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尋玉
西湖之上,楊曉玉與其師姐租了一個畫肪,船開到湖上,輕悠悠的飄蕩。
湖上已經(jīng)很熱鬧,畫肪林立,絲竹聲不絕于耳,夾雜著動人心魄的嬌笑聲。
兩人倚在欄桿上,雙眼左顧右盼,近乎貪婪的欣賞著湖上的一切風(fēng)景。
楊曉玉一身雪白宮裝,嬌哼道:“師姐,這個姓蕭的,武功真的好厲害!”
瓜子臉少女冷若冰霜,微微頜首。
“好像,他很有名氣的,人稱什么驚鴻一劍,可是威風(fēng)得很!”楊曉玉歪頭一想,鼻子輕皺了皺,哼道:“這般看來,卻也不是浪得虛名!”
“盛名之下無虛士,能闖出偌大名頭,想必是厲害人物。”瓜子臉少女淡淡而道。
楊曉玉笑道:“咱們闖進去,想取他的小命,卻是好險呢!”
瓜子臉少女默然不語。
她心中也是一陣后怕,本是聽到譚星平身死,懷著報仇念頭,心中殺機盈動,直接闖過來。
沒想到,這個蕭一寒武功果然厲害,自己的武功在他跟前,不值一提,毫無還手之力。
更沒想到,蕭一寒竟然如此好心,沒有為難自己二人。
從旁人嘴里聽得,蕭一寒可是心狠手辣聞名天下,千里追殺田伯光,殺嵩山派左冷禪,天門道長,可是毫不容情她心中一惱,定是他沒將自己放在眼中,殺與放沒啥區(qū)別。
被人如此輕視,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實在難咽這口氣。
“師姐,我回宮要好好練功,回頭打得他滿嘴討?zhàn)垼 睏顣杂駤珊咧f道。
瓜子臉少女瞥她一眼,她心中念頭與楊曉玉一模一樣,下一次。定要讓他討?zhàn)垼兖埶幻闶桥c今天的相抵。
楊曉玉忽然怔了怔。貝齒輕咬左手食指,片刻后抬頭:“師姐,你說,師父的武功有沒有姓蕭的高?!”
瓜子臉少女一怔。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師父的武功高!”
話出口后,她卻恍惚一下。暗問自己,師父的武功真地比這個蕭一寒高明么?
心底里有一個聲音,卻是在說,未必!恐怕……還是蕭一寒的武功高一些的。
這個念頭令她有些惶恐,一絲絲沮喪滲透進來,彌漫在心間。若是師父地武功也比不過蕭一寒。那自己報仇無望,只能一輩子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
“師娘。你怎么了?”楊曉玉見她臉色不好,關(guān)切問道。
少女醒過神。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回去好好練功罷!”
“嗯,那是!”楊曉玉鄭重點頭,隨即笑道:“……師姐,西湖果然名不虛傳吶,即使是冬天,也是這么美!”
