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果然是不愛他的
張越匆匆趕到醫(yī)院,他的父親已經(jīng)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正在搶救,他的母親看到他,立刻便撲進他的懷里,哭的不行。
張越一邊安撫母親的情緒,一邊詢問他父親的情況。
就在他詢問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他直接掛斷,沒接,又繼續(xù)詢問他父親的情況。
只不過,馬上,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還是剛才那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這次,張越接通了電話。
"張越,你父親的命在我手里,哦不,你全家的命都在我的手里,要不要他們活,就由你來決定了。"張越話音一落下,一道冷意涔涔的女聲便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張越聽著,眉頭狠狠一皺,"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母親,你父親。你妹妹妹夫,還有你步外甥的命,都在你的手里,要不要他們活,就要看你怎么做?"手機那頭,女人低低笑著,嗓音森冷地道。
"你什么意思?"張越震驚,質(zhì)問。
"張越,你以為你父親的車禍?zhǔn)且馔鈫幔窟€有你母親,你妹妹妹夫,你說他們會不會在出門的時候,也遇到個什么車禍,或者掉進下水道里悶死,又或者被突然沖出來的神經(jīng)病砍死,還有你的小外甥,他會不會在學(xué)校里的時候食物中毒,又或者,校車出了什么事故......."
"夠了,你要干什么?"不等手機里女人的聲音落下,張越便憤怒地低吼道。
"你只要辦一件事情就可以,你的家人,就都可以平安無事。"
"什么事?"張越緊追著問。
"這件事,很簡單,不殺人,不放火,也不犯法,就只是讓你撒個謊而已。"手機里,女人的聲音輕飄飄地道。
--撒謊?!
張越眉頭緊皺。"撒什么謊?"
"周亦白醒了,但他失憶了,我要讓他對江年恨之入骨,再也不可能跟江年在一起。"女人森冷又痛恨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我辦不到,周總怎么可能聽我的。"毫不遲疑地,張越拒絕。
他跟在周亦白身邊將近十年,周亦白對他不薄,他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周亦白的事情,現(xiàn)在,讓他拆散周亦白和江年,他不可能辦得到。
"不,你辦得到,如果你非要說你辦不到。那今天是你父親,明天就不知道是你的誰出事了。"赤裸裸的,女人威脅。
"你......."
"張越,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你信不信你父親現(xiàn)在就可以死在搶救室里?"見張越的猶豫,女人的威脅升級。
張越皺眉,痛苦地糾結(jié)著。
周亦白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沒有了江年,也不會怎么樣?而江年也不需要依靠周亦白什么,沒有了周亦白,江年還可以找其他的男人。
但是,如果他的家人沒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最主要的,是他和他的家人在明,敵人在暗,只要是有人想要傷害他的家人,就會有無數(shù)的辦法,他就算是想保護也保護不過來。
況且,就算他對周亦白撒了謊,在時機恰當(dāng)?shù)臅r候,他還是可以把真相都告訴周亦白的。
"好,我答應(yīng)你。"片刻的沉吟之后,張越給了答案。
"張越,你真聰明。"手機那頭,女人開心地笑了起來,"不過,你最好現(xiàn)在就好好想想,怎么把周亦白和江年的故事編的完美,不讓任何人起疑,又能讓周亦白對江年恨之入骨。"
話落,女人掛斷了電話。
張越站在那兒,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整個人有些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要對周亦白說慌,做對周亦白不利的事情,這可是他第一次,希望周亦白的失憶只是暫時的,他趕緊恢復(fù)記憶,把前的一切都記起來,那就沒事了。
"阿越,阿越!"正當(dāng)張越怔怔出神時,張越的母親開心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他道,"阿越,你爸沒事了,他沒了。"
"真的?!"張越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當(dāng)然是真的,醫(yī)生說了,你爸沒有危險了。"
"走,去看看。"
..............
