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這些家伙還不死心
李英俊在鋪位上翻來覆去的打滾,閉著眼睛數(shù)羊,數(shù)到了一千零九十四只的時候,終于等到了一條珍貴的來自于高露的短信。
“你是哪位啊?”
“我是李英俊。”
李英俊邊熟悉輸入法,邊想:“看來不能單線聯(lián)系了,作為公司的重要員工居然不知道簽約藝員的手機”
“是大叔啊!你在哪兒啊!不會真的落跑吧?”
“什么落跑啊,真是!大樂都會這樣想八成是高露煽動的吧?”李英俊這么一想,氣呼呼的回短信:“為什么不接電話?”
“開會呀,調(diào)成震動了。”
“什么會開到半夜啊?”
“記者招待會啊!開完了還好多事情呢,沒顧上看手機!大叔,你還沒說你在哪兒呢!”
一蹦一蹦眼花繚亂的彩信看得李英俊兩眼發(fā)酸:“我在火車上,明早到家。”
“哦,知道了。”
“什么叫‘哦,知道了’啊?這么平淡,而且似乎沒有再繼續(xù)短信聊天的意思了!”李英俊對著亂跳的可惡字符發(fā)呆,“我這幾天可是操心死了啊!”
一切只好等回去再說了,李英俊悶悶的又躺下了,就在他好不容易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又聽到了可愛的鈴聲。
“可惡”
李英俊一掌拍過去,發(fā)現(xiàn)手下的形狀并不是慣常的圓形帶兩個耳朵的鬧鐘,而是扁扁平平的手機。
原來高露也可以發(fā)來這么可愛的短信,現(xiàn)在李英俊不再覺得上面的字符難看了。
“小仁的手機我借給大樂了。”
李英俊的興高采烈只維持了半分鐘。
嘀嘀嘀嘀李英俊在手機的通訊錄里翻了兩個來回,根本沒有李正仁的號碼。
“小仁的號碼告訴我一下。”
高露沒有回短信,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美美的沒有負擔(dān)的抱著大抱枕睡著了。
困意也沒了,李英俊這下睡不著了,他坐在窗子邊上,聽著火車單調(diào)的咔塔咔塔聲,看著窗外黑漆漆中偶爾閃過的燈火。
上天再次垂憐他的時候是下半夜四點。
高露揉了揉眼睛,去了趟洗手間以后拿著手機看時間,發(fā)現(xiàn)了李英俊的短信。
“天哪,不會大叔現(xiàn)在都沒有聯(lián)系到大樂吧?”高露看著手機犯起了嘀咕:“要不要回呢,不知道大叔睡了沒即使沒睡,手機響的話也會吵醒別人吧?會犯眾怒的可是”
珍貴的號碼出現(xiàn)在李英俊緊緊攥著的手機屏幕上。
然后高露收到了“對不起,吵你睡覺了”的回復(fù)信息。
“大叔,你不會一直沒睡等著我發(fā)號碼過去吧難道你想現(xiàn)在聯(lián)系大樂嗎?”高露嘀咕了兩句以后,打了個打哈欠,“算了,好困,不管了。”
事實上李英俊確實沒有撥給大樂,在反復(fù)按了數(shù)字鍵又按取消以后,他重新躺在床上,香甜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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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俊站在站臺上,陽光有些刺眼。
“喂?你好,哪位?”
“大樂。”
“爸呃,我爸還沒回來,小仁哥。”
“嗯?”李英俊說:“大樂,我是爸爸。”
“那個,小仁哥,我爸一直沒有聯(lián)系我們。”
“大樂大樂!你怎么了?”李英俊著急了:“怎么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我們現(xiàn)在還沒法去公司,記者都跑到家里來了。小仁哥,再見!”
記者李英俊掛了電話。
大樂還在擔(dān)心我這個超生老爸會被媒體挖出來批斗嗎?李英俊笑了一下,看來要另找時間和他們聯(lián)系了,不過看來短期內(nèi)確實不宜露面了吧?這點是不是大樂自己也有些領(lǐng)悟呢?看來成長了很多呢
李英俊嘆了口氣,又摸了摸頭發(fā):“還是去租個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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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樂放下了手機,抱著胳膊靠在門口對屋里正在進行的事情發(fā)呆。
“大樂,過來。”二樂率領(lǐng)另外三個孩子在門外的角落里邊輕聲叫邊揮手。
“干嘛?”
“大樂,你拿著的,不是小仁哥哥借給你的手機嗎?”