“嗯,比咱們素心宮美一些。”少女輕輕頜首。
“那姓蕭的倒會挑地方,住在那里,整天能看到這里的美景!”楊曉玉不忿,遠遠瞪一眼樹林掩映著的觀云山莊。
少女微微一笑,目光遙望遠處,漸漸朦朧。
清晨,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空氣飄著清新,聞之心曠神怡,周身俱爽。
蕭月生端坐于地下的練丹室。
練丹室寬曠平坦,屋頂是擺著數(shù)十顆夜明珠,幻化成漫天地星斗,如星漢璀璨,仰頭上望,如面對夜空蒼穹。
他盤座于中央,身下是一個蒲團,周圍擺著八塊兒瑩白玉佩,一閃一閃,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這八座玉佩,組成了一個小聚靈陣,龐大的天地之氣,自他百會**上灌入。
他百會**上,形成一個漩渦,如同一個黑洞,不停的吞噬著天地靈氣,卻絲毫沒有溢滿之兆。
他如今的身體,經(jīng)過化光訣之后,朝著一個莫測的方向轉(zhuǎn)化,仿佛變成了無底地黑洞,所有地天地靈氣涌入,無法填滿。
他內(nèi)視之時,可以入微,不僅能見到經(jīng)脈內(nèi)氣流動,可見血肉,更能深入一步,進入血肉內(nèi)部,洞察至每一個細胞。
他來自后世,對于生物學(xué)頗有了解,即使見到,也并不以為異,理所當(dāng)然,安心觀察。
在天地靈氣的灌入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吸納靈氣,仿佛一個一個丹田。
天地靈氣不停灌入,周身八佩一閃一閃,他地身體慢慢的發(fā)亮,仿佛一塊兒白玉,散發(fā)出朦朦朧朧地輝光。
慢慢的,清輝越發(fā)地明亮,仿佛一塊兒白玉被陽光照亮,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
到了后來,光芒越發(fā)強烈,到了后來,光芒大放,宛如天上的一輪明月。
明月越發(fā)明亮,變成了太陽,如日中天,迸射出灼灼光芒。
寬闊的丹室亮如白晝,所有切皆成雪白,八枚玉佩顯得黯然失色,幾乎要融化于白光之中。
白光之中,隱約可見蕭月生的輪廓,他無知無覺,心神皆沉浸于內(nèi)視之中,看著無數(shù)的細胞不停的吸納著靈氣,周身仿佛泡在溫暖的泉水中。舒爽難言。
“啪!”一聲脆響,一枚玉佩炸響,化為粉末。簌簌落下,隨即,其余七枚分別炸開。
轉(zhuǎn)眼的功夫,八枚玉佩化為齏粉。聚靈陣破。
這八枚玉佩每一只都價值連城,如今在強橫的天地靈氣之下。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潰。
他身上光芒一黯,仿佛太陽被烏云遮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如常,亮度卻不再增強。
他雖散發(fā)出灼灼白光,周身卻沒有灼熱的溫度,仍舊清涼如水。宛如一輪明月。
沒有了聚靈陣。天地靈氣灌入之速大減,光芒漸漸黯淡下來。終于恢復(fù)如常。
此時,他肌膚表面仍泛著隱隱光芒。肌膚下面,光華蘊蘊。似乎一塊兒白玉。
整個人頓時變得不同,先前地普通容貌,如今神采不同,亦是不同,即使沒有英俊的相貌,仍讓人不由自主的關(guān)注。
雙手在身前結(jié)印,玄奧精妙,變幻數(shù)個手印,緩緩落到丹田處,悠悠吐一口氣。
兩道白氣悠悠鉆出他鼻孔,像是兩道靈蛇出洞,到外面尋找食物一般,直到擊到地面,方才一縮,鉆了回來。
他胸口起伏,兩道乳白色氣繩不停進進出出,縮來鉆去,慢慢淡化,越來越細,終于消失不見。
蕭月生輕吁一口氣,緩緩睜開眼,兩道白光迸射而出,宛如實質(zhì),像是兩把寒劍出鞘,刺向敵人。
白光漸漸隱去,雙眼恢復(fù)如常,只是越發(fā)地深邃明亮,似乎兩座清澈幽泉。
低頭看了看周邊,看著一地的粉末,他搖頭嘆息。
心下暗自思忖,如今的八枚玉佩,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仍禁不住自己靈氣地瘋狂灌入,看來,還得繼續(xù)尋找一些玉佩了,需得材質(zhì)更好的才成。
沒有玉佩,無法建構(gòu)聚靈陣,修煉地進境將大大減緩,這是他無法容忍之事。
他心中頗為興奮,化光訣確實不凡,自己身體經(jīng)過這般改造,靈氣綿綿鍛造,已經(jīng)是越發(fā)的虛靈。
如此下去,不斷用靈氣改造身體,終有一日,能夠使身體與天地合為一體,不朽不來,金剛不壞。
只是,這個過程,需要龐大的天地靈氣,而若沒有聚靈陣之助,其過程將被無限期的推遲。
本是用五年,若無聚靈陣,怕是五十年也做不到。
想到此,對聚靈陣越發(fā)渴望,只是如今自己靈氣太強,尋常玉佩無法承受。
而尋找上等玉佩,卻絕非容易之事。
“大哥,咱們吃飯罷?”他回到寒煙閣,剛一坐下,劉菁便裊裊娉娉的上來,輕輕笑問。
蕭月生點頭,打量劉菁一眼。
月白羅衫,玉臉瑩白,鬢發(fā)如玉,一雙眸子熠熠閃光,宛如夜明珠一般,流光溢彩,令人怦然心動。
蕭月生一伸手,一個繡墩輕飄飄移過去,被他掌力所懾,拍拍繡墩,他溫聲勸道:“菁兒,你也該多抽出時間練功了。”
劉菁裊裊過來,坐到繡墩上,搖頭微笑:“大哥,你知道,我不喜歡練功的。”
蕭月生苦笑,搖頭道:“練功之途,并不僅是為了找找殺殺,更重要地是長生不死。”
劉菁搖頭,抿嘴輕笑,瞥他一眼:“大哥,我可不相信,哪有不死地人呢?!”
