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像極了我一位故人
第五十三章:像極了我一位故人
怎么可能會有人?!
這種秘境看似傳承是見者有份, 能者拿之,實則早默認(rèn)了僅有那些勢力,那些特定的人才能得到。
這次的術(shù)修秘境, 有應(yīng)天宗的凌翎和越陽宗的應(yīng)聶, 這兩位皆乃術(shù)修,此次術(shù)修傳承對他們無比重。有他們背后的勢力,即便別的人心中也需這份傳承, 但也只敢想想罷了。
畢竟自己實力不足, 說得到這份傳承會罪多少大勢力,就自己的背景就保不住這份傳承。
所以明面上進(jìn)來秘境的修士很多,但其實能來這邊的只會有兩個人。那就是應(yīng)聶和凌翎。
落安來時凌翎未到,他仔細(xì)探查過周圍并沒有任何人。所以這個憑空出現(xiàn)的人,只可能是在他方才和凌翎對戰(zhàn)時才來的。
而且他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靈氣波動, 說明這人要么有他無法察覺的隱藏氣息的法器, 么就是這人修為已經(jīng)來到他無法感知的程度。
而從方才那樣的靈氣速度來看,顯然是后者。
落安心緒顯然亂了瞬,不過立馬平穩(wěn)下來。
云靴踩地,信步而出。木屋后的人徹底走了出來,華貴衣袍邊緣繡著金絲滾邊,平凡的眉宇間說不出來的尊貴。
身上氣質(zhì)獨特,五指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空間手鐲,一雙眸子帶著打趣,唇角有著若有若無的意。
即便每一處五官單拎出來皆再平常不過,一張臉扔進(jìn)俗界普通人中,也是無存在感,偏生讓人有種無法直視的盛氣逼人,像遺落的貴族般, 來便是位居處。
很明顯,這莫名出現(xiàn)的人和落安一樣用了什么東西掩藏自己容。
落安抿緊唇,他警惕看著這人。
“劍修?”嗓音慵懶,目光鎖住落安。
落安往后退了一小步,即使現(xiàn)下這人沒有任何保留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但他依舊察覺不到這人任何氣息。
靈氣悄無聲息來到空間戒指中,手腕翻轉(zhuǎn),染血的法劍發(fā)寒,凝出劍象直指對面之人而去。
唰!
劍鋒所到之處,殺氣席卷,砂礫化作灰塵。
龐大的劍氣之下,連出竅階尚且避其鋒芒的劍意,在觸碰到對面那人時,如雙翅受傷的小鳥,輕而易舉被攫住。
像觸碰到堅硬之物,寸點不可再進(jìn)。
對面那人一手拿著凌翎的空間手鐲,另一只手,就這樣輕飄飄地,食指和中指宛如夾住一片隨風(fēng)落下沒有半點威懾力的樹葉般,截住落安的劍。
落安瞳孔微不可聞一震。
下一息,兩指用力,劍象連著手中法劍頃刻碎成萬千片。
就在同時,落安趁著這短暫的半息之間,取出疾行符。靈氣打入疾行符中,落安當(dāng)即運氣逃走,飛至半空中。
無形大掌狠狠跩住腳踝,狠狠往下一扯,恐怖的威壓頃刻覆蓋,萬山重壓轟然墜落壓在脊背之上。
轟!
腿宛如即將被捏斷一般,落安硬生從半空中扯落,略顯佝僂的身子撞擊在地。靈氣潰散,口中涌上一股腥甜。
本就處在靈氣混亂的術(shù)修秘境中,加上受到威壓壓制,維持身形骨骼的靈氣四處逃散,原本佝僂瘦小的身形,顯現(xiàn)出原來的模樣。
這個靈氣威壓,至少在合體中階!而且最令人震驚的是,這股強烈的實力壓制,他甚至在劍鋒峰主以及越陽宗宗主上都未曾感受過。
可怕的靈氣猶如鐵籠,連著整個身子全被壓制,逃無可逃。甚至在恐怖的壓制下,連觸碰空間戒指都沒有機會。
落安暗自咽下口中腥甜,他強行穩(wěn)住呼吸,只聽見那閑庭信步般悠然踱步而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懶散的聲音帶著幾分意:“又不你的命,跑什么?”
