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序幕
當(dāng)禿鷲戰(zhàn)車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區(qū)邊緣,當(dāng)眼蟲38米長的身體橫越天空,巨大的眼球上下晃動,冰冷的注視著整個文登巴特的時候。頂點小說。
臨近北郊的羅蘭區(qū)沸騰了,市民們?nèi)缤荏@的小動物,或透過落地窗,或走上街道,呆呆的望著北方天空那三頭散發(fā)著濃濃惡意與陰寒氣息的生體戰(zhàn)艦。
“oh,**,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兒?”一家貿(mào)易公司內(nèi),巨幅落地窗前,一名接滿咖啡,正往自己座位走的男白領(lǐng)目瞪口呆地望著窗外,興許是激動所致,也可能是嚇壞了,手中的馬克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冒著濃郁香氣的咖啡灑了一地。
“oh,天哪!”
“這……世界末日要來了嗎?”
“不要慌,不要亂,那東西應(yīng)該是政府的秘密武器?!?br/>
“……”整個工作間亂成一團,連公司領(lǐng)導(dǎo)都彈壓不住。
同樣的一幕出現(xiàn)在多棟大廈,多個寫字樓內(nèi),有人驚奇,有人害怕,還有人木然,更有人歡欣鼓舞,說那是主對世人的警示。
街道上的交通受到嚴(yán)重影響,到處都是汽車的鳴笛聲,報警聲。
眼蟲一現(xiàn)身,被譽為司機殺手的“銀河妖姬”立刻退居二線,一名出租車司機因抬頭去看半空的生體戰(zhàn)艦,一腦袋碓在前方汽車的屁股上。慣性使然,坐在后排一位體型微胖的女乘客整張臉都扎進手里的披薩餅里。
“你二大爺?shù)?,沒長眼?。 鼻懊?zhèn)鱽硪魂嚱辛R。
司機苦著臉望望后排跟被人射了一臉?biāo)频门丝停诔虺蚯懊孳嚧疤匠鲱^破口大罵的亞裔男子,一狠心,一咬牙,腦袋“噌”的一聲鉆出車窗:“狗日的就你會罵街?他媽的。你j8路口轉(zhuǎn)彎,先踩剎車再打轉(zhuǎn)向燈,沒一下頂死你,都是你命大?!?br/>
“你說什么?”
啪!前面車門打開,被追尾車主從駕駛室走出來。
“老子問候你全家女性?!背鲎廛囁緳C當(dāng)仁不讓,擼著袖子從車?yán)镒叱觥?br/>
后面汽車的鳴笛聲。男人的怒罵,女人的詛咒,交警的呵斥,種種聲音連成一片。
文登巴特市公安總局內(nèi),局長凱佩爾?雪萊放下手中的望遠(yuǎn)鏡,嘴角抽風(fēng)似得扯動兩下。
“局長?你倒是下命令啊。”副局長克里斯托弗站在他背后,一臉急切的道。
凱佩爾回頭看了他一眼,怒道:“下什么命令?去送死嗎?這tm根本就是一場貓戲耗子的游戲。oh,no!那些家伙根本就是一群老虎?!?br/>
“戰(zhàn)爭。這是一場戰(zhàn)爭,面對那樣的敵人,誰去誰sb?!?br/>
“那……那羅蘭區(qū)警局……艾爾索普的仇……”
“克里斯托弗,兔子會為被老虎殺掉的同伴報仇嗎?”
克里斯托弗沉默了。
警局的庫車內(nèi),各型警用裝甲車引擎轟鳴,特警們身著輕型動力裝甲,手握步槍,坐在艙室內(nèi)整裝待發(fā)。停機坪上。加裝了反坦克導(dǎo)彈的警用直升機、無人機亦準(zhǔn)備完畢,待機候命。隨時可以升空。
整個總局一派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景象??墒?,2分鐘后,隨著一道指令的下達。直升機引擎熄火,無人機偷偷摸摸地退回了機庫。原來悶吼連連的裝甲車就像突然啞火的炮仗,一來二去沒了聲息。還有那些特警們,一窩蜂由裝甲車上下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同一時間,昆汀島蘇拉威亞宮殿群外圍一間議事廳內(nèi)。
54歲的雷克托總督,帝國子爵,羅杰?菲利特正坐在他那張鎏金嵌銀的辦公桌后面。滿臉憤怒地將一臺pda摔向地面。
噼啪!