張越的父親傷的不算重,也不算輕,得在醫(yī)院住上一小陣子,給自己的父親辦了住院手術(shù),交了費,又交待了幾句之后,他才離開,去周亦白所在的醫(yī)院。
當(dāng)他到周亦白的病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了,周亦白就坐在落地窗前的輪椅里,愣愣地看著窗外,那挺拔的背影,竟然跟江年沒有回來的時候一樣,說不出來的寂寥,落寞,還有孤單,和跟江年在一起的那個周亦白,完全判若兩人。
"張?zhí)刂瑏砹搜剑?amp;quot;周管家一直守在病房里,看到張越,慈愛地跟他打招呼。
"欸。周管家。"張越拉回視線,看向周管家。
"進來吧!"周管家點頭,走到周亦白的身邊,愈發(fā)慈愛地道,"少爺,張越來了,他是您的特別助理,自從您畢業(yè)進入公司之后,張越就一直跟著您,是您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些年,很多事情,您都是讓張越去辦的。"
"張越,我是為什么讓你跟在我身邊的?"周亦白仍舊坐在落地窗前,怔怔地看著窗外,一動不動,大家都以為他什么都沒聽,其實,他什么都聽了。
聽到周亦白開口,張越趕緊過去,如實道,"那會兒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做好了簡歷,去影印店打印,打印出來后,看到隔壁的商鋪有人因為一點小的商業(yè)糾紛打了起來,我就去勸架,幫他們解決了糾紛,事后沒一個小時,我就收到了公司人事部的電話,通知我去面試,當(dāng)時是您親自的我,也沒問什么問題,直接就讓我第二天去上班了。"
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周亦白經(jīng)過,撿到了他掉在地上的簡歷,所以讓人事部打電話通知他去面試。
"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仍舊怔怔地看著窗外,周亦白又淡淡地問道。
"您是個聰明,睿智,果斷,坦誠正直又無往不利的人,在您加入公司兩年后,就坐上了集團總裁的位置,公司上下都非常敬重您,您做的決策,幾乎沒有失誤的時候。"張越恭敬地回答道。
"那在生活上和感情上呢?"周亦白淡淡地接著問道。
"生活上,您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從來不會在外面亂來,該做的事情,您每天一定會去做,絕對不會拖到第二天!感情上,你......."說著,張越頓了頓。
"感情上怎么樣?"
"感情上,您是一個專注專一而且深情的人,最開始的時候,您喜歡上了葉希影......."
"張?zhí)刂~希影可不是什么好女人,況且她都已經(jīng)死了,就別提她了,少爺一直喜歡的人,可是少奶奶江年。"張越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旁聽著的周管家便直接打斷了他。
"是,周總。"張越笑著點頭,眼底,一抹心虛一閃而過,"您一直喜歡著的女人,確實是江總。"
--江年。
終于,聽到這個名字,周亦白有了反應(yīng),狹長的眉峰輕擰一下。接著問道,"江年是為什么跟我結(jié)婚在一起的?"
看著周亦白,張越把當(dāng)初江年為什么會嫁給周亦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和林筱薇跟他說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她確實是為了錢才嫁進周家的?"聽完之后,周亦白問道,深邃的眉目里,涌起一抹說不出的失望來。
原本,他以為,事實和林筱薇說的會有區(qū)別,可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一開始的時候,應(yīng)該是的。"張越語氣模糊,態(tài)度卻是肯定的,周管家站在一旁,想要為江年分辯幾句,可是,一開始的事實確實是如此,他也無從分辨。
"我們?yōu)槭裁磿x婚?"收起眼底的失望,周亦白又平靜地問卷,深邃的黑眸,仍舊定定地看著窗外,沒有焦距。
"當(dāng)時,您不想離婚的,您還親自去訂制了鉆戒要送給江總,是江總非離婚不可的。"張越低著頭回答道。
"張?zhí)刂阍趺茨苓@么說呢,少奶奶要和少爺離婚,那是因為......."葉希影。
看向張越,"葉希影"三個字還沒有出口,周管家的話便又頓住了。
周柏生和陸靜姝都交待過,那些不好的事情,就別讓周亦白知道了,特別是他和葉希影的母親那一段,還有陸靜姝的私生子韓瀟的事,更是絕對不能在周亦白的面前提起的。
他剛剛都說了,葉希影已經(jīng)死了,不要再提,現(xiàn)在他要是又提起葉希影,那么當(dāng)初的很多事情,必須都會被提起。
"因為什么?"淡淡的,周亦白追問。
"少爺,其實您和少奶奶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當(dāng)時您很喜歡少奶奶,至于為什么要離婚,我就不知道了。"既然不能提葉希影,周管家也就只能裝傻了。
"張越,你知道嗎?"
"這個我也不怎么清楚。"張越搖頭,又道,"不過,您當(dāng)時對江總非常好,一直央求她不要跟您離婚,但江總她還是狠心跟您離了。"
呵.......
