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華遠(yuǎn)總部遷去東寧
"爸爸,媽媽,早上好!"
清晨,當(dāng)江年和陸承洲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們的臥室大門,忽然"哐當(dāng)"一下被人從外面用力推薦,然后,一道清脆如銀鈴般的稚嫩嗓音響徹整個偌大的臥室。
聽到聲音,陸承洲睜開雙眼,看到身高已經(jīng)將近1米1,像一只活蹦亂跳的小梅花鹿似的小家伙,不由地便揚起唇角,笑了,"小卿,早上好!"
"嘻嘻.......爸爸。"小家伙跑到床前,格外麻利地便爬上了床,笑嘿嘿地又叫陸承洲。
看著小家伙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陸承洲趕緊拉開了被子的一角,小家伙看到,不用陸承洲開口,趕緊便鉆進(jìn)了被窩里,然后,湊到陸承洲的臉上"~MUA~"一下,用力親了一口,又爬到陸承洲的身上,用力"~MUA~"的一下,親一口縮在陸承洲懷里的江年,無比歡快地道,"爸爸早上好,媽媽早上好!"
"嗯,早上好!"江年睜眼,看了一眼每天一大早醒來后便跟打了雞血似的小卿,低喃一聲,爾后,又閉上雙眼,縮在陸承洲的懷里,繼續(xù)睡。
"爸爸,媽媽,我可不可以跟你們商量件事情?"親了江年之后,小家伙又退了回去,也躺在陸承洲的懷里,看著他們倆個,稚嫩的嗓音脆生生地問道,一張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臉上,神采飛揚,那雙如黑曜石般黑亮的大眼睛,更是一閃一閃的,格外有神。
如果說,小家伙和陸承洲有什么地方是相像的,那一定是這雙眼睛。
小卿在會走路之前。真的是胖嘟嘟的,哪里都是肉,簡直就是一個小肉團(tuán)子,不過,自從會走路了之后,太能動,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他興奮的不得了,漸漸的,也就開始抽條了,變得不胖不瘦,剛剛好。
"什么事?"陸承洲也親了親江年的額頭后,轉(zhuǎn)頭看著小卿問道。
"爸爸,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去上幼兒園,跟你和媽媽去公司?"看著陸承洲,小家伙黑亮亮的大眼睛格外渴望地問道。
小家伙三歲多了,好幾個月前就被送去了幼兒園,不過,他覺得幼兒園沒意思,幼兒園的小伙伴更加沒意思,什么都不懂,就只是一群愛哭鼻子的小屁孩子,所以,他不喜歡去。
"為什么?"陸承洲問道。
小家伙看著陸承洲,閃著大眼睛抿著小小的嘴巴想了想道,"我不喜歡幼兒園的小朋友,他們真的太幼稚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著懷里無比可愛又機(jī)靈的孩子,陸承洲挑了挑好看的劍眉,"所以,你是說,在幼兒園,你不但學(xué)不到你想學(xué)的東西,還沒有你喜歡的小朋友?"
"對,就是這樣。"小家伙重重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大人,很是嚴(yán)肅又苦惱地又道,"幼兒園里什么都不教,而且,我問老師的問題,好多老師都不會回答。"
陸承洲看著小家伙,不由地勾唇笑了。
比起一般的孩子來,小卿確實是要聰明太多,也早熟太多,知道的東西,甚至是超出陸承洲的意料。
原本,他和江年是打算讓小卿跟普通的孩子一樣,享受快樂的童年,但是。既然小卿現(xiàn)在在幼兒園里跟同齡的小朋友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那他們干嘛還要把普通的人生,強(qiáng)行安插在這個原本就該不普通的孩子身上。
"這么說,你在幼兒園里不開心,不想去幼兒園,是嗎?"再一次,陸承洲跟小卿確認(rèn)。
"嗯。"小家伙又重重地點頭,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無數(shù)和皎潔與精明,"我不想去幼兒園,我想跟大哥哥大姐姐玩。"
比方說跟著陸承洲和江年去公司,就有好多他不知道的新奇的事物值得他去探究。
"好,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去XXX學(xué)校,跟那里的哥哥姐姐一起學(xué)習(xí)新的知識,好嗎?"沉思之后,陸承洲看著小家伙提議。
"你說的,是ALEX的學(xué)校嗎?"立刻,小家伙便興奮地問道,雙眼放光。
ALEX是一個比小卿大五歲的小男孩,是華遠(yuǎn)集團(tuán)一個高管的兒子,有一次這個高管帶著太太和ALEX來家里做客,小卿就和ALEX玩的格外開心,而ALEX就讀的。是卡爾加里的一所貴族學(xué)校,也是全加|拿大最好的貴族學(xué)校。
陸承洲點頭,"對,就是ALEX的學(xué)校,你想去嗎?"
