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他就在我身邊
怎么突然要去上香?</br>
我問柯謹言:“為什么?”</br>
“習慣,人生要發(fā)生的事情不能預測,所以要為自己積點德,最近有點心神不寧,才想起來好久沒有給寺廟上香了。”</br>
心神不寧?難道他也有感覺,我該不該跟他說說昨天的遭遇,夫妻之間應該坦誠不是嗎。</br>
“好,那我們就去上香,但是上完香以后,我們去醫(yī)院給你檢查身體。”</br>
他點了點頭,然后有人來接我們的行李,司機把他的車也開過來了,我們兩個人就準備去寺廟。</br>
聽說有錢人多少有一些迷信,如此看來是真的,不過表面上這么睿智的柯謹言,竟然也會去寺廟上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br>
正如柯謹言所說,寺廟的香火很旺,現(xiàn)在明明不是旅游的高峰期,卻依然人聲鼎沸。</br>
處在這種地方多少會有一些難過,因為我又想起了胡三法,雖然我跟他相處的日子不多,但是這個可愛的老人,早已經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br>
“想什么呢。”柯謹言突然出聲把我嚇了一跳,才感覺眼角有點濕潤,原來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哭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對胡三法會有這樣的感情,想起當日拌嘴的情形,他還真是個可愛的老爺子。</br>
我擦了一下眼角淡淡的說:“沒什么只是想起我爺爺了,他也愛來寺廟上香,所以大概是睹物思人吧。”</br>
“是嗎?”柯謹言只是淡淡地重復了一句,可是他語氣中的冰冷讓我不由得一顫,現(xiàn)在的他,跟剛剛判若兩人。</br>
“我干嘛要騙你。”我反駁道,卻心虛的不行,我不知道柯謹言知不知道胡三法是誰,畢竟胡三法跟屠冥也有關系,所以不讓他知道為好。</br>
柯謹言看了我一眼徑直的往前方走去,似乎在自言自語:“駱靈,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冷凍劑,叫做隱瞞。”</br>
我追上了他的腳步,拉住他堅的胳膊,我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并沒有欺騙你啊,再說這件事情有什么好欺騙的,我也不知道我會哭,我就是在想以前爺爺對我的種種,睹物思人而已。”</br>
他的手捻著我的耳垂,聲音極其疏遠,他說:“你怎么能忘了,我可是蛇妖。你的小心思,我全部都看得見,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想揭穿,因為我愛你,你懂?”</br>
“我……你怎么突然語氣變這樣了,我……我害怕。”我邊說邊往</br>
后退,我不是裝的,是真的害怕。因為這前后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br>
柯謹言沒搭理我,臉色不怎么好看,冗自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很大,像是一腳能夠跨過一座山似的。</br>
突然他停了下來,側著臉,微微的看我,冷冷的說:“還不快跟上來。”</br>
然后我噔噔的跑了過去,一臉討好地說:“誰讓你是長腿歐巴,我腿短跟不上了。”</br>
“哎呦,謹嚴你別那么嚴肅嘛,我剛剛在想一個老頭子,不是怕你誤會我所以才沒說嘛,你不要生我氣,我以后對你坦誠好不?”</br>
他沒有吭聲。</br>
“老公,親親。”</br>
“佛門重地,你安靜。”他羞郝的說道,那認真的樣子逗的我咯咯的笑,我明明是在調戲他好不好,結果他還當真了。</br>
我不停的笑,跟在柯謹言的身后,快要直不起腰,突然柯謹言停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啄了我的嘴唇一下,我愣住了,心中仿佛打翻了一罐蜜。</br>
他用大拇指擦了擦嘴唇,不屑的說:“不是我想親你,而是你太吵了。”</br>
嘿,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br>
他鬧脾氣不牽我的手,然后我就使勁往里面塞,他直接給我甩出來。我又把手塞了進去,并威脅道:“柯謹言,你要是再把我手給甩了,信不信我不理你了。”</br>
他沒有說話,也沒再甩我的手。</br>
他帶著我直奔寺廟的最深處,特別的幽靜,一個黃袍加身的老者正在一下一下的敲著面前的木魚。</br>
柯景顏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地合起了手掌舉了一個躬,說:“靜遠住持,最近可好。”</br>
那個被稱作靜遠住持的老者轉過了頭,他的一雙眼睛有些渾濁,卻隱約顯現(xiàn)著精光,他臉上的皮往下掉著,就像是快要枯死的樹皮。</br>
他對柯謹言點了一下頭,就把目光投向在我的身上,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看向我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因為那雙眼睛,透著未知的恐懼。</br>
那是一種年齡的積淀,而產生的戾氣,不該是一個出家人該有的眼神。</br>
