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暗見
    第五百一十七章  暗見
    皇宮。
    各處都已經(jīng)掛上了形色不同的燈籠,來來往往的宮人也在為秋日祭的放燈大會做準(zhǔn)備。
    今日各部門休沐,故而朝臣皆未上朝。
    養(yǎng)心殿內(nèi)。
    年邁的老皇帝,卻一聲接著一聲地咳嗽。
    一位貌美的美人在旁邊小心地給他順背,一邊柔聲道,“陛下,您喝口茶,當(dāng)心龍體?!?br/>
    皇帝接過茶盞,剛一張口,不料竟咳出一口濃痰,腥氣又惡臭!
    旁邊的美人一下沒忍住,扭頭便嘔了幾聲。
    不等平復(fù)下來。
    老皇帝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推到地上,大怒道,“拖下去!挖了口鼻,扔進(jìn)冷宮!”
    美人大驚,連哭喊求饒都來不及說出口,便被人直接拖了出去。
    “哐啷!”
    老皇帝一把砸了手里的茶盞!
    “皇上息怒?!?br/>
    萬久福捏著干啞尖細(xì)的嗓子,從旁邊賠笑著湊過來。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問道,“太子可來了?”
    萬久福笑著躬了躬身,“太子去了天臺,正替陛下向上天祈福祝禱呢。”
    與夏日祭相同,秋日祭也需要在天臺祭祀,只不過秋日祭更簡單一些,不需朝臣參加,只有皇室人員一起上香祝禱即可。
    皇帝頓了頓,忽而笑道,“朕這還沒死呢!這臭小子就著急要代替了朕的位子了!真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br/>
    雖是笑著的,又像是開玩笑的,可那神情……卻陰獰扭曲得可怕。
    萬久福笑了笑,“陛下說笑了?!?br/>
    皇帝接著又咳嗽了幾聲,說道,“太子今年有十九了吧?”
    萬久福點(diǎn)頭,“不錯,上月中元節(jié)過后,殿下便已過了十九誕辰?!?br/>
    “十九了啊!”
    老皇帝似是嘆息了一聲,“那一年,青光道長給朕批的命言,你可還記得?”
    萬久福后背一彎,恭恭敬敬地說道,“陛下若想踏入長生道,唯有在至親血脈二十歲之前,取其心臟入藥,方能大成?!?br/>
    “今年是最后的機(jī)會了啊!”
    老皇帝又說了一聲,搖搖頭,“可這小子怎么也不肯配合。當(dāng)年,她母妃都將刀插到他胸膛里了,他都不肯死。小福子,你說,朕要怎么才能叫他心甘情愿地供出這顆心呢?”
    約莫是許久沒有聽到‘小福子’這個稱呼。
    萬久福有了片刻的出神。
    隨后,眸光一閃,低聲道,“陛下,今夜,便有一法……”
    老皇帝眼睛一亮,朝萬久??慈?。
    ……
    遲府。
    今日休沐,遲烽卻并未在家休息。
    而是來到了京城一條十分幽僻的巷子里,敲了敲巷子里某扇青木色的小門。
    里頭很快探出一個人來,見到遲烽,便是一笑,讓開身子,恭敬道,“遲大人請進(jìn)?!?br/>
    遲烽皺眉看了他一眼。
    遲疑了下,還是領(lǐng)著遲康走了進(jìn)去。
    不想,進(jìn)門居然就看到,前面的廊檐下,竟站著康王,蕭知才!
    他吃了一驚,忙要行禮。
    蕭知才已經(jīng)哈哈笑著走過來,扶住了他的胳膊,“遲大人不必多禮,勞您親自跑一趟,本王也是心中不安?!?br/>
    遲烽疑惑地看他,“前幾日那封信,是您讓人給下官送來的?”
    前幾日,也就是遲敏敏的事情被鬧出來后,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讓他得空時,來這條巷子里一趟。
    沒想到,送信的居然是蕭知才。
    “不知王爺引下官來此,是有何事?”
    不是正大光明地邀請,而是私下里偷偷摸摸地送信邀約,這樣的動作,怎么都讓人無法不心生懷疑。
    蕭知才也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微微一笑,說道,“遲大人看看,這是誰?”
    遲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前面一間半敞開的小屋門,里頭的坐榻上躺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
    光線昏暗,瞧不出是個什么模樣,卻能分辨出是個年輕的女子。
    目光閃了閃,避開臉來,“王爺這是在戲弄下官?”
    蕭知才卻笑起來,拉著遲烽往那屋子跟前走去。
    走得近了,甚至能聞到里頭一股子惡心發(fā)臭的味道!
    遲烽面色微變,試圖掙開蕭知才的手,“王爺有何事,還請盡管吩咐,下官定當(dāng)竭盡所能,絕不……”
    話沒說完,就聽里頭傳來一聲嘶啞急喚,“三叔!”
    遲烽頓時色變!
    猛地朝屋子里頭看去——竟是多日未見的遲妙棉!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怎么在這?你不是……回老宅去了么?!”
    因?yàn)樗阶噪x去,遲烽還覺得這丫頭十分不懂禮數(shù)。
    這人,怎么會在這里?還成了這副模樣?!
    蕭知才笑著看向遲烽,“遲大人怎會以為四小姐回了老宅?莫不是……”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九小姐這般告訴您的?”
    遲烽臉色一變,朝蕭知才看去。
    蕭知才笑了,擺擺手,便有人進(jìn)去,將遲妙棉拖了出來。
    不錯,拖了出來。
    遲烽這才看到,原本嬌俏靚麗的女孩兒,如今竟行銷枯骨,臉頰深陷,狀若餓鬼!
    而兩條腿,也不知為何,竟是使不上力氣一般,耷拉在地上,任由人將她拖出來,扔在了遲烽的腳邊。
    遲烽驚得往后退了兩步,神色復(fù)雜地問:“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遲妙棉滿眼恨毒,死死地抓著地面,抬頭,剛要說話,卻聽蕭知才一聲冷笑。
    登時嚇得一顫,匆匆低下頭去。
    遲烽皺眉,又看蕭知才,“王爺,若是下官的侄女兒有何處惹您不快了,還請您看在下官的面上,饒過她這一回吧!”
    畢竟是遲家的女兒,若是這個樣子叫外人知曉,遲家這本就千瘡百孔的臉面,可就徹底毀了。
    蕭知才卻嘲弄一笑,搖頭,“害她如此的,可不是本王,乃是您的寶貝女兒,遲九小姐呢!”
    遲烽一震,隨即沉臉,“王爺請慎言,此事如何關(guān)及小女?”
    蕭知才笑著搖頭,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掃了眼趴在地上的遲妙棉,笑道,“你遲家的女兒,真是一個個地,都叫人大開眼界?!?br/>
    這話里頭的羞辱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
    遲烽明顯地黑了臉,可對面畢竟是圣上親封、皇室血脈的王爺,他也只能強(qiáng)忍著。
    便聽蕭知才說道。
    “你家這四小姐,勾引本王在先,又野心不小地勾搭明王在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