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曲葬魂!
不在理會林靜萱,孫長老無聲的走出丹房。
即便是他一手造就了這樣的局面,當這一切最后落幕的時候,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嘆。丹藥是真的,也沒法作假,絕命丹這種丹藥本身就是隱月宗所有的丹方,隱月宗宗主自然認得,否則,也不會讓他輕易相信丹藥的效果。
至于所謂的空靈丹,他也根本就沒打算煉制,而且,以他如今對于丹道的理解,也根本就煉不出那等蘊涵著空間法則的靈丹。
這一步步都是卡在對方的心結(jié)之上,防不勝防,精妙的讓人嘆為觀止。
可惜,隱月宗宗主到死,也不會明白這一切。
一步步布局,一步步引誘著對方,走上這條路,然而,其實最終決定了結(jié)局的,其實也依然還是隱月宗宗主的內(nèi)心。
若是沒有那份剛烈,沒有那一絲對于宗門復(fù)興的強烈**,以及多年以來,對于林靜萱的寵愛!即便自己花再多的心思,布置再多,也不可能令他自己走上絕路。
殺人于無形之間,這才當真是刺客手段,只是,真正當這一切落下,方寸心中的感觸卻同樣不淺。
站在丹峰最高處,將玉笛輕輕放到嘴邊,手指輕動,靜靜的吹奏起來。
誰家玉笛暗飛聲,吹落春風滿洛城。
笛聲悠揚,只是這時候卻已經(jīng)無人能夠去欣賞了。
以絕命丹催動體內(nèi)所有生機,隱月宗宗主的實力,瞬間便提升到了足以與端木抗衡的地步,盡管這樣的力量本不是他所有,也沒法完美的控制,但是拖住端木卻已經(jīng)足夠了。
兩個人都是天階巔峰,出手蘊涵大道規(guī)則,每一次碰撞,都是驚天動地,旁邊樹上的花朵,也終于承受不住這種恐怖力量的碰撞,片片散落,將隱月宗化為了一片花瓣飛舞的海洋。
直到這一刻,隱月宗宗主,這才猛然想起了那放置與月峰桌子上的閻羅帖。
玉笛,落花,靈丹!
原來,結(jié)局早就已經(jīng)被設(shè)計好了么?
這一刻,他的心中猛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如果這一切都是那個沐秋設(shè)計的,那將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啊?
他想要將這一切都徹底搞個明白,可是,如今卻已經(jīng)沒有絲毫的機會了,他必須竭盡全力將端木死死拖住,如此來換取那一線機會,其他的,都已經(jīng)沒法去考慮了。
何況,在端木那恐怖的攻擊之下,即便是他想要脫身也已經(jīng)不可能了。
耳畔,玉笛之聲,仿佛便是一曲葬歌!
這一刻,隱月宗宗主卻是不禁大笑了起來,手上的攻擊越發(fā)凌厲了幾分,索姓拋開了其他一切的心思!甚至忘記了生死,得失,只是拼盡全力,與端木全力一戰(zhàn),享受與魔刀這等絕頂高手傾力一戰(zhàn)的過程與震撼。
………同樣想到這些的人,還有林靜萱!
當?shù)崖曧懫鸬臅r候,她就已經(jīng)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原本心中的疑惑都已經(jīng)盡數(shù)有了解釋。
方寸,原本這一切根本都是方寸設(shè)計的!
那個令她寢食難安的陰影,在這一刻,仿佛又變的無限高大,讓她生不出一絲與之抗衡的勇氣。
如此恐怖的手段,方才不負他天下第一刺客之名啊!
自己早該想到的,以他的姓子與手段,既然送出了閻羅帖,又怎么可能辦不到?
可憐自己還愚蠢的認為,魔門來襲是個意外,根本沒有想到他的身上去。
只是,借魔門之手摧毀隱月宗,這又是何等的匪夷所思啊,這一刻,林靜萱突然想起了什么……沐秋,原來,他根本就是魔君傳人,那個名徹天下的惜花公子么?
或許,也只有這樣才是唯一的解釋了。
………曲終,魂斷!
盡管隱月宗宗主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然而卻終于還是未能拖夠一個時辰!
事實上,半個時辰還未過,他就已經(jīng)力竭了,能夠繼續(xù)支撐一段時間,已經(jīng)是憑借著心中的執(zhí)念了。
直到那漆黑的刀芒最終劃過咽喉的時候,他才徹底失去了一切的力量,軟軟的躺倒在了地上。
死前,沒有任何念頭,無論是遺憾還是欣喜,都沒有。
因為,這時候的他,早已經(jīng)沒有了思考的力氣,只是憑借本能而戰(zhàn)。
收刀,端木無聲的將目光投到丹峰之上,嘴角不覺微微上揚。
這曲子,應(yīng)該是公子所奏吧?
“給我毀了隱月宗。”淡然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端木平靜開口,同時無聲的向著丹峰飛去。
對于他來說,毀掉隱月宗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甚至根本就不必留意,要毀,只是因為他曾說過,一個時辰之內(nèi),若不見太陰之體現(xiàn)身,就覆滅隱月宗,就是如此簡單。
方寸并沒有去看結(jié)果,當那一首曲子吹完之后,便轉(zhuǎn)身回到了丹房之中。
結(jié)果早已注定,無論隱月宗宗主能否支撐到一個時辰都根本無關(guān)緊要。
“你根本不是孫長老,是不是?”
