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婷瑤雖然看得在芳心中暗暗著急，但她知道現(xiàn)在插不上話，而且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緊緊地拉著張少宇的左手，希望以此來向他傳遞她心中的擔(dān)憂。
    吳濟突然笑了起來，對著身后的大胡子場務(wù)，及另外兩個劇組負(fù)責(zé)人員，笑道：“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也許很多削尖腦袋想往影視圈里鉆的人，會非常重視這個試鏡，但張少宇這小子不會將它當(dāng)回事，哈哈，我看中的就是他這股子張狂的個性，現(xiàn)在圈子里的綿羊太多了，我要的是一頭狂獅，因為，綿羊是不會有什么太多的創(chuàng)新和創(chuàng)造力的，肖胡子，老郭，老張，認(rèn)賭服輸吧！記著，你們一人欠我一盒‘大紅桶’！”
    大胡子場務(wù)，也就是吳濟口中的肖胡子，望著張少宇搖頭苦笑著說道：“小子，想當(dāng)演員的新人，敢在吳導(dǎo)面前如此囂張跋扈，你稱得上圈子里第一人！算你狠。”
    張少宇這才明白剛才吳濟的態(tài)度為何會顯得如此陌生冷淡，敢情他是有意而為，拿他和大胡子場務(wù)等人打賭。他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個吳濟，貌似對老子的性格還挺了解的。”面對這個善意的玩笑，他心中就算有火，現(xiàn)在也發(fā)不出來了。
    張少宇看了肖胡子一眼，淡淡地說道：“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要當(dāng)演員。”
    “我行我素，無欲則剛。”吳濟笑道：“張少宇，這八個字，就是我對你的評價。正因為你從沒想過要在影視圈里混，所以你才會具有現(xiàn)在這個圈子里面絕大多數(shù)人都缺乏的平常心，這，也正是我非得拖你小子下水的最主要因素。”
    張少宇嘴角微微扯動，望著吳濟似笑非笑地說道：“吳導(dǎo)，我可不會游泳，你非是拖我下水，萬一我被淹死了，你這不是害我呀。”
    “不會可以學(xué)。沒有人生下來什么都會。”吳濟從皮夾克內(nèi)袋里掏出一支“大紅桶”雪茄，并沒耍名導(dǎo)的派頭，讓人點煙，而是自己從外兜里拿出一個ZIP打火機，將雪茄點燃，吳濟連吸三口，方吞云吐霧說道：“張少宇，這句話從你小子嘴里吐出來，還真不容易！你覺得這世上還有能淹死你的坑嗎？”
    “吳導(dǎo)，我貌似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狂妄自大吧。”張少宇淡然笑道。
    吳濟擺手笑道：“你小子甭在我面前裝謙恭，今天你既然來了，我希望你能在等下的角色扮演中有出色的表現(xiàn)，向所有人證明你張少宇為什么敢如此張狂，我姓吳的自認(rèn)這雙眼睛還從沒看錯過人，給我一個機會，同時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張少宇和楊婷瑤可能不知道吳濟在國內(nèi)影視圈里有多大的份量，但在場的其他人，包括張小莉在內(nèi)，卻是非常清楚吳濟在圈子里是何等人物。
    這個其貌不揚的張少宇，究竟是什么來頭，居然值得吳導(dǎo)對他如此看重？場務(wù)負(fù)責(zé)人肖胡子、攝影負(fù)責(zé)人老郭、劇務(wù)負(fù)責(zé)人老郭都被吳濟這話聽得有點傻眼了。
    張少宇還是那幅八張棉被也褥不熱的漠然淡視神態(tài)，微笑著說道：“承吳導(dǎo)如此青睞，那我就試著混混看，但愿不會讓吳導(dǎo)失望。”
    吳濟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不管是混還是試，有實力有功底，自然有出頭之日，不然的話，沒有金鋼鉆，就甭攬這瓷器活，我是出了名的翻臉不認(rèn)人，不管是誰，有什么背景，只要演砸了，就給我早點卷鋪蓋走人！”
