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初登宋府
宋府。
“神醫(yī),老爺和夫人已經(jīng)在前廳等候了,您請。”
“嗯。”陸遇寧不疾不徐地走著,余光卻看著宋府極盡奢華的各處,身上冷意更甚。
還真是自在安逸啊。
跟著管家走到正廳,里面果然有一男一女等候著。
男的年過四旬,面上可見富態(tài),但身材不算臃腫,笑瞇瞇地看上去很好話。
他身側(cè)的女人穿金戴銀,珠光寶氣,面容帶著歲月留下的皺紋,雖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卻有種市儈算計的模樣。
宋義康迎上前來,含笑恭維道,“您就是云神醫(yī)吧,早聞大名,如今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陸遇寧面色冷淡,“幸會。”
即便碰到冷臉,宋義康依舊是笑呵呵的,“還請云神醫(yī)移步,看看犬子的病,這些請了無數(shù)大夫,都無計可施啊……”
“帶路吧。”
“好好,您這邊請。”
一行人簇?fù)碇懹鰧幾咧逦芈犚娚砗髠鱽碜h論聲。
“老爺,就這么個女人,到底能不能治好季兒啊,還是請李大師來瞧瞧吧……”
還沒等宋義康搭話,陸遇寧就頓住腳步,看著宋夫壤,“既然夫人對在下的醫(yī)術(shù)頗為懷疑,又何必專程去請?”
宋夫人面色訕訕,她沒想到她那么聲的話也能被聽見。
同時也頗為惱怒,這么多年,還沒人敢下她的面子。
宋義康暗自給了宋夫人一記演眼刀,出來打圓場,“婦人之仁,神醫(yī)別見怪——”
“婦人之仁?”
陸遇寧嗤笑,“這話的可真有意思,難道我是男人不成?”
宋義康一時有些噎住,看來這云神醫(yī)果然同江湖中傳聞的那樣脾氣很差。
“神醫(yī)您笑了,您是何等人物啊……后宅女子見識短淺,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如果不相信您,我又何必費這一番功夫呢……”他笑著恭維了好半,陸遇寧才勉強答應(yīng)繼續(xù)診治。
看著她的背影,宋義康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
宋季青臥房。
“這就是……令郎?”
陸遇寧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眼前“這坨肥肉”和宋季青這個高雅的名字實在不相稱。
榻上之人雙目緊閉,碩大的身軀占據(jù)大半床榻,臉上堆積的肥肉已然讓他的面貌變得好似發(fā)面饅頭,身上不知為何裹著些白布,讓他看上去莫名像是被纏繞的肥大蟲子。
“是,這就是犬子,從幾前開始,季兒就昏迷不醒,勞煩您看看如何診治啊?”
宋義康的聲音中是急切的憂慮擔(dān)心。
陸遇寧頷首,她看著周圍幾人關(guān)切的目光,莫名覺得有種詭異的熟悉福
似乎見到鈞之的第一面,也是這樣的情景,不過那時陛下娘娘皆是對愛子的深切擔(dān)憂,如今這個……
只讓她感覺諷刺。
這副尊容都還有這么多人緊張,師兄卻病重孤苦。
這一切都拜他們所賜。
沒錯,陸遇寧剛開始只是有些懷疑,但從見到宋家饒第一面,那熟悉的眉眼讓她分外確定,給予師兄那般苦難的就是眼前這群人面獸心的畜生。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陸遇寧拿出一根絲線栓在那根“豬蹄上”,另一端用手繃直,三指放于其上。
宋夫人面露疑惑,“這是?”
“懸絲診脈。”
宋夫人暗自打量著陸遇寧,眼底全是不屑,故弄玄虛!
一個姑娘不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四處拋頭露面,還神醫(yī)呢,她倒要看看有幾把刷子。
若治不好季兒,定要她好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遇寧的面色逐漸凝重,連帶著眾人也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神醫(yī),我兒如何?”
陸遇寧搖頭,“不好治啊……”
宋義康敏銳地聽出了話中之意,不好治,不是不能治,那就意味著還有治好的可能。
“是缺藥材還是銀子,神醫(yī)直言即可,我必定想辦法弄來。”
他們宋家都是做藥材生意的,不管多珍奇的藥材,只要有銀子,都不成問題。
陸遇寧收回絲線,緩緩道,“令郎這是娘胎里帶的急癥,本該是早夭之相,年幼時應(yīng)當(dāng)是用過巫術(shù)秘法,才勉強維持著生命,但活到現(xiàn)在已是不易,加之笨重的軀體給他帶去太大的負(fù)擔(dān),如今他全身流膿,氣歸太虛,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那該如何是好?我的季兒還這般年輕,怎能讓我和老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宋夫人哭嚎著乒在宋季青榻邊。
宋義康更是緊張的雙手攥成拳,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陸遇寧。
“那以神醫(yī)看,該如何救治是好?”
陸遇寧莫名覺得怪異,這一家人格外迫切地想讓兒子活著,但就從脈象來看,他的身體這些年承受了太多的“富貴”。
每灌進(jìn)去無數(shù)碗湯藥,數(shù)不清的山珍海味,命倒是被吊著了。
人也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怎么看都不是對久病之人應(yīng)有的照顧。
“倒也不是不能治,就是這藥材需得是名貴的,譬如山的雪蓮、千年的靈芝、無根之水……”
陸遇寧洋洋灑灑地報了一大堆,“再佐以神醫(yī)谷的秘藥,方可保住性命。”
雖然這些聽上去就足以所有人目瞪口呆,但宋義康連絲毫猶豫都無,“治!”
“神醫(yī)盡管放心,我即刻派人去尋這些藥——”
“慢著。”
陸遇寧拍了拍手,“藥材雖重要,但還需要一味最重要的藥引。”
“什么引子?”
“想必宋老爺也清楚,這父母子女之間,最親密的便是血緣,那么,以至親之饒心頭血入藥,療效自然是事半功倍。”
聽聞此言,宋夫人渾身顫了一下,暗自咬牙,似乎在權(quán)衡什么,半晌未話。
而宋義康則是眉頭緊皺,緊盯著陸遇寧,似乎在斟酌此話的真假。
雖然陸遇寧就是在胡扯,不過她木著一張臉,看著就不像在亂,格外讓人信服。
陸遇寧抱臂,坦然和宋義康對視。
“不知兩位,考慮的如何?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