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女在副駕輕輕的嘆了口氣,??齊志軍側(cè)頭看她一眼，給妻子使個眼色。岳母要搬新居，可別說掃興的話。
    劉鳳女雖然大大咧咧,??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她換個輕松口氣，“還沒到媽你買的房去過，就聽秦特說特別大特別大。”
    秦特高考結(jié)束就跟姥姥去過了，去給新家換沙發(fā)套換床品。聽到閨女的話，林晚照說，“一會兒就能看到了。”
    齊志軍笑,??“大舅那小區(qū)挺好，關(guān)鍵電梯房，以后就省得爬樓。”
    劉鳳女有些黯然不敢當(dāng)著老媽的面兒顯露出來，老大劉杰不必有此顧忌，林晚照又沒坐他的車。老大媳婦說,??“媽跟妹妹的感情好，有空讓妹妹勸勸媽。”
    老大沉默的開著車。
    老大媳婦提醒一句，“到媽新居你可別這樣。”
    “我知道。怎么能這會兒掃媽的興。”老大只是內(nèi)疚，并不遲鈍。
    劉鳳女路上就接到老二老三的電話,??問媽搬家搬的怎么樣了，要不要過去幫忙？劉鳳女好笑,??知道這倆還沒背好媽交待的東西，所以被禁止過來。但有丈夫在身邊,??得給弟弟們留面子,??劉鳳女說，“都弄好了,??沒幾個箱子。我們在路上了，已經(jīng)進(jìn)了市區(qū),??再有一刻鐘就能到了。”
    倆人自然有些叮囑，才放下電話。
    以前沒覺著回家如何，尤其老媽近來脾氣大改，哪句話說不對付，就對他們冷嘲熱諷，外加冷臉相待。可突然間，老媽不見自己了，就覺著真是想老媽。哪怕老媽再訓(xùn)他們一頓，也比不見他們強(qiáng)啊。
    老二老三雖然各在自己的工作崗位，此時卻是罕見的心有靈犀了。
    同時，老二還在內(nèi)心深處把老三埋怨了一回，都是老三出的那餿主意！連累了他！這死老三！哥兒四個，數(shù)他最奸！
    車很快到了林晨陽的小區(qū)。
    搬箱子的事有男人們，這里不似在栗子小區(qū)自家人多，齊碩也一起去幫忙。秦特從小挎包里拿出門禁卡刷卡，拉開門，跟媽媽說，“媽，16樓，你先去按電梯，我給大舅他們拉著門。”因?yàn)殚T不拉著就會自己關(guān)上的。
    “知道。”劉鳳女沒少來這里，大舅外公都住這小區(qū)，現(xiàn)在想想，媽在這區(qū)買房也挺好，起碼有個照應(yīng)。
    待大家把箱子都搬進(jìn)來，秦特最后一個進(jìn)電梯。
    大偉是第一次來，在電梯就說，“這小區(qū)挺好的，舅媽，房子不便宜吧？”
    “也不算太貴，復(fù)式，70萬。”
    大偉感慨，現(xiàn)在二舅媽口氣真足，70萬都不算太貴。
    電梯直上十六樓，秦特快走兩步給大家開門，外面是密碼門，這會兒密碼鎖還不多，大家都覺有點(diǎn)兒高級。
    齊志軍是做建材生意的，說這鎖也得好幾千。
    待打開門，大家伙兒才覺，真的是開了眼界。
    這年頭，大家的生活水準(zhǔn)都在飛速提升，但是，尚非物欲橫流的年代。許多老派人仍然是隔三差五吃回肉就是好日子，能在縣里市里置套樓房，這就是經(jīng)濟(jì)條件不錯的。別看林晚照以前過的苦餿餿，尤其還沒拆遷的時候，跟混不上趟兒似的。
    其實(shí)，她家日子絕對也是村兒里數(shù)得著的。
    別的不說，幾個孩子都是讀書出去的，現(xiàn)在不管公職的還是自己做生意，家家住樓，家家有車。這絕對是優(yōu)渥生活。
    林晚照苦，那是她自己愿意苦。
    實(shí)際劉家家境不錯。
