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到夏天了
阮甜甜沒想到,平日里與世無爭的陸執(zhí),竟然還有這么霸爭強好勝的一面。
只能想他一個,只能喜歡他一個,不能再有別人。
阮甜甜咬住下唇,紅著小臉跑開了。
陸執(zhí)危險地瞇起眼睛,眸中全是風雨欲來的平靜。
賀良玉額角一跳,戰(zhàn)略性后撤一步:“你要干嘛?”
可是下一秒,陸執(zhí)眸中云雨散盡,把手上的水桶往賀良玉面前一提:“窗戶擦好了,你去換水。”
賀良玉:“……”
全年級一起大掃除,衛(wèi)生間外的水房站的都是人。
賀良玉拎著水桶排了一會兒隊,看見胡喬拿著拖把站在了他的旁邊。
“哎。”賀良玉輕輕拉了一下胡喬的發(fā)梢。
胡喬握住自己馬尾發(fā)根,轉(zhuǎn)臉不悅道:“干嘛?!”
“問你個事。”賀良玉湊過去,小聲道,“阮甜甜最近跟你說什么了嗎?”
胡喬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在問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喬嘀嘀咕咕,想避開賀良玉往前走。
賀良玉握住拖把頂端,稍微用力就把拖把和胡喬一起拽到自己身邊:“你就跟我說,有,還是沒有。”
胡喬眼珠子亂轉(zhuǎn),敷衍的點了點頭后趕緊逃開了。
雖然明擺著的事,但是賀良玉就是不想面對事實,非要死個明白。
這回死明白了,又開始不甘心起來。
“你點頭什么意思啊?!”
賀良玉也不排隊了,把水桶連帶抹布一起扔進臟水池。
他眼眶發(fā)熱,揪起拎著拖把的胡喬就往外拉:“你過來給我說清楚!”
胡喬被人抓著后領(lǐng)莫名其妙,回頭一看是滿臉怒氣的賀良玉。
惹他生氣的又不是自己!讓放手還死不聽。
“你丫給我松開!”胡喬抄起拖把,迎頭就給了賀良玉一棍子。
拖把桿不負眾望,直接悶到賀良玉的眉間。
賀良玉只見眼前一堆星星閃爍,無意識地往后連退幾步,靠著墻停了下來。
胡喬沒想到自己一棍子威力這么大,連忙扔了拖把過去詢問賀良玉傷著哪兒了。
賀良玉捂著額頭,順著墻壁蹲下身。
胡喬不敢動他,只好也蹲在他身邊歪著腦袋擔心。
片刻后,賀良玉低頭默默抹了把臉。
一旁的胡喬驚恐宛如雷劈:她把賀良玉…打哭了?!
高二下學期的課程逐漸緊張,陸執(zhí)白天學習夜里上班,再好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他同齊叔報備后,江陣把陸執(zhí)的晚班取消,每天只要跟曹信一樣,忙到十一點就可以回家。
班沒了,錢自然也少了。
好在他寒假和江陣跑了趟長途,現(xiàn)在手上還余了不少。
等今年暑假干脆找孫叔干一個月的批發(fā)算了。
雖然累點,但是錢多,說不定咬咬牙,大學的學費都能湊齊。
以后還有大學。
大學他就滿十八歲,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外面找兼職。
等到大學畢業(yè),他找份正經(jīng)工作,努力掙錢,把甜甜娶回家。
陸執(zhí)唇角帶笑,抬腳走進陰暗的樓道內(nèi)。
他從外套內(nèi)掏出鑰匙,還沒走到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
在鐵門旁,正蜷縮著一個人。
軍綠色大衣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陸執(zhí)隱約聞到了一股血的腥味。
陸執(zhí)收起鑰匙,抬腿踢了一腳。
那個人就順著陸執(zhí)這一腳,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哎呀,腿上被人砍了這么一個口子,要報警的!”
巷子內(nèi)的小診所里,留著八字胡的大夫摘了口罩,一本正經(jīng)道。
陸執(zhí)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塞在大夫懷里:“誰都有點難處不是?通融一下。”
大夫和他推來推去:“你這是干什么呀!”
陸執(zhí)又加了幾張:“您給治治吧,來回跑也麻煩。”
大夫這才把錢收進自己口袋里:“你是他什么人啊?”
陸執(zhí)頓了頓:“親戚。”
大夫又把掛在耳朵上的口罩戴上了:“什么親戚啊?”
陸執(zhí)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男人,片刻后沉聲道:“他是我爸。”
雖然早在陸執(zhí)十歲那年,他就不認這個爸爸了。
可是不可否認的,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陸康富躺了兩天,終于在燒了陸執(zhí)好幾千塊后醒了過來。
五十出頭的男人鬢邊花白,滿面風霜,在大夫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
“回家好好過日子吧。”大夫交給陸康富一副單拐,“孩子挺舍得給你花錢的。”
“哎!”陸康富笑著答應(yīng),拿過單拐拍拍胸脯,還頗為自豪道,“那是,我的種,當然舍得給他老子花錢。”
大夫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再也不想搭理他。
陸執(zhí)抱臂站在診所門口,看陸康富能依靠單拐自己行走,便不再管他,自顧自的走了。
“兒子!”陸康富連忙拄著拐跟了上去,“別丟下爸爸啊!”
