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時光流逝，至晌午時分，賈珩領(lǐng)著蔡權(quán)、沈炎、等五城兵馬司小校，十余人，出了花廳，向著儀門而去。
    賈府東西二府的布局大體相同，由中路、東路、西路多進(jìn)院落組成，前為府邸，后為花園，中路依次是為大門、儀門、大廳、內(nèi)三門、內(nèi)儀門和正堂。
    而李金柱幾人入了大門，就在儀門前的廂房中相侯，此刻賈珩出來，就是抬眸看向幾人。
    人倒不多，一共二十個人，且都抬著禮物，一共十個箱子。
    可以說，三河幫中人也不可能派太多人，真要全幫出動，眼下的局面就不會造成，因?yàn)槿珟蛶装偬柸顺鰟樱徽f寧榮街藏下藏不下的問題。
    單說這樣大的動靜，錦衣府只會派出比之幾倍的盯防人手，然后雙方在寧榮街大眼瞪小眼，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出。
    為首者是三河幫大當(dāng)家李金柱，著一身褐色員外服，身形肥碩，胖乎乎的臉上帶著笑意。
    至于其他兩位當(dāng)家，一個都沒進(jìn)府，顯然在外面策應(yīng)著。
    說來，李金柱冒險(xiǎn)上門來訪，還真有幾分大當(dāng)家的架勢。
    先前，潘堅(jiān)也不是沒有說過陪同而來，但卻被李金柱所攔，說其一人足矣。
    賈珩面色冷漠，緊緊盯著為首的那個笑成彌勒佛的胖子。
    心頭忽然生出荒謬的念頭，如果放在電影中，或還以為他是反派，這些人才是膽色過人的英雄好漢。
    “賈大人，小的是李金柱，久仰大人之名，尤其喜愛大人的三國，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雄。”李金柱很是恭謹(jǐn)、客氣，笑的和彌勒佛一般，說話也十分和氣，說話間，還抱了抱拳，雙手遞過去一張拜帖。xしēωēй.coΜ
    賈珩眸光在其人手上掛著的一串麝香佛珠目光盤桓了下，心頭冷笑。
    見人先笑，花臂上掛著佛珠手鏈，或者胸前掛著佛像木雕的中年禿頭男人，如果剛出校門的大學(xué)生，與其交談，還會覺得真不愧是能混出來事兒的，說話見識不凡，辦事滴水不漏，透著一股舒服，這素質(zhì)比小市民都高啊？
    但這都是涉世未深，
    這種只是老虎披上了袈裟，如果誰動了他的食兒，保準(zhǔn)分分鐘兇相畢露，要多狠有多狠！
    至于吃齋念佛，虧心事做多了，走夜路都怕碰到鬼！
    賈珩神色淡淡，自然不為表面的溫順?biāo)曰螅瑪[了擺手，讓人接過名帖，沉聲道：“閣下看著眼生的緊。”
    李金柱姿態(tài)很低，陪著笑道：“賈大人這樣的少年英雄自不認(rèn)得我，名帖上寫的有，做點(diǎn)兒小生意，在漕糧衛(wèi)手下混口飯吃，外面喚聲柱子，大人喚我一聲傻柱就好。”
    賈珩接過名帖，看了下，抬眸，淡淡道：“原來是李大當(dāng)家，李大當(dāng)家做得可不是小生意，手下領(lǐng)著幾萬人吃飯，若是向朝廷討封，都能討個總兵官當(dāng)當(dāng)了。”
    聽著“李大當(dāng)家”稱呼，李金柱心頭就是一沉，只是聽手下領(lǐng)著幾萬人，情知對面少年也未嘗不忌憚自己，心頭也生出幾分底氣，面上笑意愈盛，說道：“混口飯吃，在大人手下討生活，還要大人照顧，聞聽寫過三國話本的賈大人，履任東城，心頭歡喜的不得了，就帶上一些薄禮，莽撞前來，只為聆聽大人教誨。”
    李金柱這幾年還是多少讀了一些書，此刻對答起來，禮數(shù)周全，毫無指摘之處。
    賈珩淡淡說道：“李大當(dāng)家，你若老老實(shí)實(shí)做生意，奉公守法，倒也不需本官照顧，若是為禍一方，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本官更照顧不了你，至于這禮單，價值百萬，可不是什么薄禮，本官可不敢收！”
    李金柱聞言，瞳孔微縮，笑了笑，抱拳道：“大人，不過一些薄禮，聊表寸心，事后還有重禮奉上，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意思就是，價值近百萬的財(cái)貨，只是一些見面禮。
    “借一步說話？倒也不必。至于這禮單，本官只擔(dān)心若收了你的禮，只怕晚上睡覺都不踏實(shí)！”