"OH,太棒了,爸爸,我想去。"馬上,小家伙便興奮地拍手,"我要跟ALEX同班。"
看著孩子那無比開懷的樣子,陸承洲笑,"好,既然你這么喜樂,那爸爸來安排。"
"嗯,謝謝爸爸,爸爸我愛你。"無比興奮的,小家伙的一雙小肉手捧起陸承洲的臉,又在他的臉上"~MUA~"親了一大口。
"好了,去刷牙洗臉吧!"格外滿足的,陸承洲輕輕拍了拍孩子的后背道。
"嗯。"清脆脆的,小卿答應(yīng)一聲,然后,馬上便滑下床,小小的身影無比雀躍地往外跑去。
"承洲,你太寵他了。"待小家伙跑掉之后,江年才又睜開雙眼,看著頭頂?shù)年懗兄薜馈?br/>
陸承洲低頭,輕啄她的紅唇,笑道,"我的兒子,我不寵,誰寵。"
其實,還有一個殘忍的事實,陸承洲沒有告訴江年,除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適合有孩子之外,江年的血型太特殊,他們也不可能有健康的孩子。
像江年這樣的血型,就只能和周亦白,或者和她血型一模一樣的人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江年撇嘴,嗔他一眼,爾后,又去親一下他的下巴,"起床吧!"
"好,起床。"
..............
"老板,您真的決定,要把總部遷去東寧嗎?"
吃過早餐,江年和陸承洲一起把小卿送去了新的學(xué)校之后,便一起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后,江年去了她自己的辦公室開始忙了起來,陸承洲則讓人叫來了李何東。
聽到陸承洲說,要把華遠(yuǎn)的總部從卡爾加里遷去東寧市,李何東有些不敢置信的向陸承洲確認(rèn)。
從陸承洲確診胰腺癌晚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四年來,可以說,這四年的每一天,都是奇跡,現(xiàn)在的陸承洲看起來確實是變得很消瘦,人也蒼老了許多,而且,精神面貌,也顯然不能再和四年前相比,可是,他卻仍舊是那個睿智果斷的華遠(yuǎn)集團(tuán)大老板,他的威嚴(yán),除了江年,仍舊無人敢抗拒,也不會有人會抗拒。
其實,李何東明白的,明白陸承洲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他仍舊止不住的震驚。
"對,你去執(zhí)行吧,江洲大廈就設(shè)為新的總部辦公大樓,卡爾加里會變成最大的分公司,但這件事情,我暫時不打算讓小年和外界知道。"拿過一份文件,陸承洲一邊看著,一邊淡淡地回答道,那淡然寧靜的神色,就好像是在說,中午在哪兒吃飯一樣。
他能感覺到,距他離開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他不想等他離開后,江年和小卿母子倆個孤身在加|拿大,舉目無親,無依無靠。
過去的四年,他想法設(shè)法地把江年的一切瞞的死死的,不管周亦白用什么方法,也沒有辦法得到任何一點關(guān)于江年的消息,不僅僅只是因為江年不想見到周亦白,更是因為他不想他們的生活,被任何人打擾。
他想,在他活著的日子里,江年和小卿,都只是屬于他的。
但他終究是不能陪著江年走完此生,更不能陪著小卿長大成人,所以,為了江年的未來,為了小卿的未來,他決定把總部遷去東寧。
至少,在東寧,有周亦白和沈聽南在,在他離開后,萬一江年出了什么事,他們兩個人會護(hù)著江年,還有江年的親人也在。
現(xiàn)在的江年,和以前的江年已經(jīng)是截然不同,知道江年有多少錢后,相信江家的人對江年,會是絕對的另外一種態(tài)度。
而現(xiàn)在周亦白和沈聽南,也不再是四年前的周亦白和沈聽南了,在東寧,在國內(nèi),萬一江年和小卿有什么事,他們有能力保護(hù)好江年和小卿。
"好。"看著陸承洲,李何東沉沉地點頭,"老板,我知道了。"
"你動作快點,一周后,我和小年回東寧。"淡淡的,陸承洲又吩咐道。
華遠(yuǎn)這么大一個集團(tuán),總部遷去東寧,有些事情,并不是李何東這個董事長助理就能搞定的,還得他親自出面。
雖然。他手上華遠(yuǎn)集團(tuán)超過90%的股權(quán)都轉(zhuǎn)到了江年的名下,但公司法人卻還是他,沒有變更。
"是,老板,我知道。"
"嗯,去忙吧。"
"是。"李何東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
在李何東離開之后,陸承洲忽然就抬手撐住了額頭,閉上雙眼,深邃的眉目間,抑制不住的痛苦溢了出來,不過,他卻咬牙,堅持住.......