落在落安身上的目光仿佛在打量手中的獵物,那視線先是掃過落安因方才靈氣攥緊力度過大,而有些不自然扭曲的腳踝。
而后掃過那因靈氣壓制,恢復(fù)原本修長的身子,最后停留在這張平凡到甚至可以說是丑陋的臉上。
“這副不服輸?shù)哪樱瓜駱O了我一位故人。”那人來到落安面前,眸子微垂,俯視著讓他壓制得完全不動彈的落安。
“我與閣下素未謀面。”落安側(cè)開臉,聲音依舊嘶啞粗糲,他沒有在這人身上感受到同謝開顏一樣令他無比厭惡的氣息。
因為大衍皇朝屠殺古族,他們得來的血脈中含著古族濃厚的仇恨和憎惡。所以落安自然也能感知,與謝開顏不同,落安對謝開顏的厭惡是骨里,從血脈中烙印上的。
而他對眼前這人的厭惡,是從心里,完完全全地厭惡,反感!
“沒別的意思,只是恰好我也來收了這條命,結(jié)不小心有人先我一步罷了。”
語調(diào)輕松,仿佛殺凌翎只是踩死一只螻蟻。
“所以閣下是覺我搶了凌翎的命?”
那人輕笑了聲:“那倒不是,誰殺不是殺?你出了手,還免去臟了我的手,說來。我還應(yīng)該感謝你才是。”
落安抬眼直直對上那人,即便處于弱勢地位,依舊沒有半點卑躬屈膝之意:“既然不識,也無仇,請問閣下這是何意?!”
眉梢輕挑,眼眸微微跳動,這人笑容更甚。他單腿屈膝,華貴衣袍撫過地面,目光直直鎖住落安。
“倒越看越像了。”
“服了丹藥?”
落安不語。
突然間,困住他的靈氣再次無限增大,猶如拷上鐵鏈的骨骼在狂壓之下發(fā)出可怕的咯咯聲,僅有五品的幻形丹丹藥一點一點開始失效。
像欣賞絕美的畫作,施虐的人好心盯著因為丹藥失效而逐漸開始變化的臉。
不!
落安咬緊牙。
“轉(zhuǎn)過頭來。”
撐住地面的手無聲捏緊,落安心中殺意前所未有的擴大。
“嘖,”那人輕嘖了一聲,正要伸手帶過來時。
他動作頓住,眸子中帶著幾分濃濃不悅,連著壓制落安的靈氣也停滯了半息。
只聽見一個熟悉的罵罵咧咧聲音從不遠(yuǎn)處響起。
“這什么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熱死老了!”
是應(yīng)聶。
“應(yīng)聶,你個沒用的廢物!”
憑借著這人因應(yīng)聶分心而停滯的半息時間,落安一鼓作氣強行破開束縛,聲音中夾著靈氣,清晰無比地傳到應(yīng)聶耳中。
“你才是廢物!居然敢說老是廢物!”
唰!
話音方落,無數(shù)高階術(shù)法劈天蓋地瘋了般沖過來。
壓制住落安人不不分心應(yīng)付一下這些怒氣沖沖飛過來的術(shù)法,就在此時,鉗制稍松,落安火靈氣蓄勢待發(fā),如餓虎直直撲向這人面門。
在為了應(yīng)對落安以及應(yīng)聶時,終于靈氣撤掉大部分,落安當(dāng)即一把取出數(shù)張疾行符。配上疾行符和自身修為,落安身形轉(zhuǎn)眼只剩一道殘影。
末端,應(yīng)聶那華麗張揚的紫袍出現(xiàn)在視野中,一雙星眸幾欲炸出來火來。手中瞬間結(jié)出好幾個高階術(shù)法,不靈氣地一窩蜂對準(zhǔn)聲音來源砸過來。
說他廢物?!還敢說他沒用?!
方看見人,一個身影從他身側(cè)劃過,清澈悅耳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虛弱,傳音入了他耳。
“快跑!”
落安?!
這是落安的聲音?!
等會兒?什么意思?!
落安怎么在這里?他不是去了劍修秘境嗎?
沒等他想個明白,落安唰一下沒影了,他再看向?qū)γ妫瑢ι弦粡堦幊量膳碌哪槪睦锟┼庖幌隆V灰娮约阂詾楹赖?#58460;階術(shù)法,一下聚攏了好幾十個,連出竅期修士都害怕的,對面那人竟是撕碎紙張一般,輕而易舉撕裂。
靈氣瞬間蒼白,裂成無數(shù)碎渣掉落在地,隨后散開。
這哪跑出來的怪物?!