    說著，將手中的一份禮單，隨手扔向李金柱面前的地上。
    至于請其入廳，更是沒有。
    李金柱身后的幾十個三河幫幫眾，都是臉色鐵青，目中現(xiàn)出兇戾之芒，只是誰也不敢造次。
    李金柱臉色也是難看的很，橫肉跳了跳，心頭憤怒可想而知，但半晌之后，卻是放聲大笑，道：“哈哈……”
    賈珩面色淡淡，說道：“李大當(dāng)家，為何發(fā)笑？”
    李金柱收斂了笑意，說道：“賈大人，視錢財(cái)為糞土，俺老李佩服，只是珩大爺好像沒收到那香囊？”
    賈珩皺了皺眉，愣怔了下，問道：“什么香囊？李當(dāng)家究竟在說什么？”
    李金柱聞言，就是一愣。
    暗道，難道手下人沒送過去？
    念及此處，看向一旁的風(fēng)堂副堂主孫猛，目光示意，你特娘的究竟怎么回事兒？
    怎么沒送到？
    你手下人干什么吃的？
    老子怎么說，這人怎么這么剛？
    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作一臉兇相，結(jié)果對方根本沒看見！
    副堂主孫猛也是心頭一咯噔，看向身后的一個頭目，似在詢問。
    看著幾人擠眉弄眼，賈珩心頭冷笑，面上不動聲色。
    這都是前世和退伍轉(zhuǎn)業(yè)去了公安的朋友，學(xué)來的小手段，什么向家屬寄貼身之物，再打電話勒索。
    嗯，我沒收到啊？
    是不是快遞被耽擱了？
    對面綁匪一臉懵逼，然后家屬反手就是報(bào)警，也就爭取了時間。
    反而著急忙慌匯錢，本來可能人家不是綁匪，而是來自東南亞和蛙島的電信詐騙。
    “當(dāng)然，這種裝傻充愣的應(yīng)對，不能死搬硬套，否則，如果悍匪直接讓人質(zhì)通話，爸爸媽媽的喊起來，你還搞這一套，直接掰斷人質(zhì)一根手指……”
    李金柱還有些不死心，笑道：“忘了知會大人一聲，貴府的璉二爺，在我手下的場子中，嫖完不給錢，現(xiàn)在被扣留著，正要給大人說道說道。”
    “賈璉？今晨本官開祠堂祭祖時，他不是還在？”賈珩皺了皺眉，疑惑道：“李大當(dāng)家，伱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李金柱聞言，臉上笑容凝滯了下，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賈珩看向一旁的仆人，吩咐道：“去請璉二哥過來，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不多時，一個著藍(lán)衫絲綢長袍，頭戴紫色頭巾的青年過來，正是賈琛，臉頰紅撲撲，似是喝了一些酒，面若桃花。
    一旁仆人都是喚著璉二爺。
    賈琛拱手道：“見過族長，不知族長喚我何事？”
    “璉二哥，他說你去東城嫖娼不給錢，可有此事？”賈珩沉聲喝道。
    賈琛聞言，好似酒被嚇醒了一樣，面色急，矢口否認(rèn)道：“族長，絕無此事！我這幾天都忙著祭祖的事兒，哪有時間去東城！更遑論尋花問柳！”
    看著二人說話，李金柱眉頭緊皺，目光現(xiàn)出幾分迷茫、疑惑，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荒謬。
    特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老二不是說拿了賈璉嗎？
    兩個賈璉？
    真假賈璉？
    此刻的李金柱已經(jīng)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事實(shí)上，一般人真的一時半會兒反應(yīng)不過來，因?yàn)橘Z珩演的太像了，而且又不是無實(shí)物表演。
    只要我不承認(rèn)我們有人被你劫持，你們就威脅不了我！
    賈珩沉聲道：“李大當(dāng)家，想來是弄錯了吧，只是李大當(dāng)家，這是賄賂不成，反而要威脅本官？”
    李金柱面色變了變，一時竟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對。
    “誰給你的膽子！”賈珩向前幾步，冷喝道。
    李金柱為其氣勢所懾，只覺恍若虎狼，心頭就是一凜，不過，畢竟是年輕時道上拼殺的人物，笑了笑，說道：“賈大人……”
