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東小村的信任
第十六章東xiao村的信任
(困了,實在寫不動了,加更的這一章就只有這四千字了)
xiao事?
什么是xiao事?很顯然東xiao村的村民在二壩鎮(zhèn)政fǔ門口被派出所的警察和開區(qū)聯(lián)防隊毆打致傷這件事,并非是xiao事,但卻仍然在鎮(zhèn)政fǔ的可控范圍內,賠錢懲兇,想怎么樣都行。因此在這個時候,上級單位的介入實在有些xiao題大做。雖然這么說有些冷血和不近人情,但就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一起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的官場政治來說,這卻又是讓人無可奈何的事實。
而羅道星之所以對夏言點出了‘xiao事’的這個概念,也許是因為在縣委當中生了什么讓這位一向一手遮天的書記不爽的事情,不過也難怪,當無為縣被劃歸到了蕪湖市以后,縣委書記羅道星和縣長季傳志合拍到了令人指的程度,是任何一個上級單位都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那么這樣說起來,只怕以開區(qū)起家的副縣長林尚東,或許因此看到了繼續(xù)攀升的希望,而干起了當年吳三桂的勾當——反叛。
開區(qū)是林尚東的根據(jù)地,雖然夏言從天而降,引導著黨工委在逐漸脫離林尚東的集團,但是夏言畢竟接手的時間尚短,無法將整個開區(qū)一手掌控。這點從今天生的東xiao村村民被打事件就可以很明顯的被看出來,只怕如果不是有陳偉這個夏言提拔起來的副書記,估計等到事件平息以后都未必會有人能想起向夏言這個名義上的最高領導匯報。
所以……整頓開區(qū)勢在必行。
這不僅是夏言的想法,同樣也是羅道星的打算,否則羅道星也不會公然提醒夏言‘xiao事’的概念。羅道星點出這個概念,無非就是希望夏言能夠盡可能的借題揮,將事情鬧大,因為只有這樣,縣委才好名正言順的擺平一些掣肘介入。
當然,所謂鬧大,也并不是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因為那樣的話,就正好給了蕪湖市委一個很好打破羅道星一手遮天的借口。所以,擺在夏言面前的選擇就是:既要把事情鬧大,同時又必須在縣委縣政fǔ的可控制的范圍以內。
夏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yǎng)神著,一邊聽著和珅在心中對事件各個方向人物的分析,一邊拿手指輕叩桌面,出有節(jié)奏的擊打聲。
“老爺,現(xiàn)在擺在老爺面前的難題是,老爺需要想一個可以借題揮,將東xiao村的事情有限度的擴大,最后將屎盆子全部扣在二壩鎮(zhèn)黨委書記胡民生頭上的兩全其美的法子。”和珅最終下結論道。
聽到和珅這句話,夏言突然睜開了眼睛:“和珅,你說能不能把林尚東也一起拉下來?”
和珅當即回答道:“能,但是沒有必要,或者說,現(xiàn)在拉他下來還不如讓他接著待在那個位置上。”
“東xiao村的事情林尚東肯定脫不了干系,所以要在這件事情上翻舊賬把他拉下馬很簡單,但是卻沒必要,因為不管是老爺您還是羅道星,都需要他繼續(xù)待在那個位置上。”和珅分析說,“也許這個家伙是和越過羅道星和市委達成了某種約定俗成的協(xié)議,但是在明面上,他仍然還是不敢和羅道星公開作對的,不過如果我們把他拉下了馬,那么空出來的這個縣委常委位置,就很難說市委里面沒有人會打主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夏言說,“到時候林尚東走了,市委萬一再特意空降一個手持市委尚方寶劍的副縣長下來,分管開區(qū)的話,只怕會比林尚東更難對付。所以與其一揪到底,還不如留著林尚東,讓他繼續(xù)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好。”
“老爺明鑒。”和珅說。
夏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這些道理我何嘗不明白呢?只是讓這個囊蟲繼續(xù)占著那個位置,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感覺tǐng對不起那些東xiao村村民的。”
“既要為民請命,又要順應體制的規(guī)則,本來就是很逆天的一件事,否則那些在歷史上留名的宰相就不會那么傳奇了,”和珅說,“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在順應官場規(guī)則的同時,又逆著官場規(guī)則在做事。”
夏言笑了笑:“和珅,你又該跟我講明代張居正的故事了吧?”
