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督依舊疲勞中呀
比起魏無羨,溫渺渺的生活可謂繽紛滋潤。先睡到了日上三竿,江厭離做了一桌吃的等她,美美吃完早飯,現(xiàn)在又要去拿她師父虞紫鳶從外面給她淘回來的小玩意兒。
溫渺渺望著桌上一堆泥人吊穗發(fā)飾等等等等,心里幸福地冒泡泡,“哇,師父,我...我...”
金凌緊張地看著溫渺渺放光的眼睛,二話不說整個身子都撲在桌上:“還有我的份呢,你別想全拿了?!?br />
溫渺渺堅持不懈地扒拉著,“金凌,你都多大人了,還跟我搶這些!”
“我不管,反正這次你不能全拿了!”
虞紫鳶將他倆分開,“行了行了,都不許動,再動都給我出去罰站!”
好了,這下歇了。金凌悶悶地坐回去,“祖母,那我也要多分一些,我要給朋友的?!?br />
虞紫鳶高興道:“喲,我們?nèi)缣m有朋友啦,是不是長在藍(lán)氏的那個小公子思追?”
“嗯呢,還有景儀和子真,我們約好聽學(xué)結(jié)束后,一起去找陰虎符?!?br />
溫渺渺“嘿嘿嘿”捏金凌的臉,“小如蘭,你給思追景儀子真,還不等于是我的,哈哈哈哈?!?br />
金凌一把打下溫渺渺的手,怒道:“你雖然以前失憶了,年紀(jì)還是長了的!就知道欺負(fù)小孩!未婚老姑娘!”
“你!”
虞紫鳶趕緊分開這倆,以前也是一見面就要鬧起來,比江澄和魏無羨還皮,實在是讓人頭疼。
“來來來!渺渺,這個這個!這個給你!”
溫渺渺停下揉捏金凌的動作,接下虞紫鳶遞來的蓮藕吊墜,“哇,好漂亮!”
金凌:“我也想要!”
虞紫鳶:“這是你江叔叔親手所刻,本要給阿羨的,岐山出事前的那一天,阿羨他已經(jīng)在置辦聘禮了,這個墜子也在其中,只是后來終究是沒送到...”
溫渺渺把墜子握在手里,精致極了。
“現(xiàn)在局勢復(fù)雜,阿羨的身份也一直藏著,若被發(fā)現(xiàn),只怕那些世家廢物又要群起攻之,這次我和你江叔叔,一定不會再讓你們受苦了?!?br />
溫渺渺倚在虞紫鳶肩上,“師父,我們不苦呀,一想到有你們在身后,哪兒都不覺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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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午飯也沒有吃,回房間補(bǔ)覺,正看見溫渺渺在梳妝鏡前,搗鼓她的新發(fā)飾。
“師娘給你帶的?”
“是啊?!睖孛烀觳辶艘粋€紅瑪瑙發(fā)簪在頭上,襯著嫣紅的唇色,還有一身紅衣,美極了。
魏無羨禁不住從身后擁上她,蹭著她的面頰,“今天看上去有點不一樣。”
“那當(dāng)然。”溫渺渺站起身,揮一揮紋著金邊的紅紗廣袖,“小哥哥,你看看,哪里不一樣?”
“嗯...現(xiàn)在看來,跟以前大小也沒什么差別...”
“哼!”這個關(guān)于大小的問題,是橫在溫渺渺心上的一道巨大天坑!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擠了擠,然后抓著魏無羨的手,道:“你摸摸,肯定比以前大。”
手感不錯...魏無羨是被迫的,但是那個眼神就很主動了,溫渺渺趕緊撒開他的手,“小哥哥,別亂來啊,有正事兒呢!”
魏無羨:“什么正事兒?有這么重要?”
溫渺渺拿出那個蓮藕吊墜,道:“我今天收到了師父給的聘禮,來跟你成親的!”然后指指桌上的酒壺,“酒菜都備好了,小哥哥走快點去交杯?!?br />
魏無羨眼神溫柔下來,“你這個小丫頭,怎么什么時候都一樣傻呢?就一個墜子,就算聘禮了?”
“唉,那不然怎么辦呢,我都是未婚老姑娘了,而且這前前后后還有世家要等著跟仙督大人相親呢。唉,好讓人著急呀...”
溫渺渺遞過去一杯酒,“小哥哥,祝我們倆百年好合。”
魏無羨舉杯道:“望我夫人,一生平安順?biāo)欤瑹o災(zāi)無難。”這個愿望,他曾在姑蘇放天燈時許過,那時陰鐵乍現(xiàn),他還手足無措,此時再許,心中反倒覺得更像是個承諾,畢竟歷經(jīng)世事,心中所求再也不需寄托旁人了。
三杯酒下肚,溫渺渺有些暈乎乎,小臉通紅通紅,魏無羨晃著桌上的酒壺,問她:“渺渺,你這酒太烈了,哪來的?”
溫渺渺一腦袋靠他胸口,手上還摸來摸去,“金...金凌...小可愛...給我的...”
“渺渺,你找什么?”
溫渺渺翻開魏無羨的衣襟,從里頭抽出幾張符咒,開始翻找,“就...就定身符啊,我...我覺得...你馬上又要動手動腳...”
