聽了,攸得抬頭看向他。
他一臉的認(rèn)真,讓她又氣又羞,怒瞪他,嘟起小嘴,冷冷道:“你就會(huì)欺負(fù)我!”
“哈哈……”她似埋怨又似撒嬌的話讓他一怔,隨即竟失聲大笑了。
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她有的時(shí)候也很單純,很可愛,忍不住打趣道:“為夫怎么欺負(fù)你了?從成親到現(xiàn)在我還沒真正碰過你呢!你這是不是冤死人了嗎?”
“我——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gè)。”冉玉詩急忙辯解,被他這么一笑又一說,冉玉詩也覺得自己的話說得真有些曖昧不清了,又氣又羞,小臉紅的比那盤子里的水煮蝦還紅。
“那你還不張口,莫不是——你真想讓我親口喂?好!”凌天睿挑挑眉,一臉的很是樂意,把米飯送到自己口中嚼了嚼。
“誰讓你喂了,我自己會(huì)吃?!比接裨妵樀蒙焓秩Z凌天睿手中的飯碗,卻被他早識破的一揚(yáng)手,躲開了,重新在盤子里給她夾了點(diǎn)食物,命令道:“吃。”
冉玉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被他這么一鬧,自己的氣也消了一半,心情也好了些許,肚子也覺得餓了,不再和他爭持,聽話的張開小嘴讓他喂。
“真乖。”看到她肯吃飯了,凌天睿一顆提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一口一口的喂她也不覺的煩,反倒覺得很開心。
冉玉詩被他哄小孩般的話說得又羞紅了雙頰。氣氛從剛才的憂傷轉(zhuǎn)為了溫馨。
“哎呦!好恩愛啊!”突然門口傳來一道如黃鶯出谷、沉魚出聽般悅耳的聲音。
冉玉詩驚訝的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位身著一身如血般紅艷衣服的女子站在門口,女子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艷三分,紅衣罩體的修長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真是一個(gè)從骨子里散發(fā)著妖媚的女人,風(fēng)姿妖嬈的走進(jìn)來。
偎到凌天睿面前嫵媚一笑道:“我也要元帥喂。??!”張開誘人的紅唇朝向凌天睿,讓他喂。
冉玉詩看了心頭一緊,一種危機(jī)感涌上心頭。
只見凌天睿卻把碗筷朝桌上一拍,冷冷道:“你來干什么?”真是不識相,居然現(xiàn)在來打擾。
“哎呦!元帥,這話是怎么說的?人家在漠沙陪了你這么久,你怎么能回到京城后就把人家丟到一邊了呢!還把人家丟在軍營里,每天被那些男人看,討厭死了?!毖┌兹彳璨恢圹E的攀上凌天睿的胳膊,一副很親昵的樣子,好像就是故意在冉玉詩面前秀給她看的。
女子又曖昧道:“人家好想你?。〗裉烊思疫€陪了你一上午不是嗎?而你呢?竟然在人家熟睡時(shí)跑回來,真壞,害得人家這么想你。”女子竟又大膽的偎進(jìn)了凌天睿的懷中。
冉玉詩瞪了二人一眼,嫌惡的別過頭去。陪了他一上午是什么意思?趁她熟睡跑回來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告訴我什么嗎?他們之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冉玉詩不敢再想下去,原來碧兒聽明安說,他從漠沙帶了個(gè)女人回來是真的,現(xiàn)在竟連人都帶家里來了,還在自己面前大演恩愛。
她到底在唱哪一出?凌天睿審視了眼懷中女子,推開她,冷冷道:“不要鬧了,你來元帥府到底做什么來了?”凌天睿有些怒道,他好不容易才把冉玉詩哄好了,經(jīng)她這么一鬧,豈不又僵了。說不定還找到了離開自己的借口了呢!
