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副本2
林槐不靠狙擊。他動作靈巧,非常擅長近身戰(zhàn),出手又快又準,一擊不中便離開。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他成功地干掉了隔壁大學生隊那個被隊友們叫做“陳烈雪”的人,與另外的一個人。
在路錦只剩一絲血后。
誰也沒想到穩(wěn)贏的局勢就這么逆轉了。陳烈雪在死前帶走了路錦,如今他們誰都知道,所有的勝利都掌握在林槐和神出鬼沒的最后一個人之間。
即陳烈雪隊伍中的那名只見其彈不聞其人的狙擊手。
林槐端著槍在走廊中行走。他發(fā)現自己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視力總是很好。這給林槐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天生就是為了適應這種環(huán)境而生的。
密室里很黑暗,還有各種恐怖道具,諸如會在人背對著它時發(fā)出“沙沙”的寫字聲音的假人之類的。林槐在黑暗的室內尋找著狙擊手的身影,卻沒有感到絲毫恐懼。
甚至還在離開前抓過假人的手,用它的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藏起來的狙擊手是王八”。
不知怎的,他對這種場景不僅沒有恐懼感,反而很有搗亂的破壞欲
在完成惡作劇之后林槐頗感愉悅。眼見教室里實在是沒有人,他便去了學校的禮堂。
學校的禮堂依然是空蕩蕩,除去臺上有座棺材之外,空無他物。林槐繞著禮堂走,防止受到黑槍。禮堂安安靜靜,只有黑白的遺像懸掛在禮堂中央。
林槐走上臺,仰頭看向那幅巨大的遺像。
遺像上的男孩羞澀蒼白,看起來就是明華中學故事主角顏息的真容??闪只痹诳匆娝恼掌?又忍不住開始盯他。
他覺得那個男孩有些熟悉。
他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他。
他好像又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了。那幅遺像上明明是顏息,他卻好像看見了紅眼睛的
自己。
一雙手就是這時候從棺材里伸出的
那雙白皙修長、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扯進了棺材里。它的速度之快、讓林槐甚至沒來得及反抗。等他想要反抗時,一只溫熱的手已經捂住了他的嘴。
“噓。”
一個有些熟悉的、有點吊兒郎當的聲音從他的耳后傳來。林槐不自覺地便放松了抵抗。
“你干什么”林槐說出這句話,并覺得自己這種語氣似曾相識。
“小心,小朋友?!蹦莻€人在他的耳后道,“這個禮堂里有鬼?!?br/>
所有空氣就在這一刻凝滯。
兩人的身體都貼在這具棺材里。林槐的身體纖瘦一些,身后那人的身體卻修長一些。那人捂著林槐的嘴,掌心溫熱,兩人的體溫于是緊密相貼著。
可一直討厭和人進行身體接觸的林槐,這次卻莫名地覺得身后那個人并不討厭。
林槐垂著睫毛,乖乖地沒有發(fā)出聲音。那個人于是在他耳邊說:“等鬼走了我們再出去?!?br/>
有些熟悉的聲音。
林槐于是很不給面子地道:“那個鬼不會就是你吧”
“”身后那人忍不住地低低地笑了一聲,“你猜。”
林槐:
林槐咬了他的手心一口這動作熟稔得讓林槐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揭棺而起,那人也從棺材里出來,舉著雙手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br/>
他的身上也綁著接收激光攻擊的背心。那人長得很英俊,有一頭亂翹的栗色頭發(fā),腰細腿長,眼眸與面部的輪廓線條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混血男模。
可有著如此容貌的人卻穿著一件封印顏值的格子襯衫與牛仔褲,更遑論是他現在臉上一點都不帥的、仿佛滑稽一般的表情。他張口道:“我解釋一下”
他發(fā)現林槐正盯著他看。
林槐又開始盯他,像是盯“明華中學”、盯快遞員、盯物管那樣的盯,卻又有些不同。那人于是道:“我叫”
林槐抬槍崩了他,連開十槍。
那人的馬甲上于是傳來了陣亡的提示音。栗發(fā)青年很配合地做了個倒地的動作,并繼續(xù)道:
“楚天舒。是個玩家?!?br/>
林槐是被前呼后擁著來到大廳的。邵瑋和路錦都把代表吃雞的獎品放在林槐懷里,擁著他拍照。另一邊的大學生隊卻在聊天。
“老楚,你不是說你埋伏在棺材里干死他的嗎”杜重山吐槽,“你還說沒人能發(fā)現這么隱蔽的狙擊點,你在里面干嘛了怎么是你被干掉了”
那個叫楚天舒的青年則道:“對方技高一籌,沒辦法嘛?!?br/>
“那幾個人聽起來像是高中生,親,你該為自己感到恥辱。”杜重山又說。