    張少宇不以為然地笑道：“是騾子是馬，咱牽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吳濟向肖胡子等人看了一眼，笑罵道：“我就是喜歡這臭小子身上透著的那股子漠視一切的味道，小張，你帶張少宇去隔壁房間，將劇情向他介紹一下，等劉楓到了后，直接安排張少宇入戲。”
    張少宇將楊婷瑤拉起，對吳濟笑道：“吳導(dǎo)，那我先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閃人先。”
    “去吧去吧！”吳濟揮手笑道：“小子，記著，演員不是人當(dāng)?shù)模恰瞬拧?dāng)?shù)模闳绻娲蛩氵M這個圈子，希望你做好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因為，沒有哪個演員，從一開始，就能有角色可演。”
    張少宇無所謂地笑道：“大不了和當(dāng)年的9527一樣，從臨演開始混唄。反正我現(xiàn)在是只要能混口飯吃就成。”
    “等等，臭小子。”吳濟叫住正朝外走的張少宇，問道：“你知道9527這個代號，真正的內(nèi)涵嗎？”
    張少宇默然地?fù)u了搖頭。
    吳濟正色說道：“9527=萬金油！”
    “萬金油？！”張少宇惑然不解地問道。
    “就是全能角色的代稱，演什么像什么。”張小莉在旁解釋道。
    張少宇“哦”了聲，點頭表示明白。
    肖胡子呵呵笑道：“張少宇，記得你第一次當(dāng)臨演的時候，不是和我開玩笑說，要我也給你取個9527的代號嗎，9527已成為圈子里的一個奇，你是沒機會用了，我看，你干脆就叫9528好了。”
    大胡子場務(wù)這話，逗得房內(nèi)的劇組成員都笑起來。
    張少宇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場務(wù)老大，9528多沒創(chuàng)意啊，要叫也叫9520！”
    “嘻嘻，9520，‘就我愛您’，這個代號有意思。”張小莉笑道：“張少宇，你還真是時刻都記著你女朋友嘛！”
    吳濟朝張少宇身旁坐著的楊婷瑤看了一眼，淡然笑道：“既然你帶著女朋友來看你試鏡，我希望你呆會兒可別讓她為你感覺失望才行。”
    張少宇笑道：“吳導(dǎo)，如果我會讓她失望，那我就不是張少宇！”
    吳濟對楊婷瑤笑道：“看來你平日里蠻寵著他的嘛。”
    楊婷瑤臉色一紅，微笑著說道：“吳導(dǎo)，日后還得請您多關(guān)照少宇一點。”
    “那得看這小子的造化了。”吳濟呵呵笑著對張少宇揮了揮手，說道：“快走吧，都等著看你的表現(xiàn)呢。小張，就按預(yù)定的那個角色交給他。”
    張小莉欣然應(yīng)是，然后向張少宇勾了勾手，“9520，跟我來！”
    她這么一叫，逗得在場的眾人再度哄然大笑，就連吳濟也笑出聲來，“張少宇，我看，以后大家都叫你9520得了，呵呵……”
    張少宇聳了聳肩頭，笑道：“我很喜歡這個數(shù)字。”
    ※※※※※※※※
    在隔壁的869房里，張小莉拿著劇本，向張少宇耐心且仔細(xì)地介紹著劇情。
    張少宇全神貫注地凝神聆聽著。
    楊婷瑤在旁則是聽得滿頭霧水，不過，她臉上還是顯示出感興趣的關(guān)注神態(tài)。
    這段戲的大概情節(jié)，是讓張少宇演一名非常重義氣的小混混，是第一主角最忠心的兄弟，兄弟倆應(yīng)另一個社團的邀請，出席一個酒會，結(jié)果中了仇家精心設(shè)下的一個圈套，張少宇所要演的，就是如何拼死將第一主角救出重圍的那一幕。
    張少宇本來對小說《不歸路》的人物情節(jié)比較熟悉，加上他有過一段和李丹、梁進等兄弟在外瞎混的日子，因此對演好這個角色，非常有把握。