不愧為政府采購品,pda的質(zhì)量好的沒話說,別說摔破屏,連絲劃痕都沒有。當(dāng)然,還有一部分要歸功于地下的手工藝地毯,它是那樣的柔軟又不失大氣,色彩細(xì)膩又帶著一點奔放。
“一群笨蛋,廢物!”羅杰原本無比俊美的臉此時此刻變得極度扭曲,憤怒的火焰在他眼里蒸騰,怒吼聲猶如荒原野狼的咆哮,帶著一點點嘶啞的味道。
辦公桌前面的臺階下,7臺懸吊在天花板上的全息投影設(shè)備灑下一圈光幕。
每一道光幕中,都有一個人的上半身,他們或正襟危坐,面無表情,或一臉陰沉,眉頭深蹙,還有的表情委屈,欲言又止。
“鄧巴?泰勒,你在做什么?那群人就在文登巴特,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把蘭納軍事學(xué)院給端了,這還不算,竟又攻下了法拉第教授的研究所。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總督大人,不是我不作為,實在是敵人的戰(zhàn)斗力太強。他們攻打蘭納軍事學(xué)院的時候,289師整整一個裝甲師,在不到半個小時內(nèi),便被敵人殺的全軍覆沒。要知道,那……那可是一個萬人級的裝甲師啊,空中還有各式飛行器護航,到最后,竟連一個活口都沒跑出來?!?br/>
羅杰皺了皺眉。的確,照鄧巴所言,一個289師,萬人級的裝甲部隊在短短半個小時內(nèi)便全軍覆沒,這樣的事可謂駭人聽聞。
除非是一支驅(qū)逐艦艦隊,或是幾個軍的機械化陸軍合圍,方才有可能在半個小時內(nèi)干掉整整一支裝甲部隊。莫非……敵人有那么強?這怎么可能!
“鄧巴,敵人有那么強呢?我看你這是在為自己開脫吧?”七道光幕中,一位瘦長臉準(zhǔn)將冷冷說道:“區(qū)區(qū)加西亞反抗軍會有這么強的兵力?我不相信?!?br/>
說話的人叫坦尼森?維羅納,官拜帝國準(zhǔn)將,統(tǒng)領(lǐng)雷克托馬羅沙漠中央的馬羅軍區(qū),與鄧巴?泰勒多有不和。
“你放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鄧巴可不會畏縮讓步,萬一坐實了他無能的罪名,他的軍事生涯也走到頭了?!爸暗男袆印qR羅軍區(qū)的空軍也參與其中。坦尼森,你告訴我,那些飛行員回去了嗎?”
“哼。”坦尼森面沉如水:“說到這里,鄧巴,我還想問問你是如何指揮他們的呢?18架‘猛禽’竟然一架沒剩,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已經(jīng)被查爾斯聯(lián)邦收買。不然。一萬多人的部隊怎么可能全數(shù)死絕,并且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收集到?!?br/>
“你……坦尼森,你血口噴人!”鄧巴簡直怒不可遏。坦尼森真是太惡毒了,這根本就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指揮失當(dāng)還好說,大不了罷官失勢,不虞有性命之危??扇绻桥褔淖锩?,那可是要全家抄斬,株連九族的。
“坦尼森。你這話說的可有些過了。鄧巴對皇帝陛下的忠心,絕對沒得說。”旁邊一位準(zhǔn)將插言道。
“不錯,鄧巴準(zhǔn)將從軍近四十載,為帝國,為雅丹大公,立下過赫赫軍功,怎么可能會投靠查爾斯聯(lián)邦?他根本就沒有動機這么做?!?br/>
“呵呵,那可不一定?!币晃凰氖邭q。眼角的魚尾紋都能當(dāng)掃把使,卻偏偏眉眼含春。一雙桃花眼媚波流轉(zhuǎn)的中年婦人陰陽怪氣的說道:“想當(dāng)年鄧巴準(zhǔn)將誠可謂是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不知迷倒了多人美人哩。好像……舒卡萊特家族的奧古斯都大校的夫人,依耶芙特,也曾與準(zhǔn)將大人有過一段情緣吧?!?br/>
“對了,奧古斯都大校的女兒中有個叫安妮的姑娘。不論從相貌,還是性格上,都同她的兄弟姐妹有所差異哦。最近聽說她與父親鬧了點不愉快,已經(jīng)脫離家族,和一位平民出身的退役士官私定終身?!?br/>
“還有。還有……好像那位名喚菲爾德的退役士官在戰(zhàn)斗中受了重傷,被確診為大腦神經(jīng)受損。不過前幾天他奇跡般的病好出院了。聽說,為他診治的是哈爾教授。今天早晨,格洛維亞醫(yī)院事件發(fā)生后,特警們發(fā)現(xiàn)哈爾教授與幾名醫(yī)生被人打昏在病房門口?!?br/>
