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骨夜節(jié)
    月夜。
    在叢叢樹木圍繞下,一座大約兩層的樓房佇立在這密林深處。
    這兩層樓的房屋之頂,有一個探照燈正四處投射著,不斷照耀著四周。
    此刻,在二樓,正有兩個人正在一臺高倍望遠(yuǎn)鏡前,不時注意著附近。這樣的類似崗哨一般的樓房,在附近多達(dá)數(shù)十處,形成了一個個包圍網(wǎng)。
    這里,是位于禁山前沿的34號觀察站。而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中年男子,另外一人則是一個青年。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是顯得蒼老,而青年則是皮膚黝黑,雙目炯炯有神。
    “34號觀察站報告,這里一切都正常。”中年男子又用望遠(yuǎn)鏡觀察了一番后,用對講機(jī)說道。
    那望遠(yuǎn)鏡所注視的方向,有著一座蒼茫的龐大山脈,在夜空下,猶如一頭沉睡的巨獸一般。這座山脈,就是四水島上人人談之色變的“禁山”。
    “老姚!”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接著只看到一個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叼著一根香煙的彪形大漢走了上來,手中提著一瓶白酒。
    “酒?”剛報告完畢,被稱為老姚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說:“這怎么成!我們不還在工作么?”
    “那么多天不沾酒,你的嘴里只怕早就淡出鳥來了吧?”彪形大漢將酒放在桌子上,說:“我這不是來換班嗎?你陪著小孫去樓下吃菜喝酒吧!明天,不是骨夜節(jié)嗎?”
    一聽“骨夜節(jié)”,那叫老姚的中年男子頓時一愣,隨即一拍腦袋,說:“你看我這腦子。老劉,你也真是有心了。唉,這酒不便宜吧?”
    在四水島上,白酒一般是由糧食直接釀造的,屬于奢侈品,若非逢年過節(jié),一般人也舍不得買。
    “好!小孫,你跟我下來吧。也累了吧?說起來,你也真是不容易,還特別過來加班。”
    “沒事。”那皮膚黝黑的青年則是憨厚地笑了笑,“姚師傅你那么大年紀(jì)了,我有點(diǎn)放心不下,所以跟著一起來。那,劉師傅,這里拜托你了啊。”
    “好咧!”那彪形大漢哈哈一笑,便是朝著望遠(yuǎn)鏡那走去。
    接著,老姚和那孫姓青年便是走了下去。此刻,二人也都是饑腸轆轆了,畢竟那么長時間一直眼睛盯著望遠(yuǎn)鏡,不能有絲毫松懈。
    禁山的前沿崗哨,其目的是為了觀察禁山,分析數(shù)據(jù),每個月的觀察結(jié)果都必須提交島公所。島公所的目的,自然就是擔(dān)心禁山上的未知現(xiàn)象會不會脫離其控制對小鎮(zhèn)造成影響。不過幾十年來,這樣擔(dān)心的問題并沒有發(fā)生。不過,這些觀察站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職能,就是防止有四水島的島民闖入禁山。若非這些觀察站的存在,總會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出于好奇心態(tài)闖入禁山。當(dāng)然,禁山如此廣闊,要沒有一絲漏洞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說發(fā)生了當(dāng)初蘇含青的事件。
    “小孫,來這里也一年多了吧?”老姚為他倒了點(diǎn)酒,說:“也難為你了。這距離小鎮(zhèn)那么遠(yuǎn),來回要走那么多山路不說,敢接受這個工作的人,本身也不多啊。畢竟這里離禁山太近了。年輕人肯來這工作的,實(shí)在太少了。我聽人說,有人寧可去看墓場,也不肯來這工作。”
    名叫小孫的青年,咧嘴一笑,說道:“姚師傅,但也正因?yàn)槿绱耍@份工作薪酬很高啊,甚至家中只要有人在這工作,地租就可以減半。只要我在這,我家就可以多租一塊田,單單為了這個,我也要在這繼續(xù)工作下去。”,
    “嗯,你倒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啊。”
    “其實(shí)我也是對不起我爸媽。本來如果我能考進(jìn)紅落學(xué)院的話,將來就有可能從事更好的工作了,可惜最后落榜了。本來我爸爸是讓我跟著他一起種田,但我為了減輕家里面的負(fù)擔(dān),還是決定出來做事。正好這里需要崗位,我就來報名了。好在這個工作福利還是不錯的。”
    說到這,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在四水島,小孩子在十六歲以后就可以飲酒了。有一些家庭,如果種植白薯之類,甚至?xí)孕嗅劸啤6遥魅站褪枪且构?jié)了
    在四水島上,有不少節(jié)日,有祈求五谷豐登的“豐裕節(jié)”,也有標(biāo)志著一家團(tuán)圓的“潤月節(jié)”,而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節(jié)日,就是“骨夜節(jié)”。“骨夜節(jié)”是一個悼念死者的節(jié)日,相傳這一天,死者將會復(fù)蘇回歸家鄉(xiāng),家人就會在這一日迎接死者們。不過這一天,幾乎不會有人去掃墓,而是會在家中迎接死者。當(dāng)然,多年來,“骨夜節(jié)”的各種活動都開始多樣化,而不再像過去那般單一。
    “對了,姚師傅,你的女兒,也要結(jié)婚了吧?”喝了一口白酒,喉嚨口猶如火燒一般的小孫馬上吃了口菜,又說:“恭喜你了。”
    “呵呵,那孩子,太任性了點(diǎn),希望結(jié)婚后能好好當(dāng)一個賢妻良母。”姚師傅一聽到女兒,立即笑開了花。
    “你女兒,是叫什么名字?”