..............
"哇,爸爸,這里就是東寧市嗎,是你和媽媽長大的地方,對不對?"
一周后,東寧市萬米的高空上,小卿坐在私人飛機(jī)看,從舷窗往下看去,當(dāng)看到下面洶涌澎湃的大海,連綿的青山,河流,以及大海不遠(yuǎn)處的岸邊和山脈間,一幢幢矗立的高樓大廈,小家伙不由興奮地問身邊的陸承洲道。
江年陸承洲和小卿的對面,原本,還正低著頭在認(rèn)真看文件的她,聽到小卿興奮的聲音,下意識地側(cè)頭,朝舷窗外看去,一眼看到舷窗外的一切,被塵封的往事,如洶涌的潮水,瞬間洶涌而來。
尤其是那天,周亦白和葉希影結(jié)婚領(lǐng)證,整個東寧市所有廣場的大屏幕上滾動播放著的周亦白和葉希影幸福快樂的婚紗照,還有那天她被綁架,被拋向懸崖下的大海,漸漸沉入海底時那種被沒頂?shù)慕^望,瞬間壓的她,無法喘息。
原本,她以為,這所有的一切她都忘記了,可是,當(dāng)記憶翻滾,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她都沒有忘記。
只是,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也不需要再在乎了。
因為,過去的江年已經(jīng)死了,江年過去的記憶,也該死掉,她記得的,只有這四年和陸承洲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夜。
"小年。"看到江年看著舷窗外,忽然就有些出神,陸承洲伸手過去,溫?zé)岣稍飬s比從前單薄的大掌,握住了江年的手。
江年回過神來,對著他燦然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然后,看著小卿道,"對,這里就是我和爸爸長大的地方。"
"那媽媽,你和爸爸是一起長大的嗎?你們小時候一起玩嗎?"馬上,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看著江年,小家伙好奇地追問道。
看著真的已經(jīng)釋然的江年,陸承洲也揚唇,笑了,回答小家伙道,"沒有,爸爸媽媽小時候不一起玩。"
"為什么呀?"小家伙好奇,困惑,又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問陸承洲,在他的眼里,陸承洲和江年天天在一起,白天在一起,晚上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他們就應(yīng)該從小到大在一起的,所以,揪起小小英俊的眉頭又道,"難道,爸爸小的時候不喜歡媽媽,還是媽媽小的時候,不喜歡爸爸?就像我不喜歡ALICE,但是ALICE卻很喜歡我,老是追著我一樣。"
看著眼前的小精靈鬼,陸承洲笑了,無比寵溺地去輕揉一下他的發(fā)頂,回答道,"不是,爸爸在玩的時候,你媽媽還沒有出生,等你媽媽出生的時候,爸爸已經(jīng)長大了,因為爸爸比媽媽要老,就像你以后要娶的老婆,可能還沒有出生一樣。"
"不,爸爸一點兒也不老。"在陸承洲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江年看著他,莞爾,然后,又對小卿道,"你知道,媽媽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嗎?"