蕭月生嘆了口氣。雖然是夫妻,床上的人,但并非什么都能說。他不想將自己地來歷說出來,這太過驚世駭俗了。
“菁兒,長生不死,總是有的。”蕭月生溫聲道。見她搖頭,滿臉不信。蕭月生也覺無奈。
“菁兒,別人達不到長生不死,是因為機緣不夠,咱們說不定可以,凡事總有第一個地。”蕭月生不死心,繼續(xù)苦口婆心的勸道。
劉菁搖頭。輕笑道:“大哥。我沒那么貪心,能快快樂樂地活上五六十年。已經(jīng)知足了!”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哼道:“你知足。我還不知足呢,咱們夫妻兩個要一直活著!”
劉菁咯咯一笑。見他瞪眼,忙又抿住嘴,強抑笑容。
“大哥,你也忒貪心了!”她抿嘴笑道,明眸彎彎,宛如月芽,閃著動人的亮光。
蕭月生輕哼一聲,道:“菁兒,憑我的手段,自會讓你舒舒服服地一直活著,……可雙修之法雖好,但到了后來,還需你的努力,有時間多練練功罷!”
“好罷好罷,我聽大哥的便是,咱們下去吃飯罷!”劉菁忙點頭,小手拉他起身。
蕭月生大感無奈,夫人雖好,知足常樂,性子詳和,但太過安逸了,不求上進,也不用功。
他順勢起身,漫不經(jīng)心的問:“盈盈還沒回來?”
“嗯,還沒呢。”劉菁點點頭,見他眉頭輕皺一下,忙道:“大哥,你放心罷,現(xiàn)在沒人能認她出來地!”
