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肉凳
,雁來紅 !
“妹子,嗚嗚嗚……”傷心最怕有人憐,林翠花在榮華雁一聲親切地呼喚聲中,附在她的肩頭,嚶嚶哭泣了起來。
“……”心底輕輕嘆息,榮華雁還能說什么呢?
她拍拍林翠花的后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姐姐怎么……”林翠花卻突然抓起榮華雁的手,想說報答的話,因?yàn)槌槠?,而低著頭,滾燙的淚水滴在兩人的手心。
“我……”
榮華雁陡然打住了,她能說她叫榮華雁嗎?想起這個名字,心隱隱作痛。
甩開林翠花的手,面如血色,陰冷地回答:“紅香……”
“紅香?”一屋子的人全部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咦,妹子,我怎么聽到太保大人叫你雁兒妹妹呢?”說話的還是林翠花,她老人家剛才還傷心欲絕,這會兒卻八卦了起來。
榮華雁撇了她一眼,心頭有氣,眼里冒火,說出的話就不那么友善了。
“燕紅香,聽說過燕姓嗎?”
紅香是傳說中的雁來紅故事的女主人公名字,她隨口一說,將燕姓糊弄了過去。
一方面,她為這點(diǎn)小智慧為開心,另一方面,又激起了她對仇人的恨意來。
如果不是司馬鑒,她何至于成了今天這副模樣,名字都不敢公布出來。因?yàn)樗恢乐炱哌@個人,到底是不是司馬鑒嘴里所說的,御錦門的管理人嗎?
他才多大點(diǎn)呀,與風(fēng)華差不多大吧?十一年前,也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破孩。
所以,只得隨便編了一個名字,而自己的臉?
“燕妹妹,那你的臉?”林翠花居然走了上來,想要去撫摸還是去掀開榮華雁的面紗。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女人一旦八卦起來了,還真是興致昂然呀。
榮華雁揮手去擋,林翠花訕訕地收回了手,順勢擦掉了眼里的淚花。
她居然不傷心了,也好像忘了剛才為什么哭。
誰說她不智慧呢?居然用轉(zhuǎn)移話題,來轉(zhuǎn)移視線,轉(zhuǎn)移自己的心痛。
“司馬賊……”榮華雁一手壓著面紗,好似怕林翠花真的掀開面紗似的,另一只手指著司馬鑒惡恨恨地問道:“我問你,這溫泉是你家的嗎?居然修煉白蛇,殘殺黑熊,你……你何其殘忍。”
司馬鑒被她一指,以為她要說出他什么樣的滔天大罪來。
原來只是一個小姑娘,一點(diǎn)小小的善良之問罷了。
他下意識地挺了挺本就逼直的后背,仰面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因?yàn)槁暰€蒼老,他笑得又很大聲,還才解了毒,聽在人們的耳朵里,這震耳的笑聲,就像一只烏鴉在頭頂悲涼地叫著,撲騰著翅膀掠過。
好難受,榮華雁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閉嘴。”朱七大喝一聲,凌云霄心領(lǐng)神會,舉著大刀,橫在了司馬鑒的脖子上。
司馬鑒依言閉嘴,眼里戾氣陡生。
“大人,笑也犯法嗎?”他冷冷地掃著脖子上泛著陰寒之氣的刀鋒,然后昂頭,望著朱七,滿目兇光,一字一頓地問道。
“對,別人笑不犯法,你笑就犯法了。”朱七掀起一縷春風(fēng)般的笑容,并不看著司馬鑒的反映,反而四下里掃描,好像尋找什么東西似的。
“大人?”
捕快之一的玉柱,察言觀色,走到朱七的面前,叫了一聲大人,就見朱七指指他的膝蓋……
眾人隨著他的動作,看向玉柱的膝蓋。
玉柱在心里就合計開了,心說:“大人的意思是要我給他按摩嗎?他為什么不指他的膝蓋,而指我的呢?”
不管了,太保大人的意思肯定不是給自己按摩。
于是,慣于察言觀色,領(lǐng)會上司意圖的玉柱小哥,舉起拳頭,對著朱七的膝蓋就小心地捶了起來。
“蹲下!”朱七躲開了,用語言明確地下達(dá)了命令。
“哦?!庇裰犜挼囟琢讼聛?,雙手抱于腦后,像極了他們抓捕犯人時,讓犯人做的動作。
“半蹲。”朱七一腳,踹在玉柱的膝蓋上了,這一腳踹得不輕,玉柱當(dāng)即倒地,并轱轆轆滾了好幾圈。
但聽到“半蹲”兩個字,他似乎腦洞大開,明白了什么。
趕緊爬了起來,乖乖地走到朱七前面,扎著馬步,他半蹲了下來。
他以為自己拍馬P拍在馬蹄子上了,這是大人罰他呢?
扎馬步是雙腿分開的,朱七卻踢著他的一只腿,并再次命令:“收攏?!?br/>
收擾就收攏,玉柱就這樣撅著P股,雙腿并攏地半蹲在朱七的面前。
榮華雁本來氣憤到極點(diǎn),心情極度不快,這時,看到玉柱的動作,像一只癩蛤蟆,她舒展了眉頭,暫且放下心事,看這個朱七,他會如何地兌現(xiàn),他說的主持公道。
只見那朱七,看到玉柱這樣的姿勢,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身,以背向著玉柱,他先生的P股,竟然,朝玉柱半蹲著的膝蓋,穩(wěn)穩(wěn)地坐了下來。
而玉柱扎馬步的雙手是向著前平攤開的,朱七也沒放過玉柱的雙手,他將自個兒的雙臂就枕在了玉柱的手臂上了。
合著他是讓玉柱當(dāng)他的隨身沙發(fā)了,肉凳哎,他一點(diǎn)不虧待自己啊,這里明明有供人休息的石椅不是?
當(dāng)然,此刻,那條白蛇,強(qiáng)行霸占了其中的一條石凳。
“唉,舒服。”朱七坐穩(wěn)了,還架起了二郎腿。
他擺好了架式,叫舒服之前,竟然還嘆息了一聲。
眾人驚諤。玉柱敢怒而不敢言,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是大人重視自己嘛,當(dāng)成了大人的左膀右臂,所倚重的人兒,不是嗎?
于是,他渾身充滿了干勁,雙腿扎得更穩(wěn)當(dāng)了,這肉凳不說穩(wěn)如泰山,那也是穩(wěn)如磐石呀。
要是摔了大人怎么辦?
他還不得下十八層地獄去下油鍋么?
御錦門是什么地方,皇權(quán)最高執(zhí)行機(jī)關(guān),十八大酷型,不夠他玉柱受一條的,就得嗚呼哀哉哦。
這時,朱七很滿意地捋了捋胡須,哦,不對,他沒有胡須,他捋的是玉柱的頭發(fā)。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了捏玉柱的頭發(f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神煥散,但絕對清明。面色也柔和,看得出來,心情不壞嘛。
擺了會譜,得干正事兒了。
又只見他,手起掌落,突然重重地拍在了玉柱的頭頂上,厲聲叫道:“大膽白龍使,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