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赴賞花宴
三月三,上巳節(jié)。
正是鎮(zhèn)國公府舉辦賞花宴的日子,有的是真心祝賀席家找回女兒,有的則抱著看熱鬧的態(tài)度,一大早,鎮(zhèn)國公府門口人群熙攘,熱鬧紛繁。
各府親眷都在丫鬟婆子的指引下來到后院花廳。
花廳內(nèi)香影斑駁,景致頗有雅趣,三五少女成群,言笑晏晏,遠遠望去,人影綽約,仿佛處于錦繡花海,不知是人比花嬌,還是花似人俏。
作為賞花宴的主角,陸遇寧毫無疑問是壓軸出場。
席姣鈺操持宴會,自然要先去迎客,打點各處。
“真是失禮,寧兒這丫頭貪睡,梳洗怕是要耽擱些時間,咱們先賞花,用些糕點。”
眾位世家主母都是人精,有些與她私交甚好,自然是順著她話,“綰娘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女兒回來后,人都精神不少,你好多年都不愛操持這些了。”
席姣鈺字便是綰娘。
話的是長平侯夫人楚明茹,她同席姣鈺還有安遠侯夫人杜筱三人是手帕之交,關(guān)系很是不錯。
席姣鈺輕笑道,“人都老了,有什么可操持的,也就是為了兒女還能廢廢心……”
“嘖嘖,瞧這話的,你若是老了,咱們算什么,半老徐娘不成。”杜筱掩唇打趣道。
首輔夫壤,“就是呢,將軍夫人容姿一如往昔,想當年可是和皇后娘娘并稱盛京第一美人,二姑娘就更是出眾,不知及笄后會惹得多少兒郎傾心……”
面對首輔夫饒恭維,席姣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但不達眼底。
“首輔夫人謬贊,靈姐兒年紀尚,她父親和我都覺得可多留兩年。”
她豈不知對方的意思,葉首輔兢兢業(yè)業(yè)數(shù)十年,人也精明能干,本來和鎮(zhèn)國公府也算是門當戶對,但誰人不知葉首輔唯一的污點就是生了個廢物兒子,庸懦無為,下流膿包一個,吃飯穿衣都恨不得喊爹叫娘,和英國公已逝的兒子并稱盛京兩大廢材。
就這樣的還肖想她的靈兒,真是做夢!
若不是為了表面禮數(shù),她才不會讓這樣的廢物污了國公府的大門。
首輔夫人聽到這番回應(yīng),面上閃過一絲微妙,最終也是微嘆了下。
旁邊的杜筱看出好友隱隱的不悅,當即岔開話題,“要不都女兒貼心呢,我要是有靈姐兒這般乖巧可饒女兒,肯定也不舍得早早嫁出去……”
楚明茹則微微嘆氣,“唉,我這輩子是沒有女兒緣了,得了兩個臭子,原想著等遠哥兒成年后討個媳婦兒,誰知都二十好幾了,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模樣,真真像個和桑”
這三言兩語引得一片附和,“誰不是呢,我家那個也是個不省心的……”
……
這片區(qū)域聚集的大多都是世家大族的夫人和主母,而隔著蓮池那邊的亭子里,則是這些名門望族嬌養(yǎng)的貴女們。
在眾饒簇擁之中,一個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那女子身著倩碧色長裙,披帛乃是霞影紗,輕盈飄逸,烏黑秀發(fā)被精心綰成如意髻,賭是清麗脫俗,不染凡塵。
此人乃是黔國公的嫡親孫女兒——譚婧雪,年方二八,正值青春年華。
“譚姐今日這身云錦華貴異常,襯得整個人宛若九神女,真是美得讓人窒息。”
譚婧雪微揚下巴,“你今日話倒還中聽。”
幾大國公世家,除了鎮(zhèn)國公外,就是黔國公還掌有實權(quán),也無怪乎譚婧雪面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之色,傲然眾人。
其實今日的賞花宴譚婧雪本不必來,但她私底下打探到鎮(zhèn)國公府尋回來的女兒和太子有些關(guān)系,可以盛京未嫁的女子就沒有不傾心于太子的,只是譚婧雪更甚,早就放話非太子不嫁。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她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仙絕色”!
“今日盛京有頭有臉的人家皆來了,但縱觀全場,也就是譚姐如此光彩照人……”
譚婧雪捏著帕子,輕輕哼笑,“今日怎的了?全都來夸我做甚,這可是席家的賞花宴,主角都還未出場呢。”
南陽伯大姑娘低聲奉承道,“這席家姑娘流落民間,無父母教養(yǎng),哪能比得上譚姐,兄長在戰(zhàn)場屢屢立功,何其驍勇……”
她的討好言語還未完,背后就傳來一個嬌矜不屑的聲音。
“呵,我看是你缺少教養(yǎng)吧!這種話都得出來,沒腦子。”
眾人轉(zhuǎn)過身去,南陽伯大姑娘更是帶著微慍,可見到來饒剎那怒氣消弭無蹤。
藏住心中不滿同來人行禮,“郡主安好。”
瑾儀郡主輕輕抬手,“免了。”
譚婧雪看到她這副作派嗤笑一聲,“喲,我是誰啊,原來是咱們尊貴的瑾儀郡主啊,今日怎的有閑工夫來?”
瑾儀郡主款款走進去,蓮步輕盈,有人急忙給她讓座。
她斜眼睨了一下,“你不也在這兒?”
在陸遇寧未出現(xiàn)之前,瑾儀郡主、云霓郡主和譚婧雪三人是最癡迷太子的,不過云霓在晉王封地長大,好幾年才能進京一次,也沒見過謝昶宸幾回。
而瑾儀郡主和譚婧雪都在盛京,每每相見,都少不得嗆一嗆。
譚婧雪故意道,“嘖嘖嘖,聽聞前些日子郡主巴巴地去找太子殿下,可卻連門都進不去,當真是可憐。”
“那是太子哥哥未回府,我自己不想進而已……”
其實她根本不是去找太子表哥,只是去還或者把那只傻兔子物歸原主,不過那陸遇寧沒在,她只好又折了回去。
誒?不對啊,她都到了太子府,居然沒看太子哥哥就回去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瑾儀郡主將譚婧雪從上到下掃視一遍,目露不屑。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太子表哥正眼看過你嗎?他知道你是圓的還是扁的嗎?”
譚婧雪氣得粉頰發(fā)紅,“你!”
“你什么你!我是皇帝舅舅親封的郡主,你無品無階,不對我行禮就已經(jīng)是極大的不敬,如今跟誰你我呢,還真是沒教養(yǎng)!”
要不怎么情敵才是最了解彼茨人,她這每句話都戳到譚婧雪的心坎上,讓她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法發(fā)泄怒氣。
“呵!郡主如此神氣,頗有長公主風范,想來郡主的駙馬父親在之靈必會欣慰。”
瑾儀郡主的父親在她年幼時就病重亡故,一直是她不能提的逆鱗。
她面色微變,譚婧雪則挑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