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老太太面前，雙手攥著老太太的衣襟，眼淚漱漱的往下掉：“奶奶，冤枉啊，我自小就長在河圃，嫁到連城后更是沒有出過連城半步，又如何能認識那個什么楚少夫人？這封電報上無名無姓的，怎么能證明是我發(fā)出去的？一定是有人從中栽贓陷害。”
    老太太板著臉，根本不去看她。
    “奶奶忘記了嗎，當(dāng)初妹妹也收過一封蓋著楚南風(fēng)印章的信，結(jié)果證明那封信是四姨太拿來陷害妹妹，奶奶既然相信妹妹是無辜的，為何不肯相信我呢？這些年，我對凌家盡心盡力，少帥病重，我也是衣不解帶的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奶奶不可就這樣寒了我的心啊。”
    沐錦柔的一番話有理有據(jù)，句句懇切，旁人聽了大概也就信了，但是老太太仿佛是鐵了心，任她再哭再求也是無動于衷，一心只等著凌慎行回來。
    凌慎行回來的時候，后面還跟著一個人，穿著電報局的黑色制服，戴著黑框的眼鏡。
    “聽說是關(guān)于電報的事，我就把電報局的電報員一起帶來了。”凌慎行在屋子里掃了一眼，走到沐晚身邊坐下。
    沐錦柔依然跪在地上，聲音都哭得沙啞。
    “那電報在哪？”
    竹兒立刻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凌慎行轉(zhuǎn)手給了那個戴眼鏡的電報員。
    電報員看完說道：“這電報上只有內(nèi)容，想要看到發(fā)報人和收報人，需要回到局里調(diào)取存根。”
    凌慎行派車又將電報員送回了電報局，沒過多久，電報員便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回來了。
    這份存根是發(fā)報人手寫的，除了在收報人一欄里填有楚家詳細的地址和收報人姓名，下面的發(fā)報人處也有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
    電報員仔細看了看：“這的確是從我們局里發(fā)出去的電報，不過這發(fā)報人的地址卻不是凌府上的地址。”
    沐錦柔聽了，心底微微放松，這電報上沒有署名，她就死賴到底，而且發(fā)報的地址也不是凌府。
    “這地址應(yīng)該是胡亂填上去的。”電報員又看了看，“凌山街14號是一家裁衣店，而電報上寫的是凌山街15號，在凌山街是沒有15號的，照此推斷，電話號碼也應(yīng)該是假的。”
    凌慎行將電報拿過來，轉(zhuǎn)頭吩咐李和北：“拿著這份電報去凌山街14號的裁衣店，讓那里所有的伙計都寫一遍“凌山街”三個字。”
    老太太道：“希堯確定發(fā)報人就在這個裁衣店？”
    凌慎行將電報放到桌子上，一雙眼睛冷疑又幽深：“這只是正常人的心理，若想填一個假地址的話，腦中第一個浮現(xiàn)的會是一個真地址，再將這個地址稍加修改就變成假的了，既然凌山街沒有15號，那最接近的，也是最后一位的14號便最可疑，若是14號沒有，便將凌山街的1到13號也統(tǒng)統(tǒng)查一遍。”
    沐晚還在假裝傷心呢，聽了這話，給她的男人狠狠的點了個贊。
    想當(dāng)初，商場里有人做宣傳試吃，但前提是必須留個電話號碼，她不愿意被這種電話騷擾，可又實在想吃，于是就會亂填一個電話，前十位都是真的，只是改了末位數(shù)，所以凌慎行的猜測是對于心理的分析，就算凌山街14號沒有他們要找的人，1-13號也一定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