譏誚的,周亦白笑了。那張清冷的英俊面龐上,終于有了情緒,卻是極其的厭惡,甚至是痛恨。
果然呀,江年是找到了比她更好的靠山,和陸承洲勾搭在了一起,才那么迫不急待地跟他離婚。
"后來呢?"冷冷一笑之后,周亦白又問道。
"后來,江總被綁架,拋入大海,大家都以為她死了,直到,五年后,她帶著小卿回東寧。大家才知道,她沒死,而且,成為了華遠集團的大老板。"張越低著頭,回答的言簡意賅,但話里的意思,卻非常的有歧義,故意混淆感情。
呵.......
淡淡的,周亦白一聲嗤笑,眼底的失望甚至是失落,已經(jīng)濃烈到可以割傷他自己的心。
原來,林筱薇說的都是真的,半點兒都不假。
那么他之所以在江年回了東寧后繼續(xù)追求她,跟她在一起,難道,是為了感謝報答她當(dāng)初的背叛和離棄之恩嗎?
與其說是真愛,他不介意江年當(dāng)初的背叛與離棄,他更愿意相信林筱薇的話,追求江年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報復(fù)。
"沈聽南是誰?"一瞬的痛心之后,周亦白又平靜下來問道。
"是沈氏的老板,江總的同學(xué)兼好朋友。"張越回答。
"他們之間,是不是有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周亦白問的直接。
"少爺,......."
"你閉嘴,我問的是張越。"不等周管家說什么,周亦白便直接憤怒地打斷了他。
"是的,以前媒體有報導(dǎo)過。"張越點頭,算是實話實說。
"怎么報導(dǎo)的?"
"報導(dǎo)說.......說沈聽南是江總的備胎什么之類的。"
"張?zhí)刂D氵@不是把事情越說越亂嗎?"聽著張越的話,周管家已經(jīng)沉了臉,但是,他不認(rèn)為,張越會抹黑江年,傷害周亦白和江年的感情,只是覺得他表達的不當(dāng),把不該說的說了而已。
"張越,你說的都是事實嗎?"
正當(dāng)張越看向周管家,心虛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才好時,周亦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周總,這些報導(dǎo),網(wǎng)上應(yīng)該都還能查得到的,您可以看看。"張越點了點頭,又趕緊低下頭去。
周管家看向張越,一時間還真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居然一直在誤導(dǎo)周亦白,說的雖然都是事實,可是,卻是最片面的事實,重要的東西,一個字沒提。
"周管家,拿電腦過來。"就在周管家想不明白今天的張越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周亦白卻沉聲吩咐他。
"是,少爺。"周管家回過神來,趕緊的去拿了平板電腦來。
打開電腦,周亦白在搜索引擎里輸入"江年"。幾百萬條和江年有關(guān)的消息立刻便彈了出來,其中多數(shù)的消息,都是和他有關(guān)的。
點開第一條,也是最熱的一條,竟然是周柏生六十歲壽宴上江年和他一起迎接賓客的報導(dǎo),報導(dǎo)上貼的,大多數(shù)都是江年和他的照顧,那些照片真是養(yǎng)眼呀,江年穿著一身合適的禮服,化著精致的淡妝,可真好看,和現(xiàn)在的江年,根本沒有什么差別,可是,明明是七年多前的報導(dǎo)。
照片上,他那么神情地凝視著懷里的江年,可是,江年的眼睛,卻沒有一張是看向他的。
她笑容優(yōu)雅,清麗,得體,可是,卻看不出對他的一絲感情。
果然,江年是不愛他的。
一條條,周亦白往下翻,所有的報導(dǎo),都跟林筱薇還有張越說的一樣,他們沒撒謊,一句謊話都沒有。
報導(dǎo)里的那些照片,要么是他深情凝視江年,要么是他護著江年的,卻沒有一張能夠看到江年回應(yīng)他的。
所以,江年不愛他,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江年都不愛他。
"少爺,這些娛樂報導(dǎo)都是很片面的,寫的都是表面文章,您別被這些報導(dǎo)給騙了,其實少奶奶回了東寧之后,您們的感情就變得很好,還有小少爺他也......."