    頂樓采光極好，大片陽光自客廳落地窗灑落，淺米色的長l型沙發(fā)上，擺著幾個鴨黃色的小抱枕做點(diǎn)綴。落地窗外就是頂樓的大露臺。露臺的花池中是前主人種的花草，一簇簇粉的、藍(lán)的、白的繡球花開的正美。
    “這也太漂亮了吧。”劉鳳女推開客廳與露臺的玻璃門出去，露臺上鋪了防腐木，露天擺放著一組戶外沙發(fā)。
    “媽這房子買的真好。”老大媳婦也走到露臺看了看，不過中午太陽熱，她回客廳把中央空調(diào)打開。過去飲水機(jī)倒水，順帶問，“媽您喝涼的還是熱的，要不喝溫的吧？別喝冷的，對腸胃不好。”
    細(xì)致周到的挑不出半點(diǎn)不是。
    真是個厲害人。
    每次聽老大媳婦說話林晚照都會忍不住感慨，哪怕再討厭，除非你無理取鬧，不然挑不出人家的不好。林晚照天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性格，只得淡淡一聲，“都行。”
    老大媳婦倒好水，又問，“媽，這箱子怎么放？我?guī)湍藕谩！?br/>     “舅媽，我知道，讓姥姥歇會兒吧。”秦特能感覺到姥姥對舅舅舅媽們的芥蒂，尤其對大舅媽很冷淡。秦特跟姥姥什么關(guān)系啊，這孩子打小活的謹(jǐn)慎，說話也柔和，便代姥姥接了這句話。她像個小管家，箱子提前做了編號。123號箱放到姥姥的房間，45號箱是她的房間。
    秦特的房間跟姥姥的挨著，姥姥的房間帶獨(dú)立衛(wèi)浴，要大一些。秦特的稍小，但也很大了。
    這是秦特住過的最寬敞的屋子。
    老大齊志軍大偉劉飛齊碩一人一個箱子就給搬好了，秦特又忙著給大家倒水喝，現(xiàn)在都沒人要喝水，都在參觀林晚照的新居。
    開放式廚房挨著客廳，白色、原木色、米色構(gòu)成簡潔干凈的線條，廚柜、中島、餐桌，讓人覺著，在這樣寬敞的廚房做飯都是一種享受。
    廚房邊是直通二樓的旋轉(zhuǎn)樓梯，二樓則是書房、工作間，以及一間很寬敞的起居室。既可以自家人住，也可以招待朋友。
    劉鳳女已經(jīng)從廚房通露臺的門進(jìn)來，又到二樓轉(zhuǎn)了一圈下來，“媽，這70萬花的值。”
    林晚照招呼大偉，“大偉過來坐，歇會兒。”跟劉鳳女說，“你大舅幫我看的。”
    “大舅眼光真好。”劉鳳女由衷贊嘆，哎，因?yàn)榘謰岆x婚的事，大舅對大哥還好，對他們都有點(diǎn)冷淡了。
    劉飛說，“小特姐，你怎么不住上面房間，我看上面臥室比下頭次臥要大。”
    “樓上是客房，有客人來住的地方。”秦特說。
    劉飛懷疑是小特姐膽子小，所以要跟奶奶住樓下，他小聲跟齊碩嘀咕起來。齊碩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么要討論的必要，劉飛小聲而篤定地，“女孩子膽子都很小的。”
    齊碩很敏銳，“都？都是誰啊？”
    劉飛神神秘秘的，“不告訴你。”
    齊碩懷疑劉飛是談戀愛了。
    大人們則在聊著新居的話題，這里顯然比安置點(diǎn)各方面都更好，如果林晚照沒有跟劉愛國離婚，就更完美了。
    當(dāng)然，這是大家肚子里的想法，沒人會不識趣的說出來。
    大偉說，“咱們老家那兒也已經(jīng)開工了，那天我開車經(jīng)過，地基都打好了。這項(xiàng)目還真快，我看明后年咱們就能住上新房。”
    劉鳳女問，“那邊兒新樓盤有沒有開賣？”
    “開了。鳳女你要買么？”
    “我不用。我們家也拆了，你知道新樓盤多少，打出的廣告3000一平。真是不得了，這一拆翻番兒的往上漲，以前我們那兒新房才1500。”
    “那咱們兩邊兒差不多，現(xiàn)在我們那兒新樓盤也是3000。”
    “真是不得了。咱們這種邊邊角角的地方都賣的這么貴，怪不得二環(huán)里得上萬了。”劉鳳女問，“大哥，你們那邊兒的樓價漲了沒？”