"是什么?"馬上,小家伙脆生生地問道。
"就是沒有跟你爸爸在同一年出生,這樣,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會嫁給他了。"
"那你很早很早就嫁給爸爸了,那是不是很早很早就生了我,然后我就很大很大了,就可以把自己喜歡的女生帶回家里了?"閃著無比黑亮的大眼睛,小家伙馬上反應(yīng)過來道。
"哈哈......."無比歡快地,陸承洲笑了起來,看著小卿道,"你現(xiàn)在也可以把你喜歡的女生帶回家里。"
江年看著他們倆個,不由地笑了起來,笑意溫婉,嬌媚,無比的動人。是一個幸福小女人和成熟女人結(jié)合后的動人笑容。
"是嗎?"看著陸承洲,小家伙揪起英俊的小眉頭又想了想道,"可是,我現(xiàn)在喜歡的女生是媽媽?爸爸,你會不會吃醋呀?"
"呵......."看著小家伙,陸承洲揚唇,沉沉的黑眸,又看一眼對面的江年,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過,又看著小家伙,無比認(rèn)真而誠摯地問小家伙道,"既然你喜歡的女生是媽媽,那你會一直保護(hù)好媽媽,照顧好媽媽,永遠(yuǎn)不讓她難過受委屈嗎?"
"會呀!"毫不遲疑地,小家伙點頭,重重點頭,不過,馬上卻又話峰一轉(zhuǎn)道,"可是,爸爸,媽媽是你的老婆呀,不是應(yīng)該由你一直來保護(hù)好媽媽,照顧好媽媽嗎?"
"爸爸的意思是,萬一哪一天,爸爸不在了,你會替爸爸......."
"承洲!"看著陸承洲,就在他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江年緊緊拽著他的手,出聲打斷他,近乎哀求地道,"求你了。"
"媽媽,你怎么哭了?"小家伙側(cè)頭,當(dāng)一眼看到江年眼眶里忽然流下來的淚水,原本還無比開心的他,立刻就有些難過了起來。
"對不起,小年!"緊緊握著江年的手,陸承洲無比深沉地向她說抱歉。
這是這四年來,第一次,他跟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他不能陪她走到最后;對不起,他不能再陪著小卿長大,教他如何立人處世;對不起,在他走后,還要將整個華遠(yuǎn)集團(tuán)的重?fù)?dān),將到她的肩膀上。
江年看著他,搖頭,拼命搖頭,瞬間淚如雨下。
"爸爸,媽媽怎么啦?"看著哭的那樣兇狠的江年,小家伙忽然就慌了,趕緊抓住陸承洲的胳膊求救。
"小卿,你答應(yīng)爸爸,會不會一直照顧保護(hù)好媽媽?"看著眼前不過三歲多的孩子,陸承洲再次認(rèn)真地問道。
"嗯,會,我保證,一直一直都會。"馬上,小家伙點頭,無比誠懇又鄭重地點頭。
"真棒!"無比贊賞的,陸承洲輕撫小家伙的小臉蛋兒,"那去抱抱媽媽吧。"
"嗯。"小家伙答應(yīng)一聲,趕緊便繞過桌子,撲過去,抱住了江年,緊緊抱住,小手還一下又一下地輕撫她的后背道,"媽媽,你不要難過,我和爸爸一定會保護(hù)照顧好你的,我愛你,爸爸也愛你。"
江年點頭,用力了點了點頭,沉沉道,"我也愛你們,我們一家三口永遠(yuǎn)不分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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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到東寧市,陸承洲帶江年入住的,不是酒店,而是東寧郊外一處環(huán)境特別好的別墅,別墅建在半山腰上,跟在卡爾加里一樣,別墅的前面,還有一條小溪流,小溪特別澄澈,潺潺流水,不斷地流向山腳下。
"哇,爸爸,這里好漂亮,這是我們的新家嗎?"當(dāng)車子開向別墅,停了下來后,小家伙沖下車,跑了一圈,立刻便無比開心地道。
小卿雖然懂事,但是再怎么著,他也還是個孩子,對于一切的新鮮事物,他都特別好奇,特別感興趣,所以。總能聽說他用"哇"這個詞來表達(dá)自己的美好心情。
"是呀,喜歡嗎?"無比寵溺地輕揉一下小家伙的發(fā)頂,陸承洲笑道。
"嗯,喜歡,只要有爸爸媽媽在的地方,我都喜歡。"脆生生的,小家伙回答道。
"什么時候買的?"站在陸承洲的身邊,由他摟著,江年微微笑著問他道,那看著陸承洲的目光里,滿滿的全是愛慕與依戀。
"呵......."看著江年,她這個樣子,實在是讓陸承洲喜歡,所以,他低頭,去輕吻一下她的額頭,"一個星期前。"
"先生,太太,我們先進(jìn)去把行李收拾好。"這時,容姐過來,笑著對陸承洲和江年道。
陸承洲頷首,"好,去吧。"
這次回來,英姐和容姐,還有LILIAN都帶了回來。李何東這個辦事能力特別高效的親信,還有阿成這個近乎貼身的保鏢,自然也帶回來了,當(dāng)然,其他的安保人員,自然也少不了。
江年伸出雙手,抱住陸承洲,依偎進(jìn)他的懷里,仰頭望著他問道,"那是不是以后,你打算時常來住住?"