“人家不想呆在無趣的軍營了嘛!實(shí)在想你,就來元帥府找你了。人家一時(shí)一刻也不想和你分開了,看不到你人家會(huì)想的。”
“蕭媚娘——”凌天睿大喝一聲,冷冷道:“你別玩過了。”看著別過頭的冉玉詩,也不知道她生沒生氣,在不在乎,心里實(shí)在矛盾。
而她在乎,很在乎,他居然把一女子帶去那么重要的軍營,她嫉妒,吃醋,也羨慕。
“誰在玩了。哎呀!這位就是元帥夫人吧!長得還不錯(cuò)??!只是比我差了點(diǎn)而已,難怪吸引不了元帥,呵呵呵,對不對???睿?!?br/>
睿,她竟然這么親切的稱呼他的名字,冉玉詩快要受不了了。是?。∽约菏菦]這個(gè)女子?jì)趁姆攀?,所以吸引不了他,以至于成親這么久他都沒要過自己,而他卻把這一切都告訴你這個(gè)女子,凌天睿,你太過分了。
“哎呀!元帥夫人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呵呵呵,該不會(huì)是元帥傷的吧?呵呵呵……”女子笑得花枝亂顫。
冉玉詩聽了卻氣得渾身顫抖。這個(gè)女人,敢大膽的跑來她面前炫耀他對她的寵愛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毫無避違的取笑自己,真是太可惡了。
“呵呵,詩妹妹不要生氣?。〗憬阒皇墙o你開玩笑呢!睿這么溫柔體貼,怎會(huì)傷一女子呢!對吧,妹妹?”女子又是一臉友好的媚笑,但話語中的意思卻仍曖昧的很。
“哦!對了,忘了向妹妹介紹我自己了。我叫蕭媚娘,是神醫(yī)蕭風(fēng)之女,在漠沙與元帥相逢。呵呵,我比你大兩歲,你就叫我媚姐姐吧!呵呵呵……”女子又是一臉媚人的笑,這樣的一個(gè)從骨子里散發(fā)著嫵媚的女人,似乎無時(shí)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吸引著男人,難怪凌天睿難以拒絕她的誘惑,和她——冉玉詩不想在想下去。而她口中的‘相逢’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訴自己,他們早就相識過嗎?早在自己之前,他們就——就纏綿相許過。
“妹妹,你不介意姐姐來元帥府吧!你會(huì)不會(huì)拒絕姐姐啊?”女子眨了下好看的杏眸,及是嫵媚的看著她。
介意,自己太介意了??墒恰撬麕Щ貋淼呐?,自己能拒絕嗎?即使自己心中有太多的介意,太多的氣惱,但卻說不出口。自己無法拒絕這個(gè)女子,因?yàn)樽约簺]有這個(gè)權(quán)利,若真拒絕了她,又至他于何地,至自己于何地,他剛才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自己雖是他的妻,但要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要不識相,自己根本就沒有干涉他事情的權(quán)利。
冉玉詩淡淡一笑:“不會(huì),歡迎蕭姑娘來元帥府做客?!睆?qiáng)忍著心中的怒氣,故作友善道。
凌天睿聽了一愣,她竟一點(diǎn)也不介意?
“呵呵呵……”女子又花枝亂顫的笑了:“妹妹可能是誤會(huì)了,姐姐不是來做客的,而是要——長住?!?br/>
“長???”冉玉詩臉上立刻閃過吃驚。什么意思?相公是要納她為妾嗎?
“沒錯(cuò),是長住,我和睿分開了十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我,我怎么還能和他分開呢!”女子說得一臉傷感又甜蜜。
冉玉詩只覺頭頂上響起一聲驚雷,震得她差點(diǎn)昏厥。找了她十年,原來她是他辛辛苦苦要尋找的心上人。難怪他要去漠沙,原來是去找她。還以為是生自己的氣,呵呵,自己太自作多情了,自己怎么左右的了他的喜怒哀樂呢!難怪她會(huì)讓一女子去軍營重地,會(huì)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她,因?yàn)樗麄冎g沒有秘密。不管是公事上還是私事上,他都不瞞她任何事,他在她面前是透明的,而在自己面前卻是深不可測的,自己一點(diǎn)也不了解他。
難怪她會(huì)大膽的登門來找他,難怪她會(huì)自信滿滿的說要長住,原來他不是要娶她做妾,而是要娶她做妻吧!自己才是他們之間的障礙,是多余的人。妹妹,多好的定位,一句稱呼,就已經(jīng)說明了彼此在他心中的地位。她才是妻,自己只能是妾。
他現(xiàn)在找回了辛苦尋找了十年的心上人,自己是不是該識相的讓位了。
女子把冉玉詩的表情盡打量眼中,看著她臉上猶未干的兩行淚痕,和眼底再次涌上卻逼自己強(qiáng)忍著的淚花,不得不佩服起她的堅(jiān)強(qiáng)和超好的忍耐性。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來。
“你在胡說什么?出去?!绷杼祛?shí)在看不下去了,把女子連拉帶拽的拉了出去。
待他們一踏出房門,冉玉詩強(qiáng)忍著的淚水再次無聲的滑落。戲演完了,所以要帶她離開了我的視線,讓我好自斟量吧!相公,你好狠心,竟然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凌天睿則氣憤的一直把女子拉到了后院的花園,女子實(shí)在受不了他用力攥著自己手腕的力道,甩開他的手,不滿的兇道:“好了,走的夠遠(yuǎn)的了?!崩w手揉著自己被攥紅的雪白皓腕,埋怨道:“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br/>
“媚娘,你剛才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要拆散我們是不是?”凌天睿氣惱的質(zhì)問。
女子卻無謂的聳聳間,摘下一朵嬌艷的紅色花朵,在鼻尖嗅了嗅,閑閑道:“你不是說她的心里沒你嗎?我?guī)湍銣y試測試她??!”
“測試?”凌天睿微斂了怒氣,眉頭稍皺,雖不贊同她這樣的測試,但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那——結(jié)果呢?”
