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縱容
便見蕭厲玨慢慢地說道,“讓她仔細(xì)想想,這個奴才對她來說,到底有什么特別的,會叫人盯住了,來算計她?而算計了她,對方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少年認(rèn)真記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蕭厲玨似乎沒有別的吩咐了,便躬身退下。
龍一走到蕭厲玨身旁,問:“殿下不準(zhǔn)備幫一幫遲小姐么?”
龍五也道,“畢竟是個小丫頭,前有大長公主虎視眈眈,后有蕭云和那一眾滿是算計,如今面對的兇險可真不小,她一個人勢單力薄的,終究還是會有心力不足的時候吧?”
“她心力不足的時候豈止偶爾?!?br/>
蕭厲玨輕笑一聲,卻搖了搖頭,“可那又如何,遭了算計才能成長。她既然能走到如今,就該有自己的手段才是?!?br/>
龍一和龍五不由又在心里暗暗感嘆了下蕭厲玨的冷漠。
遲靜姝對他已經(jīng)算是特別的了,居然還這樣置她于兇險而不顧。
是真的血冷情無,還是……有心卻不知呢?
正想著。
忽然又聽蕭厲玨慢聲幽幽地說道,“且她不是想要做本宮的人么,既然如此,也該叫本宮瞧瞧她的厲害之處才是。本宮的跟前,可容不得那些不經(jīng)風(fēng)雨的菟絲花。”
“……”
龍一頓時有扶額的沖動——殿下,是您一直強(qiáng)迫人家做你的人好不好???
可看蕭厲玨臉上難得的笑意,龍一還是決定將這個誤會,讓它繼續(xù)美妙地延續(xù)下去。
龍五咳嗽一聲。
這時,龍三從后頭走來,說道,“殿下,追到射殺暗器之人了?!?br/>
蕭厲玨看他。
龍三臉上出現(xiàn)一沉色,低聲道,“他們戴著御前侍衛(wèi)的牌子?!?br/>
幾人臉上紛紛一變。
御前侍衛(wèi),只有皇上才能調(diào)動。
龍一和龍五臉上的神情都淡了下去,看向蕭厲玨。
便見那邪冷森寒的臉上慢慢浮起一抹叫人心驚的笑意來。
“御前侍衛(wèi)?這倒是叫人驚喜了,走吧,讓本宮瞧瞧,是來了御前侍衛(wèi)的哪位厲害人物???”
……
京城。
光祿寺卿府。
陳怡百無聊賴地坐在她那破舊的小院子里,手里轉(zhuǎn)著個玉色的玩件。
心里正想著夏涼宴那日,蕭云和與遲靜姝的對話。
“遲妙棉難道出事了?楚夢然又做了什么?康王爺,康王爺……”
陳怡正自言自語中。
忽然,院門外走進(jìn)來兩人。
正是因?yàn)樗淦呛?,隔三差五地總喜歡到她院子里嘲弄擠兌一番的兩個孫家庶出的女兒。
陳怡翻了個白眼,也不理她們。
那兩人卻徑直走過來,笑道,“哎喲,姐姐這樣的好閑情??!聽說姐姐去了大長公主的夏涼宴呀!怎么,沒有再攀附一個貴人么?”
陳怡皺了皺眉。
另一人也笑,“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能耐呀!被太子殿下嫌棄的人,如何還能入了旁人的眼呢?”
“也是哦。這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太過自以為是了,到頭來,丟臉的,還是她自己呢!”
陳怡聽得滿心煩躁,便轉(zhuǎn)臉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你們有完沒完?!”
兩人故作驚訝地看她。
“姐姐兇什么?我們也只不過是來瞧瞧你,關(guān)心你而已?。∽鍪裁催@樣的罵人?”
“是啊!我聽說最近大長公主一直在命人捉拿遲府的九小姐,嚇得人家連門都不敢出。還以為姐姐也被殃及了呢!所以才特意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呢!”
陳怡臉色一變,“大長公主捉拿遲靜……九小姐?為何?”
對面的女子卻反過來一臉疑惑地看她,“怎么?你也不知曉么?你們不是相識么?我瞧著你最近一直乖乖在府中,還以為你也是害怕呢!”
陳怡皺了皺眉。
遲靜姝不得出門,這么說,就是沒有辦法去找賀青了?
眼前一亮,剛要說話,就見蕭墨白派來伺候她的丫鬟,拎著食盒從外頭走進(jìn)來。
看到院子里的兩個少女,眼神微變,隨即行禮,“見過兩位小姐。”
那兩人看到她的丫鬟回來了,頗為無趣。
又隨意地嘲弄了幾句,便前后離開了。
丫鬟給陳怡擺上飯食。
陳怡拿起筷子,看了眼那丫鬟,忽然問:“原雨你可知曉……”
叫做原雨的丫鬟看她,“小姐,文王殿下吩咐了,不該打聽的,別問?!?br/>
陳怡手下一頓,臉上浮起一層怨色。
隨即又笑,“那賀青的事解決沒有?”
原雨這回連頭都沒抬,布置好了碗碟之后,便退到一旁,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話。
陳怡恨得直想拿筷子戳她!
