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心愿
他蹲下身,抓起地上泥土,想起她經(jīng)常唱的那首歌: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化做春泥呵護著我……
她是否會化成這手中的泥土,從此與他寸步不相離。
一大束桂花被放在墓碑前,凌慎行的身邊多了一雙黑色的鞋子。
那人蹲下身,將手中的香點燃,插在墳前的香爐里。
“聽說,她最后還在問你又城有沒有守住?”平靜的聲音帶著一絲荒涼,尤墨染抬頭看向前面的青山。
凌慎行不語。
這幾天里,他很少說話,說出來的也是幾個字而已。
“凌慎行,把失去的土地都奪回來,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愿。”
“不。”凌慎行松開口,泥土從他的指縫滑落,“她的心愿從來都不是什么家國天下。”
她想要的不過就是夫唱婦隨,對影成雙。
她是為了他的夢想才一直努力著。
“你知道嗎?”凌慎行笑著看向那座墓碑,“她同我說,她還有一個名字。”
尤墨染詫異的看過來。
凌慎行撫摸著冰涼的墓碑:“她說,她叫陸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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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早。”
黑暗的混沌當中,沐晚的身體像是漂浮在空中,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聲一聲的格外急促,終于,天空中透進一絲光亮,緊接著這光芒漸漸的擴大,逐漸吞噬了黑暗,變成一張焦急的臉。
“紅袖?”沐晚驚訝的看向頭頂上的面孔,秀麗的五官,纖細的脖子,只是這裝束怎么有些怪。
“紅袖是誰,你是不是腦袋里也進水了,我是茶語啊。”
沐晚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所處的房間,首都中心醫(yī)院的加護病房。
她掀開被子看看自己,一身藍白條的病號服,再摸摸胸口的位置,心臟跳動有力,沒有任何的傷痕。
“鏡子。”
茶語愣了一下:“你丫是不是傻了,你是溺水又不是毀容。”
她從包里找到一面小鏡子遞過來,“什么時候也這么喜歡臭美了。”
沐晚接過鏡子,觸到那金屬的邊緣,突然有些不敢看。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緩緩將鏡子翻轉(zhuǎn)了過來,明亮的鏡面上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雖然不如沐晚的傾國傾城,也算是氣質(zhì)卓然。
她回來了,她竟然又以陸早早的身體活了過來。
“怎么樣,還是那么貌美如花吧。”茶語剝了一個桔子遞到她的嘴邊,“你平時不是號稱橫渡過某某海峽嗎,怎么栽在一個兒童池上?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嚇人,把你撈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還好心臟還跳著,急救科的同事?lián)尵攘艘粋€小時,這才把你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沐晚依然盯著鏡子,似乎沒有聽到茶語的話。
她穿回來了,還是從前那具身體,可在那個時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說不定正在舉行葬禮。
阿行……他一定很難過。
想到凌慎行,沐晚的心便如同被澆了熱水,疼得縮成一團。
有時候,活著,其實還不如死了。
“喂,早早,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茶語真以為她是落水得了后遺癥,扯著她的耳朵對她吼。
沐晚轉(zhuǎn)過頭,突然伸出以手抱住了她,“茶語,丫的傻叉,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