    老大，“沒注意。”
    “沒漲。我們那兒一直是五千左右。去年就這價。”老大媳婦說。
    劉鳳女，“這也不便宜了，現(xiàn)在算貴的，大嫂你們附近都是好學(xué)校。”
    老大媳婦笑，“你們新房那邊兒學(xué)校也是一等一的名校啊，說來比我們那兒更好些。”
    劉鳳女有點(diǎn)沒心沒肺，沒在意這話。齊志軍眼皮一跳，看岳母杯里水不多了，拿去飲水機(jī)給岳母接了杯溫水。岳父岳母就是因著拆遷款的事離的婚，兄妹幾個都沒能在岳母這里討得好，這個大嫂偏提起拆遷款買房的事，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要是鳳女，肯定是無意。
    這個大嫂嘛……
    齊志軍把杯子重新放到岳母面前，“小特，高考估分沒？”
    說到秦特高考，大家都有了新話題。
    秦特說，“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還沒下來。”
    劉飛齊碩也都湊過來，劉飛說，“小特姐，網(wǎng)上早就有答案了。”
    秦特，“那肯定不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標(biāo)準(zhǔn)答案一下來，老師就會發(fā)給我們的。”
    老大對考試的事比較關(guān)心，問秦特，“覺著考得怎么樣？”
    “我覺著比平時發(fā)揮的要好。”
    林晚照在孩子的學(xué)習(xí)上從不謙虛，很驕傲的告訴大家，“小特平時都是前三名。”
    大家都說，“那肯定差不了。”
    秦特有點(diǎn)點(diǎn)不好意思，唉呀，姥姥總是說大實(shí)話。
    中午在附近餐廳吃的飯，林晚照說請客，可大家哪兒能讓林晚照花錢，老大中途出去就先把錢付了。
    吃過飯，孩子們?nèi)ゴ缶恕⒗褷敿铱赐^長輩，大偉跟林晚照說一聲，就先回去了。
    林晚照帶著秦特回家睡午覺。
    今天中午，大家的新話題就是林晚照的新居。
    大偉回家跟母親念叨，“二舅媽這房子買的真好，媽您沒見那裝修的，唉喲喂，高級的不得了。”
    “肯定得好啊，聽你二舅媽說，還貴的不得了哪。”
    “物有所值物有所值。”
    大偉媳婦給他遞杯水，“喝口水，慢慢說。”
    “特別好，二舅媽現(xiàn)在眼光真是不得了，復(fù)式，小二層。露臺都得有五六十平，客廳那大落地窗，采光甭提多好了，夏天太陽大，都要拉窗簾。對了，窗簾都是電動的。”
    “窗簾還有電動的？”
    “可不是么。”
    “馬桶都是智能的，自動沖水。”
    ……
    劉愛蓮想，自從二嫂跟老趙媳婦走的近了【老趙媳婦，林蘇】，就不再是他們老劉家艱苦樸素的作風(fēng)了。
    就聽她兒子說一句，“等咱們新房下來，也照著二舅媽家裝修，這些高級貨咱也買來用用。”
    劉愛蓮說，“那得多少錢啊。”
    “媽。甭管多少錢，也先給您安個智能馬桶，太方便了。”
    “你們用這新鮮玩意兒吧，我可不用。”
    大偉很會對付他娘的節(jié)儉病，“那到時安倆，媽你用舊式的，讓我爸用新式的。”
    大偉爹嚴(yán)肅臉，“我看行。”
    劉愛蓮拍老頭子一記，氣，“我干嘛用舊的，我還用新的哪！”
    大偉忍笑。
    劉愛蓮也笑了，“我是想你們省著些。”
    大偉，“省不在這上頭。”
    老二老三趁著中午休息時間打電話給劉鳳女，問媽新居的事。劉鳳女一點(diǎn)兒沒帶謙虛的跟倆人炫耀了一回，直把兩人羨慕的不輕。
    老大媳婦估計(jì)是幫婆婆搬家有點(diǎn)累，下午回家就懶懶的，娘家媽打電話過來說家里煮了紅棗銀耳羹，讓閨女回家吃。