陸承洲笑,抬手輕掐一下她精巧的小鼻梁,"只要你想,我們隨時都可以來。"
江年看著他,在他的懷里撇嘴,撒嬌,"好像是你要回來的,不是我。"
"對,是我,不是陸太太你。"無比寵溺地,陸承洲去輕啄一下她的紅唇,"下午我們?nèi)タ纯丛栏赴伞?amp;quot;
"不先去看媽嗎?"江年問道。
這個媽,自然指的是陸承洲的母親。
陸承洲笑,"岳父大人比較大,要不然怎么叫岳父呢。"
江年撇嘴,"好吧,那就先去看你的岳父大人,然后去看媽。"
"嗯。"陸承洲點頭,"聽老婆大人的。"
江年,"......."
明明就是他的安排,好不好?
..............
因為帶了英姐他們回來,所以,一切都跟在卡爾加里的家里一樣,沒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吃過午飯后,江年和陸承洲帶著小卿一起,去看江年的父親,江新邵。
別墅離墓園,有些遠(yuǎn),小家伙可能是在新家玩累了,又剛吃過午飯,坐在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江年靠在陸承洲的懷里,一路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倒是清醒的很。
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只是,四年過去,一切。早已變得物是人非。
她是她,又不再是她,但不管一切再怎么變,她對她父親的愛,永遠(yuǎn)不會改變。
"我爸走的時候,53歲,是腦溢血突然走的,都沒能最后看我一眼。"依偎在陸承洲的懷里,江年淡淡地開口。
陸承洲抱著她,低頭親吻她的發(fā)頂,低低醇厚的嗓音無比輕柔地道,"雖然他走了,但是他對你的愛,還有你對他的愛,卻從未減少過。"
"承洲。"忽然,江年在他的懷里抬頭來。
"嗯。"陸承洲低頭看著她,答應(yīng)一聲。
"如果你走了,我這輩子應(yīng)該不會再愛上其他任何的男人。"看著他,江年認(rèn)真地開口。
現(xiàn)在,在陸承洲的引導(dǎo)下,她已經(jīng)學(xué)會去坦然面對他即將有一天會離開的事實。
與其讓陸承洲看著她難受而難受,不如,他們把一切都看淡,什么都不用在藏在心底,一個人默默承受。
這樣,或許對陸承洲來說才是最好的。
看著他,陸承洲黑眸沉沉,抬手輕撫上她的小臉,無比平靜地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只想愛你,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時間,我的愛,都只會給你和小卿兩個人。"看著他,江年彎起唇角,微微笑著,內(nèi)心變得平靜。
陸承洲看著她,低頭去輕啄一下她的紅唇,點頭道,"好,隨你。"
這時,車子緩緩駛進(jìn)墓園,江年的視線,無意間朝車窗外看去,透過明凈的玻璃窗,她一眼便看到,從墓園的山坡上走了下來的一個女人。
女人看起來已經(jīng)不年輕了,大概四十多歲到五十歲的樣子,里面穿著一條亞麻的素色長裙,外面是一件素色的針織長衫,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很是隨意地挽在腦后,整個人看起來優(yōu)雅又從容,更是端莊大氣。
陸承洲注意到她的視線,也側(cè)頭,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當(dāng)一眼看到從山坡上走下來的女人時,不由勾唇笑了笑道,"怎么,認(rèn)識?"