吃了兩口飯菜后,眼神微變,朝那丫鬟掃了一眼。
一計浮上心頭。
……
又隔了兩日。
這一日天色陰沉,到處都是悶熱潮濕的氣息,叫人平添了許多煩躁與不耐。
遲靜姝從無憂書院放學(xué),滿心都是賀青的事。
孫恬告訴她,已經(jīng)將那話傳進(jìn)了陳怡的耳里。
可眼看著已經(jīng)過了三日之期,不僅沒有絲毫賀青的行蹤,連陳怡那邊,也毫無動靜。
難道說,陳怡竟是沒有上當(dāng)么?或是……看穿了那句話就是個陷阱,逼她主動露出破綻的?
剛回到憶棠園。
就見到一個意外之客——遲敏敏。
悶熱昏暗的天氣下,一直郁卒陰沉暴躁戾氣的她,竟然含笑立在憶棠園璀璨華麗的花廳前。
就如同這美景中的一部分似的,搖曳生姿得很有一番風(fēng)情。
“九妹妹?!?br/>
見著遲靜姝,她便笑著迎過來,心情頗為不錯笑道,“突然到訪,還望見諒?!?br/>
遲靜姝看了她一眼,多日不見,遲敏敏臉上的氣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本是清瘦溫婉的臉頰也多了一層紅潤,瞧著竟有些富態(tài)。
不動聲色地朝她腹部的位置掃了眼。
只不過齊胸的襦裙并不能瞧出那里到底有什么變化。
便笑了笑,說道,“五姐姐客氣了,不知五姐姐這時候前來,可是有什么事么?”
見她如此客氣,遲敏敏也不好再多加假意寒暄。
便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來,笑道,“九妹妹勿怪,我今日前來,是替人給你送一封信來的。”
遲靜姝掃了一眼,心頭微突,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送信?為何不直接送到我手里,卻要姐姐轉(zhuǎn)交?”
遲敏敏含笑,“這我卻不知曉了,這本是送到四姐姐的暖玉閣的,可是四姐姐今日似乎不在府中,送信的人著急,她那邊的丫鬟又近不到你這憶棠園,便托付給了我。讓我……”
她又笑了下,“務(wù)必確認(rèn)你親手拿到信呢!”
說著,將信遞過來。
遲靜姝低頭一看,是沒見過的字跡。
遲敏敏掃了眼她的神色,微微一笑,“那既然信已轉(zhuǎn)交,我就不打擾九妹妹了。告辭?!?br/>
說著,便要離開。
突然,后頭遲靜姝開口問道,“五姐姐,近些日子,你可曾出過府么?”
遲敏敏臉色一變,頓了頓,回頭看她,“九妹妹問這個,是做什么?”
遲靜姝看著她,語氣不見情緒起伏地輕輕說道,“沒什么,只是問問。五姐姐最近氣色瞧著十分不錯,所以我私心想著,您是不是已經(jīng)從二夫人離世的苦痛中轉(zhuǎn)脫出來了?!?br/>
遲敏敏神情驟變,朝她看去,“九妹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就該為我母親的離世,終日傷痛不能自已么?”
遲靜姝無奈搖了搖頭,“姐姐誤會了?!闭f著,又嘆了口氣,“先前因?yàn)楦畠?nèi)的那些謠言,我還十分擔(dān)心姐姐會有心結(jié)。如今看姐姐如此安好,自然是松了口氣。姐姐必定是知曉,那些謠言,是有人別有用意地挑撥污蔑了?!?br/>
遲敏敏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可很快,又恢復(fù)了如常笑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種事,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也怪我,先前因?yàn)樘y過而被人利用了,誤會了妹妹,還請妹妹不要見怪呀!”
遲靜姝見她這樣的神情,愈發(fā)肯定了心里的猜測。
遲敏敏就是個紙老虎,也沒什么深沉詭譎的心思,之前每每看到她時都恨不能親手殺了她。
可現(xiàn)在居然能對她言笑晏晏。
這種模樣,除非是確定——大仇得報,或者怨氣得舒!
可她跟遲烽到現(xiàn)在都還好好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遲敏敏,已經(jīng)篤定她或者遲烽活不了了!
她又看向遲敏敏,輕笑了下,“姐姐說的哪里話。失去至親,本就是心情悲痛容易叫有心人利用,姐姐能想明白,自然是最好的?!?br/>
遲敏敏一笑,剛要說話。
忽然又聽遲靜姝說道,“父親若是知曉了,定然也是十分欣慰高興的。”
聽她提起遲烽,遲敏敏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暗,隨即笑了笑,“是,先前我言行失狀,惹怒了父親,正想尋個機(jī)會找父親好好地說說話,解開這許多誤會呢?!?br/>
遲靜姝笑著拍手,“那就好!哎呀,父親定然也是想跟姐姐一起坐坐聊聊心的呢!”
說著,看向遲敏敏,“姐姐還不知曉,父親準(zhǔn)備再議親了吧?”
“你說什么?!”
遲敏敏陡然色變,“父親又要議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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