在夏言的心里,和珅老臉一紅:“老爺火眼金睛,奴才什么事情都瞞不過老爺,不過那張居正確實是史上少有的政壇奇才呀縱觀整個明代近三百年的官場,也就張居正這一顆耀眼的明星了。”
和珅如是說著,然后便開始繼續(xù)和夏言講起了歷史故事,夏言倒也沒有拒絕,畢竟在平時沒事的時候多聽聽和珅講故事,也算是一種打法時間的好方法,更別說這位和中堂還是滿清大權臣,即使是講故事,有時也能帶給人很大的官場啟。也正因為如此,夏言才對和珅那神出鬼沒的故事并不排斥,相反,還tǐng喜歡的。
就在和珅為夏言講故事時,那邊帶著夏言命令下去的黨工委副書記陳偉,也很快趕到了財政局,在他的督促下,財政局局長黃靖雯,那位風韻猶存的**,很快讓下屬們完成了年度的財務結算。隨后,陳偉和黃靖雯一起,拿著厚厚一打的財務報告回到了夏言的辦公室。
“夏書記,這是我們財政局剛剛得出的年度財務計劃報告,在今年已經(jīng)過去的三個季度里,我們一共收入……”
黃靖雯的話還沒有說完,夏言就抬手打斷了這位**:“這些具體的數(shù)據(jù)我會看,但現(xiàn)在事急從權,給我撿重要的說,我想把以前拖欠東xiao村村民的征地補償金全部補齊,以我們現(xiàn)在的財務狀況,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夏書記……”
“可以就行了,但是后面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想聽,”夏言看著黃靖雯說,“黃局長,我要求財政局立刻計算出具體的補償金額,然后我要第一時間拿到錢,有問題嗎?”
“夏書記,這樣不好吧?”黃靖雯xiao心翼翼的說,“畢竟我們開區(qū)的財政狀況也不是很好,再加上今年開區(qū)新增了許多單位,我們需要……”
黃靖雯的話還沒有說完,夏言就即刻拍案而起:“黃靖雯同志,我現(xiàn)在和你討論的是東xiao村村民的賴以生存的救命錢,但是你卻要和我討論開區(qū)單位的福利問題,這是一個為人民服務的黨政干部應該有的態(tài)度嗎?”
說完,夏言就扭頭對陳偉道:“陳書記,馬上讓辦公室擬一份財政局長黃靖雯同志的請求調離報告jiao到我這里來。”
聽到夏言這句話,黃靖雯當時就慌了神:“夏書記,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調我離開財政局呀,求求您高抬貴手,以后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絕不會再有任何疑問了,求求夏書記放過我這一次吧”
實際上夏言并沒有真正要處理黃靖雯的意思,當然不是貪圖這位**的美色,只不過黃靖雯坐鎮(zhèn)財政局已經(jīng)有幾年的時間了,突然裁撤,繼任者能否及時的理清財政局遺留的賬目,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更主要的是,在目前這個時候,是應該求穩(wěn),而并非整頓黨工委的好時機。因此,夏言只是因為她敢于三番兩次的頂撞,才要嚇唬嚇唬她,讓她明白現(xiàn)在的這個黨工委究竟是誰說了算。
畢竟有前副書記彭建軍的前車之鑒,所以黃靖雯面對夏言,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直接宣布投降了。
對此,夏言重重的嘆了口氣:“唉好吧,這一次就算了,你趕緊回去把賬目理好,然后盡快把錢拿出來,jiao給東xiao村的村民吧。”
黃靖雯頭點的像xiaojī啄米:“謝謝,謝謝夏書記,我一定好好做好,絕不辜負夏書記對我的信任”
隨后夏言擺了擺手,黃靖雯便和另一邊的陳偉一同退出了辦公室,在夏言的一通恐嚇之后,黃靖雯幾乎是豁出命來的讓整個財政局忙碌了起來,幾乎才一個下午不到,就核對和計算清楚了每一位東xiao村村民所拖欠的補償款,并把前全部提了出來。不過與以前放補償金所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放,為了杜絕有人再在里面做手腳,夏言要親自帶隊,親手將每一筆錢都放到每一位村民的手上。