蕭月生緩緩點頭,不再多說,免得讓劉菁不舒服。
前一陣子,任盈盈離開了觀云山莊,并未說去何處。
蕭月生開始是挽留,卻拗不過任盈盈,只好施展了易容之術(shù),將她改頭換面,便是任我行活著,也認她不出。
蕭月生的易容之術(shù),與尋常武林中人地大不相同,以假亂真,絕不可能認出來。
這近乎道家的法術(shù),當(dāng)今天下,道術(shù)早已失傳,自是無人認得,武林中人,更是不可能看出破綻來。
得此易容術(shù),任盈盈不復(fù)原本的魔教圣姑,只是一個尋常人罷了,而向問天也變易容貌,隨在她左右。
向問天如何的武功,遠非先前可比,足足高出三四倍,躋身武林頂尖高手之流。
只是素來充當(dāng)觀云山莊的管家,外人很難再見到他動手,也不知他是個絕頂?shù)母呤帧?br/>
他如今地修為,已達返樸歸真之境,精氣神完全內(nèi)斂起來,毫不消耗浪費,若是不顯示,旁人看不出他武功地深淺。
見識到了觀云山莊諸人的武功,向問天眼界大開,并不覺得自己一身武功高到哪里去,安心做著觀云山莊地大管家。
這一次,任盈盈犯了執(zhí)拗性子,非要出去走一走,蕭月生化功訣正在緊要關(guān)頭,不能離開聚靈陣,西湖的靈氣豐沛,旁地地方難及,也不能離開。
而江南云又需得應(yīng)付魔教的報得,也分身不得,最后,唯能派出了向問天。
向問天對任盈盈視若己出,如同對待女兒一般,對這個差使自然熱心,忙不迭地答應(yīng)。
如今算一算,快有一個月了,他們一直沒有回來。
“對了,大哥,向總管昨天派人捎了一封信回來,說是一切平安,不必掛念。”劉菁忽然一停腳步,轉(zhuǎn)頭道。
蕭月生眉頭一挑。望向她。
劉菁微微一笑:“向總管是給我的信,說是到了洛陽城,路上沒遇到什么麻煩。”
“嗯。這就好。”蕭月生點點頭。
長沙幫
潘吼正在練武場上,一身短打,背著手,幫眾們正在苦練。拼命的表現(xiàn),想惹潘吼的一通表揚。潘吼的身后。齊元翰亦步亦趨。
他一身青衫,玉面朱唇,劍眉星目,英俊過人,渾身上下洋溢著勃勃生機。
“嘿!”“喝!”“嗨!”“哼!”
幫眾們吆喝聲不絕于耳,氣勢十足。聲音震耳欲聾。顯示出了他們深厚的內(nèi)力。
潘吼頗覺滿意,長沙幫近些日子以來。頗是太平,他抓緊時間。督促他們練功。
魔教很快會打過來,絕不會讓清平幫好過。
而清平幫乃是長沙幫的盟友。便是拋卻兩幫,他是清平幫幫主的師叔,也足以引起魔教之人地興趣。
故他一直憂心忡忡,生怕魔教的人找上門來,幫內(nèi)弟子們毫無反抗之力,被他們所殺。
于是,他拼了命的督促幫眾們練功,唯有練功,練好了武功,才能自保,才能在魔教手下逃脫。
即使自己地義弟能伸出援手,但若是幫眾們一個回合也應(yīng)付不來,義弟收到訊號,趕過來也不及。
唯今之計,只有靠自己,只要自己練好了武功,便不所其余宗派門的欺負。
有了這般想法,他付諸實際,拼命的督促幫眾們練功,使了各種各樣的激勵手法。
雖然遠沒有清平幫地獎罰制度完善,但也已經(jīng)足夠,幫眾們各各打起精神,拼命練功,整日泡在練武場上,即能提高自己的武功,增添一份活命地機會,又能得獎,何樂而不為。
“師父,他們的武功練得不錯。”齊元翰微笑道。
潘吼一手負于后,另一手撫著胡子,點頭道:“他們都是經(jīng)過沙場的,知道武功的重要!”
“師父,不必急,憑他們的武功,自保應(yīng)該足夠了!”齊元翰勸道,看了一眼潘吼嘴角的水泡。
這一陣子,潘吼暗自心焦,顯露于外,便是唇旁起了一串串水泡。
“唉……,不能不急,時不待我啊!”潘吼搖頭嘆息一聲,看齊元翰一眼。
他心下頗是羨慕義弟,收一個弟子,可獨擋一面,不必再瞎操心,這般好事,可輪不到自己!
齊元翰對師父極了解,看他眼神,便知是失望,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自己定是讓師父失望了!
雖然自己天資絕頂,武功遠超同齡人,但是比之師姐江南云,卻是差得十萬八千里,師父定又在羨慕蕭師叔了!
他無奈嘆息一聲,苦笑連連,體會出既生瑜何生亮地?zé)o奈來。
一個老者直趨而入,來到二人跟前,一抱拳躬身,恭聲道:“幫主,少幫主,二爺來啦!”
潘吼一怔,隨即大喜:“我義弟來啦?!”