應(yīng)聶話不說,又瘋了地往對面一下砸了近十個高階術(shù)法,然后唰一下,同樣往自己身上貼了個增加速度符箓,猛地跑沒影了。
殘留的術(shù)法痕跡在衣袍邊流動,那人眸子黑沉,看著落安逃跑的方向。追尚且追得上,不過沒必。
來日方長,自己闖上門的羔羊才有意思。
想罷,他輕蔑看著手中凌翎的空間手鐲。純粹到極致的金靈氣從掌心而出,周遭所有靈氣全部逃散開來。
空間手鐲在金靈氣之中,連帶著里面那些所謂的保命法寶全部一點一點,扭曲、變形、融化,湮滅,最后徹底消失。
本來解決掉一個不順眼的東西,沒想到還能有意外之喜,這一趟,倒也不算過于浪費時間。
衣袍劃過干燥的風(fēng),一個身影直直撞上樹干,然后緩緩下墜。
“咳!”
手撐住粗糙的樹干,手背抵住雙唇,一抹艷紅緩緩流下。他因強行突破桎梏,而受了內(nèi)傷。
僅憑一只手,廢了他的劍。只是簡單的靈氣束縛和威壓,就已經(jīng)讓他掙脫不了。應(yīng)聶的階術(shù)法在那人面前也形同虛設(shè)。
他在劍鋒,同他師父過招時,也從未有過這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敢想象,那人修為究竟在什么等級。
而且看其穿著氣勢并不像尋常人,難道是大衍皇朝的人?
落安來不及多想,火靈氣清理掉不小心滴在地上的血。隨后他又強行運氣離開,找到一顆數(shù),飛身而上,藏匿在茂密的樹叢中。
小心放輕呼吸,神魂展開,裹住自己。身子緊貼樹干,沒多久,傳來衣袂破空聲。
“喂!是不是你?剛才怎么回事?”
應(yīng)聶平時看起來雖然大大咧咧,但并不笨,也猜到落安瞞著所有人來這邊可能是有難言之隱。所以他并未直接喊出落安的名字。
不過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落安,畢竟他沒看清臉,又只聽見兩個字。
“在這邊嗎?”
應(yīng)聶簡單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人,嘀嘀咕咕:“看著是往這邊來的,到底是不是啊?若真是有什么不能和老說的?老又不是大嘴巴。”
“長了八條腿嗎?!跑這么快?!到底去哪兒了,人影都沒瞧見一個。”
嘀咕了幾句,應(yīng)聶到底還是放不下心,立馬往更遠(yuǎn)的方向追了去。
確定應(yīng)聶走遠(yuǎn),空氣中再次歸于平靜。落安終于緩了一口氣,他知道即便告訴應(yīng)聶他是來殺凌翎的,應(yīng)聶不僅不會泄密,反而會幫他瞞著。但一旦告訴應(yīng)聶,那么這些事和應(yīng)聶便扯不開干系。
他與應(yīng)天宗的事,雖然如今他身為越陽宗弟,還拜了劍鋒峰主為師,但他從未想過借別人之手。
此次的事,他怕落閑不放心他,所以刻意瞞著落閑,趁落閑去丹峰時獨自來找凌翎。雖然他不再推開落閑,不準(zhǔn)備躲著落閑,可他也不想告訴落閑,不想讓落閑再沾惹上這些事。
對于別人,他認(rèn)為這是他的事,與別人無關(guān),不想牽扯別人牽扯。可對于落閑,他只是不想,不想看見落閑因為他受傷,更不想看見落閑卷入這無盡血腥仇恨之中。
金靈氣是所有靈氣中侵略性最強,破壞力最的靈氣。因為強沖破時,金靈氣滲入筋脈,影響傷勢痊愈。
落安沉心靜氣,準(zhǔn)備驅(qū)逐出那些靈氣。右腳處的金靈氣尤為多,直直滲入骨骼。等驅(qū)逐干凈后,沒有別的靈氣干擾,傷勢這才開始痊愈。
處理好這些后,落安再次取出五品幻形丹服下。幸好應(yīng)聶來得快,體內(nèi)的藥效在壓迫下尚未完全失效。
取出凌翎的弟令牌,上面凌翎兩字映入眼簾。隨后,火靈氣自手中而出,將令牌摧毀。
雖然殺了凌翎,但他心中并無太大喜悅,反而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
所有猝不及防的變故,均來源于他實力不足。說到底,他還是太弱了。出竅期的修為,只不過任人侮辱的卑微螻蟻。
如今的他,保護(hù)不了自己想保護(hù)的人,對抗不了大衍皇朝,就連應(yīng)天宗宗主他都遠(yuǎn)遠(yuǎn)擊殺不了。
簡單收斂好心緒,落安再次調(diào)整好身形,準(zhǔn)備離開這個秘境,折回之前的合體劍修秘境。從一開始,他沒打算放了那邊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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