    對導(dǎo)演安排的各個橋段，他自信都能演得很到位，唯一有難度的，就是劇中的打斗場面他認(rèn)為有點與現(xiàn)實不符，簡直就像是在拍武打戲。
    他將自己的一些觀點和建議提出來，請張小莉向吳導(dǎo)轉(zhuǎn)達。
    張小莉聽完后，顯得很鄭重地對張少宇說道：“你提的可能都對，但是，這是拍戲，不是現(xiàn)實，電影注重的是給觀眾營造最佳的視覺、聽覺效果，講究場面好看，不然，那些武打場面里怎么會有那么多讓演員擺出POSS的特寫鏡頭呢？”
    張少宇沉默無語，他沒有和張小莉反駁，因為他知道和她這小丫頭爭論那簡直是浪費時間，屁用都沒有。
    見張少宇沒說話，張小莉還以為他認(rèn)同了她的觀點，小丫頭得意地笑了笑，說道：“9520同志，圈子里的水深著呢，多學(xué)著點吧，好了，不說這些了。也不知劉楓這家伙什么時候才能到，你先多熟悉一下劇情，對角色多醞釀醞釀。我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要辦，就不陪你了。”
    “嗯！”張少宇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
    “嘻嘻，這聲姐，沒白叫吧。”說完，張小莉笑瞇瞇地走了。
    見張小莉?qū)⒎块T帶關(guān)后，楊婷瑤正色對張少宇說道：“少宇，我知道你向來做事都很有主見，但我們在這個現(xiàn)實社會中混，有很多事，是不能按自己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影視圈是個很復(fù)雜的圈子，作為一個剛?cè)胄械男氯耍医ㄗh你今后凡事都多聽、多看、多干，盡量少講，能不說話，最好別說。”
    張少宇淡淡地答道：“師姐，我知道怎么做。”
    楊婷瑤站起來替他整了整衣領(lǐng)，邊理邊幽幽地輕聲問道：“老公，剛才那個張小莉，是不是張莉的妹妹？”
    張少宇聞言，不禁莞爾而笑，伸手輕輕捏了捏楊婷瑤紅潤潤的臉蛋，笑道：“她們倆八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老婆，如果按你的邏輯，那我豈不是情歌王子張宇的兄弟了？”
    楊婷瑤芳心一松，嬌聲道：“不準(zhǔn)你取笑人家。”
    “傻丫頭。”張少宇在她小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老公，你打算什么時候去長沙？”
    “先看劇組的安排再定。”
    “嗯！湖南電廣傳媒是全國做得最好的，你去長沙發(fā)展，對你的事業(yè)很有利，只是，這么一來，我們的距離就分得很遙遠了。”
    “師姐，現(xiàn)在通信、交通如此發(fā)達便利，連地球都叫地球村了，長沙到成都的航班、火車多著呢，再說，不是還有網(wǎng)絡(luò)嘛！”
    楊婷瑤深情地凝視著張少宇，輕聲說道：“兩情若是長相久，又豈在朝朝暮暮，老公，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能經(jīng)得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
    “一定能！”張少宇拉起楊婷瑤的手掌，說道：“師姐，劇組可能呆會兒就得開拍了，這一忙起來，我估計沒什么時間陪你，你還是先回去，我這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應(yīng)該可以放心了吧？”
    楊婷瑤想了想，點頭說道：“嗯！老公，那我下午就回洪都，你何時決定離開成都去長沙，記得提前告訴我。”
    “那是當(dāng)然，老婆，晚上我們在網(wǎng)上見。”
    “拍戲的時候多小心點，別弄傷自己，你從來沒拍過戲，特別是打斗場面……”
    “呵呵，放心吧，老婆，你別忘了，你老公我當(dāng)年在交大，可是出了名的打架高手。”
    “小心沒大錯啊！老公，傷在你身上，可是痛在我心里呢。”
    張少宇深情地看了楊婷瑤一眼，然后將她摟在懷里。
