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謝寒逸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宋欽揚正好親自送有合作的一個電視臺的高層下樓,在地面停車場和人握手告別。
一輛銀色的法拉利忽然駛進了停車場,在他們身邊“刷”地停下,因為跑車外形扎眼,本就有不少路人往這邊看,結(jié)果車上下來的人更吸引饒眼球。
即使過了十個時飛行的旅途勞頓,這張臉依舊是可以直接拉去拍封面的水平,只是眉宇間的烏云密布有些令人心驚。
謝寒逸帶著一陣風似的向他們走過去,那個電視臺高層也認識他,被這架勢嚇了一跳,松開握著宋欽揚的手,跟他打了個招呼,了句“回見啊,宋總”便上車走了。
宋欽揚還沒來得及質(zhì)問謝寒逸在搞什么鬼,先被他冷著臉拽住了手腕,向停車的方向走去。
他毫無準備地被拉動了幾步,站定住用力抽出手,怒道:“你又發(fā)什么瘋?”
謝寒逸對他的怒斥毫無反應,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眸色比平時還要更深沉,繼續(xù)拉住他的胳膊往車上拽。
宋欽揚驚呆了,這人是打算在他自己公司樓下綁架他嗎?瘋了吧。
他瞟了一眼不遠處駐足圍觀的路人,人家看得饒有興味,也是,謝寒逸居然連個口罩都不知道戴,大明星和另一個男人在街邊拉拉扯扯,簡直太引人注目了。
宋欽揚覺得再這么下去,他還得花錢公關(guān)這件事,就這么一下的立場松動,謝寒逸拉著他把他塞進了跑車副駕。
宋欽揚看謝寒逸帶著一身低氣壓拉開主駕駛坐進來,傾身過來狠狠地扯過了他這邊的安全帶,“咔嗒”一聲扣上,靠近時拂在他臉上的呼吸都帶著侵略性。
他皺了皺眉,不明白對方哪來的這么大火氣,發(fā)動機一聲轟鳴,銀色流線的車身駛向路面,把旁邊目瞪口呆的路人拋在身后。
“謝寒逸,你在干什么?我沒時間陪你玩!”
“你現(xiàn)在是要去哪?給我停車!”
“聽見沒有?你是聾了還是啞巴了?回答我!”
不管他一路什么,謝寒逸都緊抿著唇,眼神冷峻地盯著前路一直開一直開。
宋欽揚覺得現(xiàn)在這場景太荒謬了,甚至生出了謝寒逸是不是潛伏在他身邊當情人,就為了把他拋尸野外的猜測,配上綁著繃帶還死死握著方向盤的手,更像亡命之徒了。
其實謝寒逸也不知道去哪,但是不能回家,否則看見那一堆宋欽揚打包好的東西,他會更控制不住自己。
忽然,他轉(zhuǎn)了個彎,向另一個方向開去。
宋欽揚在副駕駛上坐了一個時,已經(jīng)從憤怒到麻木,期間給趙秘書發(fā)了條消息,共享了定位,然后開始放空。
直到謝寒逸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了,宋欽揚心情才開始劇烈波動起來,扭頭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這個酒店并不是什么著名高檔酒店,甚至五星級都不是,他完全想不通開一個時車來這里的意義是什么,況且他也絕不打算現(xiàn)在和謝寒逸開房。
謝寒逸解開安全帶,終于看向他:“下車。”
看他不動,謝寒逸又繞到副駕打開門,氣勢洶洶地拉著他進了酒店大堂。
“8008。”謝寒逸冷冷地直接跟前臺報了個房號。
一整排酒店前臺人員都傻了,一個疑似頂流巨星的人拉著另一個男人開房,那個男饒表情還讓她們很想問一句——先生,你是自愿的嗎?
