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大半年來，他和妻子第一次上’床，不知道為什么經(jīng)過了這一關(guān)，他對妻子又有了一種莫名的親近。
    身體的溫度讓他領(lǐng)略到人是無法獨自過活的，必須要有一個伴，不僅僅是怕無聊，更多的是那一份溫暖和相互依賴，一種微小的盼望，盼望著放假是因為放假可以和親熟的人出去逛逛，所謂的放松也需要親近的人，而親近是時間磨出來的，無人可以取代她，對她來說也無人可以取代自己，這種熟悉的感覺好難培養(yǎng)，李輝的心靜了，也不想再鬧，一輩子就那么長，鬧什么呢？
    畢竟回頭看看自己，自己其實也不怎樣，并不是個條件很好的男人，長得不算帥，錢也沒多少，車也是個國產(chǎn)，自己也泡了那么多妞，如果真的來較勁，和妻子之間大概永遠(yuǎn)沒完沒了。
    在床上鬧了一陣，妻子開始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臉紅到脖子根，整個人很不好，李輝關(guān)切地拍拍她的背，“怎么了這是？”
    舒曉冉搖搖頭，喘著氣憋著臉伸手說：“沒事，沒事……給我水。”
    李輝趕緊拿了一瓶酒店里放的礦泉水來給她，急著給她擰開蓋子，看她喝下去才慢慢緩和了，他這才舒了一口氣。
    “你為什么會咳嗽呢？”
    舒曉冉喘著氣慢慢包著身子坐起來說：“從那次中槍之后，我一直有點呼不過氣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醫(yī)生說看起來恢復(fù)的不錯，但是我常常大呼大吸之后就覺得窒息，有點喘不過來，就會咳嗽。”
    李輝搖搖頭，“你以前好像不咳嗽的。”
    “是啊，本來是不咳嗽的，你后來不是常常早出晚歸嗎，總是不回家，往我一個人在家熬著，我累，有天和碧姐聊天，我看她抽煙，于是我也學(xué)著抽煙，忽然覺得抽煙好舒服……可是醫(yī)生說千萬不能抽煙，抽煙就是那一會兒舒服，后面就不行了，怪我自己。”
    李輝聽到這里，心里又愧疚起來，他很長一段時間是直接去朱琳家里，玩兩個小時才回家的，因為不知道和妻子能在家干嘛，又不能做，所以……
    現(xiàn)在稍微和她上床就這個樣子，做的時候難免不喘，越快越喘。
    “那以后我們還是少做吧。”李輝抱著她的雙臂鄭重其事的。
    舒曉冉笑了，整了一下頭發(fā)，“如果是這樣，你又要出去找別人了，李輝，你不能控制嗎？”
    李輝：“不啊，我可以控制的，我出去玩，有一部分也是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對你，如果你能對我坦誠相待，我也可以這樣對你。”
    舒曉冉雙手捧著他的臉，“親愛的，我現(xiàn)在覺得還是你比較帥。”
    李輝笑笑，“帥啊，怎么帥了？”
    舒曉冉：“你關(guān)心我的樣子就很帥，其實你本來也不丑呀，人高馬大的，如果你能再溫柔細(xì)心一點就更好了。”說著她雙手環(huán)繞了他的肩膀。
    李輝也把她攬入懷中，她身上很熱，也很軟，但是呼吸卻很慢。
    讓她休息了一下，他歪在她身邊看電視，時間到了一點的時候，他把她喊醒了出去吃飯。
    她起來的時候，說脖子很癢，又說要喝水，他拿給她水，又等她補妝，弄了好一會兒，等她弄的漂漂亮亮的才出去。
    兩人在樓下轉(zhuǎn)悠了一下，舒曉冉看到?jīng)]什么像樣子的餐館，只有個拉面館。
    “吃什么呢？”
    “我今天想吃牛肉炒拉面，新疆的。”
    “好啊，我也覺得那個好吃。”
    兩人簡單吃了拉面，舒曉冉一直弄手機(jī)，李輝問她忙什么，她說買電影票。
    “有什么電影啊？我要看科幻的。”
    “啊，我不喜歡科幻，我們看文藝片吧？”
    “文藝片一點情節(jié)也沒有，不刺激啊。”
    “不要，我喜歡文藝片，那個科幻都是什么機(jī)器人亂七八糟的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成人漫畫電影。”
    “不是啊，科幻很帥啊。”
    “嗚嗚嗚……那怎么辦，有個古代的片子，講三國的，要不看這個？”
    李輝琢磨了一下，點點頭，“也可以吧，多少錢一張票啊？”
    “八十。”
    “這么貴啊？”
    “是啊，我們又沒有什么會員卡的。”
