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入黑暗之中……
含青終于找到了蔣雪舟。
此刻的她,躲藏在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內(nèi),渾身瑟瑟發(fā)抖。在看到她安然無恙后,含青目光中的不安終于消逝。
“雪舟,”進入洞穴,含青拉起已經(jīng)是淋成了落湯雞的蔣雪舟,說:“不用害怕,禁山距離這很遠很遠,不會再傷害到你了。”
而雪舟看到含青的時候,目光終于變得柔和起來,忽然一把抱住含青,哭喊著:“含青太好了,你還活著,你沒有死”
許允對身后跟隨他的教師說:“你們誰有毛毯嗎?如果沒有的話誰把大衣借一下!”
周圍的教師們立即聞風而動,一個個爭著脫下大衣遞給許允。隨后他走進山洞,將衣服披在蔣雪舟身上,并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燒得很厲害,要快點送她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
含青緊握住雪舟的手,淡淡地開口:“我和她一起去。”
許允轉(zhuǎn)過頭,立即又指揮道:“老師,保安部的人在趕來途中嗎?盡快和他們會合!找一部車子送她去醫(yī)院!”
四水島上的代步工具主要是自行車,汽車也僅僅只有少數(shù)幾部,每一部都極為昂貴,而且多數(shù)都是在島公所名下的公共財產(chǎn),只有許家才有私家車。
十分鐘后,所有人總算都坐上了車,朝小鎮(zhèn)方向駛?cè)ァ?br/>
“含青,含青”燒迷糊的蔣雪舟,手卻依舊緊緊抓著含青,似乎害怕她會隨時消失一般。
許允就這樣默默坐在含青身旁,一言不發(fā)。
然而,打破沉默的,卻是身旁一名身著黑衣的保安部人員:“很抱歉,請問,許公子你有沒有見到祁天云和祁可竹兄妹?他們兩個好像也失蹤了,我們保安部的人現(xiàn)在也在找他們。”
“什么?”許允頓時眉頭一蹙,“他們兩個不見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他們出去找人后就失去聯(lián)絡(luò)了,可能是在樹林里面迷路了吧。祁書記官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我們正在加派人手搜索,務(wù)必要盡快找到他們!”
含青看著臉色通紅的雪舟,緊握住她的手,隨即將頭轉(zhuǎn)向許允,開口道:“他們應(yīng)該不會走出太遠,那么大的雨,在沒有帶雨傘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長途跋涉的。”
“但愿如此”
許允雖然嘴上那么說,但是內(nèi)心,卻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此時此刻,羅俊寒已經(jīng)看到了日記的最后一日。
“3月24日
我知道,他回來了,他在這,他隨時都看著我。而我也沒有辦法離開這里了,電話線斷了,窗戶外都是柵欄,門上了鎖,我完全出不去。遲早有一天,他會把我也帶走的。
今天,我又看到他了。是隔著餐廳的磨砂玻璃。他的那雙眼睛,和我殺死他的時候完全一樣,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
寫完日記我就會去吃最后一頓飯了。我下了足夠毒死人的劑量。這本日記我只有藏起來了,就算我死去,我也不希望我了他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
我頭很暈,就到這里結(jié)束吧。
啊,我聽到他上樓來的腳步聲了。就是今晚,他一定會在今晚殺了我。因為今天是他被殺后的頭七啊。”
日記到此終結(jié),然而羅俊寒卻感覺渾身顫栗,而這時候一陣風吹來,窗戶頓時震得發(fā)出響聲來,嚇得他一把丟掉日記。
“這這這怎么可能!這日記一定是個瘋子寫的,像蔣雪舟那樣的瘋子!”,
羅俊寒這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如此膽大。此時,盡管內(nèi)心安慰自己日記的內(nèi)容多半是假的,可是手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沒沒沒事的,一定是假的,瞎寫的!”
他轉(zhuǎn)過頭,就打算去找天云他們,盡快離開這。這個建筑,實在太邪門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了!
沖出房間,他就筆直朝著走廊前方逃去。然而,剛跑了幾步,他就停下了。因為,眼前,正是一個小餐廳,餐廳和外面走廊隔著一個紅色的磨砂玻璃,和日記的描述分毫不差!
“這這”
羅俊寒只感覺一股股寒意遍布全身,盡管認定日記的內(nèi)容是子虛烏有,可是這和日記如此相似的情景出現(xiàn),讓他還是不敢邁步?jīng)_過去,就害怕那磨砂玻璃后面,會走出一個鮮血淋漓的男人來!
腳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他想大喊讓天云他們過來,可是又害怕大喊會不會反而讓玻璃后面真出來什么東西內(nèi)心矛盾之極。
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一步步向餐廳那邊走去,最終來到磨砂玻璃前。可是,卻怎么也不敢跨過這一步。他心頭在想,自己離開了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為什么天云和奇映還不來找他?他們應(yīng)該也還在二樓啊!