他信步向我走了過來,一雙渾濁的眼睛死力的盯著我,好像在透過我看什么東西似的,我手足無措,向柯謹言投去求救的目光,可他卻視而不見。</br>
正想往后退,突然他伸出一只枯縮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聲音雖然沙啞,卻很有底氣:“姑娘,你沾上不干凈的東西了。”</br>
一句話,如同一股涼風從腳底竄上了頭皮,好像感覺我的頭發(fā)都炸了起來。</br>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面前的這個人竟然看出來了,如果他看出來我身邊有鬼,那么就一定會驅,可是如果這只這個鬼是真的屠冥,我該怎么辦?</br>
我尷尬的笑了一下說:“怎么可能,我最近沒有什么異常的,也沒有經歷了什么奇怪的事。”</br>
他用手指了指我的眉間,然后語重心長地說:“你的印堂發(fā)黑,渾身散著傻氣,不是被鬼纏,還能是什么。”</br>
柯謹言不發(fā)表意見,只是覺得很有道理的點了點頭。</br>
我小聲的朝他說:“柯謹言你點什么頭呢,我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嗎?”</br>
“有。”他淡淡的說:“你昨天夜里坐起來哭鼻子了,還在對著一個人講話,嘰里咕嚕的,我把它錄了下來。”</br>
我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還好我講的夢話他聽不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漢語我還會講什么語言。</br>
靜遠住持讓柯謹言放給我們聽,然后柯謹言拿出了手機,按了播放鍵。</br>
“嘎嘎……嘰嚕……啦里,噠噠嘟……”</br>
這是我所能翻譯出來的擬聲詞,我?guī)缀蹩煲讯淞⑵饋砹艘矝]有聽清里面講的什么。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聲線,我絕對不會相信這些東西是我說的。</br>
老和尚臉色凝重,比剛剛似乎更沒血色了一些,</br>
他駭人的說:“這是鬼語,你在和鬼講話!”</br>
啥時間,我猶如掉進了萬年冰窖,冷得牙齒咯咯打架,我……竟然在跟鬼講話,可我明明什么都不記得了。</br>
我問:“您能看清這個鬼是長的什么樣嗎?或者是什么穿著?哪國的人?”</br>
他困惑的搖了搖頭說:“這些我看不出來,但是我知道只要這個鬼還待在你身邊的話,對你沒有半點好處,甚至會,害死你……”</br>
他話音一落,我就立馬否定了這鬼是屠冥的可能,因為屠冥他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說,我和屠冥人鬼殊途,永遠都不會再見了嗎?</br>
“那怎么辦?”我問。</br>
“我超度他。”他說完之后,領我來到了禪房,然后對柯謹言說:“你就別進來了。”</br>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聽話的柯謹言,他竟然畢恭畢敬的點了一下頭,看來這個住持確實有能服人的本事。</br>
一進來,住持就盤腿坐在蒲墊上,我也照葫蘆畫瓢的坐下了,一座定,他便問:“你和這個男鬼是什么關系?”</br>
“男鬼?這鬼竟然是男的?我怎么會跟他有關系呢?”</br>
他說:“我能感覺得到,這個男鬼很難過,剛剛當著柯謹言的面,我沒有說穿,因為我看的出來這個男鬼跟你的關系不簡單,其實他不是有意的糾纏你,但是因為某種原因,無論你在哪他都會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看著你耗損陽氣的同時,他也痛苦著。”</br>
我一下子就懂了,住持口中的他是誰,頓時心痛到無法自拔,眼淚嘩嘩的往下流。</br>
我哭著說:“住持,你不該告訴我真相,你應該無聲無息的把他驅走,而不是告訴我身邊的這個男鬼竟然是他,他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要攪亂我本來平靜的生活。”</br>
住持嘆了一口氣說:“解玲還需系玲人,今晚凌晨一點的時候,我可以讓你看見他,有些事情你們必須要自己去談,希望你們能解開彼此的心結。”住持那雙渾濁的眼睛,透著慈祥,還有鼓勵。</br>
我不敢見屠冥,我怕控制不住自己那塵封了十年的心,我怕再一次把柯謹言傷的四分五裂,現(xiàn)在的我,不再像以前那么的沖動,我只想要一份安安穩(wěn)穩(wěn)的辛福。</br>
我深吸了一口氣,連氣息都在顫抖,我對主持誠懇地說:“師父,我不想見他,有些事情現(xiàn)在說也晚了,我的心結柯謹言已經幫我解開了,你請他走吧,順便告訴他,我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希望他不要來打擾我。”</br>
我話音一落,窗外就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被撞倒了,我推開門,發(fā)現(xiàn)柯謹言雙手顫抖地立在陽光下,他的眼神生平第一次那么純凈,帶著望不到底的欣喜。</br>
其實,我之所以會那么說,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我看到了柯謹言的影子……(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