老者抬頭,右臉上斜著一道長疤,如一條蜈蚣蜿蜒游動,眉宇間透出兇厲氣息。
他恭聲答道:“是,二爺?shù)搅舜髲d,已經(jīng)奉上茶。”
“老吳,你也真是,我兄弟來了,直接進來便是,還要到大廳做甚?!”潘吼不滿地瞪他一眼。
“是,是小的錯。”老者躬身。
“走。元翰,去見見你師叔!”潘吼哈哈笑道,扭頭招呼齊元翰一聲。大步流星而去。
齊元翰大喜,忙跟上去,蕭月生對他有指點之恩,心底里。一直視蕭月生為榜樣。
“哈哈,哈哈。兄弟,你終于舍得過來啦!”隔著老夫,還未到大廳,爽朗地笑聲便如海浪涌至。
蕭月生坐在大廳中喝茶,放下茶盞,站起身。臉上露出笑意。
他抱拳一禮。迎上前,哈哈笑道:“大哥你不是不知。我可是忙得很!”
“是啊,你忙。那幾個美人兒,夠你忙的!”潘吼仰頭大笑一聲。搖搖頭。
蕭月生苦笑,搖頭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人相對一陣大笑,坐了下來。
“元翰見過師叔!”齊元翰先前沒有插話,這才上前見禮,執(zhí)禮極恭,神色恭敬。
“元翰不必多禮。”蕭月生擺擺手,溫潤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點點頭,贊許道:“不錯,沒有落下武功。”
齊元翰不好意思一笑,隱隱帶著得意。
這一陣子,他潛下心來,苦練武功,與閉關(guān)差不多,勇猛精進,大有進境,非是吳下阿蒙。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過,元翰,你還是差了你師姐南云一些,要更努力啊,你可是堂堂男子漢!”
齊元翰頓時訕訕,無奈苦笑一聲,自己拍馬也趕不上師姐江南云,不僅是武功,其余各個方面,無一不是望塵莫及。
他見到江南云,唯有甘拜下風(fēng),生不出超越之念來,委實差得太多。
先前他武功不強時,覺得江南云武功確實高明,但自己未及差太多,但隨著武功地精進,眼光越發(fā)的敏銳,越發(fā)覺得,自己跟師姐江南云地差距,絕非想像一般小。
“元翰是不錯,不過,若是想跟南云比,卻是差了點兒。”潘吼回頭掃一眼弟子,搖頭笑道。
蕭月生忙擺手,搖頭道:“這可錯了!……論及資質(zhì),元翰并不差,而論及所修武功,元翰地也不差,關(guān)鍵是得將心潛下去,拼命練上幾年,定能趕上南云的!”
齊元翰精神一振,被蕭月生這般一說,他失去的信心再次涌起,想了想,確實也是如此。
自己資質(zhì)絕佳,難得一見,況且又修習(xí)了師叔所授地武功,可謂是得天獨厚,若是再趕不上師姐,太說不過去,枉為男子漢大丈夫,想到此,他雄心再起,恨不得馬上回去,閉關(guān)練功。
蕭月生掃他一眼,見他神情激昂,微微一笑。
“好兄弟,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有什么事?!”潘吼拉過一個手下遞上的茶盞,大喇喇的道。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道:“大哥知我,不錯,我確實有事而來。”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只管說!”潘吼一擺手,豪爽說道。
蕭月生撫著小胡子,沉吟片刻,道:“大哥,我需要上佳地玉,不知你可有?”
“玉?!”潘吼一怔,點點頭:“我這里倒有一些,……你要哪種玉?”
“只要質(zhì)地上佳。”蕭月生笑道。
潘吼點頭:“好!……元翰,你去,將咱們庫中的玉都拿過來,讓你師叔看看!”