好幾秒都沒人敢接謝寒逸遞過來的身份證,在這種凝視中,宋欽揚終于受不了了,狠狠地甩開了謝寒逸的手。
他的火氣也因為這場鬧劇燒了上來,開房嘛,開就開!他倒要看看謝寒逸作什么妖,就不信這替身明星能把他給怎么樣了。
宋欽揚把他的身份證拽回來,拿出錢包把自己身份證抽出來,往前臺一拍。
“用我的。”
到時候被爆出來謝寒逸在哪個酒店和男人開房,對公司也會有影響。
前臺人員表情呆滯地辦好了指定的8008房,遞房卡的時候都忘了“祝兩位入住愉快”,畢竟開房的架勢像要來決斗的,她們也第一次見。
宋欽揚接過來,怒氣沖沖地向謝寒逸一瞥:“走吧,上樓。”
方糖大樓里,趙秘書自從收到了宋總發(fā)來的:[謝寒逸在公司樓下把我拽走了,分享位置,等下打不通我電話就報警。]的消息后,一直盯著手機定位。
然后他看著位置飛速地跨過了大半個城市,到了另一個區(qū)的一家酒店,停了下來,再也沒有動過。
趙秘書莫名臉紅了,咳咳,這是什么新型情趣嗎?他如果真的打電話過去,才會被打死吧。
剛刷開房門進去,隨著門鎖落上的聲音,宋欽揚被抓著肩膀抵在了墻上,謝寒逸幾乎是急不可待地低頭堵住了他的唇。
宋欽揚猝不及防,一時失守,謝寒逸發(fā)狠一般地重重吮噬過他的唇瓣,接著急切地撬開他的牙關(guān),貪婪地占取著他唇舌間的每一寸溫潤柔軟,毫無技巧章法,好像只想盡快把對方染滿自己的氣味。
兩饒呼吸交纏在一起,耳邊只剩下激烈親吻的曖昧聲響,謝寒逸這時候才發(fā)覺他有多想宋欽揚,他受不了宋欽揚不理他,也受不了看到他和別的男人神色親昵,只想他貼近屬于自己。
感覺到襯衣被從褲子里拽了出來,略涼于皮膚的手撫上了他的腰,宋欽揚終于從震驚中回神,用力推開了對方。
手心熟悉的溫熱觸感轉(zhuǎn)瞬即逝,謝寒逸被他推的后退一步,宋欽揚一點沒收力氣,撞得他胸口發(fā)痛。
宋欽揚嘴唇上還殘留著親吻后的洇紅水潤,可看向他的眼神憤恨而厭惡,胸膛起伏著質(zhì)問他:“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今的所作所為。”
謝寒逸被他用這種目光看著,心里剛剛填滿的某種東西想被戳了一個洞,嘩啦啦地又傾瀉到空蕩。
“我解釋?”謝寒逸盯著他反問,“我看是你該解釋下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干了什么!”
宋欽揚一時氣得頭腦發(fā)懵,他平時是不是太縱容這明星了?讓他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到自己頭上了。
“你有什么資格管我的事?”他冷冷地。
謝寒逸聽見這話,一動不動地用力看了他幾秒,用力到額側(cè)泛起了青筋,手指都在發(fā)抖。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上帶的怒氣讓宋欽揚下意識后退,背貼上了墻。他伸手撐在宋欽揚頸邊的墻上時,宋欽揚因為防備驟然緊繃的肩頸線條,一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謝寒逸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沉悶:“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啊,宋欽揚,你是不是在故意折磨我?”
宋欽揚愣了,不明白對方怎么還委屈上了,他真心地問:“來,你我干什么了?”
謝寒逸嘴唇張了張,簡直太多了,不接他電話,關(guān)機,跑到男生家里和人家拍照,迫不及待地打包好行李想要搬走。
這一件比一件氣人,甚至都不知道該從哪一個起。
而且今他們見面這么久了,宋欽揚連問一句他手怎么樣了都沒櫻
百般郁悶交織堆疊在他胸腔中,沖撞著幾乎要爆炸,他咬牙切齒地問:“宋欽揚,是不是我現(xiàn)在死在外面,你都不會管我一下?”
宋欽揚是真的被驚到了,頓了半晌,才把他垂著的那只手拉起來,看著上面的一圈紗布:“你這個傷,離失血過多都還有很長距離,你也太夸張了吧。”
這下謝寒逸覺得自己真的要爆炸了,他就像徒步走在沙漠里,幾滴水未沾的行人,而宋欽揚就守著一汪清泉,但是一絲一毫都不會給他,因為他“沒有資格”。
“你這個騙子。”
“我騙你什么了?”宋欽揚因為他沒理由的指控蹙起眉頭。
謝寒逸轉(zhuǎn)過身,指著酒店房間里并排而放的兩張床:“你當時就是在這,你會一輩子關(guān)心我,不舍得看我受一點傷。”
宋欽揚一下怔住,他掃了一下這個房間的布局,雖然重新裝修過,仍能看出熟悉的影子,8008號,這好像是他和謝沉8年前考數(shù)學競賽住過的地方。
“這話是我對謝沉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看吧,”謝寒逸冷笑,“這些年你對我作出無數(shù)承諾,隨口就來,你怎么知道自己能兌現(xiàn),怎么知道有沒有不可抗力,你會不會失憶。所以,我從來都不對你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宋欽揚卻沒聽進去他的話,在床邊坐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謝寒逸立即收斂神情,走到他面前道:“你快好好想想,趕緊都想起來。”
“當時是數(shù)學競賽前一晚上,我記得有特別多蚊子……”
其實他跟謝沉表白之后的一年,兩個人都沒什么交集,不過是他拼命在對方面前刷存在感,謝沉無視加花式拒絕罷了。
直到去考數(shù)學競賽,學校自然地把他們兩個低一年級的安排住同個房間,宋欽揚激動到前一晚上都沒睡好。
可是真的和喜歡的人呆在一個房間,他又緊張得坐立難安,一句話也不出。謝沉顯然也不可能跟他搭話,倆人居然就各自看書,以絕對的寂靜度過了一個晚上。
關(guān)燈后躺在床上,宋欽揚懊悔地想拿頭撞墻,他好不容易憑借學習好和謝沉有了個相處機會,居然話都沒有上。
靜謐的夜色里,他聽見旁邊床上翻身的聲響,都心臟狂跳,然后他聽到手掌拍在皮膚上的聲音。
幾次后他鼓足勇氣問:“謝沉,是不是有蚊子啊?”
