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幾輛警車,屋前屋后將平房團(tuán)團(tuán)圍住。尤明許剛推開車門,許夢山已沖了出去。尤明許看著搭檔這副模樣,心中更沉。
房子里空無一人,唯有地上掉了把匕和一段繩索。尤明許仔細(xì)看了看,沒有明顯打斗痕跡,她一抬頭,剛好看到許夢山縱身跳進(jìn)屋角那個防空洞。她沖過去,趴在洞口,急問:“怎么樣?”
許夢山舉著手電,迅環(huán)顧一周,最后盯著地上散落的繩索和其他痕跡,很明顯這里有人被拘禁過。他咬了下牙,答道:“沒人。”
“阿許。”殷逢喊道。尤明許回頭,見他從床上拿起了個背包,直接一倒,衣服、錢、錢包散落出來。尤明許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拿起錢包一翻,看到證件和銀行卡,抬頭兩人對視。
“沒走遠(yuǎn)!”她說。&1t;i>&1t;/i>
殷逢點頭。
尤明許沖出房間,對其他警察喊道:“馬上搜索周圍!”殷逢幫著許夢山從洞里爬出來,許夢山一到地面就沖了出去。殷逢下意識也跟著跑,跑著跑著,看著前頭的警察們不要命的狂奔身影,他的阿許在最前面,心口就有點疼。
半個小時后,警方在距離小屋1公里外的街道上,現(xiàn)可疑血跡。血已干涸,至少是幾個小時前的事了。當(dāng)?shù)匦叹犻L韓烽立即命人調(diào)集該可疑地點附近的監(jiān)控。又過了一個小時,終于在距離該地點較遠(yuǎn)的街角,找到一個可以正常使用的攝像頭,并且調(diào)來監(jiān)控。只是畫面較為模糊和遙遠(yuǎn)。
——
懷城警局會議室內(nèi)。
老譚、尤明許、韓烽、許夢山等本案骨干警察,包括殷逢,都在看一段只有2o多秒的視頻。&1t;i>&1t;/i>
畫質(zhì)比較差,還有雪花和閃線。時間顯示是在今日凌晨4點o2分,空蕩蕩的長街上,走來一男一女。他們背對著鏡頭,但女的穿的正是樊佳失蹤時的衣物。
“是樊佳!”尤明許說。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朝夕相處的同事,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唯有許夢山,臉明明暗暗映著幻燈片的光,盯著畫面,靜默不語。
“男的是陳昭辭。”韓烽說,“看著身形,沒跑的。”
就在這時。
一個極為高大健壯的黑影,突然從畫面下方?jīng)_出來,手握一把鐵錘,朝樊佳砸去。
哪怕是這幫刑警,也驚呼出聲。
樊佳倒在血泊里,一動不動。
那人穿著件黑色連帽衫,自始至終也看不到臉。他一錘又朝地上的陳昭辭揮去,陳昭辭趴在地上不動了。那人一個彎腰,把樊佳扛在肩上,轉(zhuǎn)身走出了畫面。&1t;i>&1t;/i>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負(fù)責(zé)查監(jiān)控的警察說:“這是大概半個小時后的畫面。”
天還沒亮,原地只剩下陳昭辭一人。他身體動了動,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他衣袖下的兩只手,是被繩索綁住的。陳昭辭的頭也流血了,四顧張望了一會兒,像是想尋找什么。最后他也跑出了畫面。
——
殷逢走出洗手間,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欄桿旁。暮色已經(jīng)降臨,起了風(fēng)。她摸出根煙含著,點了下火機(jī),沒著。她臉上沒任何表情,又點一下,又點一下。明明有風(fēng),卻不知道擋一下,像是和火機(jī)較上了勁。最后她火了,把煙和火機(jī)一起砸進(jìn)旁邊的垃圾箱里。
連日奔跑,她的馬尾早散了一半,也不去管,手插進(jìn)長里,低頭趴在陽臺上。&1t;i>&1t;/i>
殷逢還沒見過她這么焦慮的樣子。
樊佳遭到襲擊下落不明,警方已在附近展開地毯式搜索,但是一無所獲。那樣擁擠、人流量巨大的老城區(qū),藏一個人實在太容易。帶回來的目擊者或者嫌疑人,一個個連番審查。這是審查的空檔,殷逢就撞見了尤明許這一面。
殷逢走到她身旁,雙臂習(xí)慣性在欄桿上拉了拉,如同少年。還沒開口,就聽到尤明許說:“走吧,我不想說話。”
即使是擅長心理學(xué)、慣于撒嬌耍賴的殷逢,此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末了,他說了句最俗氣的話:“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哭出來。”
尤明許“嗤”地一笑:“哭?人沒找著我在這里矯情?”
殷逢頓了下,說:“人沒找著,你在這兒砸打火機(jī)?”&1t;i>&1t;/i>
這話終于叫尤明許正眼看他了,臉色陰沉得不行。
“尤英俊,我看你是不想姓尤了。”她說。
殷逢卻微笑,頗有氣勢地來了句:“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似乎每次,當(dāng)她心里憋悶時,這家伙跑出來插科打諢,她就會好受很多。這時有別的同事經(jīng)過,尤明許跟人又要了個火機(jī),摸出支煙接著抽,模樣到底沒那么暴躁了。
兩人并肩看著暮色越來越暗,像張黑網(wǎng)把整個城市都籠罩住。
“阿許心里不舒服,就靠在我肩膀上。”殷逢說,“人與人之間的肢體撫慰,是有作用的。換句話說,依靠在我身上,會帶給阿許一些力量。”
尤明許只瞇眼笑笑:“不靠。”
沒幾秒,一個沉甸甸的腦袋,壓在她肩上。尤明許斜眼看他,那么高個人,也不怕腰被扭到。他甚至還閉著眼睛,臉色很寧靜。
“那么阿許給我力量吧。”他說。
尤明許沒吭聲,也沒推開他。身后偶爾有人經(jīng)過在看,她也不理。現(xiàn)在的殷逢不用香水,但他身上的味道總是很好聞的。沐浴液味,有時是花露水味,有時候早上喝一大罐牛奶還不小心灑衣服上,就會帶著淡淡的奶味。都是很干凈的味道。他的頭也很柔軟,壓在她脖子上,讓人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親密、純潔、渴望和被渴望。
過了好一會兒,尤明許偏頭,在他頭頂輕輕吻了一下。
殷逢的整顆心,都隨著這輕如羽毛的一吻,震顫不已。他緩緩抬頭,卻只見尤明許目視前方,臉色清冷,說:“起來,我們再理一下思路。”
殷逢:“哦……”
尤明許說:“最初,一年前,陷入分金寶公司校園貸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趙菲兒,失蹤遇害。分金寶公司眾人都有不在場證據(jù),并且指紋不符合。趙菲兒也不符合他們對目標(biāo)的要求。殺死趙菲兒的真兇,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