    “好了，不煩你了，老公，我走了。”
    “嗯，我送你上車。”
    “不用了，你還是別下樓，多給別人留個好印像。”
    “那我送你進電梯。”
    “嗯！”
    說完，二人手拉手出了869號房。
    張少宇將楊婷瑤送至八樓的電梯間，等她進了電梯后，望著電梯的指示燈沉思了一會兒，方轉(zhuǎn)身回房。
    在走道里，張少宇正好碰上從868房里拉門而出的張小莉。
    朝張少宇身后看了看，張小莉笑道：“你女朋友走了？”
    張少宇點了點頭，沒吭聲。
    “楊小姐氣質(zhì)非常好，她做哪行的？”
    張少宇嘆然說道：“她比我強得多，是公務(wù)員，目前是洪都市市委秘書。”
    “啊！原來是吃皇糧的，而且還是政府高級公務(wù)員，你小子神通蠻大的哇！說來聽聽，你是怎么將人家勾搭上的？”張小莉開玩笑地笑道。
    張少宇忽然想起了星爺在《喜劇之王》里的一句臺詞，他于是淡然一笑，說道：“其實，我是一個演員，演員，當(dāng)然是無所不能的。”
    “切！”張小莉?qū)λ葎澚藗€BS手勢，但隨即正色說道：“9520，你這句模仿得還真有幾分星爺?shù)膫魃裎兜滥兀诲e不錯，有前途。”
    忽然——
    868房傳來吳導(dǎo)憤慨的罵聲：“狗日的王八蛋，這孫子不叫麻子，而是坑人！操他大爺?shù)模f不來就不來，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職業(yè)道德？操，他一個電話說沒趕上飛機，就得讓全組人都在酒店白耗一天，奶奶個熊，惹急了老子，老子換人！”
    聲落，房內(nèi)傳來“呯”的一聲響，估計是砸爛了一個茶杯。
    “換人？吳導(dǎo)，您可千萬別沖動，《血流》全劇都拍了近三分之二了，如果現(xiàn)在換人，前面的菲林全得廢掉，這個損失太大了。”這是大胡子場務(wù)的聲音。
    “媽的，老子如果今后還找這孫子拍戲，老子這吳字就倒著寫，操他大爺?shù)模　?br/>     868房的房門被人從里重重拉開，“呯”的一聲重重撞在墻上的門碰上。
    吳濟怒容滿面的從里面大步走了出來，見外面張少宇和張小莉怔然望著他，吳濟沒好氣地吼道：“看什看，有什么好看的，今天不拍了。張少宇，走，陪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也沒管張少宇是什么反應(yīng)，吳濟怒沖沖地摔手朝電梯間走去。
    如果換了半年前，張少宇會鳥吳濟才怪。但現(xiàn)在他知道吳導(dǎo)肯定是因為劉楓這孫子又耍大牌，置劇組全體人員于不顧，他當(dāng)然能理解吳濟此際的心情，是以毫沒計較吳濟的態(tài)度，對張小莉打了個招呼，便快步向吳濟身后追去。
    ※※※※※
    電梯直接到了酒店下層的停車場，張少宇一聲不響地陪著吳濟朝一輛七八成新的“三菱帕杰羅”越野吉普走去。
    上車后，張少宇坐在副駕座上，吳濟不說話，他也懶得開口，沉默是金。
    這輛三菱吉普沖出酒店停車場后，高速行駛在酒店前單行車道上，也不知吳濟打算朝什么地方開。
    直到上了二環(huán)線，在雨水飛濺的路面飆了近半小時的車后，吳濟才慢慢將車速降下來。雙手撐在方向盤上，突然冒出一句讓張少宇聽著有點不著邊的話來：
    “你小子如果日后在圈子里混出名了，記著一點，任何時候，別在你所在的劇組里耍大牌，否則，你的演藝之路就算走到頭了！”
    張少宇回味了半天，方明白這話的意思。他平視著前方的朦朦飄蕩雨，淡然說道：“一個不懂得如何尊重別人的人，他又如何能奢求得到別人的尊重。”
    吳濟側(cè)頭看了張少宇一眼，說道：“這話，很多人都會講，道理，也很多人都明白，但真正能做到的，還真沒幾個。”
    張少宇望著吳濟，笑道：“心態(tài)，決定一切。是不是這個理？吳導(dǎo)。”
    吳濟點頭答道：“小子，我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路上，時時都謹(jǐn)記你自己剛說的這句話，一個人的心態(tài)，決定了他的人品，而一個人的人品，可以決定他一生的成就。”