“根據(jù)我剛剛得到的資料,哈爾教授等人對外聲稱他們是受一個叫做唐方的男子脅迫,為的是拯救該男子的弟弟唐林,而菲爾德,則是該男子指定的用以驗證醫(yī)療方案實際效果的‘小白鼠’?!?br/>
“哈爾教授的敘述清晰扼要,有理有據(jù),他與那幾名醫(yī)生的嫌疑不大。但,菲爾德與安妮?舒卡萊特是否真的是‘小白鼠’,誰又知道呢?我可是聽說了,光是菲爾德的醫(yī)藥費,就幾乎將安妮拖垮??墒牵F(xiàn)如今他們卻租住在文登巴特南部的海景房內(nèi),并且還在籌辦婚禮。這些錢哪兒來的?會不會是那個名叫唐方的家伙給他們的呢?要知道,唐方的‘表妹’唐蕓,可是與安妮的關(guān)系不錯呢。”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人,比如極富愛心與同情心的鄧巴準(zhǔn)將……”
“唐方,唐蕓……安妮,菲爾德……鄧巴準(zhǔn)將……嘖,嘖,這關(guān)系,夠復(fù)雜的?。 ?br/>
中年美婦話音一落,房間內(nèi)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之前幫鄧巴?泰勒開脫的兩名高級將領(lǐng)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盡管她沒有直說,一些敏感的地方也多有推測之意。
但在座之人都不是傻瓜,略微一琢磨,便能想到她話中深意。安妮?舒卡萊特與鄧巴準(zhǔn)將的關(guān)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二人是否真是父女關(guān)系,沒人得知。
如果兩人真是父女關(guān)系呢?那個名叫唐方的加西亞反抗軍頭子與安妮有所接觸,誰也不知道與家族決裂的安妮是否真的加入了加西亞反抗軍。
坦尼森說鄧巴被查爾斯聯(lián)邦收買,看來并非空穴來風(fēng)。這種時候,還是別出聲為妙,萬一站錯隊,下場可是大大地不妙。
其實坦尼森自己也懵了,他就隨口一說,習(xí)慣性的想嗆鄧巴幾句,卻沒想到歪打正著,準(zhǔn)確命中冤家對頭的軟肋。
他微笑著看了中年美婦一眼,然后又一臉冷笑的望向默不作聲的夙敵。
鄧巴?泰勒不是不想為自己開脫,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昆娜?奧斯丁簡直太毒了,沒想到多年前的恩怨她一直記在心里,并在這時發(fā)作。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這話還真沒說錯。
早年間,鄧巴?泰勒與安妮的母親依耶芙特的確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只是,迫于家族以前的恩怨,兩人沒能如愿步入婚姻殿堂。后來依耶芙特嫁給了奧古斯都。而他,卻是寧肯冒著生命危險去邊疆過軍旅生活,也不愿娶奧斯丁家族的女人。
奧古斯都深愛著依耶芙特。愛到極致,愛到瘋狂,就連安妮這樣的異種也容得下。后來,鄧巴榮歸故里,依耶芙特已經(jīng)過世多年。因為心懷愧疚,哪怕知道安妮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兒,他都沒去相認(rèn)。原因有三:一,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奧古斯都;二,一走多年。他沒盡到丁點兒父親的責(zé)任;三,他現(xiàn)在是泰勒家族的頂梁柱,凡事都要注意影響。
就算因為菲爾德的關(guān)系,安妮與奧古斯都決裂,叛出家族。他都始終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沒去見她,甚至沒給予定點幫助。
現(xiàn)在的鄧巴?泰勒,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敢愛敢恨。心懷赤誠,有別于大多數(shù)貴族子弟的熱血青年。而是真正的融入帝國官僚體系,成為一名“合格”的軍方將領(lǐng)。為了身后的家族,他自愛,自重,不去觸碰過去。
然而,他怎么都沒想到。雷克托政府安全局局長昆娜?奧斯丁,那個差一點就成了他夫人的女人,卻是對過去念念不忘,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雪恨,洗刷當(dāng)年所受的恥辱。
她竟然一直注視著安妮------他唯一的軟肋。然后在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發(fā)出足以讓他身敗名裂的致命一擊。這個女人,真是太陰險了!
