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云南之變
由于不能大幅度運動,所以連日來,李輝他要是需要,就只能用很搞笑的辦法解決,有時候我都忍不住要笑。
我就跟個喪尸一樣,玩自己的手機,他摸該摸的地方,然后自己解決。
這樣過了好些日子。
平靜的日子本來很好,卻被我哥哥的消息所打破。
他死了。
我剛回家第一天,他就死了。
醫(yī)生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他是自殺的。
說是吃了安眠藥,吃多了,一睡早上護士去喊,發(fā)現(xiàn)身子冷了。
……他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血緣親人,為什么忽然就去了呢?
他才三十七歲。
我沒有掉眼淚,只是愣住了,一時半刻一會兒站著也不能動。
李輝告訴我這個消息之后,把我抱在懷里,心情很沉重,孩子還在身邊笑,說媽媽和爸爸抱抱。
得到這個消息,李輝把孩子送到我爸媽家里,告訴他們這個事情。
父親說:“那孩子可憐了一輩子,唉……。”
母親一聽也是淚水連連,她囑咐我要為哥哥準備那些后事的裝備,要怎么做怎么做……
哥哥和我,我們兩人沒有父母,沒有家,母親說最好的辦法是去廟里給他超度。
我照做了。
其實大部分需要跑腿的事情,是李輝在忙碌。
從醫(yī)院出來,面都沒見到,哥哥就去了,他孤獨,他一生孤苦,為什么這么孤苦,又這樣死去?
我的心唯有悲涼二字能夠形容。
然而就是因為在廟里,我又遇上了蘇哲。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見他了,我無聲無息地走過,也不顧孩子的反應(yīng)。
對于他,我沒有殘存一絲情誼。
要說情誼,我很想知道陳寶華怎么樣了,雖然他開槍打了我,可是他初衷絕不是傷害我。
我怕他,但是現(xiàn)在他的下場又能如何?
對于寶華,我不止一次打聽,可是陳寶國不肯說,李輝不肯說,我又如何知道。
那一次寺廟里看見頭發(fā)剪的短短的,看起來比過去成熟不少的蘇哲,心里有一種厭惡的感覺。
他害了我。
有的人,活著就跟病毒一樣,不能去沾染。
蘇哲這種年輕、俊俏,但心理有殘缺的男人,不能沾染,作為女人,我總是用一種母親的慈悲去關(guān)懷他。
慈悲多禍害。
總是對他好,害人害己,失去了本應(yīng)有的界限,失去了本應(yīng)該有的尊嚴。
我們已經(jīng)分開近一年半了,他為什么還要跟蹤來跟蹤去的呢?
難道他還不懂我的意思?
我這種不理不睬,無視的態(tài)度,還不明白?
那一次,李輝也看見了蘇哲,也只當沒看見。他也看見我的反應(yīng),我的冷漠,我的厭煩,李輝也看在眼里。
事后他也什么不問,什么不說。
我更知道我該如何去做。
哥哥的去世,更讓我感覺世事無常,我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丈夫和孩子,我已經(jīng)決定過一種清凈的生活。
過去的我為什么那么虛榮?不知道,為什么貪戀男人的愛慕呢?不明白。
也許是因為寂寞吧,自己的心情,自己的身世,所有的事情悶在心里不能說,不能實現(xiàn)。
人生被自己陷入囹圄之中,無法解脫,每日寄托在和蘇哲的甜蜜中。
總以為李輝和我之間的愛情已經(jīng)死了。
我們只有親情,只有家庭,他只有忙碌,我只有仇恨。
其實是不是這樣呢?
