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二個時空者呀
這幾日金麟臺倒是清閑,再沒有人出來搞事情了,因為金氏的弟子們?nèi)汲鰜韺⑺拿鎳脟绹缹崒?,一只蒼蠅也飛不進。
照這個情形來看,所有人都篤定,蘭陵金氏必然要包庇金光瑤到底,這顯然就是劫持各個世家的宗主們,要讓他們就此閉嘴了。
溫渺渺無事就地牢里與金光瑤吃喝玩樂,要不就在大殿由仙督陪著吃喝玩樂。
午后,溫渺渺正喝著師姐剛端來的蓮藕排骨湯,坐在大殿的一側(cè),看著前幾日那個自稱夷陵亂葬崗的弟子,過來上帖。
這是一封夷陵魏氏名錄,仙督簽了字便可記錄在案,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家。
“夷陵魏氏?”魏無羨翻了翻帖子,人還挺多,只是沒幾個姓魏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弟子道:“在下嚴懷,因年長幾歲,暫時代管夷陵的小輩們?!?br />
溫渺渺喝完湯也湊過去聽。
魏無羨道:“嗯,不錯不錯,還挺像個樣子的?!蹦闷鹩¤b蓋了個章,遞給他:“不過據(jù)我所知,這魏無羨沒什么徒弟也從未自稱夷陵魏氏,你們往后的路,怕要難嘍,小孩子嘛,撿些好做的做,別學他那樣的不知好歹。”
溫渺渺趴在桌上,雙手撐起身子,高興地附和:“就是就是,歡迎加入岐山溫氏呀?!?br />
嚴懷雙手接過帖子,道:“世上路本就是難走的,說不定日后夷陵魏氏也能像岐山溫氏般逆天改命,也未可知。”
“逆天改命?”溫渺渺笑容消失,問道:“難道溫氏在你心里,還不夠慘嗎?哼!”
嚴懷趕緊行了個禮,“是弟子口誤?!?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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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后,溫渺渺便撲在了金氏的丹房里。想想真可笑,她居然能這么大意,初來這個世界時,她就發(fā)現(xiàn)這里與原本預想不同,卻沒有去想,這里還有另一個時空穿梭者。
還好,那人沒有發(fā)現(xiàn)她,所以還是她占了先機,只是這身體,好像已經(jīng)開始虛弱了。
為了讓程序簡單化,一個世界如果進入多個時空者并被發(fā)現(xiàn),能力較弱的那個便會被淘汰。
溫渺渺一邊恨自己沒有好好修煉,一邊翻著各種補藥,撿名字看上去很厲害的裝起來,無論如何,她要等到明日金光瑤的公審會,其他的...再說吧。
夜晚有些涼,溫渺渺卻渾身發(fā)燙,暈乎乎的沒有力氣。
魏無羨帶著一身涼氣走進來,見她沒有像往常般迎上來,輕輕喊了聲:“小丫頭?睡了?”
溫渺渺哼唧了一聲,勉強睜開眼睛,像是囈語:“小哥哥...要抱抱...”
魏無羨將人抱起來才發(fā)現(xiàn),溫渺渺已經(jīng)燒得很厲害了,他低頭,用嘴唇熨貼著她的額頭,心里焦急:“渺渺!醒醒!可是下午出去玩吹了風?怎么燒得這么厲害?”
他身上清爽涼快極了,溫渺渺不停往他脖子里蹭,“就是有些著涼,小哥哥,抱抱。”
嗯,抱抱就抱抱吧,魏無羨緩緩給她輸進內(nèi)力,不一會溫度降了不少,小丫頭也慢慢睡著了,呼吸勻稱地趴在他懷里,乖極了。她一向是乖的,偶爾的無理取鬧也從未讓人為難過,魏無羨輕輕拍著她,心中柔軟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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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溫渺渺已經(jīng)舒服了很多,她能感到身體里有小哥哥的內(nèi)力,幫她壓制著那股灼燒的火焰。
魏無羨推門跑進屋里,從懷中掏出熱氣騰騰的紙袋,“快來吃早飯,給你買了肉夾饃。”
“哇!”溫渺渺歡呼著跳下床,“小哥哥,今天不是公審會嗎?你還出金麟臺啦!”
“不管今天什么會,都沒有我的小丫頭重要,頭還暈嗎?”
“早就好啦?!?br />
溫渺渺翻出一件廣袖對襟外衫,紅彤彤的顏色很喜慶,魏無羨接過來展開,她便將手伸進去,一下子就穿好了。
“今日斂芳尊要受苦了,你穿得如此喜慶,只怕公審會結(jié)束后,你們又要吵架了?!?br />
溫渺渺又翻出她的紅瑪瑙簪子,紅翡翠玉鐲帶上,“哼哼,就是要氣死他!”
其實不是啊小哥哥...紅色才能氣色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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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瑤站在金麟臺上,對面坐著一眾家主,整了整衣冠,“各位,赤鋒尊的死與我無關(guān)?!?br />
經(jīng)過這幾日的軟禁,小宗主們弄不清楚形式不敢講話,溫渺渺真是十分看不起他們,她倒出一粒藥偷偷吃了下去,清醒了很多,喊道:“你說不是就不是嘛?那你的密室怎么解釋?”
金光瑤道:“密室是我的,人不是我殺的,赤鋒尊的頭顱也不是我放的?!?br />
江澄:“哼,滿口謊話?!?br />
聶懷桑道:“三哥...我...我也想不到...竟然是你...”
姚宗主沒忍住,“呸,女昌女支之子,也有臉站在金麟臺與我們說話?”