魏無羨笑得無奈,他雖然精疲力竭,現(xiàn)在被這小丫頭醉酒一說,好像不做點什么反倒要叫她失望了。他拿起一張符,甩在房門上,大白天的還是要注意一些...
他按住那雙還在亂動的小手,道:“別找啦,沒有你要的東西,醉酒難受嗎?”
“不難受...就有點...有點熱...”
“那正好,我也有點?!?br />
溫渺渺哼哼唧唧一個時辰,酒醒了,只是又累又困。
魏無羨抱著她,慢慢跟她說話。
“其實那天,我去給你買了很多東西,只可惜沒有帶到岐山。”
溫渺渺昏昏入睡,“都有什么呀?”
“有城東你喜歡的那家蜜餞,城西工匠店里的檀香木梳子,還有珍品閣的首飾?!?br />
溫渺渺半睜半閉著眼,“那...有城北的烤鴨嗎?”
“那倒沒有,下回帶你去吃。后來我去岐山找你的路上,阻礙太多,我不得不走一段丟一樣,最后這些東西全沒了...”
溫渺渺將頭蹭進(jìn)他的肩窩,安慰道:“沒了就沒了,小哥哥,我好感激你...”還沒說完,她便沉沉睡去了。
感激這個世界有你,我有了家人有了信念有了愛情...有了很多一輩子都不敢奢望的東西...
魏無羨將被子扯上來,蓋住她的肩頭,然后摟住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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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注定是要榨干他的一天,魏無羨剛瞇上眼,外面就有人大喊:“仙督!仙督!急事!”
魏無羨趕緊蒙上溫渺渺的耳朵,捏了個術(shù)法,聲音便傳不進(jìn)來了。
唉,他穿戴整齊打開門,“又怎么了這是?”
那侍從道:“斂芳尊說這次聽學(xué)的弟子太多,所有課程的名單都要重新排一下,還要多開幾個班。”
“噢,那你們?nèi)ヅ虐?!?br />
“可是仙督,沒人排啊?!?br />
看來這個話題一時半刻結(jié)束不了了,魏無羨帶上門,站在院中,精神不濟(jì),“那斂芳尊呢?”
“與澤蕪君出去吃飯了。”
“含光君呢?”
“去城外接藍(lán)前輩了?!?br />
“江宗主呢?”
“去城里吃飯了?!?br />
“溫宗主呢?”
“一塊去吃飯了?!?br />
“那聶宗主呢?”
“聶宗主倒是沒什么事,要不?”
魏無羨擺擺手,“唉,算了算了,我去吧。”真是慘絕人寰,老子大婚之日,老子連飯都沒吃,老子還要去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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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樹梢,子夜靜謐,正是睡覺好時機(jī)。魏無羨吹著口哨,對即將迎來的就寢好時光十分滿意。
“嗖”的一聲,一道光從他眼前閃過,樹上葉子飄下來,在他眼前打了個圈。
不是吧...
有刺客怎么辦...追啊怎么辦...
魏無羨眼神呆滯...提著一口氣縱身追去,原來那是赤鋒尊的刀靈,大半夜的這貨不睡覺逛什么...
那刀靈直沖莫玄羽房間而去,若不是魏無羨以前在那里住過,真要以為里面怨氣沖天,有些怨靈什么的。
聶懷桑從后面追趕而來,“唉,我的天...又跑什么...累死我了...”
魏無羨問道:“聶兄,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院里閑逛,夜獵預(yù)演?”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睡得好好的,它突然就飛走了,我才跟著來的?!?br />
魏無羨干脆推開莫玄羽的房門,讓它進(jìn)去,“這里能有什么好看的。”
刀靈幽幽地進(jìn)去,在屋里閑逛起來,聶懷桑試探道:“小霸,要不回去吧?大半夜的這樣不太好...”
小霸沒理他,飛到書案旁,一刀劈爛了小桌板,聶懷桑要哭了,“哎呦我的天,姑奶奶你做什么啊,這可怎么辦...”
當(dāng)一只狗子想撕家的時候,請不要相信它有什么原因,事實往往并沒有那么高深。
魏無羨看著散落的書帖,簡直要靈魂出竅,轉(zhuǎn)頭就走,“聶兄你自己收拾吧,只當(dāng)沒見到我?!?br />
聶懷桑一把拉住他,“別啊魏兄,這里是金氏,被人看到了可不好,再說門也是你開的?!?br />
早點收拾完早點睡覺...兩人借著霸下的亮光,蹲在地上整理書信。
聶懷桑抖著一張畫了桃枝的花箋,“魏兄,這是渺渺寫給你的吧。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br />
“她才不會寫這種酸句子?!?br />
聶懷桑湊近霸下借光,“哎,魏兄,這落款是‘愫’,好像真不是渺渺寫的,噢~魏兄,被我抓到了吧,做壞事了哦……”
魏無羨一把奪過去,“瞎說什么呢,這么多年,我跟姑娘講話都要思量一下的,哪有膽子寫信...”
這花箋一看便是女子所用,“愫?莫非是秦蒼業(yè)的女兒秦愫?她寫給莫玄羽?”可這二人...是兄妹啊...
兩人收拾了一陣,魏無羨實在有些神游,便先走了,這次聶懷桑倒不攔著他了。
人走后,聶懷桑動作麻利,不多會將東西都給理好了,拍了拍刀靈,“走吧小霸,回去睡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