    因?yàn)楦赣H是師范大的職工，大家住的都是師范大的教職工家屬樓，老大媳婦跟娘家同一小區(qū)，只是不同樓而已。
    跟丈夫說一聲，老大媳婦就撐著傘下樓去了。
    夏天太陽大，怕曬傷。
    父母跟著兄嫂一起住，大哥接的是父親的班，也在師范大工作。趙母一見閨女，立刻給到廚房盛了碗銀耳羹給閨女，“嘗嘗，夏天怪熱的，銀耳性平，微涼，解暑。”
    娘家是三室一廳，原本也覺著挺寬敞，可想到婆婆的一百三十平復(fù)式，娘家這三室一廳瞬間就覺著無比局促。
    “大哥大嫂不在家？”
    “你大哥去釣魚了，也不嫌熱，你說這大熱天的魚能出來么。”
    “你大嫂娘家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還不見回來。”趙母低聲跟閨女說，“聽說是打架了。”
    “她娘家不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么。”
    “她那個娘不是好纏的，她那個弟媳婦更是個潑辣貨。”
    母女倆說著話，趙父從房間出來，趙母問，“要不要喝銀耳羹。”
    “我都喝三碗了。”
    “媽你這煮了多少啊。”
    “也沒多少。你弟弟拿來的銀耳，這銀耳好，沒熏過的，多煮些大家伙兒一起喝唄。等你一會兒給姑爺帶些回去，朵朵喝點(diǎn)兒也好。”
    趙父問閨女，“今天不是你婆婆搬家，搬好了么？”
    “沒多少東西，一趟就過去了。主要是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幫著整理整理的。”
    趙父點(diǎn)頭。
    趙母問，“你婆婆新房什么樣？”
    “挺好的，得一百三四十平，復(fù)式。”
    “攏共一百三四還是一層就一百三四。”
    “一層。”
    “唉喲喂，我的天哪，那得多大啊！就你婆婆一人兒，可怎么住啊！”
    老大媳婦好笑，“媽，只聽說屋子小住不開的，沒聽說屋子大沒法兒住的。”
    “我是說就你婆婆一人。”
    “還有我小姑子家閨女哪。”
    “你小姑子可真精，讓這閨女跟著你婆婆，她沾多少光啊。”趙母撇撇嘴。
    趙父不愛聽這話，“那孩子很不容易，親家小姑不是早就再婚另組家庭了么。不跟著姥姥，難道跟著繼父？還不如跟著姥姥，離得遠(yuǎn)些，彼此客氣，才好相處。親家是厚道人。”問閨女，“你公公還好吧？”
    “怎么好的起來。”
    “有空多去看看，陪陪老人家。”
    “劉杰哪個星期不去？只要去，就從沒空手過。”老大媳婦說，“你女婿啊，在家油瓶兒倒了都不扶，到我公公那兒，什么都干。前兒我看他手上有個燙紅的印子，問了才知道是給我公公做飯燙的。他哪兒會做飯啊。”
    趙父點(diǎn)頭，“當(dāng)初我就看姑爺人品好，孝順。”
    趙母在老頭子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撇下嘴。趙父打聽了一回，出門前跟妻子說，“一會兒把銀耳給閨女帶些回去，下回再到親家那邊兒，給親家捎些去。”就遛達(dá)著出門找老伙計(jì)說話去了。
    聽到關(guān)門聲，趙母長出口氣，跟閨女念叨，“這老頭子，可算出去了。每回我聽你爸說話就憋氣。現(xiàn)在親家富的流油，哪兒還看得上這個？”
    “我公公還跟以前似的，特節(jié)儉。”
    “你公公還罷了，親家是個老實(shí)人。你婆婆可了不得，這回可鳥槍換炮。”說著還輕蔑的哼了一聲。
    “誰讓婆婆有錢呢。”
    “你婆婆手里好幾百萬，就丁點(diǎn)兒都沒分你們？”
    “按理我不該說這話，我婆婆那人怎么說呢，自從拆遷，一毛不拔。”