陸執(zhí)停下腳步,雙唇微張,發(fā)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
“兒子,你聽我說。”陸康富攀上陸執(zhí)的肩膀,“咱家這回可遇見福星了。”
陸執(zhí)轉(zhuǎn)過臉,眸中盡是陰鷙兇狠:“我巴不得你立刻去死。”
陸康富躺在床上的這幾天,陸執(zhí)走了不少地方,把事情給弄明白了。
他這回被抓了個正著,債主正商量著是活著賣還是死了賣的時候,被阮老爺子橫插一腳,救了下來。
阮老爺子抽了口土煙,拍拍陸執(zhí)的肩膀大臂,慈祥道:“護不住我孫女,我把你們爺倆一起給辦咯。”
陸執(zhí)沉默片刻:“我認為提前把他辦了會更好。”
阮老爺子詫異抬眉:“那可是你親爹。”
陸執(zhí)想到那天滿臉是淚的阮甜甜,面無表情地接上話:“我沒親爹。”
“你以為阮家在救你?”陸執(zhí)冷笑一聲,“他們只不過在賭我會不會殺了你。”
陸康富像是被下懵了一般呆愣在原地:“你瞎說什么呢?”
陸執(zhí):“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阮家是因為我才救了你吧?”biqubu.net
陸康富明顯是這么以為的。
陸執(zhí)不欲與他解釋太多,只是好心地在最后忠告了幾句。
“既然阮家出面放了你,就沒人再會找你討債。你現(xiàn)在沒有負債,如果還想好好活著,就老實找份工作,不要再作什么妖,不然被我逮著,用不著別人,我親自送你上路。”
陸執(zhí)知道,像陸康富這種渣滓,無論被救多少次,永遠都是爛泥扶不上墻。
阮老爺行了一輩子的商,看了那么多的人,不可能看不出陸康富是什么德行。
他只不過在試探自己還顧不顧念那份血緣關(guān)系罷了。
心不狠,是做不出事來的。
陸執(zhí)的心在冰天雪地里凍了那么多年,早就硬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了。
血緣關(guān)系算個屁,他從不在意那些流言碎語。
左右不過是個人渣,少一個,是一個。
二三月的初春過得極快。
阮甜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第一次月考。
她經(jīng)過一個寒假的刻苦復(fù)習,終于闖進了年級前二十。
反觀陸執(zhí),還退了一名。
“說好的年級前五呢!”班主任把卷子卷成筒狀,在陸執(zhí)頭上打得噼啪作響,“臭小子,還跟我放大話,寒假的二十篇日記全給我補上,一天一篇,下次月考之前交給我。”
陸執(zhí)拿著成績單無語:“我不服,我分明和第五名總成績一樣,他名字首字母排在我前面怪我嗎?”
“還給我頂嘴?”班主任更生氣了,“作文再加五篇!”
陸執(zhí):“……”
“二十五篇噢”賀良玉懶洋洋地把胳膊肘杵在桌子上,“要不要我每天提醒你一下?”
陸執(zhí)瞥他一眼:“滾。”
今早排座位,曹信依舊沒賀良玉考得高。他咬著小手帕,眼淚汪汪的來請罪。
“隨便。”陸執(zhí)表示不在意,“誰坐我旁邊都一樣。”
被徹底拋棄的曹信:“……”
賀良玉倒是挺樂在其中,每天都要搶過阮甜甜寫給陸執(zhí)的英語翻譯來背,邊背邊感嘆這字寫得怎么這么好看。
他背完了也不還回去,陸執(zhí)每次都要掏書包把翻譯重新拿回來。
兩個男生心里裝著同一個姑娘,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不讓她擔心。
正午的陽光照的人身上發(fā)暖,阮甜甜抬手遮在自己的額前:“春天好短啊,感覺剛脫下襖子就要穿短袖了。”
睡了一上午的陸執(zhí)被太陽照得睜不開眼,他學著阮甜甜,也在自己眉上遮了塊陰涼:“是啊,可真快。”
不到一年的功夫,阮甜甜就站在他的身邊了。
“我還沒怎么見過你穿裙子呢。”陸執(zhí)看著身邊的小姑娘蹦噠著走下樓梯。
“以前穿過的!”阮甜甜嘟起小嘴。
陸執(zhí)輕笑:“是嗎?”
他只記得小姑娘很小很瘦,手腕很細,瓷白瓷白的。
“你以前都不看我嗎?”阮甜甜湊上來,笑嘻嘻道,“以前我看你的時候你總是先移開眼睛!”
陸執(zhí)想了想,似乎還真這樣。
小姑娘目光灼灼,含羞帶笑,他接不住。
阮甜甜捏了捏的陸執(zhí)的臉:“現(xiàn)在還移開嗎?”
陸執(zhí)握住阮甜甜的手:“不移開了。”
就連“只能喜歡我一個”這種讓人羞恥的話都說得出口,陸執(zhí)認為自己臉皮已經(jīng)非常厚了。
他不僅接下了小姑娘的目光,還接下了一顆活蹦亂跳的心。
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不把陸康富的事情解決掉,阮家是不可能把甜甜交給陸執(zhí)的。
阮老爺子心狠,讓陸執(zhí)自己去解決他爸的事情。如果陸執(zhí)心軟了,念著血緣關(guān)系和渣爹絲絲縷縷的,甜甜必然會受委屈。
到時候阮老爺子出手,解決的就不止渣爹一個人了。
今天沒有二更,大家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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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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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