“就是,難怪當年這么著急去圍剿亂葬崗,原來是賊喊捉賊!”
金光瑤臉色立馬變了,從腰間抽出軟劍,指著他們,“你再說一遍!”
魏無羨站起來,“金麟臺上,想動武不成?”
江澄喊道:“抓住他!”
金光瑤跳上屋頂,看著底下眾人大笑:“哈哈哈哈哈,此情此景,不禁讓我想起當年的夷陵老祖,可也是如此被你們逼死的?”
“呸!不知羞恥!是你殺了赤鋒尊誣陷與魏先生,是你下的討伐書,帶人圍的亂葬崗!與我們何干?”
金光瑤:“哈哈哈哈,笑話!當年你們?nèi)⒁牧昀献?,不就是怕他手里的陰虎符嗎?不防告訴你們,我手中,也有一塊!”他伸出手,陰虎符浮于掌上,片刻不到,黑霧彌漫,金麟臺四周就有了傀儡的聲音。
“快點!抓住他!”
人群亂了起來,有幾支箭堪堪從金光瑤耳邊擦過,魏無羨看過去,太亂,找不到射箭的人。
溫渺渺卻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因為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人沒有離開,嚴懷,原來他也是延靈道人,還以為他能聰明到哪里去,不還是露出馬腳了。
溫渺渺灼熱的手心握著鞭子,喊道:“小哥哥!是嚴懷!快抓住他!”
此話一出,那做做樣子的江澄一群人也不打了,四面欲撲上來的傀儡,擦掉臉上的妝容撲上來抓人。
金光瑤扔掉手里的那塊黑鐵,從房上跳了下來。
嚴懷這才反應過來,哼!真有意思,他只不過袖子一揮,便將周圍的人震出幾丈遠。
魏無羨道:“那半塊陰虎符可是你拿的?延靈道人?!?br />
“想不到,居然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眹缿褜窝b撕了,白發(fā)立刻映入眾人眼中,雙目及其鋒利,棱角剛硬。
延靈道人拿著劍,立于眾人面前,道:“我經(jīng)歷四代世家,就你們這一代,很是讓我驚喜,不錯!不錯!夷陵老祖,果然沒讓人失望。”
魏無羨將面具摘了,“過獎了,不如先聊聊?我們世家打架,都要先說道一番才能動手,這是規(guī)矩?!?br />
姚宗主跟張老頭拍拍胸口,鎮(zhèn)靜小聲道:“還好還好,有夷陵老祖...沒事沒事...”
“好?!毖屿`道人很是爽快,“想問什么?盡管問,死得明白些,也算是對你們有交代了?!?br />
魏無羨道:“為何殺赤鋒尊。”
延靈道人:“他還真不是我殺的,那時我在閉關(guān),是我讓莫玄羽殺的。要怪只能怪你們這一代,太過優(yōu)秀,我只能處心積慮地謀劃,留下一群草包來繼承世家,若不然,下一輪游戲如何玩得下去?”
江澄覺得自己無緣無故被罵了,怒道:“你才是草包!”
“哼!你們江氏是好運氣,若不是岐山溫氏這一代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延靈道人突然瞪圓眼睛,“岐山溫氏...他盯著溫渺渺,難道...你!”
溫渺渺剛才又吞下一顆藥,現(xiàn)在精神還算好,“你什么你,我們家的事你也脫不了關(guān)系,是不是你唆使金光善來搶陰鐵的!”
“我唆使?金光善殺了多少自己親兄弟,搶個陰鐵又算什么?什么名門世家,表面光風霽月實際自私陰毒。姑蘇藍氏家主,當年為《亂魄抄》暗算與我,清河聶氏與蘭陵金氏,趁我神智不清時,將我斬于亂刀之下,拋尸荒野。還有岐山溫氏、云夢江氏,自詡修道之人,卻龜縮家中不敢出來?!?br />
魏無羨道:“既然死了,如何又活過來?”
“奪舍,我游蕩與亂葬崗,在那里遇到了與我命盤相合之人,便是我的師妹,藏色散人?!?br />
“是你!”魏無羨恨道:“是你殺了我爹娘!”
延靈道人聲音低沉,“此事并非我本意,未出山前,我與你娘關(guān)系極好,奪舍時我并不知道是她。你以為,當年你掉入亂葬崗,是誰救了你,融合陰虎符對你的反噬。若不是我當時耗費內(nèi)力不得不閉關(guān),就憑這些草包,能活到今日?”
魏無羨握著拳,極憤怒:“我爹娘,葬在哪?”
“忘了。”
“你!”魏無羨氣極,抽出陳情,四周空氣都要凍結(jié),一陣一陣殺氣擴散開來。
延靈道人卻不屑道:“夷陵老祖,何必如此動怒,這個世界只不過...”
“別說!”溫渺渺突然喊道:“我求你,別說!”
時空者一旦說出真相,整個世界便會重置,所有一切不復存在。
溫渺渺繼續(xù)求他,“你要說了,你就會忘了她,她為了幫你報仇,被囚禁一輩子,你想忘了她嗎?”
延靈道人停下對魏無羨的回擊,注意力轉(zhuǎn)向溫渺渺,“果然如此。”
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道凌厲的金光閃過,直沖溫渺渺而去,那是延靈道人的術(shù)法,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時空者只能有一個,他根本不用考慮便出手了。
“渺渺!”魏無羨放下陳情立刻跳過去,卻趕不上。
預想的疼痛沒有來,溫渺渺眼睜睜地看著藍忘機握著避塵擋在她前面,那道金光只一下便彈開避塵,從他身體中穿過。
血,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