    “也不知存著那些錢干什么，以后還不是靠兒子養(yǎng)。”
    “估計(jì)是覺著有了錢，不用指著兒子了吧。”
    “你可得留點(diǎn)心，你婆婆本來就偏你小姑子。現(xiàn)在巴巴兒的一個大閨女?dāng)R你婆婆跟前兒，老話兒怎么說來著，養(yǎng)親養(yǎng)親，養(yǎng)著就親。我看咱朵朵這做親孫女的，不一定及得上那外孫女。”老大媳婦鼻腔里輕哼一聲，攪了攪碗里的冰糖銀耳，“朵朵是要出國留學(xué)的，不用跟旁人比。”
    旁人秦特午睡剛醒就看到手機(jī)蓋的指示燈一閃一閃，她翻開手機(jī)，見是班主任的短信，匆匆點(diǎn)開看過，激動的跑去跟姥姥說，“姥姥，標(biāo)準(zhǔn)答案出來了！”
    林晚照比秦特要醒的早些，正在小本子上羅列要去超市添置的東西，聞言忙問，“出來了？在哪兒！”
    秦特舉起手機(jī)，“老師發(fā)了網(wǎng)址，電腦上就能看到。”
    林晚照立刻站起來，“去你大舅爺那兒，他有電腦。”
    “嗯！”
    “先換條裙子。”
    秦特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睡衣。她先到衛(wèi)生間洗把臉，對著鏡子隨便意亮肆較巒販，隨便套件長裙，祖孫倆就到十一樓林晨陽家去了。
    林晨陽聽說是要對□□，笑著帶秦特到書房，問她會不會用電腦。秦特很爽快地，“不會！”
    林晨陽教她開機(jī)，聯(lián)網(wǎng)，然后打開網(wǎng)頁，輸入網(wǎng)址，用鼠標(biāo)上下拉動網(wǎng)頁。秦特年紀(jì)小記性好，這些簡單操作一教就會，林晨陽讓她自己對答案，就先出去了。
    剛到客廳就聽到妹妹信心滿滿的聲音，“小特說了地覺著考的不錯。每次這么說，都是班里第一，我看這回也沒跑。”
    林晨陽莞爾。方紅只管順著小姑子，本來也聽說人家秦特的確一直成績不錯，“那我估計(jì)政法大學(xué)應(yīng)該不難。”林晚照別看自己沒有考試經(jīng)驗(yàn)，但她有培養(yǎng)考生的經(jīng)驗(yàn)，林晚照拿個水蜜桃咬一口，點(diǎn)頭，“應(yīng)該問題不大。一般孩子們考試我都有感覺。”
    方紅無語，小姑子又不是你考，你有什么感覺啊！
    林晨陽說，“我看小特考的也不錯。”
    方紅終于忍受不住這對玄幻兄妹了，故意問丈夫，“難道你也有感覺？”
    “一般考得好的人才會迫不及待對答案，估分?jǐn)?shù)。考的差的不會這么急。”林晨陽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坐下，說出自己的推斷。
    林晚照遞個桃子給大哥，一邊說起秦特學(xué)習(xí)如何刻苦，晚上看書到十一二點(diǎn)，睡覺做夢說夢話都是在背書。聽的林晨陽、方紅都頗有同感，倆人都是醫(yī)科大高材生。但在當(dāng)年考大學(xué)也很不容易，方紅說到自家兒女，“林正那會兒讀書就像小特似的，特別知道學(xué)習(xí)。林清就不行了，我為她這個學(xué)習(xí)啊，真是操碎了心。要是像小特這么刻苦，估計(jì)也能考所好學(xué)校。”
    林晨陽受不了妻子顛倒黑白，“林清本身讀書就一般。”
    “不是。小時候可聰明了，吃奶糊糊，舉著小勺子嗖嗖嗖就一碗。每次都能得幼兒園的乖寶寶獎。”
    林晚照換個角度夸侄女，“林清長的漂亮啊。”
    “這倒是。我都說林清長的像妹妹你。”
    “更像大哥，比我年輕時好看。”
    “林正也像你大哥。”
    方紅因自己相貌尋常，對一雙兒女的相貌是很得意的。
    林晚照也很喜歡侄子，“關(guān)鍵是非但長的俊，學(xué)習(xí)還好，做事也好。”
