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今天很漂亮
顧森之這么說,雨晴自然是不能夠說什么了,他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合格的醫(yī)生,這一點(diǎn)雨晴一直都知道。
只不過,自己第一次做好了飯菜到醫(yī)院來找顧森之,想要討好一些這個之前因?yàn)樽约罕怀菑?qiáng)吻的事情而生氣的男人,卻得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她的心里面多少還是有些沮喪的。
不過還好,顧森之能夠?qū)ψ约旱牟∪诉@么照顧和尊重,其實(shí)也證明這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不是么?
想到這里,雨晴深呼了一口氣,淡淡地抿唇,“那好,你去吧。”
“不過,晚飯……”
她剛想說等他,顧森之卻搖了搖頭,“你自己吃吧,可能我又要忙上一晚上了。”
雨晴點(diǎn)頭,也不再說什么,叮囑顧森之要好好地照顧病人之后,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纖細(xì)的小手剛剛觸及到了門把手的時候,雨晴就被顧森之喊住了。
“樓雨晴。”
“嗯?”
“你今天很漂亮。”
顧森之站在辦公室里面,夕陽的光芒打在他臉上,有種淡淡的憂郁的感覺。
雨晴扁了扁嘴,回眸沖著他吐了吐舌頭,“就是為了見你才穿得這么漂亮的,連晚飯都不陪我吃。”
“記得你欠我一次,以后要還啊!”
言罷,她沖著他甜膩地一笑,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聽著她腳上的那雙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在走廊里面噠噠噠的聲音,顧森之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半晌,他才深呼了一口氣,拿出了手機(jī),翻出剛剛的那條來自Rachel的短信,咬牙切齒地將電話撥了過去。
“你到底想怎么樣?”
電話那頭的女人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來喜悲,“我懷了你的孩子,今晚陪我吧。”
顧森之深呼了一口氣,雙手緊緊地握拳,額上的青筋都開始微微地暴凸了起來,“不是說過昨晚是最后一次了么?”
“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電話那頭的女人輕聲地笑了起來,聲音里面帶著淡淡的悲涼的感覺,“怎么,顧森之,你以為,你這輩子逃得出我的手心么?”
顧森之閉上眼睛,那張溫潤的臉上第一次浮現(xiàn)出焦躁無奈的神情,“你到底想怎么樣,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
“我迷戀你的肉體,就像是我迷戀你的人。”電話那頭的女人的聲音里面聽不出悲喜,原本十分下作的話,在女人的嘴里面,卻聽不出來什么風(fēng)塵的味道,反倒是有種成熟女人看破了紅塵一般的蒼涼,“這就是天意啊,顧森之,你當(dāng)年拿掉我的孩子,差點(diǎn)在手術(shù)臺上毀掉了我的一生,現(xiàn)在我懷了你的孩子。”
“你有種,再把我扔上手術(shù)臺。今晚我等你,不見不散。”
女人的聲音讓顧森之狠狠地咬了咬牙,“你都懷孕了!也不怕傷了孩子!”
“我孩子命大。”
電話那頭的女人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啪”地一聲將電話掛斷。
聽著電話里面的忙音,顧森之深呼了一口氣,直接將手機(j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這個女人是他這輩子的噩夢!
十年前,他在法國做實(shí)習(xí)醫(yī)生,曾經(jīng)給一個十八歲懷孕了的女孩做了一場手術(shù),可是因?yàn)榻?jīng)驗(yàn)不足,導(dǎo)致女孩大出血,差點(diǎn)命喪黃泉。
最后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卻沒有保住,還差點(diǎn)害得女孩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生育。
也因此,他決心再也不做關(guān)于婦科方面的手術(shù)。
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來,身為全科醫(yī)生的他,從來都不管婦科方面的事情的原因。
一年之后,他在法國的實(shí)習(xí)期結(jié)束,但是心里面一直藏著一個疙瘩。
他懷著愧疚的心情去找這個女孩道歉,見女孩在喝酒,才知道,因?yàn)楹⒆記]有了,她當(dāng)時的男朋友選擇了和她分手,她整整一年的時間,都在喝酒買醉墮落到不能在墮落。
于是顧森之帶著滿心的愧疚陪著她喝了一夜的酒,最后也不知道是誰先踏破了兩個人的界限,因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那大概是顧森之這輩子最頹廢的一段時間,一個剛剛實(shí)習(xí)轉(zhuǎn)正的小醫(yī)生,妄想拯救一個一直裝傻墮落的女人,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夠是自己被這個女人變成了另外一個自己都不認(rèn)識的人。
那段墮落的生活結(jié)束之后,Rachel終于振作起來,將顧森之趕走,沒有原因地,就是因?yàn)樗憛捤恕?br/>
剛好這段時間以來,醫(yī)院一直想要讓顧森之去加拿大深造,他為了Rachel一直沒有答應(yīng),所以一氣之下到了加拿大。
一晃,就是很多年過去。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給自己灌了什么迷藥,總之,在離開了Rachel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對除了她之外的女人硬的起來。
似乎,他的男性的特有的能力都已經(jīng)被剝奪了。
只有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夢到這個女人,才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原來還是會有反應(yīng)的。
直到兩年前他回到國內(nèi)遇見了樓雨晴……
顧森之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他以為,自己會好好地守住自己對樓雨晴的這份心,會好好地等待樓雨晴出獄,然后好好地和這個自己心疼了這么久的女人共度余生。
可是他又是自卑的。
男人那方面的缺陷,是只有自己才直到的痛楚。
所以他也會自卑,也會迷茫,也會不知所措。
他害怕別人直到自己的這個秘密,也害怕雨晴會因此嫌棄他。
所以他甚至要在雨晴的手機(jī)里面裝下監(jiān)聽器,心里面才會稍稍安心。
因?yàn)樘诤跄莻€女人了,所以不想要她對自己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看不起和瞧不起。
他的心是真的,但是他的身體卻又是這么地讓人沒有辦法接受。
他甚至詢問過梁雨欣,對待這種男人的態(tài)度。
梁雨欣不明所以,但是說出來的話的確很傷人。
她說,那方面都不行,還算什么男人啊,干脆去搞基做小受算了!