    張少宇鄭重地答道：“吳導(dǎo)，我會的！”
    望著張少宇那兩道神色堅定的目光，吳濟緊繃著的黑臉上，露出了一抹贊許的笑容，他一手扶著方向盤，騰出右手在皮夾克里摸出兩支“大紅桶”雪茄，遞向張少宇，說道：“要不要來一根？”
    張少宇接過一支，仔細(xì)端詳了會兒，說道：“吳導(dǎo)，這雪茄包裝如此精致，應(yīng)該得好幾十塊一根吧？”
    吳濟用嘴將雪茄外面的紅色錫箔筒咬開，將煙倒了出來，笑道：“你再加個零，呵呵，這種大紅桶是瑞士產(chǎn)的，在國內(nèi)銷價得四百五十塊一根。雖然比起古巴雪茄檔次差了點，但在國內(nèi)能抽得起這種雪茄的也不多呢。”
    “四百五？我靠！這可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張少宇趕緊將煙遞還給吳濟，悻然說道：“還是留著您慢慢抽吧，這可不是我這種窮人能享受得了的。”
    “讓你抽你就抽吧，也算是給自己長長見識。”說著，吳濟將自己嘴上叼著的那根雪茄點燃吸了幾口。
    張少宇也沒和吳濟多客氣，不過他并沒將煙點燃，而是小心地收起來，呵呵笑道：“那我先留著，說不定哪天還可以拿出來充充場面。”
    “瞧你這沒出息的小樣。”吳濟伸手在張少宇頭上敲了一下，笑罵道：“小子，今天給你安排的試鏡雖然黃了，不過，我知道你的實力，否則上次我也不會親自上門去找你。試鏡，只不過是走走過場，等回酒店后，我會讓小張拿份合約給你簽，先跟著我混三年，只要你小子能吃苦耐勞，我保證你在影視圈里，有你張少宇的一席之地。”
    張少宇想起小馬對他說過的“能讓吳濟親自上門找你，你小子真他媽的是走狗屎運了”這句話，盡管他此時內(nèi)心異常激動，但臉上還依然保持著平靜。他將車窗按下一條縫，透透了車內(nèi)的空氣，這雪茄的煙味，可不是一般的濃。
    “吳導(dǎo)，那我就將這一百多斤全賣給您了！”張少宇將語氣盡可能放得平淡。
    吳濟哈哈笑道：“你打算賣多少銀子一斤啊？”
    “當(dāng)然是您說了算嘛，反正今后我就跟定您了。”
    吳濟忽將臉色一正，說道：“少宇，玩笑歸玩笑，私交歸私交，為了能讓你成大器，我對你的要求，很可能會近乎苛刻，這點，我希望你有心理準(zhǔn)備。”
    張少宇點頭說道：“寶劍鋒從磨壢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吳導(dǎo)，我這塊頑鐵，您盡管使勁錘！”
    “好！老子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哈哈哈！”吳濟宏聲大笑起來，好像將之前的不愉快忘得干干凈凈了。
    “我說，吳導(dǎo)，咱們這是上哪去？您都快開出市郊了。”張少宇指著前面的路牌標(biāo)志問道。
    二人邊聊邊開車，不知不覺中，車已經(jīng)出了市區(qū)，在國道上行駛，朝洪都市方向駛?cè)ァ?br/>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奶奶的，我們這就掉頭，打道回府。”吳濟笑道：“你小子會不會開車，要不你來開回去？”
    “會是會開，不過沒考過證，嘿嘿，如果您不怕出什么意外，我可以試試。”
    “老子怕個鳥，最起碼老子比你小子多活了幾十年，等我在前面找個掉頭的地方，這車夫嘛，你來當(dāng)。”
    “靠，當(dāng)就當(dāng)，咱別的本事沒有，就有顆天膽，嘿嘿嘿！”
    吳濟還真是說干就干，他在路邊一家專為國道上的司機提供服務(wù)的司機餐館前的停車坪將車掉了過頭停下來，一臉輕松神色的推門下車。
    張少宇也打開車門，雙腳剛落地，習(xí)慣性地朝前面的酒家看了一眼。
    無意中，他在酒家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