江年搖頭,"不認(rèn)識,只是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呵......."陸承洲淺笑,低吻著她的發(fā)頂?shù)溃?amp;quot;她是世界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被稱作大提琴皇后的藍(lán)柯兒。"
"藍(lán)柯兒?!"江年蹙眉,抬頭看陸承洲。
對這個名字,江年似曾相識,但是,一下子又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或者聽過了。
陸承洲點頭,"嗯,藍(lán)柯兒,不過,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登臺表演過了,不管誰花多少錢,也不管誰以什么名義,都請不動她,這些年,她也一直過的非常低調(diào),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所在,沒想到,她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
"你認(rèn)識她?"江年好奇地問,同時,又看了一眼窗外的藍(lán)柯兒。
雖然上了年紀(jì),但仍舊很美,是那種溫婉大氣的美,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女般,不染人間煙火。
陸承洲搖頭,"不認(rèn)識,不過,很多年前,跟朋友一起去聽過一次她的演奏會,聽說她性格比較清冷,不喜歡交新朋友。"
江年依偎在陸承洲的懷里,又看向車窗外的藍(lán)柯兒,點了點頭,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在哪里見過她,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但憑她的記憶來,如果真的見過,她應(yīng)該記得才對的,怎么會完全想不起來。
"她是東寧人嗎?"想到什么,江年又問道。
"好像不是。"
江年點點頭,既然什么也想不起來,便也什么都不多問了,然后,她便看到藍(lán)柯兒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離開。
車子,一路慢慢開到停車場,停了下來,不過,小卿卻仍舊大會兒童安全座椅里,睡的正香。
當(dāng)江年打算要去叫醒小家伙的時候,陸承洲卻制止了她,然后,伸手去抱小卿下車。
"承洲,小卿已經(jīng)長大了。"小卿不輕,快四十斤,這樣一路抱著他上山,陸承洲一定會受不了,所以,江年想要阻止他。
"放心,我還可以。"陸承洲過去,親了親江年的額頭,"我怕,再不多抱抱,就沒有機(jī)會了。"
江年看著他,雖然已經(jīng)在盡最大的努力,坦然面對生與死的離別,可是,卻還是抑制不住,鼻子猛地一酸,濕了眼眶。
"對不起。"一只手抱著小卿,陸承洲騰出一只手來來,去捧起江年的小臉。
江年搖頭,努力笑了笑,"如果你抱不動了,就我來抱。"
"好。"陸承洲點頭,像以前一樣,就一只手抱著小卿,讓他睡在自己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牽著江年,往山上走去,阿成則從后備廂里拿了鮮花之后,便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后。
陸承洲的體力,是真的不行了,再加上都是上山的路,抱著小卿,牽著江年,爬了不到一百米,他的氣息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開始變得不均勻。有些急促起來。
看著他額頭冒出來的汗珠,江年停了下來,抬手用衣袖去擦他額頭上的汗,微微笑著道,"說好的,我來抱吧。"
陸承洲著她,也不逞強(qiáng),笑著點了點頭,要將小卿給她抱。
"先生,太太,我來抱小卿吧。"這時,阿成過來,主動開口道。
阿成高大結(jié)實,身手不俗,抱小卿,抱著小卿爬山,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爸爸,媽媽。"正當(dāng)阿成伸手的時候,還在陸承洲懷里的小家伙卻忽然睜開雙眼,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叫陸承洲和江年。
"醒了?"看著懷里醒過來的小家伙,無比慈愛寵溺地,陸承洲輕揉他的發(fā)頂。
"爸爸,媽媽,我們到了嗎?這就是外公住的地方嗎?"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小家伙格外好奇地問道。
"嗯,我們到了,這就是外公住的地方。"看著孩子,江年點頭,回答他。
"這不是墓園嗎?外公死了嗎?"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家伙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看向江年,有些難過地問道。
江年看著小卿,忽然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因為,她真的害怕,害怕不久后的一天,陸承洲也會像她的父親一樣,躺在冰冷的墓園里,然后,小卿也會問她同樣的話。
"對,外公已死了,所以,他住在墓園里。"看著江年,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很快,陸承洲替她回答了小卿的問題。
"媽媽,......."看著江年,小家伙忽然就有些難過地癟了癟嘴,然后撲到江年的懷里。一雙小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安慰她道,"媽媽,你不要難過,外公死了,爸爸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好。"江年點頭,拼命抑制住自己發(fā)酸發(fā)澀的眼眶,也抱了抱小家伙,又道,"下來吧,爸爸抱累了。"
"嗯,好。"馬上,小家伙無比歡快地答應(yīng)一聲,立刻便從陸承洲的身上滑了下來,像一只雀躍的小梅花鹿似的,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一邊跑還不忘記一邊對陸承洲和江年道,"爸爸,媽媽,你們快點來追我呀!"
