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yīng)出庭為鐘筆作證。反正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鐘筆叫了輛出租車送她回家，一個人沿著街道慢慢往回走。閃爍的霓虹燈，擁擠的人潮，喧囂的吵鬧聲，她卻倍感凄楚。香港是一個華美而蒼涼的城，每日上演著無數(shù)的悲歡離合，與她格格不入。大型商場門口貼上了倒掛的福字，掛滿了一排的紅燈籠，還有一丈高的火紅的春聯(lián)——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有音樂飄出來，是非常喜慶的"恭喜發(fā)財"，鬧哄哄的在唱，"我恭喜你發(fā)財，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都過來，不好的請走開，禮多人不怪..."鐘筆對著玻璃櫥窗里華美的衣服，怔怔發(fā)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要走的時候，透過玻璃，她看見對面街道上靜靜停著一輛黑車，似曾相識。
    左思搖下車窗，沖她揮了揮手。
    于千萬人中，倆人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不日他們即將對簿公堂。
    鐘筆等綠燈亮了，走過去，左思已經(jīng)下了車。倆人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面對面靠的這么近，感覺卻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鐘筆不認(rèn)為這是巧遇。
    左思沒有對她堅持離婚一事惡言相向，臉上神情看起來跟平常一樣，甚至稱的上是溫和，"香港就這么大，想找一個有名有姓的人，總是不難的。"不僅僅是她，還有陸美琪，不費(fèi)吹灰之力。
    鐘筆此刻并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維持沉默，這樣尷尬的情形，即將離婚的夫妻，叫她說什么好？最后說了一句："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
    左思微微點(diǎn)頭，"你也一樣。"
    倆人對于離婚一事，只字不提。
    鐘筆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助理保鏢，"我走了。"
    左思喊住離開的她，"鐘筆，天要下雨，你要離婚，我沒有辦法。但是左學(xué)，我不得不為他著想。"
    鐘筆并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深意，只當(dāng)他在解釋堅持撫養(yǎng)權(quán)一事，點(diǎn)頭說："當(dāng)然，他也是你兒子，你有權(quán)利爭取。關(guān)于最后的結(jié)果，法官自會有定論。"
    她吁了口氣，哎，夫妻雙方鬧到這樣僵的地步，實在非她所愿。
    回到酒店，意外見到張說，她十分驚喜，"你怎么來了？"他不是一向工作至上么！張說一身休閑打扮，穿了件帶腰帶的黑色長風(fēng)衣，越發(fā)顯得玉樹臨風(fēng)、英俊帥氣，手上看的不是財經(jīng)類的雜志，而是香港花花綠綠的小報，上面刊登了"左氏集團(tuán)董事長離婚"一案，后面是左思和各個緋聞女郎的照片，竟有十個之多，看來香港的娛樂記者無孔不入。他雙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高興。
    鐘筆從他手中抽掉，"這種東西，有什么好看的。嘴長在人家身上，愛怎么說怎么說，我才不在乎呢。"她知道，輿論對她的議論一定非常不好。社會對于女性總是苛刻的，尤其是在她想要有所作為的時候。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裝作不在乎。不然，有什么辦法？
    張說扔下報紙喝熱茶，"過年，公司放假。"他再怎么工作狂，也沒有大過年還工作的道理。愛百勝要到正月初四才開始上班，而正式開庭也是在那一天——新年的第一個工作日。（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