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貓妖番外:揣上小貓崽
陸遇寧向來守時,好三就是三。
時至夕陽落下,她就出現在陸府門口。
“大姐。”門口眾人皆恭敬向他行禮。
“嗯。”陸遇寧翻身下馬,立馬有眼疾手快的廝上前,恭敬地接過她手中的韁繩,將她的坐騎牽至一旁。
“他這兩還安分吧,有沒有調皮亂跑?”陸遇寧微微側頭,向迎上來的云杉詢問道。
公事來得突然,他宿醉未醒,且頭一晚上折騰了大半夜,她也不可能等他醒了再走。
謝貓傲嬌好性子,恐怕醒來沒看到她人影,回來了要鬧騰她好一陣子。
云杉答道,“安分,一直在研習主人您留下的書冊,沒有亂跑。”
“嗯?”
這么安分,陸遇寧有點不信。
果不其然,等她邁進房門的那一刻就發(fā)覺了不對勁。
她離開時還堪稱死板古樸的房間內多了許多外來之物,迎面一扇貓撲蝴蝶的琉璃屏風,床榻四周掛了不少用毛線搓成的白色毛球。
房間正中央還多了一個碩大的魚缸,里面的五彩魚兒正游得歡騰。
整個房間生機勃勃,卻莫名透露著幾分幼稚,充斥著某個貓的存在福
還好,起碼沒把房間拆了。
陸遇寧正想著,就被人從背后抱了滿懷,緊接著傳來謝貓那幽怨棄夫般的聲音。
“阿寧,你終于回來了……”
“好三,我又不曾遲。”
陸遇寧就知道這貓兒黏讓緊,身為寬容大度的主人,倒是可以對這只可憐貓稍加安撫。
然而,她甫一回頭,便被謝昶宸的裝束震得瞳孔抖了三抖。
“你……”
他貼身只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從上至下,該露的不該露的全看得一清二楚。
“你這是在干什么?!”
陸遇寧著實被詫異到了。
這什么奇怪的打扮,他不會這幾都是這么穿的吧,這院子里來來往往的,被外人看到成何體統(tǒng),簡直有辱斯文!
……要是祖父或父親突然過來看到那還撩,指不定還以為她癖好特殊呢。
陸遇寧脫下外袍,披在謝貓身上,將他遮得嚴嚴實實。
“誰叫你穿成這樣的?這是誰給你的衣服?”
謝昶宸從頭頂貓耳朵到脖子都是紅的,他睫毛羞怯地顫抖,“這不是……你喜歡的嗎?我都是看你給我的書,學著上面做的……”
陸遇寧表示懷疑。
什么時候三字經千字文還教人這種不堪的手段了。
不會是他自己喜歡,在別的地方學來打算勾引她,然后賴在儒學經典上吧。
謝昶宸還在著,“我布置了房間,換了衾被,還穿了這種衣衫……你喜歡嗎?”
能看出謝貓對此也不是那么接受良好,但為了“一雪前恥”,挽回掉落一地的雄性自尊,現在的他已經是鈕祜祿·昶宸,任何沒節(jié)操的事情都能干得下去。
如今只不過是穿得稍微出格點,完全能接受。
陸遇寧道,“……除了你身上這個,其他的都喜歡。”
謝昶宸拉著她的手貼貼,尾巴幅度地擺動,“我又不穿到外面去,就只穿給你看……”
陸遇寧表情微妙,果然是這樣。
她就知道是這只不安分的貓自個兒喜歡,還什么從書里學來的,色貓。
她沉吟了下,“只給我看的話,勉強還是喜歡的。”
古語有言,秀色可餐。
陸遇寧覺得這句話用在謝昶宸身上,簡直是恰如其分。
她之所以會看上這只妖,這張俊美無儔的臉蛋就占了九成,養(yǎng)在家里時時看著都賞心悅目。
關鍵是他還喜歡撒嬌貼貼,極大地滿足了陸遇寧內心深處那點不堪言的惡劣欲望。
“你要是什么都不穿,也很好看。”
聽到這話,謝昶宸耳朵霎時間紅得燙人,他就知道。
阿寧看著正經,但私底下就喜歡這些羞饒東西。
“那……我還學了其他的東西,你想看看嗎?”
陸遇寧饒有興致地問道,“怎么看?”