下午四點,帶著全部補償金的開區(qū)財政局車輛,跟在夏言的桑塔納身后出了,夏言先來到了東xiao村的臨時安置地點。
那是一片被人臨時開墾出來的空地,然后在上面隨意的搭建了許多的活動板房,頂多只比帳篷好一些,根本不能長時間住人。再加上這里的衛(wèi)生條件較差,讓自命嬌貴的黃靖雯在下車的一瞬間,就皺著眉頭,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過直到看見了夏言不善的眼神以后,才無奈的放下了手,但她滿臉漲紅,顯然是對這里不適應的表現(xiàn)。由此,也可以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東xiao村的村民們,他們的條件有多么的艱苦。
補償款的放很順利,東xiao村的村民拿著自己的身份證,有序的排著隊,一個個的到夏言手上領取自己應得的,卻姍姍來遲的補償款。
在臨時安置點放完了補償款以后,已經(jīng)到了晚上,但是隨著夏言大手一揮,整個車隊又來到了縣人民醫(yī)院。當夏言拿著錢出現(xiàn)的時候,所有東xiao村的村民都驚呆了,不管是中年的村長王力群,還是上午鬧得最兇的梁翠萍,他們都沒有想到夏言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還帶來了他們盼了兩年的征地補償款。
村長王力群jī動的握住了夏言的手:“夏書記呀,你真是農民的好干部呀”
王力群雖然讀過一些書,但在這個時候,從來都在村里自詡博學多才的他,這個時候也根本說不出其他的話了,就一個勁的夸夏言好。
相比村長王力群,那邊村fù梁翠萍的表現(xiàn)就更加直接了一些,她直接跪在了夏言的面前:“夏書記,我知道您是好官,上午的事情,是我對不起您”
夏言急忙把梁翠萍攙扶起來:“大姐,這怎么使得?再說上午你罵得也對,這次確實是我們開區(qū)黨工委對不住你們家,你打罵我都是應該的,哪里用說什么對不起呢?對了,大姐,這里是你家的征地補償款。”
夏言如是說著,然后從陳偉那里拿過錢,恭敬的用雙手jiao到梁翠萍的手上,梁翠萍mo了mo錢,然后對夏言道:“夏書記,我們家已經(jīng)拿了八千了,您給多了。”
梁翠萍如是說著,就要從中拿出八千還給夏言,卻被夏言制止了:“大姐,那多出來的八千,就當做我們黨工委拿出來給大哥治傷的錢吧,我也是農民出身,知道你們進醫(yī)院不容易,而且這一次,也確實是我們政fǔ部門做錯了。”
梁翠萍呆呆的看著夏言,似乎根本不確定這樣的話竟然是出自一個書記的口中,半晌之后,夏言要起身離開,梁翠萍才反應過來,先是讓夏言留步,然后從旁邊拉過來自己的xiao孩道:“二子,你要記住這位叔叔的樣子,以后長大了,不管是做牛做馬,也一定要報答這位叔叔對我們張家的大恩大德。”
梁翠萍的話觸動了夏言的內心:這就是我們最善良和淳樸的農民,誰對他們好,他們一輩子記得,相反,如果誰要是敢欺壓他們,他們也能奮不顧身的奮起反抗。但就是不知道,在全國各地生的那么多所謂的暴力抗法的事件中,當?shù)氐男姓到y(tǒng),究竟有沒有反思過一些什么。
夏言深吸一口氣,對梁翠萍道:“大姐,還記得我上午那句話嗎?現(xiàn)在還不是謝我的時候,如果真要謝我的話,就等我?guī)退袞|xiao村的鄉(xiāng)親們討回了公道以后吧,好嗎?”
對于夏言的這句話,梁翠萍展顏一笑:“夏書記,我相信你,您不像那些官,您說出去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梁翠萍的話音才落,其他東xiao村的村民也紛紛附和道:“對,夏書記,您是好官,您是青天老爺,我們都相信您,您既然說了要幫我們討回公道,就一定能做到的”
看著東xiao村村民那如磐石般的信任目光,夏言突然現(xiàn)自己從來都滔滔不絕的口才,在這個時候,突然仿佛不會說話了一樣,啞口無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