"砰!""夠了!"就在周管家話音沒有落下時,倏爾,周亦白用力的將平板甩到一旁的矮幾上,一聲低呵,打斷了他,又沉又冷的嗓音夾雜著明顯的怒意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nèi)魏稳耍疾辉S在我的面前提起江年。"
"少爺,這些報導(dǎo)是真的不能信,您一直是很喜歡少奶奶,少奶奶消失五年回來后,你們的感情也變得很好,您要是因為失憶誤會了少奶奶,那小少爺怎么辦?"周管家有些急了,一時也不知道要怎么勸周亦白了。
"小卿既然是我的兒子。那我就一定會想辦法,把撫養(yǎng)權(quán)奪回來。"
"少爺,這可不行,如果這樣,那得傷透了少奶奶......."
"周管家,你出去吧!"再一次,不等周管家的話音落下,周亦白便打斷了他,爾后轉(zhuǎn)身輪椅,對張越道,"張越,把最近一年公司里發(fā)生的重要事情都跟我說一說吧。"
"是,周總。"
..............
"媽媽,我們不去醫(yī)院了嗎?"
小卿放了學(xué)。江年親自去接他,看著小家伙那張因為跟小伴們而在一起而樂開花的小臉,聽著小家伙像鞭炮一樣,上車后便嘰里呱啦的跟她講著今天一天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情,她沉悶了差不多一整天的心情,終于好多了。
不過,車子開了沒多久后,小家伙發(fā)現(xiàn)方向不對,立刻停了下來問道。
"對,我們不去醫(yī)院了。"看著孩子,江年輕撫他的發(fā)頂,柔柔笑著點頭,那笑容里,分明就帶著苦澀的味道。
小家伙看著她。困惑地揪起了小小的眉頭,"為什么?媽媽,為什么我們不去醫(yī)院陪小白了,我們不是一直陪著小白的嗎?"
"不用了,你的小白已經(jīng)醒了,他不需要我們陪了。"
"小白醒了?"開心的,小家伙大叫,"媽媽,小白真的醒過來了嗎?"
"對。"江年笑著點頭,"他醒了,不過,醫(yī)生說,他失憶了,他記不得我們了。"
小家伙總會知道的。與其騙他,或者晚些跟他說,不如現(xiàn)在就讓他知道。
"啊!"小家伙驚叫,瞪大了雙眼,但他不相信,"小白他怎么可以把我們忘記了,媽媽,小白把你忘了,也把我忘記了嗎?"
"嗯。"江年沉沉地點頭,"所以我們不去看他了,我們回家吧。"
"媽媽,可是我想去。"
"可是媽媽不想去。"不管孩子愿不愿意,此刻,江年無比的狠心。
看著江年,小家伙控制不住的耷拉了小臉,可是,他還是不想惹江年不開心,所以,想了想后,乖乖地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今天不去,那我們明天去。"
看著孩子,江年沒有回答,只是撇開頭去,看向車窗外。
回想今天上午在醫(yī)院里時周亦白對她的態(tài)度和對她說的那些話,抑制不住的,霧氣氤氳了她的眼眶。
周亦白,哪怕是失憶,但你怎么可以把我忘的那么徹底?
.......
回到江洲大廈,江年無心工作,但又總得找點事情做,讓自己忙起來,至于胡思亂想,所以,江年鉆進了廚房,親自準(zhǔn)備晚餐。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只是她和小卿兩個人的晚餐,她卻準(zhǔn)備了一大桌,還燉了烏雞湯,可是,等開飯的時候,母子倆坐在餐桌前,吃著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一大桌飯菜,卻味同嚼蠟。
小卿看著她,也是半點兒胃口都沒有,才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黑亮亮的大眼睛明顯不開心地望著江年道,"媽媽,我不餓,不吃了。"
"小卿。"就在小家伙滑下餐椅要走的時候,江年叫住了他,"你在生媽媽的氣嗎?"
小卿停下來,望著江年,抿了抿小小的唇瓣道,"媽媽,如果小白真的不記得我們了,那我們可以對小白好,讓小白快點想起我們來呀!"
"這樣可以嗎?"喃喃的,江年問道。
其實,她是在問自己。
"嗯,可以呀!"小家伙重重點頭,開心地道,"媽媽你看,你做了這么多好吃的,我們帶去醫(yī)院給小白吃好不好?說不定小白吃了你做的菜,就會忽然想起我們來了。"
看著孩子,江年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揚唇一笑,點頭道,"好,我們?nèi)タ葱“住?amp;qu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