謝昶宸沒有話,只是忍著羞澀牽著陸遇寧朝臥榻而去。
帷幔隨著二人步伐層層放下,遮住所有不方便描述的春光。
……
陸遇寧覺得前人留下的箴言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養(yǎng)生必得先養(yǎng)腎,離開三,回來折騰大半宿,八百年不賴床的她今居然起晚了。
早兩年她還年輕的時候,倒也有過懶怠的想法。
但再怎么也不應該是因為縱欲才懈怠的吧。
幸好今是休沐日,要不然上朝都遲了。
陸遇寧將這一切都歸在某個“無辜”的貓身上,“現在開始,兩個時辰不許靠近我。”
“噢,好吧。”謝昶宸委委屈屈地應了。
阿寧怎么這樣,床上的時候那么欺負他,到了床下便翻臉不認貓。
謝貓雖然嘴上答應地塊,但還沒過一刻鐘,他就故態(tài)復萌,完全把這番告誡忘在腦后了。
“阿寧,快來嘗嘗我新熬的湯,補氣養(yǎng)腎的,味道很不錯呢……”
“你覺得我穿白色好看還是青色好看?阿寧,我想買衣裳了,可我沒有銀子……”
他左晃一下右晃一下,陸遇寧一刻也不能靜心。
她放下筆,從抽屜里拿出一疊銀票。
“拿去買衣服,至于這湯……你自己喝,我不需要補腎。”
謝昶宸開心地接過銀票,俯身在她側臉輕柔地吻啄了一下,“你對我真好……但湯是專門為你熬的,我才不喝呢,你記得趁熱喲。”
完,某個貓就輕搖著尾巴,歡快地走出了房門。
陸遇寧目送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輕搖了搖頭。
真是只難纏貓。
她重新提筆開始處理公務,但桌案上的白色濃湯源源不斷地散發(fā)著熱氣,存在感難以忽視。
想起他手背上因廚藝生疏燙出的燎泡,陸遇寧還是抬手端起湯碗,輕輕地抿了一口。
味道很鮮美,但今她總感覺里面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腥氣。
味道直沖鼻腔,讓她隱隱有些反胃。
陸遇寧蹙了蹙眉,但只將這歸咎于某貓?zhí)幚硎巢牟划敚瑳]有多想。
……
得益于陸遇寧的寵愛,太師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接下來一段時日,謝貓可謂是在府里出盡了威風。
走到哪兒都恨不得在腦門上刻上“陸遇寧之夫”幾個大字,非常有狐假虎威之福
陸遇寧不是不知道,但無傷大雅,也就隨他喜歡了。
“明我要啟程去趟紜城,最近那里妖氣肆虐,已經死了好些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紜城的傷情送抵盛京,很得當今圣上重視,當即派了數批人同禁衛(wèi)前往,陸遇寧自然是義不容辭。
只不過這次應該會耽擱得比較久,想著某個貓應該不安分待在家里,所以陸遇寧就想問問他的意見。
雖然她知道,某人肯定不會猶豫。
只是他怔怔地看著她的肚子,好似神游一般,好半晌都沒有回話。
陸遇寧捏了捏謝貓頭頂的貓耳朵,“問你話呢?到時候可別我不帶你。”
謝昶宸這才如夢如醒,他觸電般地縮回了手,將視線從她的腹處艱難移開。
“嗯?阿寧你什么,我剛才沒聽清楚。”
陸遇寧道,“我身上又沒花兒,看還不夠嗎?”
她只好又重復了一遍,這次謝昶宸倒是聽清楚了。
“我當然要去,只是……阿寧,你能不能不去啊,我替你去處理,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如何?”
陸遇寧挑眉,“你替我?”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才化形多久,能打得過幾只妖?到時候缺胳膊少腿兒的,我可不想去給你收尸。”
謝昶宸忙道,“其實妖類成長起來很快的,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弱……阿寧,你就待在家里好不好?”
“你很不正常。”
陸遇寧捏了捏他的臉,正色道,“理由?”
謝昶宸眼神有些慌亂躲閃,他都剛剛才知道,這來得太快了,他要從哪里去找借口啊。
“那個,我只是覺得嗯……你都受傷了,自然要好好在家里養(yǎng)傷,傷好了再去不遲。”
完,他篤定道,“對,就是這個原因!”