為什么不來
難道,他們沒有辦法來嗎?他們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人類在先入為主加上信息缺乏的情況下,很容易產(chǎn)生出各種各樣對自己不利的想象,并且會越發(fā)沉浸于想象中。羅俊寒此刻越發(fā)地心中不安起來。
忽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自己把手電筒忘在剛才那個房間里面了!
他立即跑了回去,如果有手電筒,那么就可以壯一壯膽了。回到那個房間,跑到桌前剛拿起手電筒,他的渾身血液,幾乎都逆流了。
眼前,是那本攤開的日記,是寫到最后一夜的內(nèi)容。然而,日記卻是用鮮紅的血跡畫上了一個占據(jù)整個頁面的紅色的叉!
那血液,還沒有凝固!
這個房間后面的走廊就通向墻壁,而只有通向餐廳那一頭能夠出入,剛才羅俊寒一直待在那,絕對不可能有人進出這個房間而不被他發(fā)現(xiàn)的!可是,這個紅叉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還來不及思考,忽然,眼前的日記本上,又滴上了一滴鮮紅的血!
羅俊寒此刻悚然不已,頭機械化地抬起,下一刻,又是一滴血,滴落在他的額頭,而緊接著,他的瞳孔迅速擴大,目光被愕然和恐懼徹底覆蓋
大雨依舊沒有停息的勢頭,而二樓內(nèi),天云等四個人聚集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找不到!”祝奇映臉色難看起來,“怎么也找不到俊寒!可竹,君藍,你們怎么讓他一個人亂跑!”
“他大概去三樓了,我們?nèi)ト龢钦野伞!逼钐煸茋@了口氣,說:“說起來,也就只有三樓我們還沒有找過了。”
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但是,可竹此時實在是不想待在這里。
“等一下,”君藍忽然開口道:“有件奇怪的事情,剛才我去樓下找羅俊寒,可是發(fā)現(xiàn)大門口居然上了鎖!是對內(nèi)反鎖的,怎么也打不開!”
“什么?”這讓天云和奇映雙雙面色大變,可竹更是掩面驚呼。
這個建筑所有窗戶外都裝著鐵柵欄,而且剛才天云試著搖動那柵欄,發(fā)現(xiàn)沒有絲毫因為歲月流逝而松動的跡象。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出不去了?,
“是誰鎖了門?”天云頓時怒道:“惡作劇也該有個度吧!”
“是羅俊寒嗎?”君藍猜道:“應(yīng)該是他吧,我們這里的人都說不是的話可是他為什么要那么做?”
“不可能。”祝奇映卻是搖頭道:“對內(nèi)反鎖的門,當然是要在門外上鎖的。羅俊寒又沒有鑰匙,怎么做到這一點?”
“那難道是門外的誰把門鎖上了?”天云一時間有了一絲寒意,如果是這樣,那是誰?誰敢那么做?
天云的父親祁晃擔任首席書記官已經(jīng)多年,一直德高望重,所以他本人在島上也是有諸多特權(quán),實在想不出,誰敢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想想辦法,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吧?”天云抓著那本就很凌亂的頭發(fā),此時更加苦惱,“可惡啊,要是許允在這里就好了,他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人,肯定有辦法。”
“算了我們先去三樓看看吧。如果還是找不到他”祝奇映的話剛說到一半,自己也感覺不對勁了,一個大活人,怎么會找不到呢?
無論如何,只有先到三樓去了。
四個人在走廊上都是緊挨著對方,不知不覺間,他們都越發(fā)有一種緊張的感覺。而且,現(xiàn)在被完全封鎖在這個密閉的建筑內(nèi),簡直猶如是置身于牢籠中。
天云開始后悔,當時不該為了避雨,貿(mào)然進入了這個建筑的。現(xiàn)在,連基本的對策都沒有,現(xiàn)在沒有辦法離開這,難道要在這個地方過夜?還是想辦法把大門給撞開,或者找什么工具弄斷鐵柵欄?又或者,這個建筑內(nèi)部會不會能找到鑰匙?
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可竹的手緊緊纏繞住他的臂膀,似乎強忍著不表露出害怕的神情來。
終于,走到了樓梯處。四個人踏上樓梯,慢慢地走著。空氣似乎都凝滯住了,每個人都是不時環(huán)顧前后左右,內(nèi)心很是壓抑。
三樓的格局和二樓相差并不大。將手電筒照向前方,天云在最前方小心翼翼地踱著步子。同時,他清了清嗓子,喊道:“你在這吧?俊寒,說話啊!你快說話!”
然而,沒有任何的回音。耳畔能聽到的,只有外面依舊毫不停息的雨聲。
此刻,在羅俊寒發(fā)現(xiàn)日記的那個房間,那本日記此刻散落在地面上,幾乎被鮮血完全染紅。然而羅俊寒卻是不知所蹤。
而日記上的血跡,繼而蔓延在地板上,一滴又一滴,整齊規(guī)律地延伸到外面,幾乎形成了一條直線。而那血跡延伸的方位,通向的,正是前往三樓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