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秦衛(wèi)國的智慧
,布衣官道 !
華東省,陵水,酷暑難當!
黃昏的時候,天際彩霞連片,天地之間萬物都批上了霞光,一派祥和美景。
站在秦衛(wèi)國辦公別墅的窗口可以很清晰看到長江上百柯爭流的風景,在霞光中,從這個角度看這樣的景致平添了詩一般的意境。
“書記,是我錯了!我實在沒想到豐情會弄成這個樣子,我辜負了你的期望。”秦衛(wèi)國的會客廳,裕魏強坐在他的下首,正垂頭喪氣的做著檢討。
秦衛(wèi)國臉色鐵青,一點也沒有了平日的親和風度,他本來要馬上從美國趕回來,可是最終還是沒能遂他所愿.美國人太敬業(yè),身體指標不合格堅決不放人,最后他耽擱了一個星期才返回。
可就這一個星期,事情就糟糕了讓人難以挽回的程度了,華東系排擠張青云是徹底撕破了臉。而張青云也終于祭出了殺招,竟然連東海艦隊都用上了,他和黃海凌祖紅兩人聯(lián)手端掉了淮陽走私頭目顧潤秋的老巢,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便在中紀委工作組的掩護下完成了準陽干部的大清洗。
等他把活干完,華東省委還蒙在了鼓里,直到中紀委宣布對華東鋼鐵公司董事長侯明珠實施雙規(guī),整個華東政壇才醒悟過來,他們可能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別人不清楚華東,華東系內(nèi)部官員是非常清楚的。為什么這么多年打走私、打黑無法徹底?這其中根本的原因就是華東系和走私分子聯(lián)系太緊密,每次雷聲大,雨點小,抓幾個小蝦米就了事了。
可是這一次,顧潤秋直接被中央控制住了,顧潤秋是華東第一走私頭目,不知有多少華東系干部都是他府上的座上賓,在這樣的情況下,華東系受到?jīng)_擊是必然的。
然而,最關鍵的是華東系這些年樹敵太多,各地方派系、太子系以及中央早就對其不滿了,他們對華東系動手缺得只是借口而已,現(xiàn)在有了這樣一個好借口,他們能不動?
秦衛(wèi)國了解到這些情況.恨不得馬上把梧魏強以及周守詢拉出去斃了了事,哪里還有好臉色?
“魏強,你不傻,相反.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把張青云逼得走投無路會釀成怎樣的后果你不會不知道?可是你明知有危險,卻偏偏這樣干,無非就是為了一己私利,還有你那顆所謂一心華東的心思。
可是現(xiàn)在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我們?nèi)A東的基業(yè)馬上就要毀于一旦,你我二人很可能被中央一紙令下就調(diào)到哪個清水衙門去喝西北風。這都沒什么,可是我們?nèi)A東這千千萬萬的官員樹倒糊孫扒”秦衛(wèi)國說不下去了,情緒很是激動,突然指著裙魏強道:“罪人,你我就是華東的罪人,你我二人有何面目去京城見楊總理。你豬魏強頭放得很低,根本就不敢抬頭,臉漲得通紅,羞愧到了極點。良久他才道:“書記,我實在沒想到張青云,他他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而且準備如此充分,我狗屁,張青云也是你手下的兵,他的手段你沒見識過嗎?當年他剛來我們?nèi)A東,在港城就能夠筑起自己的一片天,把城建一系的人經(jīng)營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你不知道?當時你就這個問題還向我征求過意見。
還有,淮陽那是什么地方?任家年號稱我們?nèi)A東最有希望的干部,跑到淮陽才干幾個月,便累累如喪家之犬不得不跑人。而張青云一年多便解決了問題,把一個最沒希望的地方,變成了最有希望地方,這你看不見?