陸承洲牽著江年,兩個看著孩子,又相視一笑,爾后,一起繼續(xù)往上走。
江年父親所在的這座墓園,是一座很普通的公墓。密密麻麻的,不過,雖然隔了四年多沒有來,但江年還是很輕易地便找到了她的父親江新邵的墓碑。
只是,令江年沒有料到的是,當(dāng)他們走近的時候,發(fā)現(xiàn)墓碑前居然放了一束黃白相間的菊花,花很新鮮,干凈,像是才放在這兒的。
看來,在他們之前,有人來過。
"阿成,等會讓人查一下,今天誰來過這兒。"看出江年的困惑,陸承洲吩咐一旁的阿成道。
"是,先生。"
"不用了。"不過,阿成才答應(yīng),江年又馬上笑著拒絕了,看向陸承洲道,"不用查了,可能是江家人,也可能是我爸生前的一些朋友。"
這次,她只是回來看看她的父親和陸承洲的母親,之后,他們又很快會回卡爾回里,跟四年前離開時一樣,江年仍舊不想跟這里的任何人和任何事再有任何的牽扯。
所以,她不需要知道誰來過。
"好,那就不查了,聽你的。"無比寵溺地,陸承洲一笑,然后看著他牽著的小卿道,"小卿,叫外公。"
"HELLO,外公,我叫陸卿年,你也可以叫我小卿,是你的外孫,我現(xiàn)在三歲三個月大了,我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看你了,對不起,我現(xiàn)在才來看你,你不會生氣吧?以后我和爸爸媽媽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所以,外公,你不生氣哦!"陸承洲讓小家伙打個招呼,然后,小家伙就在墓碑前蹲了下來,伸出小小的手去撫上墓碑,噼里啪啦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說完,他還扭頭看向陸承洲和江年,很是認(rèn)真地問道,"爸爸,媽媽,你們說外公會不會生氣?"
江年看著孩子,不由地莞爾,也蹲了下去,搖頭道,"不會,外公不會生氣,你和爸爸是媽媽最愛的人,外公最愛媽媽,外公怎么會生氣。"
"岳父大人,實在是抱歉,現(xiàn)在才帶著小年跟小卿來看你,要不然,我跪下來給你賠個不是吧。"說著,陸承洲真的跪了下來,又繼續(xù)道,"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過來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給我培養(yǎng)了一個這么漂亮能干出色又溫柔體貼的好老婆,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小年做好更棒了。"
江年在他的身旁,看著他,不由地彎起唇,笑了,眼眶,漸漸抑制不住地氤氳起一層水汽來。
"外公,我也謝謝你。"小家伙脆生生地說著,也在陸承洲的身邊,跟著他一起跪了下來,笑嘻嘻地道,"謝謝你給了我這么好的媽媽。"
看著他們父子倆個,江年笑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爾后,又看向墓碑上江新邵的照片道,"爸,你看到了,我現(xiàn)在過的很好很幸福,你不用擔(dān)心我了。"
陸承洲看著江年,抬手去輕拭她眼角的淚,揚唇道,"有你這樣的女兒,岳父大人一定很驕傲。"
江年看著他,莞爾,"有你這樣的女婿,我爸更驕傲。"
"爸爸,媽媽,那我呢?"
"哈哈......."伸手去摟過小家伙,陸承洲開懷地笑了起來,點頭道,"有小卿這樣的外孫,外公一定會更開心更驕傲。"
"嘿嘿.......因為我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所以外公很驕傲。"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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