“都別吵了!”一聲大吼,打斷了昆娜的喋喋不休,也打斷了坦尼森的冷笑。聲音的主人是羅杰子爵,在雷克托,除蘭斯洛特外,也只有他,才能壓服下面的7個人。
“昆娜,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更何況,我相信鄧巴,不會因為一個安妮背叛帝國。眼下要做的不是讓你們在這互相攻擊,而是同心協(xié)力將那攻陷蘭納軍事學(xué)院,又占領(lǐng)了法拉第教授研究所的叛軍消滅?!?br/>
什么!
羅杰話音一落,下面7人的臉全變了。蘭納軍事學(xué)院才陷落不久,法拉第教授的研究所又被叛軍攻占了。
法拉第是誰?十三皇子的心腹科學(xué)家,雅丹公爵都要讓他三分的人物。一旦他出事,別說蘭斯洛特勛爵臉上無光,連羅杰子爵都要受到牽連。而他們,這些肩負(fù)雷克托安全的軍隊將領(lǐng)、國安大臣,恐怕也難辭其咎。
“你們也知道,蘭斯洛特勛爵受多蒙侯爵之邀,去卡扎耶特參加侯爵三子迪卡諾勛爵的婚禮未歸。雷克托卻突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如不能在勛爵回來之前控制住事態(tài),在座之人,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br/>
“大人,平叛這種事就交給我吧,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碧鼓嵘鲃诱埨t道。
“坦尼森,現(xiàn)在這種局面,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法拉第教授的人身安全,而不是什么‘平叛’!”鄧巴插言道。
“哼,鄧巴,你這樣說,是不是要包庇那些叛軍?”
“夠了!”羅杰怒目一睜,狠狠瞪了坦尼森一眼:“鄧巴的考量是對的,眼下首要任務(wù)是確定法拉第教授的生死,并將他及那些科研資料安全救出。”
說完,他掃了一眼心思縝密的昆娜?奧斯?。骸袄ツ?,這事你怎么看?”
“大人,根據(jù)哈爾教授等人的證詞不難推測出,那個叫唐方的家伙,其目的是想挽救表弟唐林的性命。結(jié)合您提供的一些機要檔案,可以推測出一個可能。他之所以要攻占研究所,就是要劫持法拉第教授,以便找出治療唐林的辦法。也就是說,只要唐林一日未醒,法拉第教授就無虞性命之憂。”
“很好?!绷_杰滿意地點點頭。想當(dāng)初,讓一個女人掌管雷克托安全局這種事,受到過無數(shù)軍政高層的詬病,就連蘭斯洛特也曾過問此事。不過,最后他還是力排眾議,將昆娜?奧斯丁扶上局長寶座。
事實證明,他沒看走眼,這個女人不但心思縝密,狡猾如狐,政治手腕也相當(dāng)不錯。
“昆娜,如果是你的話,接下來該怎么做?”
“不妨先派出小股部隊,探探他們的虛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可以秘密潛入研究所,救出法拉第教授?!?br/>
“不錯,不錯,你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如果那些叛軍蟄伏暗處,確實是件非常棘手的事,可現(xiàn)如今他們占據(jù)了研究所,主動權(quán)就到了我們手中。”羅杰笑著頷首道,一扭頭,看向左起第一個嘴唇很厚的中年男子:“梅爾維爾大校,你的山鬼突擊隊現(xiàn)在在哪兒?”
“在奧羅維亞市以西900公里,斯廷法斯海的一座小島上進行野外拉練。”
“去下命令吧?!?br/>
“是!”梅爾維爾的投影緩緩消失。
羅杰扭頭掃過幾名軍區(qū)負(fù)責(zé)人:“山鬼能得手最好,如若不能,或者法拉第教授有恙,那么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都下去做準(zhǔn)備吧?!?br/>
“是?!睅酌姺綄㈩I(lǐng)各自行了個軍禮,身影緩緩消失。(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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