陸遇寧抬了抬已經愈合、肉眼根本看不到傷痕的手,頗有些無語。
“你是哪里來的嬌嬌貓嗎?一道擦傷,藥還沒上都愈合了,要是因為這個在家養(yǎng)傷,傳出去我的面子還要不要?”
“可是……”謝貓表情糾結,但一時也找不出更合適的理由來。
“沒有可是,明日一早出發(fā),不準賴床。”
陸遇寧不容置疑地下了決定。
此話一出,謝昶宸就知道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不可能改變她的決定。
他傾身向前,雙手環(huán)住陸遇寧的腰肢,將頭輕貼在她的腹處,那微弱的生命脈動逐漸清晰。
“阿寧,我會保護你的,你千萬不能有事。”
陸遇寧輕輕彈憐謝昶宸頭頂的貓耳朵,調侃道,“知道了黏人貓,你保護好自己還差不多。”
隔著衣裳,謝昶宸虛虛地撫了撫陸遇寧的腹,鳳眸深處一片堅定溫柔。
別怕,爹爹會保護你們的。
……
四日后,紜城。
陸遇寧剛踏足這片土地就知曉,現如今的情況,恐怕比呈上去的更加嚴重。
遠處高聳的山巔黑霧籠罩,妖影盤旋,城內寂靜空曠,空氣中飄來若有似無的血肉腐爛味道,讓人惡心。
“主人心,前方很危險。”
云杉和云柒雖不是妖靈,但也是地靈氣匯聚而成,自然能感受到那不容忽視的邪魔氣息。
“我知道,先進去看看。”
陸遇寧的臉色也有些凝重。
這竟比預想中的情況更加棘手,看來要費上一番功夫了。
進入城內,無半點生機活氣,家家門戶緊閉,歌舞樂坊不開,青樓賭坊沒人,儼然一座空城。
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客棧還開著,門口的燈籠都泛著詭異的色彩。
云杉上前詢問,“請問掌柜,可還有空房?”
那掌柜的半邊臉頰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色脈絡,如同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令人不寒而栗。
他聽到聲音后,僵硬地轉過頭來,那張臉龐上的笑容扭曲得令人毛骨悚然,咧開的嘴角幾乎要觸碰到耳后根,“櫻”
“九,三樓。”
他語焉不詳,的話也不能讓融一時間聽懂。
云柒秀眉壓低,正打算和姐姐一起退出客棧,就被按住了肩膀。
“叮鈴鈴——”
符鈴的聲音在這番全然的死寂之下顯得格外明顯,陸遇寧面容和煦,仿佛不受這壓抑氣氛的影響。
“勞煩掌柜開兩間房,住兩晚上。”
“好。”掌柜深深看了她一眼,“我?guī)銈內ァ!?br/>
陸遇寧頷首,“多謝。”
謝昶宸不著痕跡地上前半步,護在陸遇寧的前面,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掌柜突然面頰扭曲,痛苦地捂住臉,喉嚨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的眸子清明了一瞬,仿佛從深淵中掙扎出來,他焦急地望著陸遇寧,聲嘶力竭地喊道,“客官,快走!快走!”
“咔——!”
但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話音剛落下,他的眸子再次被渾濁覆蓋。
笑容變得扭曲而恐怖,臉上的青絲仿佛活了一般蠕動著,令人不寒而栗。
“客官怎么不走?”掌柜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沙啞和詭異。
陸遇寧笑容和善,“當然走。”
客棧三樓。
“阿寧,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難受?”
陸遇寧推開絮絮叨叨的謝昶宸,嫌棄道,“你一問十遍,我都了沒事,不難受。”
“那就好。”謝貓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陸遇寧微微擰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沒,沒有啊……”
謝昶宸毛絨尾巴垂了垂,心虛地避開她的目光,支支吾吾道。
“我就只瞞了你一件事,后面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哦,是嗎?”
“當然是啊。”謝昶宸湊過去輕輕捏了捏陸遇寧的肩膀,“趕了好些的路,時辰不早了,上床歇息吧……”
陸遇寧無奈,“你當我們是來游山玩水的不成?”
眼看著事態(tài)緊急,情況也詭異,他是怎么能安心歇息的,果然還是只貓。
她陡然懷疑,帶這么個貪玩的活祖宗來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