    “本官受皇命提點(diǎn)五城兵馬司，不尋你的晦氣，你不燒香拜佛，暗自慶幸還罷了，竟還敢上門挑釁，真當(dāng)本官奈何不得你？”賈珩冷聲道。
    身后“噌”的一聲，蔡權(quán)以及京營軍卒，沈炎、董遷等五城兵馬司兵丁，都是將雁翎刀半出于鞘。
    賈珩目光冷冽，心頭思忖。
    要的就是這種半出于鞘的效果，真要出鞘了，直接兩方就火并起來了，然而又沒有收到曲朗的號炮。
    李金柱見此，臉色鐵青，身后的二十人也是面色警惕，或是去摸腰間匕首，或是看向十個箱子中，一邊一個沒有上鎖的箱子。
    顯然里面藏著兵刃！谷頻
    “哈哈。”李金柱又是大笑三聲，笑的眼淚都出來，卻是用這種方式緩解緊張的氣氛以及示意身后之人不要輕舉妄動，笑罷，情知對面也只是威嚇，心頭稍松了一口氣，冷聲道：“賈大人，小的就是一個賣苦力的，哪敢威脅大人？只是小的聽過一句話，瓦片不和瓷器碰，俺老李爛命一條，光腳不怕穿鞋的，奉勸大人，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說完，抱了抱拳，道：“告辭！”
    而后轉(zhuǎn)身即走。
    既已知道這位少年權(quán)貴的態(tài)度，此地多留無益。
    至于金美樓的那位“璉二爺”，不管是真是假，先剁了再說！
    “不送！”
    身后傳來少年冷喝聲。
    而這時，只聽得半空中，“啪”的一聲，卻是當(dāng)空響起一聲號炮。
    “這……”
    李金柱愣怔了下，心頭猛地涌起一股不妙。
    賈珩見得此幕，暗道，曲朗必是發(fā)動了他昨晚讓其在金美樓盯防的人手，否則不可能這般快，冷笑一聲，沉喝道：“上門威脅朝廷命官，撂完狠話，竟還想跑！來人，關(guān)門打狗！”
    三河幫眾人：“……”
    李金柱面色大變，一股寒意襲上心頭，也是迅速反應(yīng)過來，怒吼道：“不好！抄家伙！”
    身旁風(fēng)堂的四個人，就是摸出匕首，護(hù)住李金柱望著廊檐下撤去，而剩下的人就一左一右，去搶其中的兩個放著兵器、軍械的木箱子。
    然而這時，“嗖……”
    三發(fā)連珠箭從儀門上的屋檐下幾乎是同時射來，只聽三聲“噗呲”入肉聲響起，頓時就有三河幫幫眾被二石之弓——虬龍弓射出的三支羽箭射中。
    兩支羽箭穿過喉嚨而過，一支直中心口。
    “啊啊……”
    謝再義站在屋脊之上，冷笑一聲，又是迅速捻了一根羽箭，拉開弓弦，“嗖……”
    這些三河幫幫眾別說二十個，就是五十個，在下面只要沒有弓箭對射，也架不住他在高處幾輪箭雨。
    當(dāng)然再多就不行了，因?yàn)閮蓚€胳膊，沒有三五天抬不起來！
    方才，他其實(shí)都不好意思說，只他一人守著大門，大人可高枕無憂。
    因?yàn)樯洗窝b逼裝成烏龍的謝再義，分明這一次穩(wěn)重許多，沒有提前夸下海口。
    其人，六發(fā)羽箭在短短時間射出，幾乎是點(diǎn)名一般，每箭必中！
    三河幫二十人中就有試圖接近兩個空箱的五人被當(dāng)場射死！
    另外一人被羽箭自后心，狠狠釘射在木箱子上，一時未死，口中發(fā)出痛哼聲。
    謝再義放下弓箭，換了一個胳膊，開始瞄準(zhǔn)正在急劇闔住的大門，已見一些手持鋼刀，表情兇狠的三河幫幫眾的身影。
    李金柱聽著周圍的慘叫，看著那尾部仍自顫鳴的羽箭，面露驚駭，急聲道：“有神射手，快躲廊檐下，吹哨子！”
    與此同時，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身形靈活地向著兩旁的廂房而去。
    而就在這時，從廊檐下的兩側(cè)抄游廊中，腳步聲密集而沉重。
    “呼啦啦……”
    沖出二十余人，正是蔡權(quán)麾下的半個總旗的兵力。
    一邊十余人，各自端起手弩，向著剩余的十五個，手忙腳亂，四處躲藏點(diǎn)射的三河幫幫眾射去。
    準(zhǔn)頭雖較差，但恰恰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頓時又是六七個人仆倒于地，或死或傷。
    “啊啊……”
    李金柱聽著周圍的慘叫，只覺心頭驚懼，猛地抬起一雙兇戾的眸子，緊緊盯著看著對面那在幾個人護(hù)衛(wèi)下少年權(quán)貴。