“噓。”大樂警覺的看了看屋里正在忙碌的一團人,張著口型:“是爸爸。”
“爸爸!”五樂大聲喊。
屋里的人立刻都向外看,大樂眼疾手快的掐了五樂一把。
“哇!爸爸!哇!爸爸!”五樂哭起來了。
屋里的人搖了搖頭。
“是在想爸爸吧?他們也挺可憐的。”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感覺像在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一個記者怯怯的說。
“怎么還這么天真?記者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不就是要揭露真相嗎?”連記者說。
“真相嗎?或許他們說的就是真相啊我現(xiàn)在有點兒相信了。”
“nonono,我倒覺得他們是謊話連篇,說完一個,蓋不住了,立刻再說一個,對于這種孩子,你能指望他們有多高的道德指數(shù)?”說話的是當(dāng)天有幸第一個被大樂打的女記者。
連記者說:“這個不用討論了。反正結(jié)果出來了就真相大白了嘛!請人化驗的錢總不能白花。”
這時候四個孩子在門后一起朝五樂瞪眼睛。
“我們要保護爸爸知道嗎?”
五樂含淚點頭,大樂把他拽過來,輕輕地揉著剛才掐過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他們又在說我們的壞話。”
“沒事,他們在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大樂憎惡的看著屋里的人。
“其實,我倒希望是假的”四樂眨巴著眼睛:“爸爸是真爸爸多好。”
“四樂”大樂把他們抱在一起。
“我也希望。”大樂心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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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俊這次租了一個像樣點了的房子,雖然只有一個臥室,但是有個衛(wèi)生間,甚至還有個小小的廚房。在洗去了連續(xù)幾天的奔波疲累之后,李英俊輕輕松松的走上了街頭,開始收集報紙的任務(wù)。
半個小時后他夾著一摞報紙,嘴里叼著一只燒餅,拎著一只燒餅還有一袋豆?jié){回到屋里,坐在桌子邊上,打算悠閑的邊吃早飯邊看報紙。
反正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比較好吧。李英俊這么想著,眼睛往報紙上瞄去。
“噗!”
“咳咳咳咳!”
“咣當(dāng)!”
“嘩啦!”
“滴滴答答。”
“哎呀!”
“框里哐當(dāng)!”
如果要為以上的聲音做個說明,那就是這樣的:李英俊在看到標(biāo)題的第一眼就把嘴里的燒餅噴了出來,但是喝進去的豆?jié){卻嗆了他的嗓子,劇烈的咳嗽中碰翻了飯碗,豆?jié){撒了出來,沿著報紙流到地上,于是李英俊低下腰試圖用另一張報紙擦地板,但是看到的標(biāo)題同樣驚悚,他就忍不住驚愕的抬了一下頭,狠狠的撞到了桌子邊上,于是整張桌子都翻了。
現(xiàn)在的fe組合成員們不但貧窮讓人堪憐,他們的被人從小遺棄的身世更傳的異常悲慘,眾人詬罵的“超生老爸”也成了一個道德楷模。而該“超生老爸”在撫養(yǎng)的五個孩子走進光環(huán)之后,又悄然離去,儼然一個又悲情又偉大的形象。
雖然有的報紙上對fe組合的聲明仍有質(zhì)疑,但是大部分都在報導(dǎo)之后做出了道歉,道歉之余仍不忘記再寫些又煽情又發(fā)人深思的哲言,這似乎是媒體的慣用法寶。
更讓李英俊頭痛不已的是,但凡相信fe組合的媒體,都在后面刊登了一則小小的尋人啟事“爸爸,你在哪里!”
“十九年撫養(yǎng)五個棄嬰大樂這是真的嗎?”李英俊忍不住說出了聲音。
屋內(nèi)空空蕩蕩,并沒有人回答他。
李英俊握著手里的報紙。
“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真的爸爸那晚,大樂就很傷心,現(xiàn)在,又被迫說出另一個只有他一個人才知道的秘密,會更傷心吧?二樂這孩子別看平時挺堅強,其實最重感情三樂,你可不能跟四樂一樣哭得唏哩嘩啦啊五樂,哎,還不知道會怎么個鬧法呢希望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陰影。”李英俊拿起了手機,想了想,還是撥了另外一個號碼。
“高露,嗯,我已經(jīng)到了。我暫時不會回到那里住,嗯,在外面。你和小仁,替我多照顧他們。還有給大樂配個手機吧。記者的損失一定要賠償,脫銷了?我去聯(lián)系。嗯,就這樣。酷什么也沒什么啦這沒有什么好說的等公司那邊清凈了我再過去,好,再見。”
確實沒什么好說的,在被高露問及收養(yǎng)的事情的時候,李英俊只能支支吾吾,事實上他不但沒高露知道的早,也沒高露知道的多。
想了想李英俊又拿起了手機。
“大樂,我雖然才知道狀況,但是,以后和現(xiàn)在不會有什么不同。也告訴他們。”
大樂看著屏幕上的短信息,和剛才的電話來自于同一個號碼。
不到半分鐘,又來了第二個短信。
“我想你知道的。”
大樂輕輕笑了一下,眼淚又流出來。
“大樂,你為什么哭?”
“我看看,我看看,是爸爸嗎?”
“告訴他們是說我們嗎?”
“爸爸才知道我們打了人惹了很多事么沒有罵我們?”
四個孩子圍著大樂,噓聲噓氣的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