不是,我的心里,李輝的地位依然是最高,只是我是那么樣的不滿足,我是那么樣的憎惡他的背叛,于是我也開始背叛,我也開始了有快感的復(fù)仇。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和寶華……
如果是我和蘇哲之間是我沒料到的復(fù)仇方式,我和寶華之間完全是中了他的圈套。
蘇哲是真感情,他是真的想把我弄成離婚狀態(tài),我不能離婚,有了果果,不能讓孩子和我一樣家庭不幸福。
寶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控制狂,自私鬼,他什么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只是他的一個難以掌握的玩物罷了。
因此我怕寶華,可是他又用一種強迫的方式在照應(yīng)我。
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告訴我,如果他死了,他的錢就藏在哪里哪里……讓我自己去找。他的錢早就用不透氣的塑膠紙包起來藏在地底下了。
這事兒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不能告訴李輝,也不想告訴任何人。
那錢,是寶華的,他在的話,我要守著,他不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寶華是個畸形的男人,他和蘇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方向。
在云南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是偶然碰見他。
驚嘆于世間的緣分。
可是當我迷迷糊糊從醉酒中醒來,發(fā)現(xiàn)身子光溜溜的,一絲不掛被寶華抱在懷里,我整個人瘋了。
我卷起被子,尖叫起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陳寶華!”
他也一絲不掛,迷迷糊糊醒來,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
那一種男人強.奸了女人的笑容。
對我來說,真是毛骨悚然的體驗,我完全不記得那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情,偶然碰到,然后只是吃了西餐,喝了半杯紅葡萄酒。
他坐在我對面,我?guī)е鷻C聽音樂,躺著就昏了?
我蜷著被子歇斯底里地問他:“為什么?為什么,我不喜歡你啊,我不喜歡你啊,我從來不喜歡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陳寶華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嗎?我沒資格睡你?”
……我無力地蹲坐在地上,好像一個死人一樣,“你殺了我吧。”
他圍上白色浴巾,慢慢走到我跟前,捏著我的下巴,“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那個逼李輝?你哭什么?難道你還不清楚,從我在中學無所顧忌牽你手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么?”
我不理他。
他卻雙手捧著我的臉,狠狠親過來,舌頭……也如同鋼鐵一樣探進我的嘴。
整個過程都讓我覺得惡心。
我猛地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護住被子的手,也被他抓去,幾下就被他抱了起來,這個男人簡直像個機器人。
我也知道他身上有功夫,我怕他,怕極了。
因此,我并不喜歡和他單獨在一起,他總是那么蠻橫不講理,自己要怎么樣就怎么樣!
也從那一天開始,我見到陳寶華,再沒有笑容。
他知道我不喜歡他,卻又這樣做,他不愛我,很明顯,因為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一個女人。”
真愛,首先是尊重。
陳寶華不尊重我,不愛惜我,和他在一起的我,只覺得自己像個木偶娃娃。
那天之后,雖說他總是帶我吃最好的,住最貴的酒店,但是我從頭到尾都很沮喪。
在云南的一個星期,他就要了我那一次,后來他再沒有要,因為我已經(jīng)冷了。他說話,我不理睬,他給我買金銀珠寶,我一件不收。
他說我這樣,他很煩。
難道我不煩。
每次跟他說話,我都要等到他身邊沒人的時候才敢開口。
“你不尊重我,陳寶華,你沒把我當女人,你把我當成你的玩物而已。”
他卻回復(fù)我一句,“有多少女人送上門來脫了衣服給我睡,你看我碰不碰?”
……“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迷了我,還說和你沒關(guān)系?”
“……我迷了你,你就要……?那是不是所有的美女,只要迷了你,就該遭罪?”
“對啊。”
……他就是一個真正的流氓,從不掩飾自己的流氓本質(zhì)。
我也不知道那一周,他為什么不強要了,或許,他還是有幾分在意我的心。
可是即使在意,我也更不喜歡他了。
過去我一直覺得歉疚,不知道怎么報答他對我的保護。
現(xiàn)在到了這一步,我是覺得我再也不欠他的,我高興就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
陳寶華的這一舉動讓我失望,讓我痛恨自己也痛恨他,因為我感覺到即使我對李輝報了仇、離了婚,陳寶華也不會放過我。
可是我不愛他。
他不放過我,我也得不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