    “還行吧。”天下沒有一個母親不喜歡聽人夸她兒女的，方紅樂的跟花兒一樣。
    林晨陽吐槽姑嫂二人，“這樣的話留著別人說比較好，自己夸起來沒完。”
    林晚照不這樣認(rèn)為，“又沒外人。”
    “就是！”方紅可愿意聽人夸她兒子啦~
    林晚照認(rèn)為自家小特也屬于侄子這一款，秦特從書房出來，林晚照忙問，“估的怎么樣？”
    方紅經(jīng)驗(yàn)豐富，“別急。孩子剛估完分，正累哪。小特過來歇會兒，吃點(diǎn)水果。”
    秦特暈乎乎的坐下，林晚照有些緊張，“是不是不大好？沒事兒，咱們大不了再讀一年。”
    “那倒不是。我覺著是不是估錯了，我估了兩遍，都在630上下。”
    “平時模擬不還考過六百七八么。”
    “姥姥，那是模擬卷子特別簡單。”
    林晚照放下心，“這么說考的不錯？！”
    秦特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就忍不住彎起唇角，眼睛也亮閃閃的，“老師說今年考題的難度跟去年差不多，去年我們市的文科狀元是637。要是今年也差不多，我覺著能進(jìn)市前100名。”
    方紅贊嘆，“那可真不錯！”
    林晨陽頜首，“考的很好。”
    “正式分?jǐn)?shù)還沒下來，現(xiàn)在說不準(zhǔn)。”秦特顯然很自信，但高考的事，分?jǐn)?shù)一天沒下來，她也擔(dān)心有意外，特意叮囑大家伙兒，“姥姥、大舅爺、大舅姥，你們可不準(zhǔn)說出去。萬一分?jǐn)?shù)出來沒這么好，多讓人笑話啊。”
    三人忍著笑，都說，“絕對不說出去。”
    結(jié)果，明明答應(yīng)的好好的，晚上秦特就聽到姥姥在房間給林蘇姥姥打電話，“林蘇姐，你知道我們小特高考估多少分么？630，去年的文科狀元才637，我覺著我們小特的政法大十拿九穩(wěn)了。”
    秦特：……不說好先不說出去的么。
    好吧，也不只姥姥愛炫耀，秦特自己也打電話跟班主任老師說了自己的估分。班主任老師感嘆一聲，“總算聽到個好消息，今年題有點(diǎn)難度。考得不錯，重點(diǎn)大學(xué)一本線沒問題。要是按去年錄取線，a大b大都能走。”
    “老師，我讀政法大。”
    “那更沒問題。”
    班主任聲音里帶著笑，老師都希望學(xué)生能考出好成績。
    秦特還打了個電話給想娣姐，想娣姐已經(jīng)是大三生了，今年暑假后讀大四。想娣姐的聲音有些疲憊，秦特一向很細(xì)心，問，“想娣姐，你是不舒服么？”
    “沒事。我也正想給你打電話，高考考完了，覺著考的怎么樣？”
    秦特說完自己的估分，想娣姐也為她高興，先祝賀過秦特，才問，“小特，你以前說的心理診所，你覺著有用沒用？”
    “挺有用的啊。傅阿姨特別好，給了我很多信心。想娣姐，怎么了？”秦特有些擔(dān)心，總覺著想娣姐不像平常開朗。
    “我沒事，是我爸媽要離婚了。”
    “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聽你說？”
    “先前你馬上就要高考，跟你說無非就是讓你一起跟著擔(dān)心。”
    “想娣姐你現(xiàn)在住哪兒，明天我過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你不是搬新家了么。”
    秦特告訴想娣姐自己的新家地址，問，“想娣姐你要找傅阿姨做心理咨詢么？”
    “我倒沒事。要是我知道我爸外頭私生子都上小學(xué)，早就讓我媽跟他離了！”想娣姐惡狠狠的，“明天見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