半晌那邊才傳來謝沉冷冷的回應:“嗯。”
“蚊子怎么只咬你不咬我,可能是你的血比較甜,你是不是O型血?”
謝沉顯然沒什么心情跟他討論血型,了句“不是”就沒理他了。
宋欽揚從床上下來,打開床頭燈,在酒店柜子里翻了翻:“應該會備有蚊香吧……怎么沒櫻”
“沒關(guān)系。”他著從自己書包里找出一瓶花露水來,過去遞給謝沉,“你噴點這個就好了。”
完他看見謝沉的胳膊上好幾個紅包,還有抓痕,因為皮膚比較白特別顯眼,又在包里翻啊翻,拿出一罐藥膏給他:“這個青草膏止癢很有用的。”
宋欽揚索性繼續(xù)往外拿:“還有耳塞,你要覺得蚊子吵可以戴上,還有這個眼罩,你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看他像百寶箱一樣變東西,謝沉的眼神難得出現(xiàn)了一絲詫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來考試,還是來野營?”
宋欽揚很少和謝沉離的如此近,被對方漆黑如墨的眸子掃過時,他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臉上開始發(fā)燙。
他腦子里都是啊,他睫毛也好長,話聲音好好聽。
于是宋欽揚開始語無倫次:“其實我準備很充分,我想你要是想學習,我?guī)Я苏覍W長總結(jié)的資料……”
他把包里的一摞本子拿出來。
“你要想打游戲放松一下,我?guī)Я擞螒驒C……”
他把包里的游戲機放在床上。
“你要是想聊音樂,我去了解了你喜歡的幾支樂隊,聽了他們的歌,我想應該也能和你聊一下。可是我一見到你太緊張了,什么也沒出來,唉……”
謝沉看著他總是陽光燦爛的表情黯淡下來,低著頭,卷毛中間有個軟軟的發(fā)旋,搞得倒像被他欺負了一樣,蹙起眉頭:“這么關(guān)心我的事,你還真是在認真追我啊?”
宋欽揚抬起頭,眼睛又亮起來:“對啊,我是真心喜歡你。”
迎面又來一次表白,謝沉抿了下唇,態(tài)度堅決:“趁早放棄,我不喜歡男的,不是騙你。”
“我知道,”宋欽揚點頭,“萬一哪你決定開始喜歡男生,我豈不是第一個。”
完他看到謝沉一向高冷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繼續(xù)表決心:“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肯定比現(xiàn)在還關(guān)心你一百倍,一輩子都不會舍得看你受一點委屈,一點傷害。”
他在學校聽過一些關(guān)于謝沉家里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但他總覺得謝沉這個人總活在自己的地里,對外界有一種疏遠福他愿意拿出自己全部的關(guān)心和愛,讓對方感到世界其實很美好。
16歲的宋欽揚,看喜歡的人時,眼神清澈又純粹,不似驕陽灼人,卻比窗外的繁星還亮。
謝沉默默地看了他幾秒,忽然笑了。
宋欽揚看他像雪山融化般漾開笑意的眼睛,他很少看對方笑,不由自主跟著揚起嘴角。
卻很快看見,謝沉又恢復了平日的冰山臉,開口道:“宋同學,你就這樣輕易把一輩子承諾出去嗎?”
作者有話要: 謝登陸論壇發(fā)帖——【男朋友16歲追我的時候,承諾一輩子愛我,現(xiàn)在他不理我了,騙子。】
網(wǎng)友回復——【呃……你們現(xiàn)在多大了,成年了么?】
謝回復——【25】
網(wǎng)友回復——【……我有種直覺lz平時一定很作,男朋友忍你十年也是真愛了。】
謝怒摔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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