    就是對上其人嘴角那一抹嘲笑，以及那一道清冷目光。
    其實(shí)賈珩現(xiàn)在也是有些意外，一來是意外謝再義的箭術(shù)犀利，二則是進(jìn)來的三河幫中人，竟是將兵刃、軍械藏在兩個箱子。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覺得平常，哪有幫派勢力藏都不藏，大搖大擺拿刀弄槍的？
    這不是武俠世界！
    “其實(shí)，縱是手執(zhí)兵刃也沒用，謝再義居高臨下的連珠箭壓制力太強(qiáng)，我剛剛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個人就是一輪箭雨，簡直是寒冰射手，最佳輔助。”賈珩目光深深，心頭感慨，他還是低估了謝再義。
    一人張弓，箭如雨下！
    怪不得，連神武將軍馮唐都聽過其名。
    可以說，寒冰射手謝再義的ADC輔助，以一人之力，幾乎貢獻(xiàn)了一半的輸出。
    “啾啾……”
    風(fēng)堂副堂主孫猛，面色驚惶，吹響脖子上的哨子，尖銳的哨音，哪怕是在箭雨中都顯得清晰、急促，向外間傳遞著消息。
    事實(shí)上，根本不需吹哨子，當(dāng)箭雨齊下之后，響起的慘叫聲，就是最好的示警。
    在大門口馬車之旁兩兩守著，隨時側(cè)應(yīng)的三河幫十名幫眾，以及二十名牽著馬匹的三河幫幫眾，面色齊齊大變，紛紛從馬車上抄起兵刃。
    風(fēng)堂二十名幫眾，就有十個人當(dāng)先朝著寧府沖將進(jìn)去，兩人大喝一聲，將幾乎快闔住的大門頂住，正在關(guān)門的四個小廝見到關(guān)不住門，就是一轟而散。
    頓時，就有八個幫眾，魚貫而入，來到門廳下。
    然而這時，“嗖嗖……”
    又是一輪連珠箭，從高處射去，眨眼間，就有四五人慘叫一聲，被射翻在地，剩下二三人格擋著箭矢，以及兩個阻門關(guān)閉的幫眾，提刀繼續(xù)向著庭院深入，去解救李金柱。
    至于李金柱，此刻和兩個幫眾，依托著兩道墻的夾角，和京營軍卒纏斗著。
    其余幫眾不是被京營軍卒射殺之后，就是在中箭仆地之后，亂刀砍殺而死！
    庭院中幾是血腥之氣獵獵，喊殺之聲幾乎飛過儀門，向著花廳傳去，頓時引得廳中的韓琿等人的面面相覷。
    幾座偏院的客人，也聽到動靜，想要出來查看，卻被手持棍子的賈府小廝攔住。
    賈珩目光冷冷，看向門房廊檐下，躲避謝再義箭術(shù)點(diǎn)殺的五個三河幫幫眾，那里正是高處射箭的盲區(qū)。
    “蹭”地一聲抽出雁翎刀，面上煞氣隱隱，沉喝道：“跟我殺！”
    身后蔡權(quán)、董遷、沈炎，以及五城兵馬司和京營的五個小校，高聲應(yīng)諾著。
    搭來就是向著五個三河幫幫眾殺去。
    而賈府門口，翻身上馬的二十個三河幫幫眾，已有幾騎已策馬向著賈府大門沖去。
    然而，至于巷口中一聲沉喝，二三十個著便服的錦衣府中人，或是從巷子里沖將而出，或是從遠(yuǎn)處的商鋪中沖至近前。
    “殺！！！”
    一時間，喊殺聲大作。
    三河幫三當(dāng)家黃卓，此刻就端坐在馬上，一手提著韁繩，一手持腰刀，見到這一幕，就是面色大變，一顆心沉入谷底，怒吼道：“不好！官軍早有防備，快撤！”
    “大當(dāng)家還在里面啊！”
    下方一個雷堂舵主喊道。
    黃卓聞言，身形一僵，臉色變幻著，一咬牙，抽出馬刀，一夾馬肚子，怒吼道：“兄弟們，沖進(jìn)去，把大當(dāng)家救出來！”
    彼時，早有二騎當(dāng)先，驅(qū)馬跨過寧國府高高的門檻，向著門廊沖去，只是剛剛落在庭院中。
    “嗖嗖……”
    又是兩箭先后射來，一人猝不及防，被射中面門，應(yīng)聲落馬！
    另外一人則是肩頭中箭，被二石之弓的慣性從馬上帶下，摔落在地，痛哼連連。
    可以說，謝再義除卻那五個躲至射界之外的三河幫幫眾，幾乎完全實(shí)現(xiàn)了對賈珩承諾，不放一人一騎安然入門。
    彼時，寧榮街也是一陣大亂，人群四散奔逃。
    而錦衣府的人手則是逆向而行，從東西兩端門如潮水一般涌聚而來，向著賈府門前支援。
    不多時，就是與黃卓手下的十余騎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