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薄情 !
她繼續(xù)往角落里走,直到一個盆栽前方才停下。季沅是她的噩夢,她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看到這個人,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要再聽到。
季沅的出現(xiàn),迅速引來大家關(guān)注,顧臣也不例外。
顧臣的目光四下搜尋,看到了元婉,走上前,攬住她,“婉兒,陪我去跟朋友打個招呼。”
元婉被顧臣擁著轉(zhuǎn)過身。當她發(fā)現(xiàn)他是在朝季沅走去,表情僵硬了。
顧臣走到季沅跟前,兩人雖然斗得不可開交,面子上依然和和氣氣。兩人打過招呼后,顧臣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元婉。”
“女朋友?”季沅聲調(diào)微微上揚,表情似笑非笑。
元婉抱以微笑。
季沅淡淡一瞥,收回目光,像是連多看她一眼都不屑。他對顧臣笑道:“品味越來越低了,皇廷壹號的小姐都能入眼。”
“小姐”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了元婉心里。
她開口道:“季先生,我只是在那里工作,我不是小姐。”
顧臣隨即笑道:“我也覺得那里工作環(huán)境不太好,所以讓婉兒辭職了。”
季沅了然的應(yīng)聲,“零售轉(zhuǎn)批發(fā)。”
元婉一下子就聽懂了他什么意思,臉色陣白陣紅。
顧臣算是修養(yǎng)良好的富家公子,聽到季沅這么說,也被氣的不輕,好像真是自己的女朋友被羞辱。他冷道:“季總,說話注意分寸。”
季沅漫不經(jīng)心的啜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緩悠悠笑道,“哦,不好意思了。元小姐一定不想看到我這位老顧客。”
說完,他挽著女伴的手,走到別處,與人談笑風(fēng)生。
元婉僵立原地。那一晚是她心里的噩夢,就這么被季沅漫不經(jīng)心揭開傷疤,還要狠狠捅上幾刀。
顧臣看著季沅的背影,眼里快要噴出火來。他活了快三十年,還從沒有像討厭季沅這樣討厭過一個人!那個人,從頭到腳都寫著欠揍兩個字!
回過頭,見元婉臉色難看至極,體貼的說道:“不舒服的話,我先送你回去。”
“沒關(guān)系,這是我的工作。”元婉低聲道,“很抱歉……連累顧先生被笑話了。”
顧臣伸出手,將元婉摟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姿態(tài)親昵又溫存。
另一邊,正跟人交談的季沅,目光掃過某處相依的兩人,手指攥緊了高腳杯,眼底浮出陰霾。
“季總?……季總?”
對方連叫了兩聲,他方才回過神,歉意的笑笑,“有點事,失陪了。”
他走到一角,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顧臣帶元婉亮相的初步目的已經(jīng)達到,見元婉狀態(tài)不好,也沒想多呆,帶著她離開了晚宴現(xiàn)場。
還沒上車,顧臣接到一通電話,眉頭越擰越緊。結(jié)束通話后,他對元婉說:“我有點事要趕去處理,不能送你回去了。司機會送你。”
“好。”元婉點頭。
元婉坐上車,思考著問題。顧臣為什么今晚帶她來這里?她的身份并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遇到季沅,被他羞辱幾乎是必然。
季沅……
元婉心里一個咯噔。今晚顧臣雖然帶她見了不少人,她都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只有跟季沅碰面時,顧臣特地介紹了她。
為什么?
顧臣把她盛裝打扮帶過來,就為了跟季沅碰見?
元婉正思索著,車子猛地一個急剎,沒系安全帶的他,身體往前一傾,差點摔倒。
司機也是個暴脾氣,打開車窗,對外面喊道:“怎么開車的?瞎眼了啊!”
一輛藍色跑車突然迎面沖來,兩輛車幾乎相撞時,司機急剎車逼停,后背已經(jīng)被驚出一身冷汗。
跑車走下來兩個人。司機正要下車理論,見他們體格魁梧,身著黑西裝,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心生懼意,推車門的手又收了回來。
那兩人手里拎著一桶什么東西,走到車邊時,朝車上潑去。
司機一聞那味兒,汽油!
他迅速對元婉說:“快下車!”
兩人剛下車,一個男人拿著燃火器朝車上扔去。火速迅速蔓延,車子被火海包圍。司機拉著元婉跑,背后突然響起一陣爆裂聲。他回頭一看,心疼的直抽!這可是顧總前段時間花了五百萬購置的豪車!
遠離危險區(qū)后,司機立馬給顧臣打電話,接著又報警。這段路上沒有監(jiān)控,剛剛潑汽油點火的人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司機后知后覺想起來,剛剛顧著逃命,連肇事者的車牌號都沒注意看。
元婉擔心太晚了希希一個人在家會害怕,對司機說:“去警局要耽擱太久,我還有事,就不一起了。”
司機點頭,“自己注意安全。”
元婉裹緊大衣外套,拎著包往馬路另一側(cè)走去。
顧氏集團大樓里,顧臣正跟幾個得力干將商議著焦頭爛額的合作案,當初的香餑餑,現(xiàn)在成了燙手山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憋著氣,接到司機的電話……
他氣的摔下手機!