    “呵呵，我們還是回家看電視吧，電影有什么好看的？”
    “李輝，你也太摳門了吧？”
    “唉，我開玩笑的。”
    “哈哈，其實打完折也就五十一張。”
    “哦！”
    兩個人開著車找電影院，東沖西撞地摸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面對于比枝城而言數(shù)倍的堵車和高樓大廈，李輝雖然覺得難受，但是也有一種新鮮感。
    當(dāng)這兩個中年人再一次拿著電影票加錢兌換爆米花和可樂的時候，他們心中都充滿了甜蜜，好久以來，他們沒有再好好看過一場電影。
    就好像回到了剛剛認(rèn)識的時候，站在人群中間，不緊不慢地商量明天玩什么，后天玩什么，下個星期玩什么，李輝才體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
    這才是生活，夫妻兩個人總是找點快樂的事情一起做，一起體驗，一起吃，一起喝，而不是處處計較得失，得與失是計較不完的。
    他們看的電影有趙薇，金城武，有林志玲扮演的小喬……不管怎么說有點趣。
    妻子抱著爆米花桶，只是吃爆米花并不喝可樂。
    李輝給她喝，她還是不喝，直到電影結(jié)束，她才告訴他她不能喝這么冰的東西，以后也不能喝冰的，李輝也才知道這一點，以前他只知道女人月經(jīng)的時候不喝冰的不吃辣的。
    電影散場，整個黑幕才亮了燈，大家開始一一退場。
    他們默默無語，只是她輕輕挽著他的胳膊走向電梯，電影院在五樓，底下是商場和超市。
    等在電梯門口的還有很多到這里來看電影的人，李輝沒在意，只覺得妻子的臉色不好，手里也有汗，她的身體是真的變差了。
    正給她擦手，忽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轉(zhuǎn)身一看恍惚有點眼熟，但是又一下子叫不出名字。
    “舒老師？呵呵”那人也對舒曉冉打招呼，舒曉冉馬上反應(yīng)過來，“你是……程小帥吧？”
    李輝也是十分認(rèn)識這個帥小伙，就是喊不出名字，“小帥，呵呵，你好啊。”
    聊了一下，李輝才知道這個程小帥已經(jīng)到武城來上班了，在一家軟件公司上班。
    “還真是巧啊，呵呵，我看背影也沒認(rèn)出來，看到舒老師才知道是你。”
    李輝聽這話，又有點不快，難不成這個小帥以為妻子身邊的是別的男人不成？
    互相留下了電話，程小帥也就從另外一邊走了。
    這一天下來，已經(jīng)到了下午六點多，李輝帶著妻子直接回家，兩個多小時車程到家大概八點多，妻子也沒有異議，但談到工作的事情兩人依然意見不合。
    “你還是應(yīng)該辭職，我們就在枝城，安安穩(wěn)穩(wěn)沒什么不好。”
    舒曉冉搖搖頭，“枝城有太多不快樂的回憶了，我想換一個環(huán)境生活，再說到了武城，好玩的地方也多啊。”
    李輝：“我知道，但是我的工作不好調(diào)動，除非上面調(diào)我過去，不然我自己辭職去找工作就會非常被動，我不想自己三十好幾了和那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搶飯碗。”
    舒曉冉嘆嘆氣說：“你這就是缺少志氣，怎么就搶飯碗了？我們兩一個是記者一個是老師，本來就都是很有上升空間的人，你看那些什么央視的記者，人家白巖松什么的難道是一開始就當(dāng)主持人嗎？還不是小地方開始跑起的，慢慢學(xué)啊，磨練啊。”
    李輝搖搖頭，“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過安逸的日子。”
    舒曉冉聽了這話心里煩悶，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安安靜靜兩人都無言。
    回到家里之后，舒曉冉覺得很累，一回家就躺在沙發(fā)上動也不動地睡著了。
    李輝看她這樣，覺得好笑，一個大活人整天死尸似的，給她蓋了被子就去燒水洗澡，這時候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
    一看是程小帥發(fā)來的微信：輝哥，沒想到我們這樣也能相見，真是有緣，對了我最近還想問問你呢，你知不知道蘇哲去哪了？他老頭每天都打電話問我，因為我和蘇哲比較熟，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知道嗎？