“呵呵呵…這花好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叫什么名字?等收了種子,一定要送我一些哦!”女子笑呵呵的答非所問。
凌天睿怒瞪了她一眼。
她卻調(diào)皮的用花掃了下他俊美無疆的臉,語氣輕快道:“你的眼睛是長來當(dāng)擺設(shè)的???不會(huì)自己看嗎?哼!”蕭媚娘轉(zhuǎn)身朝花叢中的賞花亭走去。
“到底結(jié)果是什么?”凌天睿有些不耐煩的站在原地,對著亭內(nèi)的紅色背影喊道。
“哇!美酒耶!好香哦!”蕭媚娘揚(yáng)起青花瓷式樣的酒壺,讓壺嘴對著自己性感的檀口,仰頭喝了一大口壺中美酒,小有興趣的評價(jià)道:“比老爹釀的瀟竹酒差點(diǎn),不過味道還行?!迸恿嘀茐刈呋貋?,雙臂猛得打開,閉上眼睛悠然自得的走在花叢中,吸允著這滿園的花香,寬大到幾乎及地的紅色紗袖,輕輕的拂過花叢中每一朵盛開的花朵,遠(yuǎn)遠(yuǎn)望去,猶如一只紅色的翩翩蝴蝶,美麗迷人。又如一朵盛開的紅色牡丹,妖嬈嫵媚。
來到凌天睿身邊時(shí),淡淡一笑,然后又旁若無人的越過他,仰頭飲口壺中美酒,懶懶道:“結(jié)果是什么我不告訴你,不是自己看到,別人說了你也不信。你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吧!但要奉勸你一句,不要被嫉妒,猜疑蒙蔽了雙眼,否則——你永遠(yuǎn)看不到真實(shí)的一面?!?br/>
“你什么意思,說清楚點(diǎn)?!睂χ掳恋谋秤霸儐枴?br/>
“你這個(gè)元帥很厲害,竟能把一個(gè)弱女子惹哭。有這些時(shí)間,不如去用心了解她?!闭Z畢,人已步出了花園的拱門。
“喂!蕭媚娘,你不要再喝醉了?!睂χ暰€內(nèi)的最后一抹紅影道。
“呵呵呵……”傳來的卻是女子一串嬌笑聲,但認(rèn)真聽上去,卻摻雜著淡淡的苦澀。
凌天睿則站在原地思索她留下來的話中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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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幾日,天也漸漸的涼了下來,秋天在不知不覺中到來。
冉玉詩站在窗子前看著一片片黃葉,還有仍發(fā)著青的葉子也從樹上落下來,禁不住又傷感起來。
人們常說:樹高千丈,落葉歸根。葉子尚有大樹做歸根,而自己的歸根在哪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已不是冉家的人。
而凌家,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一個(gè)得不到夫君愛的女人,遲早都是要被趕走的吧!呵呵,冉玉詩,你活的好悲哀,竟然連一個(gè)歸根都沒有,等你將來魂斷時(shí),也只能做個(gè)孤魂野鬼了吧!想著想著竟想的那么凄慘悲哀。
自從錦王府回來后,她和凌天睿之間就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甚至比以前更多了份沉默。
他不再回天軒居的軟榻上睡,而是每晚留在天詩閣。
而自從那日他喂她吃飯后,這幾日,他一天三頓都回來陪她一起吃。在外人看來,元帥和元帥夫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甚是恩愛。但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他們的距離在一點(diǎn)點(diǎn)拉遠(yuǎn)。越是近在咫尺,天天相見,越感覺有距離感。
而蕭媚娘雖說是在元帥府住下了,但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能在府中見到那抹鮮紅的身影。
“小姐,小姐——”碧兒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進(jìn)來,拉回窗前發(fā)呆的冉玉詩,氣喘吁吁道:“小姐,老夫人回來了?!?br/>
“什么?娘回來了?!边~開蓮步朝外走去。
冉玉詩來到前廳時(shí),凌天睿已站在廳內(nèi)了。
冉玉詩因走的太急,有些嬌喘,凌天睿好想上前去攙扶她,卻忍住了。
兩人互望一眼,冉玉詩走近葉思柔,微盈身行禮:“娘!”甜甜的喚了聲。
“哈哈……詩兒?。】靵?,快到娘身邊來讓娘看看。”葉思柔滿臉喜笑顏開的伸出手。
冉玉詩走近婆婆,拉起她的手,柔美的笑著。
葉思柔看著美麗的媳婦,越看是越喜歡,禁不住贊道:“詩兒和你娘真的好像,都那么的溫柔賢淑,讓人看了就喜歡。難怪能把睿兒迷得神魂掉到,朝也思,暮也想呢!”
“娘!”面對婆婆的夸贊和打趣,冉玉詩羞澀的垂下頭。
她這一垂頭不打緊,而被故意用劉海遮住的傷口卻露了出來。
葉思柔見了,臉驟得一凜,一拍桌子,毫無預(yù)警的大喝一聲:“凌天睿,你給我跪下?!?br/>
葉思柔這一吼,讓凌天睿、冉玉詩和廳內(nèi)眾人皆一驚,不明所以。
“娘,孩兒做錯(cuò)了什么?”凌天睿一臉的不解。每次自己做錯(cuò)事,娘都會(huì)讓自己跪下,可今日自己沒做錯(cuò)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