說罷,自脖子解下一個鑰匙,遞給齊元翰。
齊元翰稱是,小心接過,看了一眼蕭月生。轉(zhuǎn)身輕飄飄出了大廳,顯示出高明地輕功。
“元翰的輕功有幾分火候。”蕭月生微笑輕撫小胡子。
“他差得還遠!”潘吼擺擺手,撇撇嘴。哼道:“這個家伙,喜歡在你面前炫耀,你夸他幾句,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
“對你這個師叔。他比對我恭敬多了!”潘吼不滿的哼道。
蕭月生笑個不停,笑了幾聲。停下來,呵呵笑道:“大哥可是吃醋了?!”
“哼,我吃醋?!”潘吼撇撇嘴,不屑的哼道:“我才不會吃這沒門子的醋!”
蕭月生笑個不停,覺得大是有趣。
很快,腳聲響起。一個一個多高地朱漆箱子輕飄飄而來。箱子后是齊元翰,僅露出腦袋。
來到大廳正中。慢慢彎腰放下,無聲無息。極是小心,生怕弄碎了什么。
潘吼騰地站起來。來到朱漆箱子跟前。
這是一個一人來高,一人來寬的大箱子,能裝下數(shù)個人,即使是空地,一般人的力氣也搬不動。
木箱涂著朱漆,光可鑒人,上面掛著兩個黃澄澄地銅鎖,顯然是被經(jīng)常擦拭,透著一股雄渾與神秘氣息。
潘吼雙從脖子上拿下兩把鑰匙,上前分別插到一個銅鎖上,動作嫻熟自如,輕巧的打開兩把鎖。
他小心將鑰匙收回,系到脖子上,右臂一掀,箱子被打開,頓時光芒迸射。
最上頭,兩尊碧玉飛馬,一尊白玉觀音像,體形不小,占滿了整個箱子地上頭。
“兄弟,你看中了哪個,挑出來便是!”潘吼一指散發(fā)著瑩瑩光芒的箱子,大咧咧地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湊過來,笑道:“那我可不客氣啦!”
“客氣啥,若是想要,這一箱子你全搬走便是!”潘吼一揮手,豪氣十足。
蕭月生笑著搖頭:“那些尋常材質(zhì)的,我要來無用,還占地方,還是留著罷。”
潘吼笑著點頭:“那倒也是!”
潘吼有一大幫眾要養(yǎng)活,吃喝拉撒,都在照顧得到,不能缺少錢財,但蕭月生這般本事,錢財卻完全成了身外物。潘吼深知此點,也不在乎,況且,長沙幫也做私鹽販賣,乃是暴利行業(yè),他雖用錢,但對錢財也并不甚在意,日進斗進,并不為過。
蕭月生彎腰,手按到箱子上,微閉眼睛,雙手散發(fā)出瑩白毫光,仿佛變成了白玉。
潘吼與齊元翰怔怔望著,想弄清蕭月生到底做甚。
稍頃,蕭月生睜眼,手探到箱中,輕輕一提,自里同拿出一件白玉觀音象。
“大哥,就是它了!”蕭月生手掌吸著白玉觀音像,手掌與白玉像混為一色,難分彼此。
“只拿一件?”潘吼意猶未盡的問。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頭道:“只有這一件,材質(zhì)還強一些,其余的都行。”
“你可夠挑剔的!”潘吼搖頭,打量著一箱子的玉件。
蕭月生輕輕一跺腳,箱子蓋頓時自行合上,使地是隔山打牛地力道,控制得精微奧妙。
齊元翰雙眼炯炯,看著蕭月生,心下若有所悟,怪不得師叔武功如此之強,卻原來是將武功運于生活之中,無時無刻不在修練,自己差的,不就是這個么?!
他若有所悟,怔怔站在那里苦思。
蕭月生瞥他一眼,微微一笑,沖潘吼點頭,傳音道:“大哥,元翰看來是開了竅!”
潘吼點點頭,知道他是施展地傳音入密,望了一眼齊元翰,撫髯而笑,神情欣慰。
傳音入密的聲音,與平常地聲音不同,更加清晰,其與平常的說話地區(qū)別,仿佛一個人在遠處說,跟近處說的差別。
當(dāng)齊元翰醒過神來,抬頭一望,僅有師父一人端坐,手上拿著一尊碧玉飛馬把玩。
齊元翰忙道:“師父。師叔他走了么?”