楚天舒想埋伏在棺材里狙他,那突然把他拉進棺材來抱著干嘛
難道是為了惡作劇
而且爬出來后還束手就擒地被他一槍崩掉了
林槐又忍不住開始盯楚天舒了。可栗發(fā)青年就像是沒發(fā)現他在盯似的,在被幾個朋友暴揍一頓后,拉拉扯扯地走了。
“我們去吃晚飯吧。邵瑋請?!?br/>
邵瑋論家境是個小土豪。
今天吃雞,邵瑋財大氣粗,直接帶幾人去三樓吃海鮮自助。林槐對各種魚和螃蟹興致缺缺。他懶得挑刺,也懶得剝殼,于是干脆去一趟趟地拿哈根達斯冰淇淋吃。在他拿到第四個時,一群大學生拉拉扯扯地坐到了他們的隔壁。
喲,又是楚天舒那群人。
林槐又忍不住一邊挖冰淇淋,一邊發(fā)神地盯著楚天舒的后腦勺了。他的朋友們習慣了林槐時不時地神游一下的特性,也不感到奇怪。幾人下午又去溜冰看電影,等到晚上回家時,外面就下起了暴雨。
幾個同學都被家長接回家了,林槐卻被網約的出租車放了鴿子。他正站在路邊的站牌下避雨,眼睛盯著旁邊的地,總覺得這里該有一身紅雨衣。
然后他就聽見了喇叭聲。
“喲?!遍_車的是那個長得像混血男模的楚天舒,副駕駛上坐著杜重山,“我們是在棺材里見過吧下雨了沒打到車要不要搭便車”
林槐盯了他一會兒。不知道為什么,楚天舒開汽車這件事也讓他非常想盯。杜重山在副駕駛上嬉笑怒罵:“你別信他,這個壞人肯定是要拐賣你”
“上車吧?!背焓嬗终f。
林槐于是真的上了車后座。汽車里杜重山還在吱哇亂叫,道:“老楚你怎么突然這么好心肯定不懷好意。這位朋友你可別中了他的詭計,他現在載你一會兒就把你賣”
“滾吧你?!背焓嬲f,“不想坐車就下去?!?br/>
杜重山于是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車首先停在了附近s大城內校區(qū)的學生宿舍下。杜重山對楚天舒拋了個飛吻跑路,接著,楚天舒對林槐道:“小朋友,你住哪”
說著,他打開自己的錢包,把一張卡扔給林槐。林槐道:“銀行卡是黑卡嗎”
“你想什么亂七八糟的。”駕駛座上的青年哭笑不得,“是我的學生證?!?br/>
林槐看了一眼學生證,照片姓名都是楚天舒無疑。他又道:“你是學生”
楚天舒:“這下放心了吧?!?br/>
林槐:“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中午結賬時你還主動找老板問有沒有大學生優(yōu)惠?!?br/>
楚天舒:
林槐:“我家住在xxxx?!?br/>
這回沉默的是楚天舒,楚天舒過了一會兒說:“好巧,我家就在你家樓上。你是不是心懷不軌故意報出了我的地址”
林槐:
這可真是個巧妙的巧合。林槐去年才搬到這里,楚天舒則上大學開始便住宿舍,兩人正好錯開了身為鄰居的事實。
楚天舒把林槐送到樓下,在即將離開車子時,林槐道:“你當時不是要埋伏我么,為什么把我拖進棺材里”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你在那里東張西望就想對你搞個惡作劇欺負一下?!背焓娲盗寺暱谏诘?。
林槐:“你好無聊啊?!?br/>
“晚安,小朋友?!背焓嬲f著,揮了揮手。
林槐轉身要走,又聽見身后楚天舒道:“為什么你在吃飯時一直盯著我”
楚天舒后腦勺上長眼睛么
林槐手插在兜里,虛著眼道:“我覺得任何人都會對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拖進棺材里的變態(tài)感興趣”
“喂喂,你怎么能下了車就喊別人變態(tài)啊?!背焓嬖诒澈蟠舐暱棺h,接著,他道,“你在撒謊?!?br/>
林槐回過身,他看見楚天舒對他意味深長地笑笑,道:“晚安?!?br/>
“嘖?!?br/>
林槐擺擺手,消失在小區(qū)里。
今天又是他一個人深夜坐電梯回家。他站在樓梯間里,卻沒有喊亮聲控燈。他盯著一片漆黑中猩紅的數字,似乎是在期待什么。
電梯一樓一樓地下來,最終停在了他的前面,打開。
電梯里空無一人。
他按下“8”,電梯關上,電梯門映照出電梯內的場景。
電梯門上也只有他一個人。
林槐安全而無趣地回到了家中。他洗了個臉,看著鏡子面前臉色蒼白的自己。鏡子中映照的也是他自己的臉。
他在客廳里找了床被子裹著自己,又打開電視。他一個個換臺,除了電視廣告、夜間新聞和肥皂劇,他沒有看見任何讓他期待看見的東西。
林槐沒有拉窗簾,窗外也是普普通通的下著雨的夜景。
他如今什么也不想盯,只感到無趣與無趣。
林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隨著一聲驚雷,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那敲門聲在雨夜中顯得急促而詭異。林槐從被子中起來,走到門口。
他對著貓眼看。
他看見了一只眼
隨之而來的還有敲門聲和慘叫:“我靠你嚇我一跳”
“楚天舒”
林槐當時就覺得沒勁透了。他推開門,只見楚天舒抓著腦袋,道:“我學生證是不是還在你那兒沒證我進不去校門”:,,