    李輝看了這微信就煩，他怎么可能知道蘇哲？誰管他去哪里！他先是刪了這微信，然后還是帶著手機(jī)去浴室洗澡。
    可是不一會兒，程小帥又發(fā)來一條信息：我最后一次看到蘇哲，他是從培訓(xùn)機(jī)構(gòu)辭職，到了武城找我，在我這借助了兩三天，說要去北京發(fā)展，也不知道去了沒有，反正人不見了，精神有點問題樣一下子笑一下子哭，說要去北京當(dāng)藝術(shù)家，我現(xiàn)在倒有點可憐他了。
    李輝一看，心里又慌起來，難不成妻子也知道蘇哲在武城所以不愿意辭職？
    不可能，兩夫妻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大家再騙來騙去就真的沒意思了，可是他心里又煩，洗了澡就直接到客廳弄醒了妻子，問：“最近你和蘇哲還有聯(lián)系沒有？”
    舒曉冉剛剛睡著，舒服得不得了被吵醒了，吼了一句：“誰還和他聯(lián)系啊？神經(jīng)病！”說完又蓋了被子躺下。
    李輝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說：“今天程小帥說蘇哲也去了武城，說要去北京發(fā)展什么，人住了兩三天就失蹤了。”
    舒曉冉轉(zhuǎn)過來不耐煩地說：“他失蹤和我沒關(guān)系，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他是個神經(jīng)病，他爸爸找過我兩三次，還罵過我……嗚嗚嗚……”說著她竟哭了起來。
    “啊？你怎么都不告訴我？”
    “我怎么告訴你，只要一提起那個人，你就會更加恨我而已！”
    “唉……攤上這么一個兒子，真是不知道上輩子干了什么事。”李輝看妻子如此說，心里放心了，她也是被鬧夠了，她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看她煩悶著，他又說：“去洗澡吧，好不好？”
    舒曉冉倒耍脾氣說：“不洗！你不相信我，我不洗澡！”
    李輝：“唉，都是程小帥鬧的，行了，不管他了吧。”
    舒曉冉嘆嘆氣，“其實我挺害怕的，我也想回來，你剛才說他去了武城？會不會是去找我麻煩的？就是因為不想受蘇家人的干擾我才想換個環(huán)境，現(xiàn)在他知道我在武城九中了，肯定又去找我，我怕了，該怎么辦呢？”
    李輝：“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們見過嗎？”
    舒曉冉：“沒見過，但我有時候會接到一些很奇怪的陌生人打來的電話，比如以前學(xué)校里不太認(rèn)識的人，問我在哪里上班什么的，我都會擔(dān)心就是他。”
    李輝：“他現(xiàn)在真他媽變成神經(jīng)病了，父母老子都管不了了。要不報警吧？”
    舒曉冉：“我想過啊，可是我現(xiàn)在又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報警人家理睬我嗎?”
    李輝嘖嘖抱怨：“你說你，弄來弄去惹上這個瘋子，以后怎么辦？就算你辭職不上班，出門買菜都提心吊膽！”
    舒曉冉屈服著抱著丈夫的手臂，“我知道啊，可是我怎么辦嘛！我也不想的，又不是我找他來的，我在那個學(xué)校吃睡都在學(xué)校里面，學(xué)校門口有保安，學(xué)校又是人多的地方，所以我不怕，回了家，你不在，又每個封閉環(huán)境，我也是怕。蘇哲這人有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他如果找到我，也許殺了我也說不定，反正他得不到我，他就把我弄死了自殺都有可能，我也很后悔招惹這么一個瘋子。親愛的，對不起……我本來一開始就想告訴你我真正想去武城九中的原因的，但是又怕你……你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我那時候每天在家里呆著不出門，又悶得要死的緣故了吧？”
    李輝才明白妻子還擔(dān)心著這一層，“找人把他抓起來吧，瘋子殺了人都不用判刑，太危險了。”
    舒曉冉：“就算要抓也是他父親想辦法去抓啊，我們憑什么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