是啊,那方面都不行,算什么男人啊。
顧森之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這種自卑里面。
所以在雨晴出獄的時候,他會為她做好所有自己能過為她做的事情,但是一直都以自己很忙為借口,不敢接近她,不敢靠近她。
既想要和她在一起,又不想和她在一起。
直到某一天,聽到雨晴和楚漠城在一起吃飯的聲音,聽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曖昧。
他去酒吧買醉,卻再次遇到了那個十年未見的女人。
彼時的Rachel比起十年前變得更加地嫵媚動人。
她輕笑著靠近他,扔給他一沓當(dāng)年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照片,告訴他,“顧森之,我知道你有病,我是你的藥。”
我是你的藥。
于是多年沒有體驗(yàn)過一個男人應(yīng)該過的某種生活的男人再次在這個女人身上找到了自己的自信。
但是他和這個女人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和感覺,只剩下身體的感官還在碰撞。
每次和Rachel在一起之后,他都會覺得對不起雨晴,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又不是他的,又有什么對得起對不起。
Rachel是個妖精,不折不扣的妖精。
她不需要他負(fù)責(zé),也挑明了只是男歡女愛的關(guān)系,每次總是用他最難以忍受的方式來撩撥他,也每次都要拍下兩個人在床笫之間的照片,威脅他下次繼續(xù)去找他。
他對她無可奈何,所以只能夠順從。
直到前幾天,雨晴終于敞開心扉地接受了他,他才想要和那個女人撇清關(guān)系。
他甚至想,就算那個女人公開自己的那些照片也無所謂,他想要好好地和雨晴在一起,好好地給雨晴他最完整的愛,給這個讓人心疼的女孩最好的照顧和最好的愛情。
但是現(xiàn)在,Rachel卻說,她懷孕了。
是的,她說她懷孕了。
但是他還是要讓他晚上去陪她上床。
顧森之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這方面的需求這么重的,也沒有見過哪個做母親的會這么殘忍。
“反正在你的眼里面我已經(jīng)下賤到極致了,那我還需要顧忌什么呢?”
坐在沙發(fā)上,秦緋色一邊用高腳杯輕輕地抿著紅酒,一邊用那雙迷人的眸子輕輕地瞥了一旁沉著眸子一臉陰沉的顧森之一眼,“我似乎還沒有告訴過你,雨晴是我妹妹。”
顧森之猛地瞪大了眼睛,那雙墨黑色的眸子里面多了一份的詫異,雙手狠狠地握住了拳頭。
“你……”
“我一直知道。”秦緋色輕笑一聲,將自己手里面的高腳杯放下,“所以我是故意的啊,和我妹妹在一起的時候,和她的姐姐上床,是不是一種很獨(dú)特的體驗(yàn)?”
秦緋色淡淡地挑唇笑了起來,那雙迷人的丹鳳眼里面的光芒漸漸地變得深冷了起來,“你根本配不上我妹妹。你也只配和我一起這樣頹廢到死。”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真心喜歡一個女人的男人,會在哪個女人的手機(jī)里面裝上監(jiān)聽器這種東西的。”
說著,女人冷哼一聲,直接伸出手去,抓住顧森之的衣領(lǐng),迫使這個男人看著自己,“顧森之,你說你是不是變太?明明知道她心里面的那個人不是你,永遠(yuǎn)都不會是你,還要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還要默默為她付出,甚至連她和你在一起了,你也都自卑地需要在她的身上放上監(jiān)聽器。”
“你其實(shí)和我一樣,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