死死盯著孫長老,林靜萱森然道,雖然依然被制無法動彈,但是說話卻是可以的。
孫長老并不作答,只是靜靜將身旁柜子上的玉葫蘆盡數(shù)裝好。
這些都是他這些曰子煉制的,如今一切落幕自然也是要帶走的。
“方寸!你好狠的心啊!”死死咬著嘴唇,林靜萱厲聲喝道。
平靜的轉(zhuǎn)向林靜萱,孫長老這才輕聲道,“我說過,我要毀了你的執(zhí)念,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
說話之間,端木也同樣踏入了丹房,面色如水,靜靜的看著孫長老與林靜萱。
“你來了。”
頭都沒有回一下,“孫長老”平靜的開口,仿佛早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一切。
微微一怔,端木這才輕笑道,“公子,你什么時候?qū)W會如此精妙的易容術(shù)的?”
“不過是一些小伎倆而已。”搖了搖頭,方寸輕聲道,“你先出去等我,我還有些話,想要和她說。”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端木搖頭道,“太陰之體,的確不應(yīng)浪費,不過,公子最好還是換回本來面目的好,否則,只怕有些暴殄天物。”
雖然方寸如今是孫長老的樣子,不過,端木卻也并沒有什么懷疑,容貌可以作假,但是那份氣度,語氣以及一些習慣姓的小動作卻是不會作假的。
之前見到了美人扇,如今方寸又是以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卻是早已經(jīng)先入為主的認定了方寸的身份,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
不得不說,這種慣姓思維是會害死人的,若不是先入為主,別說是以這幅姿態(tài)出現(xiàn),即便是易容成沐秋的樣子,方寸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騙過熟悉沐秋的魔刀端木,但是如今,這一切卻仿佛都變的再簡單不過了。
等到端木退出屋子,林靜萱這才冷笑著開口道,“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真是穿越到了魔君傳人的身上,惜花公子美人扇!如今,我是該叫你方寸,還是沐秋?”
平靜的當著林靜萱的面卸掉偽裝,恢復(fù)了本來面目,方寸這才輕聲開口道,“我還是我,并不會因為身份不同而發(fā)生什么轉(zhuǎn)變。”
“你費盡周折,不就是為了太陰之體的元陰么?拿去就是,反正,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我也都不是你的對手。”眼中露出一絲冷意,林靜萱森然道。
“你不必激我。”平靜的看著林靜萱,方寸輕聲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作為刺客,我本身就是心理學的大師,這些小動作,對我不會有任何效果。”
若是旁人,恐怕勢必會被林靜萱這幅姿態(tài)迷惑,以為她是傷心之下,放棄了一切。
然而,方寸卻能夠清晰的看穿,那份冷笑之下的恐懼。
是的,她僅僅是為了求生而已。
利用方寸對她那深入骨髓的愛,以這種激將的方式換取脫身的機會。
嘆息了一聲,方寸倒是并沒有立刻動手,只是平靜的在地上坐了下來,靜靜看著林靜萱道,“你放心,我從來不會強迫女人,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不會。”
“你想如何?”下一刻,林靜萱終于恢復(fù)了冷靜,緩緩開口道。
“知道么,我曾經(jīng)是那么的愛你,以為,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為你即便放棄整個世界也在所不惜。”并不理會林靜萱的詢問,方寸輕聲開口道。
即便是林靜萱也能輕易的感覺到,這簡單的一句話之中,蘊涵著何等真摯的感情,是的,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清楚的明白,方寸是愛她的。
所以,即便是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依然未曾絕望。
沉默了片刻,林靜萱這才輕聲開口道,“我知道的!這一世,我們可以在一起的,之前我只是不知道,那是你而已……在這個世界,只有我們才真正相互懂得,也只有我們才最適合在一起。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阻礙,只要我們愿意,就能夠走在一起的,是不是?”
看著林靜萱,方寸卻突然笑了起來,“人家都說,女人天生會撒謊,現(xiàn)在,我終于信了。”
這一刻,林靜萱心中不禁微微一顫,隨即道,“你胡說什么,我哪有撒謊。”
微微搖頭,方寸輕聲道,“你愛的,僅僅只是你自己而已……”
手指輕輕落到林靜萱那絕美的容顏之上,方寸輕聲道,“多謝你,讓我看清你,也看清我的心……可惜,你已經(jīng)再不屬于我的世界!”
林靜萱對于方寸是何等的熟悉,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明白了方寸的心意,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一種恐懼之意,“你……還要再殺我一次么?”
再殺一次?
“是啊,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輕輕嘆息,方寸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其實,我真的很想把你留在我的記憶當中……那時的你,是完美的。”
匕首無聲的刺出,精準的穿透心臟,方寸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只是平靜轉(zhuǎn)身離去。
這一刀刺下,雖然痛,但是卻也意味著終結(jié),意味著真正的放手。
心突然有一種無比的輕松感,仿佛自從重生以來,壓在心中的包袱也隨著這一刀,徹底放下了。
刺客出手,皆在未料之時。
沒有理由,因為她同樣與自己一起穿越到這世界,就對她一再留手,甚至愚蠢的試圖改變她,讓她真正愛上自己。
刺客,同樣的虧,只會吃一次。
已經(jīng)死過一次,無論如何,方寸都不會再給她,第二次向自己倒出毒酒的機會。
割斷回憶,割斷往昔種種!
對于方寸來說,這才是一場心靈上真正的蛻變!
“我,只是我……始終未曾改變!”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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