而且,你明明知道省軍區(qū)已經(jīng)下了命令,平白無故,任命張青云為準陽軍分區(qū)第一政委是干啥的?當時他就在做準備了,這些你都視而不見?”秦衛(wèi)國怒道,說到最后他開始揉太陽穴,臉色也有些發(fā)白。
豬魏強連忙上前道:“書記,您要保重身體,您這”
“我沒事!”秦衛(wèi)國搖搖手,順著椅子慢慢坐下去開始喘氣.襠魏強連忙叫護理人員,護士醫(yī)生進來一通忙活,周朝過來給領導添茶倒水,場面很嘈雜。
秦衛(wèi)國氣色稍微好了一點,又命令無關人回避,經(jīng)過了這樣一鬧,他的情緒似乎平定了不少,道:“老襠啊,其實我不該這樣責怪你,我早就知道我們?nèi)A東系會有這樣一天的。
我們太抱團了,太排外,太固執(zhí),這些都是我們的弱點,致命的弱點。我在華東今年是第八年書記了,這八年我感覺一年比一年辛苦,一年比一年累。
前面我還擔了一肚子心,擔心我們?nèi)A東系后繼無人呢,可現(xiàn)在看來是我白擔心了一一一一一一”
秦衛(wèi)國娓娓而談,語氣平淡,但是字里行間還是難掩英雄遲暮的蒼涼感覺,秦衛(wèi)國在共和國政壇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是華東系一等一的悍將,人稱“華東王”。
可是此時的華東王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昔日的榮光,一如他的身體一般,跟不上現(xiàn)在的節(jié)奏了。他多年的蟬精竭慮,沒有給華東系爭來榮光,反而給華東帶來了滅頂之災,此時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豬魏強低頭不說話,秦衛(wèi)國這個樣子,被剛才破口大罵更讓他難堪。豬衛(wèi)國能上到省長的人自然不是等閑之輩,其見識不比裕魏強差多少。
但是這些年來兩人搭班子,豬魏強也直不滿秦衛(wèi)國的軟弱,認為其太過虛與委蛇,沒能替華東爭取到利益。只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秦衛(wèi)國有多么的不容易。
作為華東省委書記,秦衛(wèi)國撐住內(nèi)憂外患的局面,處處如履薄冰,既要讓華東內(nèi)部的官員滿意,還得化解外界的壓力,如果說當官就是戴著鐐銬跳舞的話,秦衛(wèi)國的這幅鐐錚就太沉重了。
以至于,當八年書記,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的身體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了。
“老豬,待會兒張青云會過來,事已至此,我們唯有主動行動,一旦等到中央動手就晚了。退一步海闊天空,既然我們?nèi)A東要變天,我們就主動給變天提供條件,那樣不至于被一鍋端掉。”秦衛(wèi)國道。
豬魏強倏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他還有臉過來?他來我華東,我們什么時候虧待過他,可是豬魏強正要繼續(xù),迎上了秦衛(wèi)國如刀的眼神,立馬閉口了。秦衛(wèi)國心中暗暗搖頭,裙魏強終究不能讓他滿意,不是能力不夠,而是失之過剛,是一個標標準準的華東官員。
豬魏強那種骨子里的排外,幾乎到了執(zhí)拗的地步,都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了,他還去指責人家是白眼狼。如此不識時務,怎么能讓人放心?
“書記,我錯了!我的性格不好我知道,但是我一定會改,為了華東,為了讓您放心。”襪魏強道。
秦衛(wèi)國臉上平靜如水,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良久,他才開口道:“兩個人我們必須保住,你和馬學望。這是我們底線,而且你必須出任省委書記,馬學望繼續(xù)擔任組織部長。
其余的都可以舍棄。”
“書記”裙魏強臉乍變,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樣的條件我們絕對不能接受,如果是這樣,我們寧愿玉石俱焚秦衛(wèi)國冷冷一笑,道:“我說了,這是我們的底線,現(xiàn)實情況肯定要比這個好。究竟能好到什么程度,張青云就是一個關鍵人物,你不要驚訝,他現(xiàn)在是京津一系被寄予最大希望的官員。
而他又是最了解華東的人,如果我判斷不錯,他在華東完全可以全權(quán)代表京津一系京津?可是他和黃海”豬魏強驚道。
秦衛(wèi)國嘆了一口氣道:“政治上大家都是為了利益,京津系和海派確實是最大妁對手,但是在大華東,他們聯(lián)手對付我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現(xiàn)在,他們成功了,接下來就是利益均分的問題,這中間的東西很微妙,而這正是我們利用的地方。認為刀俎,我為魚肉,現(xiàn)在他們不會防著我們了。”
秦衛(wèi)國侃侃而談,思路異常清晰,談到關鍵的地方目光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華東王即使落寞了,依舊不會是等閑之輩,政治上的進退他了若指掌,他要讓華東系從以前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tài)中慢慢開始適應群雄逐鹿的格局,他雖然知道這很難,但是站在他的位置,也只能往這方面努力了。
萬幸的事,目前華東系還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擁有華東最廣泛的資源,外來和尚想進來,需要仰仗華東本土官員的地方還很多。只要繼續(xù)能夠讓華東系的官員擔任省委書記,情況即使糟糕,也還會有轉(zhuǎn)機。
“叮,叮!”敲門聲響起。
“進來!”秦衛(wèi)國朗聲道。
“書記,準陽張青云書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