    “春雪。姚春雪。說起來也滿榮幸的,為她做媒的還是許信先生呢,雖然只是和他家管家的兒子成婚,不過我也覺得很不錯了。畢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jī)會的。”
    翌日。
    因?yàn)楫?dāng)天是骨夜節(jié),所以學(xué)校是放假的。
    一群學(xué)生騎著自行車,在山林間穿梭著,其中一人就是許允,而他旁邊則是鐵靈璽,里里鳴二人。
    “靈璽,”許允忽然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正式結(jié)婚?我聽你父親說,本來是定好上個月成婚的,但是被你拖延了一段時間?”
    “我”鐵靈璽歪著頭想了想,說:“看情況吧。雖然結(jié)婚很重要,不過畢竟定下婚事還是太快了,我想和未婚妻再相處一段時間。”
    而鐵靈璽旁邊的里里鳴則是大笑起來:“靈璽,難道你也會不好意思?怕什么啊,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結(jié)婚對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喜事嘛!”
    里里鳴是島上的復(fù)姓“里里”家的人。這個島上有不少特殊的復(fù)姓,例如“天一”,“海樹”,“冕風(fēng)”等。復(fù)姓一般比較少有,所以容易讓人印象深刻。而里里鳴也是文化研究社成立初期幫助許允的人之一,這個人性格有些輕佻,不過一旦到了關(guān)鍵時刻,也是絕對不掉鏈子的。
    “不過啊,讓蘇含青加入,我有點(diǎn)意外呢。”里里鳴忽然話題一轉(zhuǎn),“許允,你是怎么考慮的啊?”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們不用多說。”
    “好吧骨夜節(jié),你打算怎么過?這兩年過骨夜節(jié)的方法越來越多樣了啊。”
    “我無所謂。大家高興就好。”
    幾小時后,幾個人來到了小鎮(zhèn)內(nèi)。
    四水島的小鎮(zhèn)路面極為開闊,這也是因?yàn)榉课莶粔蚣械年P(guān)系。進(jìn)入小鎮(zhèn),大家都是馬上下車,沿著一排排的農(nóng)田漫步著。
    走著走著,忽然間,一只鞋子猛然朝著鐵靈璽的額頭砸去,而許允則是一只手立即一揮,就抓住了那只鞋子。而眼前,一個長頭發(fā)女孩子看著鐵靈璽,頓時喊道:“鐵靈璽,你終于舍得給老娘死回來了啊!”,
    “嗯”里里鳴拍了拍許允的肩膀,說:“這小姑奶奶火爆脾氣不減啊,你自求多福吧。”
    許允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將鞋子放在地上,說:“每次都這樣,下次換個新鮮點(diǎn)的方式吧。女孩子的鞋子最好別隨便扔給男人。”
    “春春雪”鐵靈璽非常尷尬地看著對方,說:“你好。”
    然而話剛說完,又是一只鞋子直接飛來,狠狠砸中他的額頭。繼而那長發(fā)女孩子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揪住他的衣領(lǐng)道:“鐵靈璽,我告訴你,這個月你必須和我完婚,否則的話我認(rèn)識你,我的鞋子不認(rèn)識你!”
    里里鳴此刻也是傻了眼,心想:我現(xiàn)在理解為什么鐵靈璽不想那么早成婚了他這未婚妻,我還以為訂了親,性格會收斂點(diǎn)呢。
    這個女孩的全名是姚春雪,是鐵靈璽的未婚妻。坦白說長得還算可以,但是性子實(shí)在太潑辣。不過靈璽的父親卻很滿意,因?yàn)槭窃S信親自做媒,安排這門婚事的。
    許允也不理會那小兩口打情罵俏,徑直朝著家中而去。
    剛到家附近,就看到家中院落的一名絡(luò)腮胡子男人,對方見到徐允立即大喜:“少爺,你回來了!”
    他連忙跑出來,激動地說:“夫人已經(jīng)打電話回來了,她要下午回家。我還以為少爺你會和夫人一起回來呢。”
    “鐵叔,辛苦你了。爸在嗎?”
    “先生去島公所了,因?yàn)槭枪且构?jié)嘛,肯定會很忙。你先進(jìn)來吧,一路上應(yīng)該辛苦了。”
    進(jìn)入顯得富麗堂皇的家中,許允將衣服脫下掛在衣架上,隨即對一旁的管家鐵叔說道:“對了,我是和靈璽一起回來的,他進(jìn)入小鎮(zhèn)的時候遇到春雪了。”
    “哦,這樣啊,不錯,讓他們未婚夫妻多接觸接觸。我琢磨著,最好下個月就能把事給辦了,我也好早點(diǎn)抱上孫子。”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許允,忽然說:“少爺你還沒有結(jié)婚對象?我還以為你的結(jié)婚對象會是遲小姐呢。”
    鐵叔所說的遲小姐是指島公所裁判官遲星瑞的獨(dú)生女遲夢杉,她是紅落學(xué)院第一校花,容貌和家世都是一絕,因此追求者眾多,不過她本人卻遲遲沒有結(jié)婚對象,有不少人猜測她可能會和許允配成一對。
    “我打算自己去尋找結(jié)婚對象,而且我目前不著急結(jié)婚。”許允內(nèi)心多少嘆了口氣,一到了結(jié)婚年齡,周圍的人幾乎都催促著他成婚。不過他暫時真的沒有那樣的想法。
    就在這時候,忽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許允立即將墻壁上的壁掛式電話機(jī)聽筒取下,說:“許公館,哪位?”
    “是我!”
    “里里鳴?那么快就到家了?”
    “許允,我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我們不如晚上來玩‘鬼牌’游戲怎么樣?這也算是很古老的慶祝骨夜節(jié)的活動了。”
    “‘鬼牌’?就是那個傳說中,會和真正的鬼相遇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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