潘吼放下碧玉飛馬,點頭道:“嗯,早走了!……不讓我打擾你。說你在頓悟,收獲定然不少!”
齊元翰臉色悵然,暗自嘆息,見師叔一次不容易。這般走了,心中實在不舍。
“元翰。這次可想到了什么?”潘吼打斷他的思緒,問道。
齊元翰點頭,笑了笑,道:“師父,我悟到了修煉之道!”
“哦——?!”潘吼身子前探,大感興趣的望著他。
齊元翰也不賣關(guān)子。正了正臉色。道:“師父,我看師叔。他平常的一舉一動,莫不是施展武功。已經(jīng)化為了本能!”
“嗯,你若不說。我還沒注意!”潘吼一愣,點點頭,露出贊許神色:“不錯,還是你看得仔細!”
“弟子覺得,這便是師叔他武功高明的訣竅!”齊元翰神色鄭重,隱隱透出激動。
“哦——?!”潘吼眉毛挑了挑。
“師叔這樣,是每時每刻都在練功!”齊元翰沉聲道。
“嗯,有理,……有理!”潘吼沉吟著,點點頭,露出興奮神色,呵呵笑道:“他平常地一舉一動,莫不在練功,咱們練功,說多了,也只能練四五個時辰,他卻一直練,果然不同!”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露出激動神色。
“元翰,你若也如此,想必武功進境更快,說不定,很快能追得上南云了!”潘吼呵呵笑道。
齊元翰頓時露出苦笑,搖搖頭:“我能悟到這個道理,師姐她怕是早已悟到了,所以武功如此厲害!”“你現(xiàn)在也不晚嘛,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潘吼笑道,帶著鼓勵的神色。
齊元翰點頭,露出堅毅神情:“師父放心,我不會給你臉上抹黑的!”
“對嘛,這才是我潘吼地徒弟!”潘吼大是興奮,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這些,放回去罷!”潘吼指了指朱漆大箱子。
“師叔怎么只挑了一件兒?”齊元翰點頭,疑惑的問。
“他挑剔,嫌這些差唄!”潘吼哼了一聲,大是不滿。
蕭月生這般一挑,好像這一箱子的寶貝都成了破爛兒,弄得他也興致大減。
“師叔挑這些玉干嘛?”齊元翰好奇的問。
潘吼想了想,搖搖頭:“想必是做什么東西罷,你師叔地門道多得很,誰能知道?!”
他又道:“這些日子,多留心一些,看看能不能弄一些好玉,你師叔他需要!”
齊元翰點頭,見師父神色不愉,不再多說,彎腰抱起箱子,沉穩(wěn)的走了出去。回到了觀云山莊,坐在寒煙閣二樓地書房中。
蕭月生坐在紫藤椅上,拿出懷中的白玉觀音像,仔細摩挲,以手體會著白玉的紋理。
這塊兒白玉極是細膩,紋理清晰,對于靈氣的容納更強。
雖然不是頂級,但這等上乘美玉,也算是難得,使用它們建筑聚靈陣,應(yīng)能支持一陣子。
依他推測,這樣品質(zhì)的玉,也難以支持很久,怕是經(jīng)過兩個時辰,便會承受不住。
想到此,他有些犯愁,世上的好玉不少,但多是散落于各地,且收藏在秘庫中,誰會拿出來顯擺?!
如此一來,想要尋到它們,卻是千難萬難。
而若是沒有頂級美玉,無法擺成聚靈陣,那自己地修煉進境大緩,難以忍受。
他坐在屋中,眉頭皺起。
腳步聲響起,輕盈無聲,隨即門被“吱”地一聲推開,江南云一身淡紫羅衫,飄然而入,帶來一陣淡淡幽香。此香清幽,聞了一口,還想再聞,令人心神俱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