身邊人大概聽明白了怎么回事,議論紛紛,“這是來找事的?”“好險,這要是顧總在車上……”“顧總,你是有什么仇家?”
“仇家?”顧臣冷笑,“除了他,還有誰敢!”
大家瞬間明白了,季沅。
如今他們之間的斗爭已經(jīng)是勢同水火,在季沅出現(xiàn)之前,兩家各自安好,和氣生財。自從季沅回到季家,正式進入風(fēng)投那一塊兒后,就在不停搶占市場,爭取顧家的資源利益。
對顧臣而言,季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根本料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你還在摸索他的思路時,已經(jīng)被釜底抽薪了。
幾年時間,季沅展現(xiàn)驚人的商業(yè)天賦,他所注資的公司幾乎都能給他帶來豐厚的回報。當其他人還沉浸在地產(chǎn)行業(yè)的泡沫中時,他已經(jīng)在挖掘互聯(lián)網(wǎng)+的巨大效益。當影音市場紅紅火火熱錢蜂擁進入時,他已經(jīng)手握一批種子選手。顧臣的行事風(fēng)格偏向保守,這幾年被季沅氣的,步子邁的也大了,然而,又被季沅挖的坑絆倒。
有人說:“就做個小吧,兩家交情還在,長輩出個面,握手言和,他也不至于欺人太甚。”
顧臣怎么甘心!他恨他恨的牙癢癢!
打垮季沅,已經(jīng)不只是利益需求,更是他的精神需求!
.
元婉拎著包在馬路上走,這段路很偏僻,沒什么車經(jīng)過。
一陣冷風(fēng)刮過,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里面是參加宴會的那件短款禮服裙,小腿還露在外面。她加快了腳步。
一道刺目的燈光射過來,她被逼的瞇起眼,只見紅色車影急速逼近。車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元婉往一邊跑去。
車子一個急速調(diào)頭,堪堪擋在她身側(cè),她一下子撞在車門上。
反彈力道逼得她往后連退幾步,高跟鞋一扭,跌倒在地。
一道陰影在上方籠下,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元婉抬起頭,對她堪稱魔鬼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元婉迅速撐著自己站起來,轉(zhuǎn)身就往另一邊走。她的步子越邁越急,緊攥著包帶的手在微微發(fā)顫。
季沅站在原地,看著她瘦小的背影一瘸一拐的倉促到狼狽的往前快走。
他走到車邊,不緊不慢的點了一支煙,又抽了幾口,目光始終落定在女人的背影上。
元婉沒有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心里微微安定,但她的腳步絲毫不敢停留,心里的巨大惶恐,讓她把生理上的痛感都忘了。如果不是穿著細高跟鞋,她都想拔腳飛奔。
沿途有幾輛車經(jīng)過,都有人,走了半天,元婉沒有看到一輛空車。
元婉腳疼的不行,又不敢停下休息,只能咬著牙強撐。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安全時,轟隆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剛剛那輛車再次迎面駛來,將她堵住。
車里的人,隔著玻璃窗看她,嘲弄的冷笑。
元婉知道,她躲不掉了。他就是沖著她來。
車子滑到她身側(cè),兩翼張開,車內(nèi)男人吐出冰冷的兩個字:“上車。”
元婉坐了上去。車門關(guān)上,她還沒系好安全帶,車子猛地沖了出去。
跑車在夜色下的街道狂飆猛進。元婉雖然有駕照,但她自己都沒開過快車,更沒體驗過這種賽車的瘋狂架勢。
車子突進突轉(zhuǎn),她抓緊時間系好安全帶。
季沅突然把頂棚打開了,巨大的冷風(fēng)刮來,刺骨冷寒。元婉的長發(fā)被風(fēng)刮得呼啦作響。
寒風(fēng)凜冽,猶如刀片剜臉,元婉凍得唇色發(fā)烏,狂打噴嚏。在她身側(cè)的季沅,面不改色,雙眼如鷹隼。那是一種可怕的狠勁,仿佛下一刻死了也毫無所謂。
當元婉意識到他們真的在無限逼近死亡,再也穩(wěn)不住了。之前她一直一聲不吭,忍受可怕的速度,眼見車子正在朝遠處的護欄沖去。而護欄另一邊就是滔滔江水。
“停下!”她急叫。
季沅不為所動。
她撲過去轉(zhuǎn)動他的方向盤,她一轉(zhuǎn),他轉(zhuǎn)回來,車子在極速前進中歪歪扭扭。
“停下——”她尖叫,聲音發(fā)顫,“我不想死——!!!”
車子驀然逼停,距離護欄不足一米。
元婉緊繃到差點斷掉的神經(jīng)終于緩了下來,她倒在季沅肩頭,后怕的喘著氣,臉色煞白一片。
季沅低下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停留三秒后,將她從副駕駛上拽了過來,按到自己腿上坐著。
“放開……唔……”她被他抬起臉,堵住唇。他扣住她的后腦勺,啃噬她的唇舌。她越抗拒,他越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